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姜妍這下是真的徹底驚呆了, 愣愣的看着周卿雲，久久不能言語。
“想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嗎？”周卿雲看出她的疑惑，得意的勾了勾唇, 也懶得跟她打啞謎:“想必你也早認出我是誰了吧。”
姜妍沒有否認。
那時候學校喜歡徐硯北的女生很多, 而其中跟他走得最近的就是周卿雲。聽說兩人是青梅竹馬, 兩家又是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 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聽她說裝修婚房的時候她才會一點都沒有懷疑。
看她表情周卿雲就知道答案了，也不指望她的回答，繼續道：“那時候喜歡他的女生很多，你不知道, 我每天至少能從他抽屜裏清理出十幾封情書, 什麽偶遇摔倒小白花這些套路更是見得不少。”
周卿雲說着嗤笑一聲，聳了聳肩:“但我根本沒把這些把戲放心裏。”
姜妍有些疑惑：“我沒有做過這些事。”
“你當然沒有，不然我還不一定記得你呢。”周卿眼裏全是張揚的笑意, 明媚得耀眼:“那些手段實在是太庸俗了, 別看徐硯北是個男孩子, 其實他骨子裏是個标準的浪漫主義者, 那些故意為之的手段打動不了他的，相反只會讓他覺得厭煩。當然，也有些手段比較高明的, 但都被我私下解決了, 所以相對于這些明目張膽的追求，你就顯得很特別了。”
“特別”
“對，”周卿雲挑了挑眉:“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食堂，我偶然擡頭, 看到對面有一道視線一直在盯着徐硯北。那時我并沒有在意，那眼神我太熟悉了, 畢竟很多女生看他都是那眼神。直到後來，我又意外碰到過你很多次，每次你都是默默的看着他。但除此之外卻沒有任何行為，久而久之，我也就将你忘了，但心裏還是留下了點印象。直到上次在徐氏集團，我總覺得你眼熟，卻總是想不起來你是誰，今天那束燈光一照，你那一刻的眼神突然就讓我想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
姜妍苦笑一聲，心裏居然還有些隐秘的歡喜。
“我還以為那自始至終都只是我一個人不見天日的暗戀呢。”
這下換周卿雲覺得意外了，顯然沒想到她這麽痛快就承認了。
“你猜的沒錯，”姜妍帶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卻有些緊張：“你會告訴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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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硯北？”周卿雲沉思了一會，權衡利弊：“不會。”
姜妍松了口氣，誠心道：“謝謝。”
“不用謝我，”周卿雲扶着陽臺看向操場，實話實說：“我可不是想做什麽好人。畢竟我也喜歡他，我們公平競争，告訴他你喜歡她，讓他對你另眼相看？我為什麽要去做你的助攻？”
這人雖然看着一副不講理的樣子，但其實并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大小姐。
姜妍扯了個笑，試圖解釋：“周小姐您誤會了，我喜歡徐先生不過是年少時候的事，現在他只是我的客戶，我對他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在我面前狡辯沒用，我自己長了眼會看，”周卿雲高傲的瞥了她一眼：“況且我也不覺得你能把他從我身邊搶走。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周卿雲垮着那某高奢品牌的包，踩着高跟鞋下了樓。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姜妍驚險的拍了拍胸脯，幸好她不會說，不然她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她一邊嘀咕一邊往另一邊的樓梯口走去。
“還以為隐藏的挺好呢，結果啊！！！”
姜妍話還沒說完，轉角樓梯處就冒出來一道身影，她一時沒有收住腳步，直直撞了上去。男人下意識喊了聲小心，伸出手去拉她，卻顯然低估了力的作用，姜妍腳一崴，兩人直接摔在了一起。
姜妍摔在男人懷裏，手肘直接撞到了地上，“咚！”的一聲，痛得她直接叫出了聲。
“姜妍？”
聽見熟悉的聲音，姜妍低下頭，那一瞬間才是真的要把腸子悔青了。
她早該想到的，這畢竟是他母校，他既然來了，肯定是要來這裏看一眼的。
徐硯北墊在地上，姜妍爬在他身上，這姿勢簡直不是一般的暧昧，但此時的姜妍的腦子都用來罵自己了，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哪個，你怎麽會在這裏？”
徐硯北左手箍住她的腰，右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擡起眼皮，眼神微變：“我來看看。”
“這樣啊。”
徐硯北眼神在她臉上流轉，最後停留在那嫣紅從唇上，聲音有些低啞：“你覺得我們這樣說話合适嗎？”
“什麽？”他眼眸深沉，姜妍一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徐硯北看了眼她過來的方向，眼裏透着濃濃的懷疑：“你怎麽在這裏？”
終于還是開口問了。
姜妍腦子飛速運轉。
“這個……”
徐硯北見她不停揉手肘，臉色一沉，也顧不上其他了，直接将她手拉了過來：“我看看。”
“沒事，嘶！”
“行了，別動。”
姜妍平時很少穿裙子，畢竟跑工地還是幹脆利落一點比較方便。徐硯北将她袖子挽起來，就見她胳膊肘已經脫了一層皮，已經在流血了。
徐硯北眉頭一皺，“走吧。”
姜妍下意識跟上他的腳步：“去哪？”
徐硯北：“門口，藥店。”
校門口的藥店已經開了很多年了，姜妍記得，她唯一一次來這裏買藥買的是感冒藥。
姜妍剛轉來一中沒多久，有天放學突然下起了雨。
姑姑是上晚班的，沒空來接她。她在校門口站了很久，準備等雨停。
喧嘩的雨生中，她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
姜妍身子繃直，卻沒有勇氣回頭，餘光中，兩個男生嘻嘻哈哈的經過了她身邊。
男生已經往前走了，突然其中一個停下了腳步，轉身向她走來，未置一詞的将傘塞到了她手裏。
姜妍一愣，下意識擡頭，輕聲道：“謝謝。”
男生看了她一眼，勾起了唇：“小同學不客氣。”
沒等她再說話，男生冒着雨鑽進了同伴的傘下，勾肩搭背的跑了。
現在想來，那一句謝謝就已經用盡她的勇氣了。
徐硯北拿着消毒液出來，就見姜妍坐在外面的凳子上，手上袖子都打濕了。
“你幹嘛？怎麽突然就下雨了？”
他說着神情有些厭惡，姜妍緩緩開口：“你不喜歡下雨天嗎？”
徐硯北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将她打濕的袖子挽起，随口道：“談不上喜不喜歡，就是覺得下雨挺麻煩的，耽誤事。”
“我很讨厭下雨，”姜妍說着又頓了頓：“但有時候卻又覺得下雨也挺好的。”
徐硯比：“什麽意思？”
“就是有時.候下雨能讓我想起許多往事，但這些往事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姜妍看他神情，發覺自己好像說多了，從他手裏拿過棉簽，轉移了話題：“我自己來吧。”
今天校慶，校門口來了很多車，姜妍的車停得比較遠，正打算冒雨沖過去就被徐硯北拽住了：“你幹嘛？想當落湯雞？”
“沒事——”
“沒什麽事，”徐硯北語氣難得這麽嚴厲：“病剛好就淋雨，還要不要命了？”
她病早就好了。
徐硯北不容置喙：“我送你。”
姜妍确實不好再抗拒，顯得他跟洪水猛獸似的。
“但你車也沒在這裏，反正都是要淋濕的，多淋一點也沒什麽的。”
徐硯北看了她一眼，轉身進了藥店，不消片刻就拿了把傘回來。
“走吧。”
姜妍：“……”
兩個人撐一把傘，多少還是打濕了些，上了車，徐硯北側身，紙卻已經沒了。
“那裏拿包紙出來。”
他朝副駕儲物盒方向擡了擡下巴，姜妍打開盒子，拿紙的同時卻又帶出來幾張彩色的紙，撿起來一看。
“彩票？”姜妍有些意外。
徐硯北：“……”
他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姜妍眼神揶揄：“徐總居然還做一夜暴富的夢？”
徐硯北挪開眼神，掩飾性的咳了聲：“助力夢想，人人有責。”
姜妍姜那幾張彩票給他放回了原處，笑了。
“這彩票就算中了也還不夠買你濱江苑的那套房子呢。”
“誰會嫌錢多呢？”
“這倒也是，”姜妍忍不住感嘆：“我一生行善積德，怎麽彩票就中不了呢？”
徐硯北眼神帶笑：“要是中了你會拿那錢做什麽？”
“這個我還真想過，”姜妍神情向往：“找個物價低，環境又優美的地方買個小房子，閑來沒事就出去旅游，平日就聽聽雨，曬曬太陽。”
徐硯北握方向盤的手一緊：“去外地？”
“也不一定吧，”姜妍絲毫沒注意到她的異樣：“不過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大概真的會找一個陌生的城市，提前退休。”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一直到小區門口，徐硯北将那把傘遞給了她：“明天我來你公司拿，還得還給藥店。”
“我明天給老板送去就行了。”
“不行，”徐硯北聲音淡淡的：“我答應了親自送回去。”
姜妍：“……”
她就說嘛，原來是出賣了色相換來的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