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周六上午,十一點多快十二點,烈日當空,空調外機嗡嗡作響,室內保持着不冷不熱的溫度,陽光被窗簾遮擋大半,從窗簾縫隙裏,一道刺眼的陽光落在李栖臉上。

他翻了個身,大半個後背裸露着,蹬腿的動作不知道抻着了哪裏,李栖一下子醒過來,嘴裏嘶嘶地抽冷氣。

李栖擁着被子坐起來,柔軟的夏涼被圍在他腰間,白皙的皮膚上斑痕遍布。他拿出來手機,休息日風平浪靜,幾條工作信息都可以等上班了再說。

風和日麗,真是美好的一天。

李栖扔掉手機,瘸着腿下床,挪進衛生間。

鏡子裏,李栖臉有點腫,眼皮紅紅的,渾身上下像狗啃。

徐裴長相斯文,吃相不斯文,抓着李栖的腳看他滿床亂爬。李栖懷疑他心理變态,在床上可能罵出來了,也可能沒有。

他把水管打開,洗了把臉,又瘸着腿跳出衛生間。

瘸腿是因為抽筋,疼的李栖嗷嗷叫。徐裴不管不顧只是扳着他的腿,李栖撓了他好幾下他才停下來。

說是給李栖揉腿,徐裴也沒有認真揉,因為李栖的腿現在還疼着呢。

混蛋王八蛋,李栖心裏罵他。

“醒了?”卧室門口傳來一道聲音,李栖吓了一跳,差點栽倒。

徐裴站在門口,打量着只穿一條短褲的李栖。

李栖問道:“你還沒走啊?”

“什麽意思?”徐裴笑眯眯問:“衣服還沒穿上呢,就不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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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栖撓撓額頭,“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徐裴不是個好東西,床上就陰陰陽陽的,床下更是笑裏藏刀。

徐裴打開衣櫃,拿出一套睡衣給李栖,“換上衣服,出來吃飯吧。”

這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徐裴應該出去過一趟,因為他換了一身衣服。

一走出卧室,一股霸道的食物香氣就從廚房彌漫出來,徐裴煮的魚片粥,滾燙粘稠,清淡鮮甜,李栖嘗了一口,燙着了舌尖。

徐裴皺着眉給他倒水,李栖硬是把滾燙的粥一點一點咽下去了,對着徐裴豎大拇指,“好吃!”

他接過徐裴的水,緩了緩燙傷的舌頭,問道:“你自己做的?”

徐裴點頭,異國求學十幾年,會做飯再正常不過了。

李栖很贊同,他也是離家千裏來東城上大學,同樣學會了做飯。雖然不好吃,但他認為他自己是會做飯的。

吃完粥有水果,切好的西瓜和蜜瓜整齊排在碟子裏,藍莓和草莓盛在一個大玻璃碗裏,都放在李栖面前。

李栖有些受寵若驚,但很快适應了徐裴的态度,指使徐裴再給他做一杯薄荷水。

外面天氣燥熱,李栖站在陽臺給花澆了水,回來就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玩手機。

徐裴端着杯薄荷水走出來,看着沙發上坐沒坐樣的李栖,感到一種沒由來的饑餓。

這種餓不是從胃裏發出來的,是由心而起的不滿足,不知道應該用什麽來填滿。

他把薄荷水放在李栖手邊,在沙發上坐下來。

李栖腿抽筋還沒好,總有些脹脹的疼。他從茶幾下的抽屜裏翻出一瓶鈣片,看日期還沒過期,就嚼了兩顆。

這種吃法基本是臨時抱佛腳。

徐裴把李栖的腿架在自己腿上,不輕不重地揉捏他的小腿。

睡褲單薄寬松,随着李栖的動作褪到膝蓋,李栖膝蓋有點發青了,徐裴順便也給他揉了揉膝蓋。

揉着揉着,他的手就順着寬松的褲腿探進去,輕一下重一下地揉捏李栖腿上的軟肉。

徐裴喜歡李栖的一雙腿,又細又長,裹在西裝褲裏十足性感。

很早之前他就想這一雙腿,後來這一雙腿挎在徐裴的腰上,挂不住一樣一直往下掉。

徐裴重重地掐了他一下,李栖倒吸一口冷氣,“徐裴!”

徐裴看他,“怎麽了?”

李栖坐起來,“我不讓你給我揉腿了,你松開我。”

徐裴仍抓住他的腳踝,李栖蹬了他一下,不知道蹭到什麽地方,徐裴手上的力氣猝然加重,疼的李栖叫了一下。

徐裴送開手,李栖迅速把腳收回來,抱着腳,橫了徐裴一眼。

徐裴覺得那種饑餓感更重了,他神色坦然,去拽李栖。

李栖被他拽着一只手,使勁往後退,“不行,我,我肚子疼,頭也疼,我受不了。”

徐裴按着李栖的膝蓋,慢條斯理道:“用腿就行。”

一下午的時間消磨在沙發上,徐裴扯了幾張紙擦李栖的腳,李栖穿上褲子,生氣地甩了徐裴一巴掌。

他打的不重,就是生氣,指尖掃過去,發出的聲音很響。

徐裴不生氣,反而笑了,親了親李栖的腳踝。

李栖快被他逼瘋了,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浴室,一路走一路罵罵咧咧。

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機響了,徐裴看了眼,是顧成川。

“有電話。”

“誰呀。”李栖的聲音從浴室裏傳來。

“顧成川。”

浴室裏安靜一下,“你挂掉吧,我不接。”

徐裴按掉,緊接着電話又響了,還是顧成川。這個架勢,如果李栖不接,顧成川是不會罷休的。

李栖有點猶豫,水流嘩嘩響,徐裴的身影出現在浴室門前,模糊的一個影子,看着怪吓人的。

“想接就接,”徐裴道:“好像我攔着你似的。”

李栖從浴室裏探出半張臉,濕淋淋的手接過手機。

他接通了,但是開免提,給徐裴也聽見。

電話那邊,顧成川的聲音很壓抑,像是喝了很多酒,“李栖,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你有病吧,”李栖皺眉,“幹嘛罵我。”

徐裴站在浴室門口,漫不經心地想,怎麽還跟前男友撒嬌呢。

李栖挂掉電話,沖幹淨後從浴室出來。

徐裴坐在客廳,吃李栖沒吃完的水果。

李栖擦着頭發,湊到徐裴面前,“徐裴?”

徐裴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李栖坐在他身邊,沒擦幹的頭發淋了他一臉水。

徐裴接過李栖的毛巾,給他擦頭發。

因為那通電話,徐裴的心情變得陰晴不定,李栖有意讨好他,神态很柔順。

電話又響起來了,催命的鈴聲一樣,李栖接通,“你別再給我打電話了,你煩不煩。”

“你有病吧李栖。”顏言在電話裏說,“我什麽時候給你打電話了。”

煩死了,李栖想,怎麽都罵我。

“是你啊,”李栖問道:“什麽事?”

顏言道:“我到機場了,你來接我,瞿光也在,就我倆。”

電話挂掉,李栖看向徐裴,“我朋友來東城了,讓我去機場接他。”

徐裴道:“我跟你一起。”

李栖點點頭,他去吹頭發,徐裴進卧室給他拿了身衣服。

李栖去換衣服,徐裴說:“就在這兒換。”

李栖看着徐裴,黑亮的眼睛裏都是徐裴的影子,他沒說話也沒拒絕,只是站起來,在徐裴面前換好了衣服。

他怕自己不開心,徐裴察覺到這一點,但是以前就只會跟自己對着幹。

這大概是由于身份的轉化,意思就是說,這原來都是顧成川的待遇。

徐裴心裏的不滿足感更加強烈了,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麽嫉妒顧成川。

夜風特別燥,眼看快九月了也不見涼爽,夏天漫長到讓李栖覺得過不完。

“不喜歡夏天?”徐裴問。

李栖撐着頭,“夏天太熱了,熱得人心裏煩。”

他看着徐裴,“你喜歡夏天嘛?”

徐裴道:“差不多,不讨厭。”

李栖嘻嘻笑:“那我以後也可以試着喜歡夏天。”

徐裴看了眼李栖,李栖有一雙格外冷情的眼睛,無聊或者不笑的時候,冷淡矜持。

誰能知道這雙眼睛能那麽柔軟地看着別人,這張嘴巴能說出這麽多甜言蜜語。

徐裴還是那個樣子,不冷不熱,百無聊賴。

李栖沒辦法了,嘟囔着道:“徐裴,你好難哄。”

徐裴挑眉,“你哄了嗎?”

“我還沒哄嗎,”李栖道:“我這一路上,說了多少話了,你都不理我。”

“這就叫哄了,”徐裴搖頭,“心不誠。”

李栖想了想,湊到徐裴身邊,“顏言跟我說,脾氣大的男人要不得。”

糊弄不成改威脅了,徐裴挑眉,“顧成川脾氣不大?”

這話說出口徐裴就覺得不對,酸味溢出天去了。

但是李栖沒察覺,他皺着眉,以一種古怪的目光審視徐裴,“我就知道,他在意你,你也在意他。”

徐裴氣笑了。

“李栖!”顏言走了出來,背着包,瞿光站在他身邊。

兩人走過來,上了車。

看見駕駛座的徐裴,顏言有些驚訝,但還是自我介紹道:“我是顏言,李栖的朋友,這是瞿光。”

瞿光微微皺眉,對顏言的介紹很不滿意。

李栖靈光一閃,終于明白過來徐裴哪裏不高興了,對顏言道:“這是徐裴,我男朋友。”

徐裴頓了頓,看了眼李栖,忽然笑了。

他回頭看顏言,态度十分溫和,姿态十足優雅,“我是徐裴,李栖的男朋友,你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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