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希望
希望
寧弄舟回去看了一眼鄭風舞,她已熟睡,那些賊人并沒有找到聆音閣的入口,至少聆音閣這邊是安全的。
“小姐,怎麽樣?”聽見聲音的雲祥從隔壁房間探出頭來,她不會武功,雲曉沒讓她摻和,她便一直在屋內等着,擔驚受怕了半個晚上。
“隔壁不安全,今日先在聆音閣休息吧。”
對方沒找到東西,随時可能卷土重來,還是先在聆音閣待着,等日後再做打算。
次日一早,天才亮了沒多久,寧弄舟便被雲曉搖醒,聽她說柳色新在參伐齋門口敲門,滿臉風雨,像是有什麽急事的樣子。
寧弄舟奇怪地從床上爬起來,草草洗漱一番,強睜着眼睛,還能夠保持清醒給雲曉下指令:“你讓他換到參伐齋的小門等我,小心不要讓人發現了。”
雲曉點點頭,退了出去。
寧弄舟則從聆音閣繞來繞去,繞到了約定的小門前,開了門,果然看見一臉焦急的柳色新。
“你——”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又一起停了下來。
柳色新見到她,臉上的表情明顯緩和很多,眼神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一大早的,找我有事嗎?”寧弄舟打了個哈欠,納悶道。
昨天鬧到後半夜,她根本沒睡幾個時辰,這會兒困得上下眼皮一碰就能倒頭就睡。
柳色新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道:“昨天晚上躲貓去了,怎麽困成這樣?”
“罵誰老鼠呢!昨天晚上有老鼠來偷東西,我才是捉老鼠到後半夜,這才困得不行。”寧弄舟退了幾步,把柳色新迎進來,“屋裏亂得很,還沒來得及收拾,你将就坐吧。”
“要不,我先回去?”柳色新見她實在是困,忍不住說道。
“沒事,我正好有事找你。”寧弄舟從被砸碎的瓷片中勉強找到了一個完整幹淨的茶杯,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茶葉一時半會兒找不着了,你将就喝。”
“你們昨日這是……遭賊了?”
“差不多吧,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寧弄舟含糊道,“你還沒說呢,怎麽一大早來找我,出什麽事了嗎?”
她把茶杯放下,懵懂地望向柳色新。
柳色新張了張口,一時沒了言語。
今晨蕭骁的人忽然來柳府找他,說是昨晚參伐齋出了事,連同寧弄舟在內的參伐齋一幹人等全都沒了蹤影,生死不知,他立刻從床上爬起來,連消息的真假都沒來得及确認,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砸參伐齋的門了。
“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寧弄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有人和我說參伐齋出了事,我擔……我就來看看。”柳色新一大早也不太清醒,險些把實話說出了口。
寧弄舟喝了口水,思緒清醒了幾分,聽了這話轉頭奇怪地問柳色新:“昨日那夥賊人來的時候我不在參伐齋,但那也是後半夜的事了,誰同你說的參伐齋出了事,消息這麽靈通?”
她身邊的人只有雲祥雲曉,昨夜一直和她在一起,鄭風舞又睡了,雖然聆音閣還有別人,但是她們并不知曉參伐齋的事,不可能是她身邊的人傳的消息。
柳色新聽了這話,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他是關心則亂,聽到這事第一時間想的是寧弄舟的安危,頭腦一熱就沖到參伐齋了,這會兒靜下心來想想,确實消息快得有些不尋常了。
“是蕭骁的人。”柳色新道。
“你之前在蕭骁身邊見過他嗎?”
“……”柳色新細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記不清了,瞧着是有點臉熟,但是我和蕭骁出門不愛帶下人,我對他院裏的下人也不是很熟。”
“還好我留了個心眼,叫你換了個小門進來,還讓雲曉注意着不要被人發現。”寧弄舟嘆了口氣,“今晨去找你的,只怕和昨天的賊人是一夥兒的。”
柳色新也道:“他未免掌握了太多信息,不但知道冒充蕭骁的人,還知道将你出事的消息來告知我……”
柳色新說着,突然住了嘴。
他喜歡寧弄舟這事,連寧弄舟本人都不知道。身邊知道這事的人,一只手就數得過來,那人怎麽能算到一把寧弄舟出事的消息告訴他,他就能聯系上寧弄舟?
他娘雖然看他與寧弄舟走得近滿心歡喜,可先不說她有沒有做此事的動機,若是真要做此事,喚家中小厮來就行,何必冒充蕭骁身邊人。
蕭骁更不可能做這事,他若是知道寧弄舟出了事,即便她不是原來的寧弄舟,也會第一時間沖到參伐齋确認她的安危的。
“寧弄舟,”柳色新面沉如水,“蕭骁身邊的人,只怕有問題。”
再往前看,每次他們行動時,都會同蕭骁說。他與寧弄舟身邊人都幹淨,他自然也不懷疑蕭骁,但每次都會讓蕭骁帶一些人手來以防萬一,只怕就是這個期間走漏了消息,才讓那群人每次都比他們早一點點撤退。
“我也是這麽想的,”寧弄舟也點了點頭,“我和他不太熟悉,他每次帶來的人,都是他自己的人嗎?”
“基本上都是他的暗衛或者家丁,是他從小用到大的,只是……”柳色新皺了皺眉,“那些人,基本上都是驸馬安排的,并不只聽蕭骁的號令,也聽驸馬的命令。”
“驸馬?”寧弄舟驚訝地眨了眨眼,她倒是一直都忽略了這個角色。
蕭驸馬即便在原著裏也沒有多少筆墨,戲份不多,但是最後結果不錯。原著裏齊相沒有死,但驸馬也坐到了位高權重的位置上,無人不誇贊他的錦繡前程。
不過與原著相背離的多了,原著裏也沒有這一宅子的嬰孩屍骨,這會兒男主“天下第一神探”的名頭都要挂起來了,和女主分分合合幾次,馬上就要修成正果,可她穿來這麽久了,連男主的頭發絲都沒見到。
“你認不認識顧逸塵和洛九天?”寧弄舟幹脆拿着男女主的名字去問柳色新。
柳色新皺着眉望着她,肯定地搖了搖頭。
難道這兩個人在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可一本小說,怎麽會沒有男女主呢?
寧弄舟把這個疑問先放在一邊,又問他:“你與蕭骁關系比較近,你知不知道當初長公主去世的時候,究竟得的是什麽病?”
柳色新深深地看她一眼:“你在懷疑什麽?”
“我有些想法,還未印證,你先說。”
“是急症風寒,高熱燒了三天三夜,但是除了高熱沒有別的症狀。”
“她剛開始高熱的時候,脖子上有沒有一圈整齊的紅疹?”
柳色新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面色漸漸嚴肅起來:“有,雖然長公主死的時候我不在京城,但是蕭骁寫信同我說過。”
“那邊對了,”寧弄舟深吸一口氣,“她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下毒毒害的。”
“之前那個寧弄舟去世的時候,和長公主的病症一模一樣,她有給我留信,她是被人給毒害的。我不敢斷言兇手一定是同一個人,但是這樣的毒,世間少見,原主她之前還查過長公主的死,這其中的聯系,不可謂不深。”
“當時長公主病危,我娘還四處求了不少大夫,但沒有一人查出來長公主有中毒的征兆,當時我娘還說,長公主那樣的人,居然被區區一個風寒給帶走了,真是人生無常。如今看來,此間大有文章。”柳色新眯了眯眼,“就是不知這是什麽毒,這麽霸道。”
“啊,說起這個,我有東西要給你。”
寧弄舟起身,走到了隔壁,過了一會兒才回來,手裏捧着一個布包。
還好昨日将鄭風舞安頓在了聆音閣,這瓶毒藥便也安放在了聆音閣,不然要是在參伐齋,指定就被那些賊人給砸碎了。
“我沒找到玉蟾的解藥,但是找到了玉蟾的毒藥,你看看,與你中的是不是同一個。”
她将布包遞給柳色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藥我會繼續找的,但是我聽聞有的藥師也能通過毒藥來配制解藥,便想着先把這份毒給你,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柳色新不可置信地接過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布包,露出裏面那個拇指大小的小瓷瓶。打開蓋子,一股幽香緩緩飄出,裏面盛滿了透明的油狀液體。
“你從何處找到的?”柳色新覺得自己聲音都有些顫抖。
寧弄舟還是沒把鄭風舞供出來:“是我一個朋友找到的,她家裏有一件暹羅進貢的玉蟾,玉蟾上不知為了什麽效用,裹了一層這個毒。”
柳色新張了張口,卻覺得喉頭似乎被什麽哽住了,酸澀非常,一個字也說不出,調整許久,也只說出了兩個字:“多謝。”
“沒什麽好謝的,我也沒費什麽力氣,是你的機緣造化。”寧弄舟眼睛彎彎的,看着柳色新百年難得一遇的眼圈泛紅的模樣,忽然覺得這雞飛狗跳的一陣子,難得有一件令人歡欣鼓舞的事情。
“柳色新,”寧弄舟抓住柳色新的手,真誠地說,“便是這瓶毒藥沒有用處,我也會尋到解藥的,你看,我說到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