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李栖睡到了日上三竿,他醒來的時候房間裏沒有別人,李栖坐在床上發懵。
天氣不好,陰沉沉的想要下雨,李栖都不知道現在是上午還是下午。
喜喜跳上床,舔了舔李栖的手。
李栖理智回籠,去拿徐裴放在旁邊的相機。
相機裏幹幹淨淨的,一點也沒有不和諧的內容。李栖放下相機,恨恨地看了眼走進房間的徐裴。
徐裴去扶李栖,李栖躲開他,穿着睡袍去衛生間洗漱。
徐裴跟着進了衛生間,在李栖旁邊洗手。李栖已經很久不敢看他的手了。
手機在李栖手邊,他點開一段視頻,推給徐裴。
“視頻裏的人跟現在的你很不一樣。”
視頻是孟栾發給他的、徐裴打人的視頻。他一直沒有問徐裴,昨天那一出讓他又想起來了。
徐裴慢慢把視頻看完,“你覺得呢。”
李栖撩開睡袍給他自己慘不忍睹的腿,“你就是個變态。”
徐裴笑了,“你沒有舒服?是誰每次都把床單弄濕,”他順手又摸了一把,道:“改天給你這裏紋個紋身吧。”
“不行,”李栖拍開徐裴,“那我就不能考公務員了。”
徐裴倚着洗手池笑起來。
他去衣帽間給李栖準備了一身衣服,李栖不穿他挑的,随便找了件衛衣套上了。
砂鍋裏有滾燙的蝦仁粥,李栖一走出去,就覺得肚子咕嚕咕嚕叫。
徐裴看見李栖沒穿自己挑的衣服,心裏啧了一聲,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拿碗給李栖盛粥。
這一早上,李栖處處找徐裴不痛快,徐裴一點不滿的意思也沒有。
吃飽了就是好說話是吧,李栖心想,呵,男人。
視頻的事情徐裴最後也沒有給出解釋,李栖看他不想說,也就沒有再問。
徐裴幹涉着他的一切,但是李栖卻沒法逼問出徐裴不想說的事情。
昨晚的失态,李栖察覺到了一點懲戒意味,他以為是因為自己前任太多,徐裴生氣。
事實上這份不滿要追随到更早之前,在一個彌漫着愛欲的夜裏,徐裴問他,你是愛着我的嗎?
李栖當時沒有回答,他都忘了自己沒回答。
天越來越冷,李栖每天早上都不想起,冬天到了,他恨不得長在床上。
天氣預報說将要下雪,這是今年冬天第一場雪,徐裴打算帶李栖去蘭月府玩。
“好呀好呀。”李栖當然同意,要下雪總是讓人激動的。
李栖抽了一個周末,跟徐裴去蘭月府。
蘭月府跟上次李栖來的時候差不多,只是沒有那麽多桃紅柳綠,園子裏的花草只剩下梅樹。
梅樹是老梅樹,漂亮的不像話。
李栖家裏過年的時候會買一捆一捆的沒開花的梅樹枝,插在瓶子裏也能養很久。
那間徐裴用來放收藏品的房間,幾幅穿墨綠色裙子的女人都被收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杭迎一以李栖為模特畫的畫。
一張是鮮嫩柔軟的如同天使一樣的李栖,一張是看起來脆弱的、玻璃一樣的李栖。
李栖問徐裴,“這畫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徐裴站在畫前,“杭迎一剝離了你的兩種特質,走了兩個極端,極端柔軟的李栖,和極端堅固的李栖。”
李栖指了指其中一幅,“雖然身體是金屬的,但是在流淚啊。”
“臉上有任何一點傷心的神色嗎?”徐裴反問。
李栖不贊同,他道:“這也只是你的解讀,未必就是杭迎一的想法。”
門外有小貓跳上魚池抓魚,李栖跟過去看。
魚池裏的魚自由自在,被小貓驚動,慌不擇路,亂撞一氣。
杭迎一畫過這個場景,那幅畫被顧成川撕掉了。
李栖有些可惜,不提那幅畫多值錢,畫本身就足夠活潑生動了。
徐裴走到李栖面前,“上次來陪你看魚的人可不是我。”
李栖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這次你想住哪個房間?”徐裴指了指,“上次來,你是在這裏,跟顧......”
李栖上去捂住徐裴的嘴,“別提前男友,再提翻臉。”
徐裴沒說話,用一雙含笑的眼睛看他。
李栖看着他,神情漸漸柔軟了,他靠近徐裴,剛想說兩句甜言蜜語哄哄他,就聽見前面傳來動靜。
徐裴的學生方湘和兩個室友抱着幾個大箱子,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走進來。
天冷了,明天就要下雪,學校裏的貓咪很可能過不了冬天,一些貓被學校裏的商戶、學生和餐廳阿姨收留。但還有一只白貓,剛生下四只小貓,還沒找到去處。
徐裴知道之後,就讓她們送到蘭月府。
方湘和室友走進蘭月府,越走越拘束,她知道自己導師有錢,但不知道這麽有錢。
這會兒她和兩個室友站在一起,看起來跟箱子裏那幾只擠在一起取暖的小貓崽一樣。
李栖走過去看了看,母貓全身雪白,額頭一抹黑。四只小貓崽,一只和母貓一模一樣,也是額頭一抹黑,兩只黑白相間的貍貓,還有一只通體雪白的白貓。
“這小貓真好看。”李栖叫道:“白白,小白。”
徐裴走過來,“你想養嗎?”
“等它再大一點吧,”李栖道:“剛生下來,眼都還沒睜開呢。”
徐裴點點頭,就讓工作人員領方湘去貍園。
方湘回頭看了眼,李栖和徐裴說着什麽,笑起來。
漂亮師娘,方湘想。
但随即她又看見徐裴摸了摸李栖的手,對李栖說了什麽。
李栖站直身體,給徐裴看自己穿了幾件衣服。
天吶,方湘想,天選大魔王,連師娘都被他管的服服帖帖的。
李栖走進徐裴的房間,在蘭月府,他的房間保留着十足的古味,雕花帳子床,黑漆戗金的方桌。後窗下對着戲臺,那戲臺沒人唱戲,但是修繕的很漂亮,雕梁畫棟不外如是。
香爐裏點着檀香,寒冷的冬天,格外好聞。
李栖趴在桌子邊看燃起的煙氣,徐裴坐在一張椅子上,道:“你不是想試試別的香味嗎?”
李栖轉身抱住他,“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喜歡。”
他說甜言蜜語的時候實在惑人,徐裴都快沉溺進去了。
這裏真安靜,空氣又幹又冷,幹枯的樹枝折斷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明明已經是中午了,但是挂在天上的太陽也有氣無力的,透過窗戶之後,光線就更暗淡了。
李栖靠着徐裴,徐裴攬着他的腰,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
徐裴捏着李栖的下巴和他接吻,李栖的肩膀顫動,徐裴松開他,拇指擦過他嘴角的水漬。
“有熱水嗎?”李栖動了動,“我想洗個澡。”
“寶貝,”徐裴的聲音帶着要人命的沙啞,“我帶你來這裏,不是讓你把這裏當情趣酒店的。”
李栖捂着耳朵,埋進他的脖子裏,舔了一下徐裴的喉結。
“哥哥,我好饞你啊。”李栖道:“我以前不這樣的,都是因為你,你把我弄成這樣的。”
徐裴胸口傳來震動,他在悶悶的笑。
帳子床的氛圍很獨特,輕飄飄的晃動着的紗帳給人一種似夢似幻的味道。
李栖整個人陷在高床軟枕裏,脖領裏一點細細的汗,徐裴身上溫度高,李栖也跟着不怕冷了。
他今天很溫柔,簡直是纏綿悱恻。
李栖深深的吸氣又顫巍巍的呼氣,“哥哥......”
“叫名字。”
李栖眼睛有些濕潤,“徐裴。”
他說不出話,只是一聲又一聲地叫徐裴的名字。
在沒有察覺的時候,雪落下來了,輕飄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等人們發覺,大雪已經覆蓋了枝頭和屋瓦,鋪天蓋地又悄無聲息。
李栖悄悄下了床,踩着毛茸茸的地毯,打開窗戶取了一點雪花,回屋之後很快融化。
他把冰涼的手貼着徐裴的脖頸,徐裴掐了他一把,李栖叫疼。
徐裴把他的手擦幹淨,塞進被子裏。
下着雪的午後,檀香彌漫在屋子裏,雪花安靜地飄落,李栖躺在帳子床裏,骨頭是酥的,心裏的快樂是快要滿溢出來的。
徐裴摸着他全身的骨頭,眯着眼滿是餍足的模樣。
李栖翻了個身,看着徐裴毫無瑕疵的一張臉,輕聲道:“徐裴,我好開心,好喜歡你呀。”
徐裴微愣,他睜開眼,李栖滿面含春,吃飽的貓咪一樣靠着他。
他親了親徐裴的嘴巴,道:“徐裴,徐裴,我好喜歡你呀。”
徐裴不說話,垂下眼看着李栖。
李栖歪了歪頭,“徐裴,我說喜歡你,你聽到沒有。”
徐裴沒有回答,看着他的目光眷戀又愛憐,萬語千言,欲言又止。
作者有話說:
徐裴:求問,男人在床上的話能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