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還是他
放在以前,這種姿勢是不會引起阮悠的注意的,頂多認為不太雅觀。可這會兒,受過了無數熏陶,阮悠想不去注意都不行。
默默地盡量面無表情的盯了三秒,她戳戳越行昭的胸口:“我要換個方向坐。”
越行昭當做聽不懂:“我的腿不舒服?”
阮悠連氣都不想生了:“你的腦子裏天天就想着欺負我?”
“不欺負你,你還想我去欺負其他人?”越行昭反問道。
那必須不想啊,誰想自己男朋友去注意別人啊,但也不能天天這樣。
心裏腹诽着,阮悠直直的看着越行昭,突然就嘆了口氣:“我懷疑我真的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要不然,怎麽他做什麽都不會真正的生氣。
難道是自己口是心非,很矯情嗎?
郁悶的想着,沒發現自己說了出來,阮悠又嘆了口氣,臉貼着越行昭的胸膛,漫無目的的撥弄他的道服領口。
越行昭不知道該說啥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輕拍了下阮悠的後腦勺。
阮悠懶洋洋的擡起半邊臉,鼻子嗯了一聲。
“我脾氣不好。”
“诶?”
越行昭繼續說:“還想獨占你,有的時候還逼你做不喜歡的事,喜歡欺負你,你覺得我糟糕嗎?”
阮悠很認真的想了想,而後慢慢的搖了搖頭。
越行昭再問:“那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數日子嗎?”
“啊?”阮悠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想把你永遠變成我的。”越行昭一字一頓的說着,眼神牢牢的凝在阮悠臉上,不是在開玩笑,也沒有任何的不正經。
阮悠呼吸一窒,呆呆的望了越行昭好久,把臉埋進他懷裏,一抹淺淺的笑偷偷的露在嘴角。
這個人,怎麽就能讓她越來越喜歡。
大概,一輩子都戒不掉了。
次日下午,阮悠練完基本的橫踢正踢劈腿和走步,回了一趟家。
阮志杭看到女兒面色紅潤滿面春風又靜神氣十足的回來,手上的報紙掉了。
“悠悠?”
短短兩個字的工夫,阮悠一口氣上了二樓:“怎麽了爸爸?”
阮志杭被女兒的體力值驚到了:“你不累嗎?”
阮悠拿好了東西下樓:“不累,我這兩天在學跆拳道。”
“還挺有效果的,”阮志杭說,“是跟誰學的?”
“一個朋友。”男朋友。
阮志杭肯定的點點頭:“這個朋友不錯,改天悠悠你請她來家裏吃個飯。”
阮悠輕咳:“好的,爸爸,我先回學校了。”
出了家門,阮悠走到等在拐角的越行昭身前,笑眯眯的把阮志杭的話複述了一遍,末了問:“你想什麽時候來我家吃飯?”
越行昭一秒識破:“又想加時了?”
阮悠脖子一縮,很沒骨氣的小聲說:“哪有人訓練女朋友跟訓練士兵一樣的。”
不去當兵真是浪費了這句話,阮悠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知道越行昭不喜歡部隊。
腹诽着,阮悠的手機響了,是阮志杭打來的。
“喂,爸爸。”
“悠悠,你走到哪兒了?”
阮悠:“走到隔壁了。”
阮志杭:“爸爸剛剛忘了跟你說,下個禮拜市裏要降溫,學校裏的衣服夠不夠保暖,要不要爸爸現在把厚衣服送出來。”
“不用了,我的衣服夠保暖了,”阮悠忙拉着越行昭開跑,“那個爸爸,回學校的車快趕不上了,我得走了,先挂了。”
急哄哄的說完,阮悠趕緊挂了電話。跑出幾百米遠,才松了一口長氣的停下來。
“還好我反應快。”
越行昭勾過她垂落的發絲繞到耳後:“這麽怕被發現?”
阮悠喘息兩口,微笑着眨眼:“怕你被打斷腿。”
越行昭:“……”
冒着被打斷腿的危險,越行昭把阮悠送回了學校。
進了宿舍,阮悠發現穆可可和舒妤留了便利貼,一個參加社團活動去了,一個參加學生會的聚餐去了。
看過之後,阮悠坐進座椅裏,拿出課本寫作業。
寫到将近晚上九點,還沒見穆可可和舒妤回來,阮悠去洗了個澡,給她們留了一盞燈,先鑽進被窩睡了。
連着訓練了兩天,阮悠是真的很累,阖上眼沒幾分鐘,她便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蒙蒙亮。
陽臺外邊的風嗚嗚的吹過一陣又一陣,冷意十足。
阮悠想到阮志杭說的要降溫,打開手機查了查天氣。
接下來的一周,果真如天氣預報說的那樣,冷空氣來襲,驟降了十來度的氣溫,一直到又一周的周三,冷空氣的餘威才徹底消除。
到周四下午,阮悠坐在教室裏,明顯的能感覺出來教室沒有上一周那麽冷了。
她放下書包,和穆可可舒妤說了一聲,去上了趟廁所。
确定阮悠走遠了,穆可可趴到課桌上和舒妤聊起天來:“小妤,你有沒有覺得,悠悠最近有點不太一樣了。”
舒妤:“聽你這麽一說,好像真的是。”
“對吧對吧,我就說我沒看錯,”穆可可拿手當羽扇,擺出一副孔明的樣子,“我敢肯定,這和昭哥脫不了幹系。”
“這我也知道啊,”舒妤說,“問題是悠悠到底哪裏變了。”
穆可可扇了扇手,猜道:“我感覺是氣色方面,就跟被……”
被了好幾秒被不出來,穆可可敲了下腦殼,腦子靈光了:“被滋潤過一樣!”
舒妤:“……”
“小妤你這是什麽反應,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穆可可自認為形容的很貼切。
見舒妤的表情很奇怪,眼睛不停地擠,穆可可狐疑的轉頭。這一看,差點掉到地上。
“昭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越行昭繞到另一邊坐下:“你說氣色的時候。”
穆可可讪笑兩下,很自覺的和舒妤去了前面一排。
到底是抵不過好奇心的作祟,穆可可悄悄的轉頭:“咳,昭哥,我能問問你和悠悠這兩周周末去哪了嗎?”
越行昭:“練防身術。”
“哦,練防身術啊!”穆可可會意的轉回去,沒過一秒又唰的轉回來,“練防身術?大周末的就練防身術?你改吃素了?”
太過震驚,穆可可連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了。
同樣震驚的舒妤豎起耳朵,暗搓搓的偷聽,只片刻,越行昭的聲音傳進了耳朵。
“我不吃素能吃什麽?”
穆可可幹笑:“那啥,悠悠生日不是快到了嘛,你很快就不用吃素了。”
越行昭動了動眼皮子:“是她十七歲的生日。”
舒妤驚呆了,忘了自己是在偷聽,猛的轉身:“悠悠十七歲生日還沒到?”
同樣驚呆的穆可可,嘴都張成了O型:“我怎麽沒聽悠悠說過她跳級了?”
“她只跟我說過。”越行昭說,“沒有跳級,是少上了一年的幼兒園。”
這語氣,聽起來就有點不太爽了。
“哦,這樣啊。”扯了扯嘴,穆可可轉身面朝黑板,拉着舒妤小聲讨論,“我很想扁他一頓,剛才那句話,太欠了。”
舒妤有同感:“可是,你打得過嗎?”
穆可可:“……這種紮心的事就別提了。”
“話說回來,我覺得他和高中真是判若兩人,我記得我第一次跟他說話的時候,全身都在抖,老吓人了。”現在想起來,穆可可依舊能感受到當初那種壓迫感。
舒妤覺得穆可可有點誇張了:“應該還好吧,軍人世家出生的,怎麽着也會有點氣場,對了對了,要是他以後進部隊的話,說不定悠悠還能當軍嫂呢!”
被這麽一說,穆可可想起來個問題:“我一直納悶,像他那種背景的人,為什麽會去柳城上學,而且他成績這麽好,上蘭臨一中是妥妥的。”
“這我哪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舒妤聳聳肩,“真要我說,我覺得上次你幫我總結的那個藍色生死戀的版本很有可能。”
穆可可:“……”
不,這一定不是真的。
她瘋狂的把藍色生死戀五個字甩出腦海,悄咪咪瞄了眼翻着法語課本一臉溫柔的越行昭,對着舒妤勾勾手:“要不我們來打個賭,就賭悠悠一會兒回來會是什麽反應,我賭一根黃瓜悠悠會笑。”
舒妤:“我賭兩根黃瓜悠悠會驚訝。”
一打完賭,阮悠從前門進來了。走到座位上發現自己身邊換了人,她抽回自己的課本,眉頭微凝:“你怎麽穿那麽少。”
穆可可&舒妤:“……”
經歷過一場大規模的降溫,臨大校園內由仲秋進入了深秋。
這會兒,越行昭只穿了件襯衫,外面套一件風衣,和初見那次有的一拼。
阮悠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确定沒有什麽不正常,保險起見,還是從書包裏拿出自己的圍巾幫他圍上。
穆可可和舒妤打賭沒贏,又被秀到了,默默地轉回去屏蔽掉畫面,耳朵卻是很誠實的在聽。
“這條圍巾是你自己織的?”
阮悠圍着圍巾點頭:“上周剛織好的,脖子擡高一點。”
越行昭配合的擡高脖子。
柔軟的圍巾包住後頸,一股暖意慢慢的遍布全身。
他握住阮悠的手腕,借着視線死角,親了一下。
“啵”的一聲,引得穆可可和舒妤偷偷的往後瞄。
看到堪比十萬伏特殺傷力的一幕後,默契的靠在一塊。
“唉,這滿滿的戀愛狗糧氣息,刺激的我都想談戀愛了。”
“談戀愛有什麽好的,你別看悠悠和昭哥這麽好在,這是個例,要是碰到那種你買單的男生,得膈應死。”
穆可可:“……說的也有道理。”
法語一班每周四下午最後一節課,是外教的課。
外教的中文說的很好,人長得也帥氣,是成熟的帥。
一班的大部分同學都很喜歡這個外教,課間和下課會和外教聊上兩句。
阮悠因為是混血的關系,和外教蠻熟,也因此幾乎是每節課,外教都會叫阮悠起來回答問題。
唯獨今天是個例外。
外教:“請阮悠旁邊的那位男同學起來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
跟被按了開始鍵似的,全班齊刷刷的看向阮悠所坐的角落。
阮悠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下,剛要替越行昭回答,越昭自個兒站起來了。
怕他說自己不會,阮悠趕緊在一旁提醒,每說一句,越行昭跟着念出來。
似曾相識的場景,讓阮悠想起了高中的那堂語文課。
不同的是,那次,沒有被老師發現,這次,被發現了。
外教:“蘭臨市是不是有句俗話,叫女大不中留。”
前排一個女生:“是的老師!”
前排一個男生:“報告老師,越同學脖子上的圍巾是阮悠同學親自織的。”
外教看着阮悠和越行昭善意的調侃:“那阮悠剛才的行為就是女大不中留了。”
全班齊聲道:“是的!”
轟的一記悶雷砸下,阮悠薄薄的面皮被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