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趕海

趕海

【趕海?這是什麽東西?】

【樓上應該不是生活在海濱,我小的時候住在海邊的村裏,放寒暑假的時候每天都會跑到海邊趕海抓魚以此回去當晚飯,有一次甚至還運氣爆棚地抓到了只龍蝦呢。】

【幫直播間的其他朋友們解釋下,趕海就是在海邊,根據潮水的漲落規律,趁着潮落的時候到海岸和沙灘上采集海産品。

雖然它聽起來簡單但真正實施起來卻還是有着難度和技巧,畢竟趕海趕海,貴在一個“趕”字,去早了潮水還沒有退下,有遭遇風浪的危險;去晚了塗灘上的好東西都被其他人撿走了,很可能一無所獲,所以對時間的把控是趕海的一門學問。】

【哇,這麽聽起來感覺很有意思的樣子诶!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海的我狠狠羨慕了,期待主播的趕海之行!】

直播間的彈幕滾動着,人氣值也從八萬逐漸漲到了十三萬,見時候差不多了,江承岳道:

“明早九點我會到海邊趕海,八點半左右打開直播間,想看趕海的朋友們不見不散。”

說完這句話,并沒有再多看屏幕上如潮水般滾動的彈幕,江承岳退出了直播間,之後便準備歇息,為明天的趕海養精蓄銳。

江承岳之所以選擇明天去趕海,其實也是看好了時日,農歷初一和十五是每個月的天文大潮水日,而明天正值十五,正是趕海的最佳時機。

秋風起,蟹腳癢,菊花開,聞蟹來,秋季正值蟹肥膏黃,正是吃海味的絕佳時機。

翌日,雖然江承岳依舊習慣性的早起,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已經起床,但他并沒有立即趕到海邊,而是做了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水桶網兜鏟子耙子,以及抓蛏子和貝類所用的噴鹽壺和篩子,将所有趕海需要的東西都帶齊後,江承岳帶上牆上挂着的草帽和手套,提桶出了門。

江承岳的時間卡得正好,等他來到海邊已經将近九點,海平線退後,此時海水剛好退潮,而其他同來趕海的人還沒來得及拾撿多少,岸邊的灘塗上留下了不少好東西。

江承岳運氣不錯,在塗灘上走了沒兩步後便挖了不少毛蛤蜊、射魚等小魚小蝦,腳邊踩到一團纏繞在一起的植物,他撿起來一看,竟是一大團不知從哪沖來的龍須菜。

江承岳一一把這些東西裝進背後的籮筐,趁着清點收獲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直播間上的彈幕,人氣值又比之前增長了将近兩萬,彈幕也比之前更加熱鬧。

【看主播趕海好有意思诶,原來海邊退潮後真的能撿到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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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家邊上沒有海,只有湖和江,只能夏天去摸摸魚蝦TvT】

【雖然但是……主播為什麽不說話呀,他是不是忘了自己還開着直播間啊QAQ不說話不介紹的看直播間真的少了好多樂趣QAQ】

【回樓上,我一開始我已經逐漸習慣了主播人狠話不多的方式,甚至莫名感覺比其他絮絮叨叨花式作妖的主播來說有種清新脫俗的美感…】

【樓上的姐妹醒醒啊喂!你這是被cpu啦!】

【哈哈哈哈哈其實我感覺主播說不說話不是那麽重要,畢竟我光看彈幕就已經能笑死了hhh】

“介紹?”

看着橫飛的彈幕,江承岳略一思忖,旋即清了清嗓子。

“注意看,這個男人叫小帥,他正在趕海。”

“趕海是指趁着海水剛剛退下,不少海鮮動物還沒來得及完全鑽入沙灘,或者會随着海水的波動而晃動浮出沙面,而這就是最好的撿拾海洋動物的時間。”

“或者是這樣的?”

像是絲毫沒有看到彈幕上滿屏的“哈哈哈哈”,江承岳繼續緩緩:

“震驚!抓螃蟹的時候必須要從後背抓!看見蛏子洞就撒鹽,後果不敢設想——你今天晚上就能吃到美味的蛏子肉。”

【哈哈哈哈救命……我要笑得喘不上氣了……這種一本正經的說胡話的樣子真的太好笑了吧】

【沒想到主播還有這麽社牛的一面】

【主播還是把嘴閉上吧,繼續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233】

【這麽有趣的主播,關注了!】

看見彈幕上的內容,江承岳一笑置之,而在說話間他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眼疾手快地避開鉗子,從背後将地上那只足有一掌大小的螃蟹抓起來丢進了籮筐。

【看了這半個多小時,感覺趕海好有意思诶,主播能不能告訴我們如果自己去趕海的話要注意些什麽啊?】

【我也想知道!】

【+1】

【+99999…】

看見彈幕,江承岳一邊用鏟子挖開面前的蛏子洞往裏頭倒鹽,一面道:

“其實趕海很簡單,也沒有太多的技巧,只要把控好退潮的時間,太早或太晚都不可取。只不過海邊的地形複雜,有時候潮水漲潮速度很快,尤其遇上高潮差或大風浪,有被困在沙洲或礁石之間的風險。”

“所以在趕海之前需要先觀察地形,看看附近有沒有斷崖或者礁石,這些東西越多,海灘的海浪就會越大,越容易形成俗稱的“瘋狗浪”等不規則的大浪,所以需要選擇坡度較小的平穩海灘才較為保險。”

“而且在趕海時一定要戴好手套做好防護,倘若受傷的話,因為傷口遭到海水浸泡,愈合速度會較為緩慢,同時也有感染的風險。”

【原來是這樣,漲知識了】

【跟着主播的直播間,每天都能學到不少新東西】

【感謝博主,如果哪天我也穿越了,主播告訴我的這些種田小技巧就是我發家致富的老婆本了233】

*

江承岳今天運氣不錯,正值大潮水日,來趕海的人也不是很多,不過一個時辰他背着的竹簍裏般已經裝得滿滿當當,從螃蟹魚苗紫菜到生蚝田螺蛏子全部一網打盡,他甚至還挖到了幾個大海星,但最後都被放回了海裏。

把背簍的蓋子蓋好,江承岳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長呼一口氣後便打算回家。

在起身的時候,江承岳才注意到,今天之所以人不是很多,是因為岸邊的甲板上并不像往常一樣停着許多撒網打漁的小漁船,而只有一艘巨大的貨船停在岸邊,甲板上不少工人奴隸正在搬運貨物,忙得不可開交。

今天運氣真不錯,這麽多海味就算劉大哥一行人全部光臨,也足夠做兩桌海鮮了。

江承岳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盤算着晚上除了做紫菜蛋湯還有蒸螃蟹以及生蚝,剩下的海味應該怎麽處理配菜才能去掉腥味更好吃,然而這時,一聲尖銳的怒罵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們都沒吃飯嗎?搬的這麽慢,是想要偷懶嗎?”

說着,女人便将手中的皮鞭一揮,面前中年人的後背瞬間便多了一道血痕,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而女人像是依舊覺得不解氣,便又狠狠補了幾鞭直至皮開肉綻後才停下。

“看什麽看?我看誰還敢偷懶?”

女人說着,又以眼鋒掃過在場衆人。

“這裏頭裝着的可是價值連成的寶貝,你們若是摔壞了,當心主子扒了你們的皮!”

在女人手持皮鞭耀武揚威的呵斥聲中,甲板上的下人們瞬間不敢再看,手上搬運的動作也比之前更快,明明已經是秋天,可他們依舊汗流浃背,甚至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打濕,手心更是早已磨起了無數血泡變得血肉模糊。

時值正午,日頭正烈,他們已經忙碌了一整個上午,甲板上所有工人們早已汗如雨下,但在女人兇狠的目光下,卻依舊不敢有任何休息。

終于,一個走在隊尾的瘦弱少年支撐不住,腿腳一軟昏倒在地,他肩上扛着的貨箱應聲落地,裏頭裝着的黃釉鳳首瓶碎了一地。

看女人見狀後臉色瞬間大變,擡手便向隊尾走來,隊伍裏唯一的中年女子見狀連忙上前将少年摟在懷裏,用身體牢牢護住他。

“姑姑恕罪,姑姑恕罪!全兒他昨天染了風寒,夜裏一整夜都沒睡着,現在還在發燒,實在是撐不住了才會這樣。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說着,中年女人便不住朝着對方磕頭苦苦哀求,請求對方放過自己的小兒子,她的額頭砸在堅硬的地面上很快就磕出了血跡,但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痛感一樣,依舊磕個不停。

“滾開,今天不打死他我拿什麽向大娘子交代?”

女人并不為所動,手裏的鞭子已經落在少年身上,她聲音冷冷。

“再不滾開連你一起打!”

女人說着,手裏的長鞭便已再一次揚起,但這次她的手還沒來得及落下,手裏的鞭子便已經被一雙白淨修長的手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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