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中秋夜
中秋夜
在這樣其樂融融的氛圍中，江承岳卻又回到了後廚，像是又在制作些什麽。
“哥，你這又是在做什麽啊？”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江蔓蔓推門走進了後廚，卻發現江承岳正伏案在砧板上，細心地制作着某種甜點。
“這是……月團？”
江蔓蔓有些不确定。
“是，但也不是。”
“那是什麽意思啊？”
被江承岳的這句話弄得摸不着頭腦，江蔓蔓看着糕點的眼神滿是疑惑。
“這與外頭售賣的月團很相像，但制作方式上卻有些差別。”
江承岳耐心解釋道。
“剛好這批做好了，等會拿給你們嘗嘗便知道了。”
說着，正巧用從商城中兌換的月餅原材料和模具，做完最後一個月餅的江承岳便端着那一滿盤子盛滿了月餅的盤子走出了後廚。
“今天是中秋，我便做了些甜食給諸位品嘗。”
“這是我第一次做甜點，手藝可能不大好，還望大家海涵。”
“岳哥，這是什麽呀？是月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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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是月團？看這晶瑩的樣子，應該是茶菓子吧？”
“不對不對，我曾在茶樓裏吃過，茶菓子也才不是這個樣子呢。”
還沒有正式開吃，衆人便已經因為名稱的問題各執己見，江承岳卻也沒有說話，只是略顯神秘的笑笑。
“它叫什麽不重要，你們先嘗嘗口味如何。”
其實衆人的争執和好奇其實早在江承岳預料之中。
現代的月餅起源于自西域傳入中原的胡餅，前身是張骞在出使西域時帶回的當地人用胡桃仁做成的一種圓形小餅，因此它便被稱為胡餅，也叫小餅。
雖然到唐宋年間，胡餅逐漸改名為月餅，但其實直至宋朝，月餅也依舊和中秋沒有關系，只是一種四時常有的小食甜點，因為模樣與滿月相似才如此命名而已，直至元明兩朝月餅才開始真正與中秋聯系起來。
而江承岳所處的這個名叫雍朝的王朝雖然在歷史上并沒有記載，但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江承岳推斷這個朝代應該與唐宋兩朝的時間段差不多，京都朝堂上的事江承岳不清楚，但至少民間盛行和流傳的蔬果差不多。
雖然對江承岳的這番神秘兮兮有些好奇，但大家畢竟都是領會過江承岳廚藝的人，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深知江承岳雖然嘴上說得海涵，但實際必定只是謙詞。
“既然如此，就讓我先一飽口福吧！”
趙廿說着，便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塊月餅放入口中，香甜軟糯的滋味瞬間便充斥滿了整個口腔。
與現在外頭盛行的月團小餅不同，江澄月制作出的月餅質地更加軟糯絲滑，完全不會咬一口便掉滿手渣子。其間的滋味更是美妙無比，奶香在舌尖上打轉，配合上細膩的紅豆或拌着蜂蜜的芝麻的餡料，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北方吃月餅多以甜餡為主，因而江承岳做的月餅種有奶皮、豆沙、奶黃等等口味，但全部都是甜味。
即便如此，畢竟古人口味與現代人還是有些差距，江澄月因此起初還有些憂心，擔憂大家吃不慣這樣的月餅。
但很快江承岳便發現是自己多慮了，因為在品嘗完第一個月餅後，趙廿一蹦三尺高，竟徑直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激動不已的叫道：
“……這也太好吃了吧！岳哥，為什麽你每次做出來的美食都這麽令人嘆為觀止，我經常吃到你的東西，便覺着自己之前那十幾年簡直都是白活了呀！”
說着，趙廿便一把抓住江承岳的手，好一副執手相看淚眼的模樣，江承岳見狀雖然哭笑不得，但心裏的大石頭也終于算是落了地。
至于其餘衆人，雖然沒有趙廿如此誇張的表現，但都對江承岳端上來的月餅贊不絕口。
“真不是我誇張，岳哥你這月餅做的簡直絕了，宮裏頭的禦廚做的也不過如此吧！”
“沒見識，我曾經可是真沾了遠房表親的光，吃過宮裏頭的茶點，那滋味啧啧……岳哥的廚藝是不錯，但術業有專攻，像甜食這種細致活，怎麽可能能趕得上禦廚們的千錘百煉……”
“呢”字的尾音還沒出口，那人的眼睛便瞬間瞪大，臉上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怎麽樣？”
見夥伴們都以戲谑的眼神看着自己，已經徹底呆愣的少年擡手摸了摸鼻尖，以此掩飾自己被打臉的心虛。
“還、還行吧。”
“岳哥，你什麽時候有時間能教教我，如果我有你的手藝，以後就不愁讨不到娘子了啊！”一人道。
“哈哈，以廚藝娶娘子的話，估計娶到的都是吃貨娘子吧。”
身旁的小夥伴戲谑道。
“吃貨就吃貨，能吃是福！我的女人只要我喜歡就好，又不是養不起她！”
那人說得義正言辭，惹得周圍衆人齊齊哄笑。
“你才多大點的小毛孩就想着今後讨老婆，哈哈哈……”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長相的原因……”
“人家岳哥是豐神俊朗一表人才，你嘛……”
小夥伴摩挲了下下巴看着身側的好友，眼神意味深長，此時無聲勝有聲。
“滾蛋，你一天不損我就皮癢是不是？”
兄弟二人便又嘻嘻哈哈地鬧作一團。
待到衆人鬧完後，江蔓蔓終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哥你這餅叫什麽名字呀？我總感覺和外頭賣的月團小餅還是有些區別啊。”
江蔓蔓的問題也是在場衆人心中的疑惑，因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吵鬧，擡頭看向正中央的江承岳。
面對衆人的好奇詢問，江承岳擡頭望向窗外的那輪如白玉盤般皎潔的圓月，淡淡笑道：
“你們看它的模樣像不像窗外的那輪明月，既然如此，你們覺得便叫它月餅如何？”
“……月餅？”
“好名字！”
“狀如滿月，正是猶如月餅啊！”
“小餅如嚼月,中有酥和饴，妙啊！”
就在衆人拍案叫絕之際，一個腦腦瓜子靈光的少年無意瞥見門口随風招展的招旗，腦海中靈光一現，拍手喜道：
“诶！我有一個想法！”
見衆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感覺吊足了胃口的少年這才清了清嗓子，緩緩：
“既然月哥做的這月餅這麽好吃，并且它又被命名為月餅，不若趁着今天正逢中秋，我們就把剩下的月餅搬到食肆外進行售賣吧，這樣也正好能為食肆做一趟宣傳。”
“好主意！”
“平時沒看出來啊，你小子還挺有經商頭腦的嘛。”
“是啊，反正岳哥做了這麽多我們也吃不完，不如正好一箭雙雕！”
“我相信以岳哥的手藝肯定能夠大賣！”
“快快快，趁着還沒到宵禁，趕緊的！”
少年的話甫一脫口衆人便紛紛豎起了大拇指并點頭贊許。
一呼百應，說幹就幹。
在衆人的齊力幫助下，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江家食肆前便支起一個簡易的露天小攤，在桌上鋪上一塊幹淨的桌布後，衆人便把江承岳剛剛制作的所有剩餘月餅擺在了上頭。
*
“來看一看，瞧一瞧啊，新出爐的月餅，比茶菓子更香甜，比小餅更細膩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大家都來嘗一嘗呀！”
衆人吆喝得賣力，但不知為何卻許久都沒有一個人來。
就在衆人喊得口幹舌燥，幾乎快要垂頭喪氣時，兩個正在嬉鬧的少女從攤前經過時，聽見衆人的吆喝聲，其中提着盞花燈的少女略微停下腳步，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你們這月團為什麽叫月餅啊？”
見吆喝了老半天才終于來了一個顧客，趙廿眼睛一亮，連忙上前介紹了起來：
“它不是外頭普通商販售賣的月團，而是本店特制的月餅。你看這餅子像不像今天天上的這輪滿月，而且它的滋味也和這月亮一樣漂亮。”
“姑娘你要不要嘗一嘗呀？味道真的很好吃哦，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什麽嘛，我還是以為是什麽呢。你們這些商販就會誇大其詞，我才不信咧……”
說着，提燈少女撇了撇嘴，滿臉的并不相信。
“哎呀，今天好不容易趁着節日能夠出門，又好不容易才把那群多事的下人甩開，你在這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小木屋前幹什麽啊？快走吧，再等會我們可要趕不上燈會了。”
見好友遲遲不跟上來，提燈少女的女伴也只得倒了回來，并且說着就去挽住好友的手腕，卻出乎意料地發現好友竟然站在原地不走。
“你……”
女伴剛想抱怨時間要來不及了，卻見好友臉頰泛起一抹微紅，餘光也不住瞟向站在一旁依舊在當場專心做月餅的江承岳身上。
“……”
雖然對好友看到俊俏的郎君就走不動路的花癡行為有些無奈，但女伴在心裏嘆了口氣後，還是在好友的眼神暗示下，心領神會地換了副神情，走到攤前，清了清嗓子道：
“啊……你這麽一說我倒的确也有些餓了，那就給我們倆個各來兩個月餅吧。”
趙廿心地純真，聽到這話樂得就好像是自己家賣出去了東西一樣喜不自勝，他聞言便連忙裝了四個月餅想要遞給對方，誰料女伴卻擺擺手，擡手指向江承岳。
“不不，我們要他親手做的，新做的才會比較新鮮。”
“好。”
突然被指到，江承岳也絲毫不介意，只是當着二人的面有條不紊地當場做起了月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