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默娘
林默娘
kami被千曲川囚禁了。
囚禁第一天，kami在折千紙鶴。
囚禁第二天，kami在折千紙鶴。
囚禁第三天，kami還在折千紙鶴。
在此期間千曲川一次都沒去看過她，直到第四天，白狐頭七過後，千曲川來了，彼時kami的千紙鶴已經堆滿了房間。
千曲川喉結滾了滾：“kami……”
kami擡頭，看了一眼千曲川，問：“喝酒嗎？”
千曲川點頭：“好。”
兩個人在院中對月小酌，直到他們都有些醉了，千曲川才緩緩從衣袖裏拿出一個小瓶子。
kami問：“這是什麽？”
“白狐玲的靈魂碎片。”千曲川說：“今天是她頭七，我用我一半神力擺了一個招魂陣。”
kami垂眸，眼神晦暗。
“kami，原諒我吧。”千曲川說。
“太晚了。”kami笑着，打了個響指。
風聲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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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你，”kami站起身：“就不會讓我目光所及之處有任何一張紙，挑斷我的手筋或者砍斷我的手，一輩子動不了任何紙魔法。”
千曲川看着她，舉了舉手裏的酒杯，輕聲道：“一路順風。”
在千紙鶴湊成的飓風中，kami消失在了庭院裏。
而從屋外闖進來的神使最終看到的，只有滿庭院的破碎千紙鶴。
“千曲川大人，我等奉命前來羁押四日前湯婆婆逃跑一案的嫌疑人，kami小姐，請問她現在何處？”有一神使問。
“我和她吵架了，她離家出走。”千曲川一邊回答，一邊從地上撿起一只紙鶴。
他不知道是誰洩露的消息，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利根川從一衆神使中走出來，恨鐵不成鋼道：“千曲川，你簡直是失了智！”
“她是無陣營者，這麽做只是怨恨我殺了白狐玲而已，她不會成為我們的阻礙。”千曲川垂眸，捏緊手中的紙鶴放在心口。
“……”利根川真拿他沒辦法了，問：“那如果她轉投別的陣營，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呢。”
“我會抓住她。”千曲川道：“抓住她，真正實現我說的話，從今往後，我的身邊就是她的牢籠。”
後來kami找到了位于兩個陣營交界的錢婆婆舊居住下，雖然住在陸地陣營領導人的房子裏，但是因為千曲川的關系不少海洋陣營者也願意給她幾分薄面，讓她在兩個陣營之間游走不定，又左右逢源。
千曲川也在将白狐的靈魂碎片收集好煉化成鬼魂後上門找過她，kami沒有見他，是白狐翻牆進後院才見到的kami。
鬼魂形态的女鬼白狐依舊帶着狐貍面具，不正經地笑吟吟道：“夫人，見見我們家大人吧！”
kami看着她，知道她失去生前的記憶，已經不是曾經的白狐了。
但kami還是開門去見了千曲川，然後被抱着一頓啃，差點沒有一個過肩摔把千曲川摔成腦殘。
後來他們保持着這樣的關系，千曲川來找她過夜，白狐翻牆找她玩，她給錢婆婆送點情報也套取信息。
直到後來kami一傘殺夫，這還算寧靜的表面被徹底撕爛；直到後來再次遇到薩爾娜迦，暴露自己有進化之源的事實；直到kami創造第三方陣營，正式加入他們的戰争。
—
千曲川昨日喝了點酒，宿醉之後頭疼乏力，腦袋嗡嗡地響，夢裏過去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千曲川大人。”白狐站在廊檐下，細雨穿過她半透明的身體：“今天要參加，畸變種處理會議，kami作為第三陣營領導人也會去，東方神明作為公正方參與裁決。”
“嗯。”千曲川頓了頓，突然說：“白狐，我感覺我和她之間始終隔着什麽，一開始我以為是你的死，後來才發現不是。”
白狐面具下細長眉挑了挑。
“一直以來我和她都陣營不同，只是我不知道罷了。”千曲川垂眸。
細雨蒙蒙，黑色的雨連成了片，直到下午才停。
早晨，靈界忘川河畔，大批神明和妖怪錦衣華服迎接遠道而來的東方神明。
他們這邊的神明與妖怪原本是晝伏夜出的，但是為了尊重東方神明的文化，還是選擇“熬夜”開會。
kami穿着白無垢，身邊是錢婆婆和千曲川，三個陣營的領導人站成一排，身後是各自的下屬，kami的下屬尤其少只有蘿蔔神和無臉男。
身後神明和妖怪中忽然迸發出躁動：“來了！他們來了！”
閉眼假寐的kami睜開眼，就見有一男一女踏着忘川河水而來，身上散發着柔和的光輝神韻。
那男子高大挺拔足有一米九一身黑衣，面部骨骼硬朗鷹鈎鼻薄嘴唇面容冷峻，黑色短發上還帶着霧氣，看上去很不好相處。
那女子略矮一些，身着華貴的金紅漢服，烏發盤成發髻裝飾珠花，面部輪廓柔和瑩潤，嘴角帶笑，讓kami忍不住心生親近。
所有神明與妖怪都迎了上去，千曲川和前婆婆站在最前方：“天後娘娘。”
那女子姓林名默娘，是東方知名度最高的海神，但更多人習慣叫她媽祖娘娘。
林默娘淡笑着向他們介紹身旁的男子：“這位是長白山山神，來自東北長白山，民族情結比較重，對，就是你們那幾個偷偷往我們駐地送核污水的河神被發現後，直接給他們一頓暴揍的長白山山神。”
衆神明與衆妖怪：“……”
長白山瞟了他們一眼，沒說話，但是無聲勝有聲，一種神明與妖怪都後退了一步。
林默娘把目光移向邊緣的kami，笑問：“想必你就是第三方陣營的領導人了？”
“是。”kami上前鞠躬道：“天空陣營領導人，kami。”
身後的神明與妖怪都在看戲，想看看kami是怎麽面對東方神明的下馬威的，想想就幸災樂禍。
沒成想林默娘只是目光溫和地注視着她，擡手扶起她，對身旁的長白山說：“這孩子，我看着面熟。”
長白山看過來，冷淡挑眉，開口就是一股東北大碴：“二毛子？”
“是混血兒。”林默娘隔空點了點他：“好好說話。”
kami看着他們，突然問：“您曾經認識我？”
“媽祖祭典上緣悭一面。”林默娘摸了摸她的頭發：“你是被壞人剝奪的自我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錢婆婆冷汗霎時浸透了後背，想阻止卻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身旁所有人都是。
“如果您早兩年問我的話，興許我還有不同的回答，但是現在……”kami看着林默娘烏黑的眼眸，半晌搖了搖頭：“還不是時候，我想我還背負着未完成的使命。”
林默娘點了點頭，收回手：“好孩子，我尊重你的決定。”
幾人寒暄完就要往會議室走，就在轉身的間隙裏異狀突生。
一名黑衣蒙面“人”破水而出，拿着一把劍沖上前，劍尖直指kami的左眼——
kami飛速後退，反手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卻在後退兩步時靠到了一個人身上，那人一手攬着她往後退，一手向前一指，發出暴喝：“停那嘎噠！”
瞬間那名殺手被凍在原地。
見危機解除，長白山收回手，放開kami。
“多謝長白山大人。”kami垂眸道謝。
“嗯。”長白山沒問這殺手是怎麽來的，因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站在這樣的位置，受到暗殺也是正常的。
“默娘，我總感覺有人在瞅我。”長白山悄咪咪和林默娘說。
林默娘笑：“不是感覺，那邊那個一身青色好像被綠了的公子正看着你。”
“他幹啥瞅我呢？”
“他好像是kami那孩子的丈夫。”
“嗯！那妮子看着才到我波棱蓋，還沒有蔥高，那男的變态啊！我要去抽他！”
“冷靜，我們是來外交的，不是來外戰的。”
……
會議室裏，三方陣營乘三足對立之勢分布……雖然天空陣營只有三個人。
會議上，錢婆婆和千曲川先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kami拿着自己準備了幾天的文件上臺，陸地陣營卻有妖怪突然舉手。
他先是對高臺上的林默娘和長白山鞠了一躬，才道：“kami小姐與千曲川是夫妻關系存在結緣契約，依據結緣契約回避原則，我要求kami小姐回避有千曲川發言的場所及會議。”
沒有人意外，或者說是早有預料，他們就是想到緊要關頭讓kami難堪。
誰料kami并沒有難堪，反而将自己手中的第一頁文件展示給衆人，說：“在種族聯合法案內有言，結緣契約存續期間若能證明夫妻關系破裂，卻因自身原因無法解除結緣契約，可視為結緣契約無效。”
“那你又如何證明你們夫妻關系破裂。”那人問。
kami笑：“當場殺夫算嗎？”
話音剛落，還不待人反應過來，kami突然猛地出手，從袖中甩出一卷衛生紙。
噌——
衛生紙直沖千曲川，如刀鋒般刺破了他的心髒帶出一條血線，大庭廣衆之下血光四濺，千曲川被殺了個透心涼。
整個會場突然安靜了下來，目光都很……一言難盡，像是驚訝又像是幸災樂禍，惟有利根川發出尖銳爆鳴：“不！”
這場會議被緊急暫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