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訴說
訴說
“聽見了。”
它回答,同樣是震驚。
這件事放在整個虐文界而言都是十分炸裂的存在。
原文中,林知意便是對沈言之念念不忘,但由于沈言之忙于修道之心,對她的心意避而遠之,這才導致了他們二人相互虐戀。
慕楠還真是不敢相信,虐文女主修無情道是怎樣的存在。
段亦安見她久久不回神,便猜到她是詫異林知意所修道法,随着重重一嘆,他緩緩而道,“師姐是福道天尊最小的弟子也是最有能力的弟子,福道天尊怕師姐将來因為些其它的緣由斷了修道心,便千叮咛萬囑咐要他學習無情道。”
他的語氣中難以掩蓋的便是酸澀和遺憾。
“楠楠,這個小世界有問題,天道着手調查,并告訴吾,即使有問題但結局仍是一樣的,讓我們先将任務做下去。”
七七道,雖說它早已經有了定數。天道大人,您可要快些查出來,這小世界亂的不像樣子了。
那男二豈不是也有變化?怪不得宋知書的性格如此乖戾狠辣...莫不是早已經黑化了?難怪當時在戲院之中,他追不上白歡,原是如此。
她已然明了,但任務還得做,左右不過面對一個黑化男二罷了。
“慕姑娘?”
段亦安好說歹說唠叨了大半會兒,卻見慕楠還是一副神游的模樣,忍不住喚道。
聞言,慕楠靜下心,狀作驚訝,“難怪師姐那麽厲害!”
“的确...”他輕點頭,咽下心中酸澀。
木門輕輕晃動,陣法被撤了下來,沈言之走在最前頭,身後的林知意臉色略顯蒼白,随後宋知書也出來,不過他的臉色倒是好些了,身上的傷口也遭到處理,換了一身玄色錦袍,寶藍色的護腕在夜空下泛着詭異的光。
慕楠見他穿着已換,身上清爽許多,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還染着點點血跡的羅裙,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再去一次戲院,若是今夜不能将白歡捉住,夜不能寐。”
林知意面色凝重,許是方才在裏邊三人商量過,皆是往外走的。
段亦安更加不會說些什麽,趕忙跟上他們,仿佛方才傷秋悲春的人不是他一般。
衆人既已決定,慕楠也不好說些什麽,乖巧的跟在他們身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他們又會詢問自己什麽。
由于有人受了傷,用仙術的想法便被抛下了。
天色已暗,街上并無行人來回走動,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就連燭火燈光都看不見一絲。
夜裏寒涼,估摸着晚些會下雪,她此時穿的單薄但還是将不适硬生生咽了下去,生怕會拖累幾人。不過她走得慢是情有可原,這宋知書怎麽也走的慢吞吞?
她小心翼翼的瞥他一眼,只見他額角微微冒出汗珠,且緊緊咬住自己的後牙,眼神渙散,麒麟護腕纖細的手指緊緊握拳,但雙眼如鐘盯着前邊一動不動。
正看得出聲時,一道心音闖進她的耳朵裏。
“再看把你眼珠子剜出來。”
少年莫名其妙的敵意胡亂沖撞,吓得慕楠連忙挪開眼,狀作無事一般環顧周圍。
兇什麽兇,在夢境裏是小奶狗,出來便是大狼狗了?
她沒敢說出口,只在心裏默默腹诽。她惜命,很惜。
“你為什麽跟過來,你不是受着傷嗎?”她小聲問道。卻在出口時有了答案,跟過來不過是怕林知意受傷罷了。
即使她放低聲音,但在座之人都是修士,不用刻意去聽她說了什麽,也能聽的見些許動靜。
見林知意有回頭的想法,慕楠不敢再和宋知書說些什麽,将話吞進肚子裏。
又是一路寂靜。
戲院外的符紙已經全然人拆掉了,裏邊相較于他們第一次來時更加的淩亂,并且裏邊的妖氣更加的濃重。
“又是你們——”
白歡的身影四處逃竄,尖銳的嗓子撕心裂肺的喊叫。
巨大的壓力之下,衆人皆捂住雙耳,慕楠特地挑在了屋子旁側的位置,企圖能減少白歡波及到的傷害。
沈言之手心現出一張黃符,将符紙往上抛去,化作一把通體泛綠的長劍,手腕微轉,挽出一道漂亮劍花,随即直接沖白歡而去。
林知意與段亦安劃出一道結界,随後一同加入戰鬥之中。
白歡面對他們突然而起的進攻,化作八道幻影,分身像是早已經将目标定下,兩兩一組沖着他們飛去。
一時間,妖力與靈力碰撞,釋放出的能量讓這夜空都為之一亮,恍若白晝。
就在這一剎那的變故之間,白歡的本體以雷電般速度朝慕楠而來。
幸虧有七七提醒,她早已經拿出藏在身上的符紙,口中輕輕念訣,蓄勢待發。
“師弟,楠楠!”
林知意與兩個分身纏鬥着,餘光瞥見白歡的意圖,情急之下便喚了離慕楠最近的宋知書。
正當慕楠準備還擊白歡之時,一道玄色身影忽然出現,從她的腰下穿過,她不受控制的跌入一個帶着涼意的懷抱之中,随後少年清朗的嗓音帶着一些不耐從她的頭頂之上響起,“站着等死?”
随後一道藍色屏障立于二人之間,與白歡的靈力相互沖撞,誰也不願意讓出分毫。
慕楠緊張的話是一句也聽不進去,只知道宋知書的懷抱異常的令人安心,想來他手起刀落的模樣應當能保的住自己。
不過...一直讓人保護的菟絲花,她才不要做。
“白歡,你的本體是不是在戲院之中,你出不去的原因也是因為,你被鎮壓了?”
慕楠退出宋知書的懷抱,手心捏着的符紙滲出汗水,轉身與白歡四目相對。
輕而易舉便捕捉到她眼裏的呆滞,她将藏在袖子底下的符紙拿出,記起七七說的話。
若是想讓符咒加大禁锢能力,便用指尖血輕輕點綴即可 。
但她還是不敢弄什麽指尖血。
那符紙以迅雷不掩耳之速貼上了白歡的額頭,随後白歡便被定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慕楠。
宋知書收起寒霜劍,拿出一根捆妖索,如同在寧府一般将她纏了起來。
本體受了定身符制約,分身自然也不能動彈,就這般僵在原地。
他們三人收手,幾乎是同時回頭看向慕楠,不言而喻。
“你怎麽知道她的本體被鎮壓在這裏”
宋知書看着一動不動的白歡,神色淩厲的同慕楠說。
這時他們三人也走了過來,同樣是擺着疑問的神情。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胡亂說的,想炸一下她,卻沒想到還真讓我炸出來了。”慕楠幹笑兩聲。
她還真是憑着一腔孤勇說出來的話,不料這九尾狐妖居然還有這一卦?
見她說的不像有假,他們也不再追問,只當她誤打誤撞,将白歡困在原地,布好了陣法确保她不能逃跑,這才拿下符紙。
“白歡,你和寧府之間到底有何淵源?”林知意問她。
許是先前與林知意纏鬥了一番,被林知意給打怕了,見到她居然多了幾分懼怕。
“寧賦新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寧賦新可是說你得不到便心t生恨意,将他數任妻子殺害,迫害鎮上百姓,可有此事?”
她又問。
白歡深吸一氣,妖瞳閃動。
“我修煉了五百年,遭受雷劫之時,受傷不醒化作人形,被寧賦新所救,他見我無家可歸,便将我收留到府上,而後因為我相貌出衆便将我送到戲院之中,他與我也私定終身...”
說到這裏,她的臉龐劃過一道淚痕,淚珠落在衣襟之上,倒是将美人襯得何其如畫。
“可是有一日他将我帶到後臺之中,屏退了所有人,帶來一位身纏萬貫的大人,他任由他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中将我...将我...我本是可以反抗,卻不知寧賦新給了他一張符紙,竟然讓我不得動彈。前臺百姓悠悠,院中數人,卻沒有一人對我來救我...任憑他玷污了我。”
“我本想向上報官,卻被告知那位大人可是王城來的,無人敢與之作對,甚至放任其胡作非為。”白歡重重一咳,繼續說道,“二日之後,我再也找不到寧賦新,我在戲院中等啊又等,遲遲等不到他的人,再有他消息時,卻是他已娶妻的消息,可笑,可笑!”
“可這沒有結束,他還要殺我,他以為我是一般的小妖,将我殺了埋在這戲院底下,又找了道士鎮壓我的魂魄,企圖不讓我報複他,可我是九尾狐妖啊,這小小的符紙怎能困得住我...”
她說着,雙眼逐漸空洞,如同一顆碎了的玉石,又如快斷了的纖繩,搖搖欲墜。
“可是我偏偏便被那符紙困住了!”
伴随着她一聲冷笑,那鬼魅般的身影,沖出了捆妖索和他們所設下的陣法。
“要想抓得住我,你們只能找到我的本體。”她留下半句話,身影又一次消失。
“可惡!我還在和她共情,她居然擺了我一道?”
慕楠踹了一腳地上耷拉着的捆妖索,恨鐵不成鋼。
“她說的應當不是假話。”
旁側的沈言之開口。
林知意也點點頭,“她應該是想引導我們去找到她的本體。”
随後她環顧四周,神色不明,“寧賦新到底将她的屍體埋在了哪裏呢?”
“在戲臺後邊的廂房,寧氏宗祠。”
沉默良久的宋知書忽然出聲,“我第一次來時,她便是逃進廂房之後。”
“既然如此,師弟,你帶我們過去。”
林知意道。
宋知書不假思索的将他們帶到了那次他受傷的地方,戲臺後邊的廂房是這院子裏唯一一處沒有妖氣的地方。
顯得更加詭谲。
“破門。”沈言之輕輕一念,身後的段亦安便拿着他的大刀朝着木門上揮去。
“這門不簡單,裏邊下了咒術,妖魔鬼是進不去的。”
林知意捕捉到那一閃而過的白光,若有所思。
既然妖魔鬼進不去,但白歡又能進去,又為這一詭異之處添上分毫。
“但是仙術能破。”沈言之借着段亦安的靈力,又往上一破咒。
木門破裂,一道無止境的黑暗襲來。
林知意本想進門,忽然又停下步子,轉過身看向宋知書,“師弟你的傷沒有好,便和楠楠在門外接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