第5章 章
第 5 章
早飯是方鬥請的。
他實在是好奇張晴打了什麽窩,要怎麽去釣魚。師傅讓他自己悟,悟不出來想不明白又實在好奇,就用請早飯把張晴給約了出來。
張晴一口一個小籠包,配着蒜,間接還喝口油茶。雖然吃相也不粗魯吧,但和那天優雅代名詞的餐桌禮儀比起來就很大衆化的普通了。
真的就很神奇。
仔細看,張晴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狐貍眼,五官因為第二性別是女性也長得比較精致,飛揚的劍眉又多了份英氣飒爽,去當明星都夠出色。
但莫名的,她身上散發的氣質會讓人忽略掉出色的長相。此時頭發随意的紮在腦後,聳拉着眼皮,睡眠不足的樣子像是個趕早八的社畜。
不可否認。
方鬥最開始對她傷害omega的初見惡劣印象,兩次見面,就已經扭轉變成了貌似有神秘來頭的大佬。
“張…”方鬥本來想叫聲姐,顯得親昵點也能無形中拉近兩人之間的關系。但張姐喊出來太接地氣,中改口叫了本名,“張晴。”果然就顯得高大上了。
張晴吃掉最後一口包子,對忙碌的老板娘道,“再來籠包子。”
“好嘞。”
張晴伸手晃了晃,“拿來我看看。”
方鬥昨晚通宵搜了一夜有關明山益康醫院的網絡消息報道。消息都是大衆可以查到的也沒涉及機密,直接把平板遞給了張晴。
明山益康醫院是民營三甲,開的工資高醫療資源也很好。經常組織對接的醫學生下鄉做免費義診,針對社會弱勢群體的omega、殘障、孕夫/婦,公職殉職眷屬、貧困戶重病患等可以申請慈善補助。
另外還無條件接收其他醫院不願意接手或者無力接手的重病患。雖然變相拉高了死亡率,但民衆并不是很在乎,實惠是實打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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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包子。”
包子上來,張晴這次不配蒜,倒了個醋碟加辣油調和。抽空用聽不出情緒的語調意味不明感慨,“名聲很好啊。”唇角上揚,把包子塞進嘴裏才壓住笑意。
明明吃的是素三鮮的包子,卻有種貓科動物在撕扯生肉的錯覺。
方鬥搖搖頭把把錯亂的想法甩出腦袋,又接着點頭道,“對啊。明山醫院還是第一個提出免費給Alpha提供抑制劑,降低社會暴力事件。”雖然普通Alpha一年也就兩三次易感期,但基數大啊。“還是少數免除omega挂號費的醫院。”
雖然也被不上不下夾在中間被忽略的老二Beta槽不公平,但人家老板自己補貼做慈善,不滿你出錢啊。
張晴晃了晃有點沉澱的油茶,一直偷偷關注的方鬥又覺得她像是在品嘗倒在紅酒杯裏的血液的血族。
“魄力真大啊…”張晴舔了舔唇角邊沾染的油茶漬,舌頭收回來頂在上颚壓制住想要笑的沖動。
指甲撓了撓桌面,不行哦…她要做個良好市民。
張晴點擊編輯信息,用紅色的筆跡圈了幾處,又把平板還了回去。
“老板,再來一籠鮮肉包子。”Alpha的身體素質和飯量也是畫等號的,這身體也卻營養,就吃的多。
方鬥接平板,專注看圈紅的那些。
【孕婦反應自己順産的孩子被醫院告知死亡,都沒見一面就被處理掉了…】
零星也有幾個孕夫/婦反映了自己沒見到孩子被直接處理的熱度不高的貼子。
【人販子有多猖獗,假扮醫護人員偷走七個新生兒…】評論區的輿論大多是替醫護人員洗白,責怪家長沒有看好自己的孩子。
【新人醫生誤診,切除了病患完好的腎…】
【實習生護士配錯藥的劑量,導致患者死亡…】
【家屬屍檢時少了肝髒,原是醫生連續加班28個小時精神恍惚沒有放回去,作為失誤賠償…】
【外地病患在急救中不幸死亡,不經家人同意直接火化…】
大部分發聲的都是普通人沒幾個人關注,就算搜索關鍵詞條都在幾十頁開外。負面消息有點冒頭的大多被限流冷處理,就算偶有突破防線的,公關的速度也非常迅速。
瑕不掩瑜,誰家沒有犯錯的時候。醫院累計的好名聲這時候就派上用場了,稍微輿論引導,就洗白了。
方鬥看着憨憨的,只是他現在還是只羽翼未豐的蹒跚小菜鳥。本人是以文考第三,武考第一,綜合排名第二的優異成績畢業的。冒頭的椽子背景卻普通,遭人嫉妒使絆子分配到了明山市這個三線城市的普通派出所。
之前光顧着效率籠統的查找關鍵詞收集起來,并沒有細看。現在張晴把零碎的事件串成一條線,只是窺探到一角真相,脊椎發寒,忍不住的牙齒打顫…憤怒的。
吃完飯,張晴慢條斯理的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倒出來兩顆草莓味的VC糖丢進嘴裏,含在舌尖下。
方鬥平複了心情,紅着眼站起身,“我去…”
張晴歪着腦袋笑,“沖進屠宰場,有用的回收,沒用的丢進火葬場…”
兜頭一盆涼水,方鬥真的冷靜了下來。
張晴站起身要走,方鬥下意識問了句,“你去哪?”
“理發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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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澤清回到出租房的時候很累,夜半的時候突然腹痛,過了會又出現嘔吐,還有點發燒,就去挂急診。
省小錢,花大錢。
他的信條之一:用最小的代價在不可挽回的萌芽前夕直接掐滅。
明山康益是知明三甲醫院,福利又多,很多小病也願意來,急診人滿為患。
等着叫號的時候,柳澤清突然嗅到了抹淡淡的紅茶餘香,混着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木質香。
這是張晴的信息素。紅茶散盡的後調中有一抹極淡的檀木香,這在alpha中也是稀少類的[混香型]。
她還在醫院嗎?
柳澤清用目光巡視着周圍,目光鎖定在一位穿着白大褂,正在和病人談話的alpha醫生身上。不知道醫生說了什麽,交談的病人露出微笑來,害羞的捂着臉小跑着離開了。
信息素和指紋一樣,就算是同款香型也有細微的差別。如果出現在另外一個人身上,要麽是臨時/永久标記,要麽是社交距離過密沾染上的。
在醫院裏,醫生不可避免的會過密接觸病人,染上信息素也正常。
柳澤清摸了摸後頸,那抹餘香已經散幹淨了。
嘟囔了句自己都不明其意的含糊音節。柳澤清要挪開視線的時候,那個醫生突然轉過頭,清猝不及防的對視上一雙灰藍色的眼眸。
醫生單手插在兜裏,另外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金色的頭發在腦後紮了個小揪揪,灰藍色的眼眸含着似有若無的淡淡憂郁。注視着你,有種被她放在心尖上的錯覺。
是,張晴…吧?
張晴舌尖頂着上颚,轉移到腺齒上帶了一圈。唇角上揚的那瞬間,憂郁貴公子就變成了痞帥的街頭混混。
是張晴!
柳澤清有種在工地上吃飯,一次性外賣飯盒打開裏面卻裝着精心擺盤的法式大餐,有種荒誕的驚愕感。
“柳澤清,請到3號診療室。”
廣播叫到第三遍,柳澤清才回過神來進了診療室。要進門的時候回頭再看過去,張晴又恢複了貴公子的模樣,半跪着和一個孩子在說話。
頭頂的燈光灑在白大褂上面,反射的光暈竟然有種聖潔的感覺。
柳澤清是個講究效率的人,雖然腦子有些暈乎乎的,但排隊的時候就已經打好了腹稿。把今天吃了什麽東西,幾時腹痛,什麽感覺說了。
今晚值班的是個年輕的醫生,聽了聽心音,開了單子抽血,ct排查。
醫生叫了下一位。
柳澤清拿着單子出去,雖然單子開的化驗單子很多,但大部分都在醫保報銷範圍,算下來也不是很貴。
手裏的單子突然被抽走。
頭頂壓下來一片陰影,淡淡的紅茶香湧入鼻端,本來因為腹痛呼吸時的沉重感都減輕了很多。
肩頭被攬着帶着走到偏僻人少的走道上,柳澤清正要掙脫張晴就已經放開了手把冰涼的聽診器貼在胸前。
“吸氣。”張晴的音域偏低,帶着點磨砂感,聽起來癢癢的。即使是命令式的口吻也像是詩朗誦般,并不令人反感,不自覺就照做了。
張晴在他臍周圍用指腹摁壓,感受着有沒有肌緊張,“痛不痛?”
“不痛…這裏有點…”
他看着很專業的樣子,好像真的是醫生。明明比值班的那個醫生還要年輕,卻給人一種五六十歲科主任那樣的信任感。後面不用特意的問,柳澤清不自覺的就把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
“只是輕微的腸胃炎,不是嚴重。”
張晴突然的嬉皮笑臉瞬間就變得不靠譜起來。
信你個鬼。
柳澤清轉身就要離開,突然被張晴拉扯着拐進消防通道。兩人的身高差柳澤清的視線正巧落在張晴胸口的位置,無時間瞥到胸口位置夾着的身份銘牌。
姓名:Merlin(梅林)
果然是混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