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向全世界宣告》
《向全世界宣告》
過了一個多星期，藍鯊的上座危機解除，又恢複了往日一座難求的光景。
第一場演出時，喬與念收到林朵要來藍鯊的信息，下臺後林朵剛好到了酒吧。
舞臺邊上的角落裏，有一個平時留給演員們歇腳的散臺，樂隊老師們嫌坐那裏影響開黑的網速，便一直空着，此時酒吧已經滿座，喬與念就把林朵安排在了那裏。
林朵出差期間被客戶刁難攢了一肚子悶火，她拉着喬與念吐槽：“做了這麽久裝修，我真的是第一次見衛生間頂都要求做防水的人，我就好奇她是不是要安個密封門，在裏面扮發福版美人魚玩潛水。”
喬與念對裝修的事一竅不通，幹笑着符合：“好歹人家是你客戶，給錢就行了呗。”
“呸！這單黃了。”林朵冷笑，“那個怨婦什麽都不懂，從我量房開始就指手畫腳，後來他老公來定插座開關位置，莫名其妙就說我勾搭他老公，拜托，那個地中海只有她看得上吧，後來吵起來了，我實在忍不了，就直接把定金退了走人。”
林朵的裝修公司剛剛起步，一直把客戶當親爹親媽對待，喬與念知道她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放走客戶。
“好啦好啦，”喬與念摸摸她的臉，安慰道，“不生氣了哈，來日方長，肯定能越做越好的。”
林朵撒嬌地噘噘嘴。
喬與念：“喝點什麽，今天我請客。”
“随便。”
“那把我這個月的簽酒喝了吧，”喬與念眉眼彎彎，“省點錢。”
舞臺部的演員每個月都有一打簽酒，是最便宜的一款酒，每月月末清零，以往喬與念的份額基本上都是林朵來解決。
酒上了桌，喬與念又要了杯溫水，服務員小毅将溫水端了過來。
小毅外向活泛，對經常來找喬與念的林朵自然也熟，見桌上擺着一打酒吧定價最低的啤酒，忍不住問：“大喬姐，你存着那麽多好酒怎麽也沒見你們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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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與念堆了個僵硬的笑，“那些酒不是我的。”
“啊？不是你的？可是都是存在你名下的呀。”
“就……”喬與念稍稍覺得無所适從，眼珠轉了半圈，“反正，是有那麽回事。”
正巧對講耳機裏t?有人找小毅，他沒再多聊，和兩人打了招呼就離開。
聽了小毅和喬與念的對話，林朵不願意了：“喲，合着有好酒還藏着不給我喝？”她把雙臂抱在胸前，“我們的愛只配得上這打最便宜的啤酒了？”
提到存酒，喬與念臉上莫名發燙：“真不是我的酒，是……是有人留下的。”
“淡了淡了，”林朵故意搖搖頭，“以前不是也有客人剩下不要的酒給你存嗎，剛剛那服務員弟弟說的是好酒，你不會是舍不得了，想吃獨食吧！”
“這位親，你想多了，”喬與念覺得無語，便說了詳情，“是我說過的奶奶的朋友的孫子買的，全是洋酒，而且都還沒開。”
自從請假陪奶奶在程遇家留宿那晚開始，程遇每晚都會給喬與念定桌。
頭兩天還是以章迦佑的名義，後來換成Dino，程遇養的狗狗名字。
但是人一次也沒來過，還把酒全部存進喬與念名下。
一聽是這個神秘男人，林朵瞬間來了興趣。
她“啧”了幾聲，挑眉悶笑：“說說吧，發展到哪了。”
喬與念把大概的事情經過向林朵講了一遍，林朵篤定道：“穩了穩了，他要是不想泡你我直接改名林花，不叫林朵了。”
“其實吧，我一開始确實也想猜測過他的意圖，但我問他定桌的事，他說答應了奶奶要帶我玩，可是我沒時間，只好換這種方式，就當完成奶奶任務，”喬與念略微失落地強調，“他說的是完成任務。”
林朵深吸口氣：“咱兩住一個屋檐下，你怎麽就沒學到我半點談戀愛的套路呢！這種事他不說原因你就不該去問他，問了就不暧昧了好吧。”
喬與念扣着指甲蓋發懵。
她發覺自己對心理學的掌握好像在程遇身上不起作用，每次都沒法客觀推測他的心思。
林朵倒出兩杯酒後繼續授教，“你想他怎麽回答你，是不是要說‘啊，對對對，我就是為了泡你才給你空降定桌’，他要是這樣說了，那你答應還是不答應，他肯定也不敢賭那50%的可能性，不就幹脆扯其他理由了。”
“好像……似乎……是這麽個理。”喬與念模糊地點點頭。
林朵把一杯酒堕到喬與念面前：“請把似乎和好像去掉！”
喬與念揣度着林朵的話，唇角不自覺上翹。
端起啤酒正要放入口中，小腹的一陣墜痛，她才突然反應過來：“親戚來了，”她把酒換成溫水，“只能喝水。”
和林朵坐了幾分鐘，服務員找到喬與念，告訴她樓上有人找。
應該是章迦佑，他今天給她定了桌，原本是應該去打個招呼，只是和林朵聊天一時忘了。
喬與念安置好林朵去到二樓卡座，看到卡座中間只坐着程遇，他正垂頭戳着手機。
程遇身上穿着一件黑白色調的機車服，美式高街那味頂滿，少年感十足。
喬與念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欣喜，溫聲喚他：“程遇哥，你什麽時候到的？”
程遇聞聲擡起頭，眼眉微揚：“剛到。”
喬與念有些無所适從，輕咬着唇不知道說點什麽。
程遇似乎讀懂了她的局促，主動說：“章迦佑快到了。”
她怔怔地點點頭，在程遇一側坐下，身體才碰到沙發，小腹又襲來一陣墜痛。
她不自覺“嘶”了一聲，雙手向小腹收攏。
“不舒服？”他柔聲問。
喬與念弱弱道：“有點兒。”
此刻程遇的眸光幽深了幾分，似乎在打量她的衣着。
她祈禱程遇別再往下問，畢竟一男一女談論這個話題多少會有點奇怪。
下一秒，程遇将機車服脫下來遞到她面前：“披着點吧，你穿的太少了。”
酒吧內一年四季恒溫，喬與念并不感覺冷。
但不知為何，她沒有拒絕，而是直接接過了程遇的外套。
外套拿在手上的一瞬間，喬與念味到了上面熟悉的冷調香水味。
見外套批到喬與念身上後，程遇笑意晏晏：“還挺搭。”
喬與念今天穿的是黑色包臀裙，看上去确實和機車外套很搭。
程遇又給她點了杯溫牛奶。
和程遇閑聊幾句後，林朵發來信息催她下樓。
此時章迦佑正好到場，喬與念起身跟章迦佑打了個招呼，又和程遇說閨蜜一人在樓下坐着，她要先下去陪她。
章迦佑開玩笑：“別啊，我才到你就要走，高低也喝一杯嘛。”
喬與念正準備說自己不能喝酒，程遇就站了起來，輕輕借力把章迦佑拉開，站到喬與念身前。
他彎唇溫軟道：“你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她來跟我們一起拼桌嗎？我們也就三個人，你都見過的。”
章迦佑在一旁附和：“就是啊，等你上臺了她一個人坐着多無聊，叫她上來我們替你招呼。”
喬與念猶豫道：“這，不太好吧。”
“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程遇很誠懇，“今後我們接觸得多，彼此的朋友互相認識一下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程遇的聲音很軟，再加上此刻酒吧正播着舒緩柔和的Slow Blues，藍色調的氛圍燈打在兩人面頰，不知不覺催生着喬與念心底朦胧的小雀躍。
她心跳陡然加快，擡眼看着程遇。
他忽閃忽閃的眼睛就像一只巴巴求寵的小狼狗，實在是讓人拒絕不了一點。
喬與念微張着嘴，神情茫然了片刻：“也、行。”
她喜不自禁地下了樓，林朵遠遠就看到了她身上的衣服。
“哪來的機車服，挺帥啊！”
喬與念沒注意聽，自顧自說：“他就在樓上，讓我來叫你拼桌，去不？”
“誰啊，我前男友？”
喬與念搖搖頭：“奶奶的朋友家孫子。”
“靠！”林朵跳了起來，“走啊，還愣着幹嘛。”
“但我得提前跟你說，他就是你之前在——”
“說什麽嘛，先上去再說。”
林朵顯然迫不及待，顧不上聽喬與念說完就扯着她的手上了二樓。
喬與念把林朵帶到卡座，林朵一眼就認出程遇。
林朵帶着點不滿的情緒睨着他，又意外地問：“你怎麽也在這？”
程遇似乎不記得林朵，只起身禮貌問：“你好，我們見過嗎？”
林朵僵硬一笑：“何止見過啊，你應該是醫生吧，還建議過我去看腦子，不記得啦？”
章迦佑聽出了個大概，幸災樂禍：“老程，你挺毒啊。”
喬與念見氛圍越發詭異，拽了下林朵衣服，趕緊插話：“程遇哥，這位是我閨蜜林朵。”
又附到林朵耳畔，細聲道，“寶，別說了，就是他。”
林朵肉眼可見的瞳孔地震。
程遇仔細悟了一下林朵的話，也記起她來，語氣恭敬：“林小姐，實在對不起，當時不知道你是小念的朋友。”
等等！
小念？
他說的是小念？
一瞬間，喬與念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個稱呼會不會太親昵了點！
一般只有家人才會這樣叫她，況且之前從未聽他這樣叫過。
原本林朵算是在座的所有人中和喬與念關系最好的。
但程遇這稱呼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宣誓主權，說她是他的人。
一旁的林朵此刻也被程遇突然大轉變的态度惹得愣神，話趕話到了嘴邊：“那你這意思，知道我是念念朋友你就不一樣咯？”
他懷笑瞥一眼喬與念：“那是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