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空是曾經的海洋

天空是曾經的海洋。

靈界最繁華的大街上,千曲川帶着kami買衣服買首飾。

神明與妖怪在街上亂竄,偶爾還有一些人類魔法師成群結隊走街串巷。

“哦蒼天!真是一段孽緣。”一個游吟詩人打扮的人類魔法師,和kami擦肩而過的時候轉身,用詩朗誦的腔調驚呼:“孩子,你可真是冷血。”

kami和千曲川被他說的話給吸引。

千曲川下意識覺得這個冷血應該是形容他的,卻見下一刻那個魔法師對他說:“先生,您可千萬不要愛上這個冷血的女孩啊,不然……”

他頓了頓,笑道:“會輸得很慘哦~”

千曲川愣住,看向一旁如受驚兔子般的kami,又被kami極具迷惑性的外表與表現迷惑住,覺得這個魔法師是在唬人。

下一秒,那個游吟詩人般的魔法師又驚呼道:“哦先生,您已經愛上她了,是嗎?”

正當千曲川想要抓住那個魔法師質問時,那個魔法師已經轉身,混進了魔法師大部隊裏。

千曲川只能聽到那個魔法師的聲音,在唱一首怪誕的長詩:

海洋是黑夜的顏色,

天空是曾經的海洋,

鯨魚逃到天空延續希望。

你呀你,

我小小的鈴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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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黃色嗎?

還是喜歡游泳?

都不是呀,

原來你喜歡橄榄枝。

哦,

我可憐的孩子,

你要想辦法把烏鴉變成白鴿!//

kami聽着那首怪誕的長詩,忽然一笑。

“天空啊……”kami擡頭看向天空:“天空是海洋的墓園嗎?”

“什麽?”千曲川轉頭看她:“你……”

“走吧。”kami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說:“我想買花。”

千曲川看着她的笑,慢半拍地應了一聲:“唔,走吧。”

靈界的花四季開放,千曲川原本以為kami會買鈴蘭花,但是出乎意料的,kami買了一支櫻花,還是專門用來結緣的櫻花。

結緣櫻花上只有兩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可謂是不好看。

“結緣櫻花,結緣之神出品。”千曲川笑:“你想和我結緣?”

“結緣?結緣是什麽?”kami眼神懵懂地看向他,問。

千曲川清了清嗓,看向遠處:“蠢貨。”

kami勾了勾嘴角,她怎麽可能不知道結緣是什麽。

錢婆婆教授她魔法期間也會教授她靈界常識。

結緣顧名思義,締結良緣,就是人類結婚的意思,可以算作妖怪之間的婚禮。

與妖怪和人類都不同,神明沒有欲望性情淡漠,根本沒有結緣這樣的說法,千百年間倒也有神明之間結緣,不過都是那些神明之間維系同盟的方式罷了。

結緣的方式非常簡單,只要先喝下代表愛情的清酒,再刺破自己的掌心撒在結緣櫻花上,并吃下沾有兩人血跡的櫻花,結緣儀式就大功告成了,從此兩人必得同生共死——

因為他們的命真正地被拴在一起了。

夜晚,kami換上白日裏千曲川給她買的白無垢,坐在月光下斟酒。

千曲川從陰影走出,說:“你知道白無垢是什麽意思嗎?”

“不知道。”kami将一杯清酒推給矮桌對面的千曲川。

“白無垢代表純白無暇,是你們人類新娘出嫁時的裝着。”千曲川喝了一口酒,“但是在靈界,白無垢只有一種人能穿。”

kami問:“什麽人?”

千曲川笑:“河神新娘。”

兩人對視間,千曲川神色忽的一變,一把掀翻了矮桌:“你在酒裏下了什麽!”

“一點能讓你睡一會兒的毒藥而已。”kami從袖子裏扯出一段餐巾紙,長長的白色餐巾紙猶如水蛇一般扭動沖向千曲川,在他周身飛舞旋轉成圓環狀囚籠,收緊!

千曲川再弱也是個神明,伸手在虛空裏提出一把長刀,對着那段白色餐巾紙一切,餐巾紙瞬間碎成半空中的雪,落了一地。

他踏着一地雪白沖着kami橫沖而來,卻在沖到kami面前之時一個踉跄撲到了地上。

“鍋爐爺爺怎麽說也是藥師如來。”kami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狼狽不堪、昏昏欲睡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臉:“輸給他,你不虧。”

kami從一旁倒掉的花瓶裏抽出結緣櫻花,放在他與自己的手掌心之間,然後與他十指相扣。

千曲川目光有些渙散的盯着那雙十指相扣的手。

嗤——

kami拿千曲川的長刀刺穿了兩人十指相扣的的手掌心,結緣櫻花同時染上了兩人的血,與此同時櫻花上浮現出一道粉色的血陣,突然出現又突然縮進那那兩只花骨朵之中。

一瞬間,那兩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綻放出鮮豔的光芒。

kami率先摘下其中一朵吞服,又把千曲川抱在懷裏,強硬地将另一朵塞進他的嘴裏,往他的嘴裏灌酒,以一種不講武德的方式結束了這場結緣,也開始了他們結緣以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打的生活。

第二天整個靈界都知道了kami的光輝事跡——

“kami對千曲川愛而不得,在愛而不得的憤恨驅使下給千曲川下藥,千曲川一時不察藥暈了,并在昏迷期間與kami結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白狐笑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一邊拍桌子狂笑,一邊學着湯屋裏那說書先生。

“這話讓我想起了當初她沒有自我的時候,為了一份虛假的愛意,哭得那叫一個我見猶憐,可是現在——哈哈哈哈哈哈哈——”

“愛而不得!kami?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她真正愛過誰似的!”

正當白狐的笑聲越來越猖狂,椅子越來越往後靠時,鍋爐房的門突然開了。

“你笑的這麽猖狂真的好嗎?”穿着一襲白無垢的kami走進來。

白狐的笑卡在喉嚨裏,椅子因為她的突然僵硬而往後一摔,直接妖仰馬翻。

“kami,你來啦。”鍋爐爺爺笑着說。

“嗯。”kami笑。

“不是,kami。”白狐利落爬起來,一臉賊笑地湊到kami身邊:“你是知道千曲川在三樓喝花酒,過來捉奸的嗎?”

“他在這裏喝花酒,”kami眨了眨眼:“關我什麽事啊?”

“诶,你不是他的正牌夫人嗎?”白狐看着她漠然的臉,眼睛瞪得老大,說:“千曲川河神新娘,你可是第一個與神明結緣的人類诶,不上去給那些觊觎你位置的小妖精一個下馬威?”

kami一臉“你在說什麽?”的表情看着她。

“那你是來幹嘛的?”白狐把住她的肩膀:“難道幫你傳遞消息的線人在湯屋?”

“瞎扯。”kami拂開她的手:“我是來找湯婆婆的,麻煩帶我去見她。”

“哦——”白狐拖長語調應了一聲,然後帶着kami往樓上走,邊走邊說:“你真不是來找千曲川的?還是說你是ntr就喜歡——”

kami看着她,笑說:“白狐,為什麽你要一直向我确認我是否愛千曲川呢?”

白狐沒有說話。

“因為你怕我愛上他,加入海洋陣營,使得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破裂嗎。”kami不等她的反應:“可是白狐,你不是已經脫離陸地陣營,加入海洋陣營了嗎?”

白狐冷嗤一聲:“kami,我以為你知道,戰争之中無贏家,而我不想讓任何一方輸。”

一路上不少人往這邊看,想要見識見識強行與千曲川河神結緣的河神新娘。

“那些人煩不煩呀,一直往我們這邊看。”白狐表情一轉,笑嘻嘻卻又故作煩惱地說:“看看看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一樣。”

kami輕笑一聲:“是是是,大美女,你最美了。”

“哎呀,你也很美的。”白狐說着給了她一個wink。

kami連忙擺手:“別別別,我一個蘿莉,喜歡我的不是蘿莉控就是戀童癖。”

兩人互相打趣着,忽的聽見前面轉角處傳來一陣嬌俏的笑聲。

“千曲川大人~”女生明媚嬌俏的聲音很是好聽:“結緣契約又不是不能解,你和那個小屁孩解除結緣契約好不好?”

千曲川冷笑一聲,剛要說什麽,就見轉角處走過來兩個人——白狐和kami。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見kami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出軌被抓包的羞愧感,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kami幹的事,他的心裏又起了一股無名火,伸手摟住了一旁的女生,挑釁地看向kami。

kami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和白狐一起,徑直從他眼前走過。

解除結緣契約什麽的,kami根本不擔心,因為神明解除任何契約都會實力大損,現在這個局勢,千曲川必定不會冒着實力大損的風險和她解除結緣契約。

白狐看了千曲川一眼,露出一副嘲諷的笑,用嘴型無聲道:幼稚鬼。

等到kami走出五步路後還沒回頭,千曲川先犟不動了,撒開摟着的女生對着kami喊:“kami!”

kami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嗯?”

“你……”千曲川磨了磨牙,微微擡手指了指一旁的女生,說:“我和她沒關系,只是同事。”

“哦。”kami漠然道:“所以?”

“所以今晚你回家嗎?”千曲川問。

kami看了一眼大廳牆上的挂鐘,說:“回吧,不過我晚上不想做飯,晚飯你在外面解決吧。”

說完她就走進升降梯,去到了閣樓上湯婆婆的辦公室。

留在這兒面對千曲川的白狐忍不住笑,揶揄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千曲川你好慫啊,要不是知道你是個神明,我都要懷疑你喜歡上kami了。”

千曲川看着那緊閉的升降梯門,抿了抿唇。

“你來啦。”湯婆婆笑着坐在辦公桌後,辦公桌上蹲着一只黑色的烏鴉。

那只烏鴉一見到kami,就啊啊啊地蹦出一句話:“醜女巫!瞎女巫!”

“……”kami木着臉打了個響指,那只烏鴉就變成了一堆黑色碎紙片。

湯婆婆搖了搖頭:“過來坐吧。”

kami拉了一把椅子在她辦公桌對面坐下。

“在你失去自我的時候沒有欲望,所以不會被淨化之源給淨化。”湯婆婆食指在半空中揮了個圈,烏鴉又變回原樣,但是被她按住了嘴:“但是有淨化之源在,你通過學習擁有自我的每一步,都是将你推向深淵的步伐。”

kami感覺有哪裏不對,但是聽見“有進化之源在”以後,她的心神全在這六個字上了,那只完好眼睛的瞳孔微微一縮:“你的意思是……”

“噓——”湯婆婆放開那只烏鴉的嘴巴,把食指豎在唇前。

那只烏鴉獲得自由後又開始亂叫:“醜女巫!瞎女巫!沒有自我、沒有陣營、沒有親人的小可憐。”

“人類會在自卑中失去自我。”湯婆婆笑:“為了活下去,還請你忍受吧。”

kami看着那只烏鴉許久,點了點頭:“行,不過我有另一件事要說。”

湯婆婆眉開眼笑:“說吧。”

“我不是奸細。”kami說。

“我知道。”湯婆婆說。

兩個人相視一眼,都站起來向對方淺淺地鞠了個躬。

什麽人才能知道另一個人不是奸細呢?

噓——

答案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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