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烤紅薯
烤紅薯
一層秋雨一層涼，不知不覺，竟已過了立冬。
冬天來了，蔬菜的保存也比之前更加困難，古代畢竟沒有冰箱，而其他人不像江承岳一樣有随身空間，對于蔬果的保存十分艱難。
見江家食肆仿佛一年四季都能夠供應出新鮮的瓜果蔬菜，劉大哥一行人也對此表示過好奇，江承岳便把如何使用地窖在冬天能夠加長蔬菜保質時間的方法告訴了他們。
“要是在秋冬也能吃到蔬菜就好了，哪怕口味差點也好啊，這樣至少能夠下飯，天天吃白飯可太難受了。”
聽見衆人的感慨，江承岳腦海中靈光一現，雖然在冬天長期保存新鮮蔬菜有些艱難，但腌菜和臘肉卻是能夠長放的啊!更何況正好年關将近，真是吃臘魚臘肉腌菜鹹菜的好時機。
說做就做，江承岳從商城中兌換了不少芥菜，把它們洗淨後瀝水，晾在了庭院裏有日照且通風的地方晾幹。之後将南姜切碎，加入粗鹽和一兩冰糖，因為沒有粉碎機，他便只得用臼子一點點地将南姜搗成碎末。
午後，見在院子裏晾的芥菜已經晾幹，江承岳便把它們一一取下來，為了能讓鹹菜腌得更快，在把芥菜取下後，江承岳便把它們切成薄片，這樣能夠加快鹹菜的腌制速度。之後再碼到大缸中，按照一層芥菜，一層粗鹽和南姜的方式進行擺放。
做完這一切，江承岳直起身，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長籲一口氣，坐在牆角織毛巾的江蔓蔓見狀不由得好奇:
“哥，你這又是在做什麽呢”
“腌鹹菜。”
“鹹菜”
江蔓蔓眨了眨眼睛，眼裏滿是疑惑。
“對。”
江承岳點頭。
“馬上就要入冬了，新鮮的瓜果蔬菜不易保存，所以不如把它們腌成鹹菜，這樣在冬天也能夠有下飯的菜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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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江蔓蔓臉上露出了然。
“只是我看哥你剛剛放了那麽多粗鹽，這樣這腌出來的菜會不會很鹹啊”
“畢竟是鹹菜嘛，鹹是肯定的。”
面對江蔓蔓天真無邪的疑問，江承岳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耐心解釋。
“鹹菜一般是平日裏炒菜吃膩了，或者像為過冬準備，買不到新鮮蔬果的時候才偶爾做一做，不能常吃，否則會對身體不好。”
“好的哥，我記住了。”
江蔓蔓乖巧點頭。
“那哥，你現在腌完了鹹菜，還有什麽要忙乎的嗎我來幫你吧。”
“沒事，我一個人能整定。”
江承岳擺擺手。
“現在咱家也不缺羊毛了，你繼續去織毛衣吧，你還有那麽多單子呢。”
自從豆豆和小沐看到織出來的圍巾和毛衣後，小孩子對新鮮事物都有好奇，因而從此之後卻是除了圍巾和毛衣什麽別的衣服都不想穿，甚至好幾次不穿外套，直接穿着毛衣就出了門，江承岳和江蔓蔓說了無數次都不聽，令他們這兩個做哥哥姐姐很的是頭痛。
不過也正因為兩個小孩經常穿着毛衣戴着圍巾招搖過市，引得街坊鄰居們好奇觀望，在得知他們身上這看起來既暖和又好看的毛織品是江蔓蔓親手編織的後，便有不少人跑到江家來找江蔓蔓高價定制毛衣圍巾或是手套。
甚至一傳十十傳百，還有鄰縣乃至京城的達官貴人看到這新奇玩意後啧啧稱奇，派遣下人不遠千裏來此購買，江蔓蔓的生意便瞬間變得火爆，估計在這個冬天就會風靡京城。
“好吧，但是哥你有什麽需要的話一定要和我說啊。”
“嗯。”
*
見江蔓蔓回屋繼續忙活起針線，江承岳也繼續忙碌起來，開始處理起臘肉。
做臘肉最好選用肥瘦相間的夾子肉，因此江承岳選擇五花肉和後腿肉各十斤。他把所有的豬肉切成細條後，在肉的上方穿了一個小孔用于之後風幹時的懸挂。
處理好豬肉後，江承岳起鍋燒油，他往鍋裏倒入六兩鹽，待鹽炒燙後關火放入少許八角，再以此加入砂糖與花椒，之後便開始用鏟子把它們翻炒均勻。
腌制臘肉需要白酒，最好是高度白酒，好在江承岳有商城(雖然他有些心疼兌換的人氣值，高度白酒要求的兌換數值可不低，他又得努力開始直播掙人氣值了)，要不然古代的蒸餾提純技術不發達，現在還沒有這麽高濃度的烈酒呢，這也是為什麽古人會有千杯不倒說法的原因。
在把肉上淋滿白酒後，江承岳再放入先前炒好的鹽，并且把它們趁熱塗抹均勻。
之後便是把全方位都抹好了鹽的豬肉放進院中的大壇子裏，這一腌便要腌至少三天，并且除去中途一次翻面的時間外其餘時間最好都不要開蓋。
三天後，江承岳揭開腌制臘肉的壇蓋，一股混合着酒香的發酵香味便撲面而來，而在院內下棋的江承禾與江鈴沐也聞到了這陣香氣，兩個小孩便瞬間尋香而來，湊到了江承岳身邊。
“哇——哥，這壇子裏好香啊!”
“這裏頭裝着的是酒嗎”
“不是，是腌的臘肉”
江承岳嚴肅道。
“但是你們小孩子不許喝酒，聽到了沒”
“……好吧。”
江承禾撇了撇嘴，一臉的委屈兮兮。
“哥，臘肉又是什麽啊”
“這個。”
江承岳把肉順着先前穿好的那個孔，把準備好的麻繩從孔洞中一一穿好。
“這是臘肉，等再過半個月，你們就可以吃了。”
“看起來就好吃的樣子诶!”
看見好吃的，江承禾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笨蛋哥哥，一天到晚就想着吃。”
江鈴沐輕哼一聲，小臉上顯出幾分傲嬌，但自從上次的事情後，兄妹倆雖然依舊打打鬧鬧，但關系卻比原來更加親密。
“那你到時候別吃呀。”
江承禾說着，沖江鈴沐做了個鬼臉。
“哼，幼稚鬼。”
輕哼一聲，江鈴沐便不再理睬江承禾，轉而來到江承岳身邊，墊腳去幫他穿肉上的麻繩。
“哥，我來幫你吧。”
“我也來我也來!”
見江鈴沐過來幫忙，江承禾也不甘示弱，沖過來想幫江承岳提豬肉。
但他畢竟還只是個小孩，使了半天勁也提不起來，但又不想被人看扁，因此江承禾使了十成十的力氣，終于才把那一大條豬肉搖搖晃晃地拎了起來，并極其吃力地遞向江承岳。
“嗚啊——”
江承岳伸手接過後，江承禾長籲一口氣，像是費勁了全身的力氣。
“呼……這也太沉了吧。”
“不沉的話怎麽能讓你們這些小饞貓吃飽”
見江承禾皺着張小臉，江承岳笑道，如果不是因為手上還沾着肉的味道，他便會伸手去刮江承禾的鼻子。
“哥，你這兩天忙前忙後是的在忙活些什麽呢”
江鈴沐好奇道，江承岳便擡手指了指院子裏的那兩個腌菜的大缸。
“這是腌鹹菜和臘肉，這樣的話我們到冬天了還能夠吃上菜和肉。”
“哇，這麽好的嗎我們之前冬天都只能吃些餅子和剩下的糠米，沒有想到現在還能吃上菜和肉呢!”
江鈴沐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江承岳心裏一酸，不由得對面前的這對弟弟妹妹心裏産生了憐憫，不知道他們曾經過的又該是怎樣的苦日子。
江承岳伸手攬臂，把這弟弟妹妹擁入懷中，輕聲道:
“哥哥向你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日子了。”
江鈴沐: “我相信哥哥。”
江承禾: “我也是!不過其實我覺得就算過原來的日子也沒什麽大不的，只要有哥哥姐姐在我們身邊就好啦!”
“诶哥，我突然想到——”
見江承禾的話音戛然而止，江承岳問:
“什麽”
“我今天新學了一個詞語，這是不是就是抱團取暖呀。”
江承禾眨了眨眼睛，眼裏流露出求知與狡黠的目光。
“是的豆豆，你要記着人多力量大，并且之後無論你想去做什麽都要記着，家人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江承岳擡手摸了摸弟弟的頭發，江承禾則用力點頭。
“嗯!”
*
臘肉還沒晾完，但已經到了中午，江承岳便決定先準備午飯下午再繼續晾臘肉。
這幾天為了達成讓30人品嘗胡蘿蔔的目标，江承岳在食肆裏幾乎是天天在做胡蘿蔔，就連他一個從不挑食的人都快吃吐了，底下的幾個小家夥更是叫苦不疊。
但好在江承岳還是順利完成了任務，獲得了任務獎勵，所以剛一完成任務，他便決定今天要做點新吃的給大家嘗嘗。
既然先前每天都在吃米飯或土豆，那今天便剛好做做任務獎勵的紅薯，畢竟粗糧細糧搭配才是最健康的吃法。
江承岳正準備中午烤紅薯當午飯吃，在後廚聽不見外頭的聲音，因此聽見敲門聲，是在堂中織毛衣的江蔓蔓放下手裏的針線走到門口開門。
“哥，外頭有人說要找你。”
“找我”
“對。”
江蔓蔓點頭。
“他說他叫蘇撫，不過哥，你之前問我哥兒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因為他呀”
江蔓蔓只是随口一問，江承岳不知怎地卻是神情一僵，像是被人拆穿了心事。
看出了哥哥的神情有異，江蔓蔓正欲好奇再問，江承岳便已恢複了如常神色。
“……我先去開門。”
打開院門，如江蔓蔓所說，蘇撫正撐傘站在門外，一截皓腕露在衣袖外，依舊是那身白衣勝雪，空中正飄着微微細雨，煙雨朦胧，眉間朱砂勝血，他撐傘站在巷中，仿佛畫中人。
“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麽”
蘇撫挑眉，擡眸看了看頭頂的招牌，竟生出幾分眼波流轉。
“更何況你這裏本就是食肆，我不能也是食客麽”
“當然可以，外頭下着雨，進院裏說罷。”
江承岳說着，邀請蘇撫進了院子。
因為飄起了細雨，江承岳無奈只得把晾臘肉的竹竿搬到了屋檐下，見此，蘇撫眉梢微挑。
“這是什麽”
“臘肉。”
江承岳回答道。
“午飯還要一會才好，你先在堂中坐會，我這也還有幾本書冊和話本，你先看着。”
“好。”
蘇撫微微颔首。
“你先忙你的吧。”
把原主家中為數不多的那幾本書放在桌上，小孩子餓不得，江承岳便重新走回廚房，繼續處理起了紅薯。
加上蘇撫一共五個人，江承岳便挑了五個紅薯，三個大兩個小，兩個個頭略小的剛好給弟弟妹妹吃。
雖說沒有烤箱，只能用竈火進行古法烤制，但處理紅薯依舊有些小技巧。
首先就是要把紅薯用鹽水浸泡二十來分鐘，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促進紅薯成熟，減少吃了紅薯後的腹脹感。等把紅薯洗淨後再把它們丢進水裏用中火煮十分鐘，這樣等會烤的時候紅薯才容易烤熟，并且烤出來的紅薯也不容易變得幹柴，反而易溢糖汁。
做完這一切準備工作後，江承岳便把這五個紅薯丢到竈臺的柴火坑裏，用長木棍翻滾燒烤。
半個小時後，見時候已然差不多，江承岳便把那五個紅薯用長木棍撈了出來。
江承岳原本只打算把昨晚剩下的胡蘿蔔絲重新熱下就好，畢竟他們兄妹幾個都不算食量大的，這樣才不容易浪費。
但畢竟蘇撫到訪，江承岳也不好意思搞得太過寒酸，于是他還是再做了道芋煨白菜和燒羊肉。
“好香啊!哥，你今天又做什麽好吃的了我在前廳都能聞到飄香，豆豆和小沐都饞得流口水了。”
江蔓蔓在幫忙端菜時問道。
“沒什麽，都是些家常菜。”
江承岳說着，把那五個外表看起來黑不溜秋，和炭坨似的烤紅薯放在盤子上，端到了前廳。早已經饑腸辘辘的江承禾跟江鈴沐聞到味道，就像見到了肉骨頭的小狗般，立即圍了上來。
“啊——哥，這玩意怎麽看起來黑乎乎的”
“是啊哥，這真的能吃麽”
見江承禾和江鈴沐皺着眉，尤其是江承禾，小臉都快扭成一團了，江承岳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頂。
“你們等會覺着好吃可別和我們搶啊。”
“哥，你別老是摸我頭頂，這樣我會長不高的。”
見江承禾板着小臉一本正經，江承岳忍俊不禁。
“好好好，我的小巨人，快吃飯吧。”
一面笑着，江承岳一面剝開了其中的一個紅薯，去掉黑漆漆的外皮，露出了底下金黃的果肉。
見到江承岳這變戲法般的動作，剛剛還對這烏漆嘛黑的紅薯一陣嫌棄的江承禾與江鈴沐卻是瞪大了眼睛，雙眼裏流露出不敢置信。
“所以說外面的皮是不能吃麽”
“是啊。”
看見江承禾一臉像是世界觀被颠覆後的震驚，江承岳笑道:
“誰讓你這個小笨蛋吃外皮啊”
江承禾: “……”
“吃吧。”
把剝好的兩個紅薯分別放進江承禾與江蔓蔓的碗裏，江承岳道。
“最好趁熱吃，這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
早在看着江承岳剝紅薯的時候，兩個小家夥就已經眼巴巴等得望眼欲穿了，好不容易等到紅薯進碗，不需要江承岳提醒，他們便已經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好燙，但是真的好好吃!”
“唔……嘗一口居然還會流油。”
“哥，這是什麽啊怎麽會有這麽甜的蔬菜。”
江承岳: “烤紅薯。”
*
“這也是自西域來的吧。”
把手中的紅薯剝開嘗了幾口，蘇撫問道。
他的手指白皙修長，猶如凝玉蔥根，哪怕是剝紅薯的動作也慢條斯理，顯得極有涵養。
“它的名字裏帶有‘番’和‘胡’字。”
“是。”
江承岳道。
“我剛剛聽到你給豆豆和小沐講的《山海經》和《增廣賢文》裏頭的故事了，你真的博學多才吶。”
“嗯。”
面對江承岳的誇贊，蘇撫淡淡應了一聲，便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起了紅薯。
倘若是其他人如此，江承岳或許會覺得對方過于驕傲自大目中無人，但不知為何，見蘇撫如此，他心中竟然沒有生出這種想法，仿佛像對方這種谪仙似的人兒生來便應如此。
飯後，吃飽喝足，兩個小家夥便繼續纏着蘇撫，讓他繼續講剛剛沒講完的故事了。
“蘇哥哥，你繼續把剛剛的那幾個故事講完吧，我想繼續聽《增廣賢文》，廉頗和藺相如之後和好了嗎”
“對啊對啊。”
見蘇撫只是與兩個小孩第一次見面，沒說上幾句話便引得兩個娃娃眨着星星眼，圍着他問東問西，收拾完碗筷，江承岳便道:
“蘇哥哥給你們的故事這麽好聽呀讓你們都這麽纏着他。”
“哥哥真的很會講故事!”
“他給我們講《山海經》，裏頭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怪獸，鲲好大好大，不知其幾千裏也，甚至能夠化成大鵬鳥。還有八千年為春八年為秋的大椿樹，還有同樣長壽的彭祖……”
見江承禾更江鈴沐滔滔不絕，江承岳随口笑道:
“那你們喜歡蘇哥哥嗎”
“喜歡!”
江承禾與江鈴沐異口同聲。
“想讓蘇哥哥住我們家，這樣我們就能天天聽他講故事了!”
聽聞此言，江承岳擡眸望向蘇撫，正巧後者也正看向他，視線相接，江承岳竟覺心神一滞。
而不知為何，看向蘇撫，他竟覺着對方的瑩白如玉的耳尖有些微微泛紅。
“……好，那你們繼續聽蘇哥哥給你們講故事吧。”
說罷，江承岳便起身繼續收拾碗筷。
收拾完碗筷，江承岳便繼續在屋檐下晾臘肉，然而他忙了沒一會，一道白衣身影便出現在身後，江承岳回頭，來者真是蘇撫。
蘇撫并沒有說話，而是像江承岳一樣，把臘肉穿上麻繩，把它們一一利落地挂在竹竿上，甚至在挂之前，他還沒有忘記用筷子頭把肉抹平。
“這樣挂出來的肉會更平整更漂亮。”
見江承岳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蘇撫道，手上忙碌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他的動作輕巧靈活，看起來賞心悅目，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活。
“你也會幹農活”
江承岳有些詫異。
“嗯。”
蘇撫應聲。
“我從小母親早亡，父親娶了母親身邊的陪嫁婢女後很快又生了幾個孩子，我雖然名義上是蘇家長子，但家中卻極少真心相待之人，甚至有時候下人還會趁機克扣我的飯菜和炭火，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會自己做飯砍柴了。”
蘇撫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江承岳卻能夠從他微垂的眼眸中看到些許落寞。
見蘇撫眼神黯然，江承岳出言寬慰。
“沒事，你不光有家人，今後還會有朋友的。”
“這世上那麽多人，總會有人以真心相待你。”
“朋友”蘇撫垂眸，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大半眼睛， “那我們這樣算是朋友嗎”
“當然。”
江承岳素來熱情好客，對于多個朋友多條路這種說法深以為然，所以他也沒有多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
聽見這個如此迅速的回答，蘇撫一陣，旋即卻笑了起來。他的眼睛很好看，笑起來仿佛眼底的千山暮雪盡數消融。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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