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以身伺魔10
以身伺魔10
“不吸你精氣, 我就親親……”身後的人用着無比熱烈的眼神看着她,手裏做着無親熱的事,将懷裏女子團着。
“不……”她手使不上力, 眼睜睜看着他将自己……
可惜, 在詭物眼中,是沒有不這個字的!
苗秀雲特意給女兒挂了幔帳,還是紗帳, 半隐半透。
在燭光下裏面人影影綽綽,燭光似被一陣風吹動,只見紗帳中如谪仙的般的男子抱着一個不施粉黛,清麗脫俗, 眉如彎月,清眸璀璨的美人,他輕輕地拿臉頰磨蹭着她的臉蛋。
用着最溫柔的動作, 說着最狠的話:“哼, 只要我想要, 沒有我得不到!”然後小聲商量:“不吸你的精氣, 我只……親親……聞一聞……”
美人臉頰燒紅, 雙唇點绛,倚在他懷裏,很想拒絕,可發軟根本推不開他, 也掙不脫,被他這樣纏,那樣纏, 沒幾下就整個人随着他了,還拿了百精圖給她看, 給她看第三頁,看到時,夏櫻整個人眼眸含水,床單似水片刻就如櫻花般盛放,恰似流落人間潔白無暇的仙女,宛如細柳,在詭物手中妖豔地搖曳生姿。
夜裏靜谧。
只有窗外偶爾響起一聲蟲鳴,東屋夏冬生與苗秀蘭睡得香甜,中途起夜時,女兒的房間沒有聲音,他們不知道的是,房間的聲音已經被隔絕了。
……
早上天色大亮,夏櫻未起,夏冬生和苗秀雲沒有打擾她。
閨女在外面東奔西跑,那麽辛苦,還不能在家裏睡個懶覺嗎?
女兒在家裏,苗秀蘭整個人難掩喜悅,近幾年這裏生活越來越好,衣食住行不缺,她整個人比以前又瘦又小時比,富态了許多,看起來喜氣洋洋的,大清早不少鄰居來探望,她熱情地招呼。
夏冬生起得最早,家裏多了一匹馬,他根本躺不住,天剛亮就忍不住起來喂馬,把馬喂得飽飽的,就趕着馬車去集市上溜了一圈。
買豬肉,買魚,買骨頭熬湯,這都不是目的,目的就是他……趕得車!這個年代馬車代表着家境富裕,尤其在碧波湖這幾個村子裏,不說獨一份,走在路上,那也是很多人回頭看的,因為村裏頭趕驢子,趕牛車的較多,家裏有輛馬車,那是倍有面子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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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他是笑容滿面地坐在馬上車,跟着村裏人打招呼,一群村民圍着他的馬車看,羨慕不已。
又是問着馬齡多大,看看馬的嚼口也就是牙口,然後稱贊這馬買的好,能不好嗎?夏櫻可是靈師,她挑馬不用看別的,看靈氣就行了,哪匹馬靈氣足,買了準沒錯,根本就不用看牙口,靈氣足的馬就沒有牙口不好的。
苗秀雲更不必提,一大早就有人來家裏串門,她怕影響女兒睡覺。
就将帶人帶到偏廂,然後向村裏展示閨女給她買的郡城裏現下時興的緞子,綢子,細棉,都拿了出來,擺了一溜,七八個婦望着這一片珠光寶氣的印花緞,各種新鮮花樣的細棉,眼珠子都紅了。
這潑天的富貴,什麽時候能臨到她們啊!
這些布,能做多少衣裳,穿都穿不完……
苗秀雲又熱情地拿出女兒買的糕點,每樣拿了一塊,湊了一盤,給幾個村裏婦人嘗了嘗。
大家贊不絕口,“還得是郡城的點心好吃!比縣城的味道好。”
“這點心叫什麽,真香!”
“叫馬蹄糕,我姑娘說,這糕點可是上好的粉,和着蜂蜜做的,裏面是豆沙糖心,又香又甜,又軟又糯。”
“天啊,苗家嫂子說是蜂蜜做的,裏面真有夾心!”
“孩子給一塊吧,可憐見的。”又小又瘦的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
“還不謝謝嬸子!咱家可買不起,這麽貴的東西……”
“哎,貴什麽呀。”苗秀雲擺了擺手,“這些糕點花了她六兩銀子,我閨女當時算着說,一塊點心大概要二十幾文錢。”
“什麽!二十幾文!”
“天啊,這一塊要二十幾文!剛才二十幾文被我們吃了!”
婦人瞪大了眼睛望着手裏梅花樣的糯米糕點,震驚……
二十幾文錢,夠她們一家三口一天的嚼用了,竟然只能買這麽一小塊糕?
沒吃的幾個人趕緊細細地品味着手裏栗子糕的滋味兒,确實又香又糯,口齒留香,糕點很小,沒吃幾口就沒了。
盤子一下子空了,所有人意猶未盡,但這麽貴的點心,人家能拿出來招待她們不錯了,也不好意思再要,于是七嘴八舌地問起夏櫻、郡城、靈師府的事,苗秀雲就笑着将女兒昨晚跟她說的,出去做任務得了獎勵的事講了一遍,聽到綠蘿村鬧了詭物,惹得幾個婦人一陣驚呼。
沒想到郡城那麽近的地方也有詭怪!
“……秀雲啊。”有一個婦人見着夏家的富貴生活,眼珠子都快轉不動了,急忙将昨晚琢磨的事說出來:“……之前說想要給你家夏櫻招個女婿,你看我們家大栓怎麽樣……”
“你家大栓哪有我家大勇個兒高,秀雲,你看看我家大勇,又高又壯,一把子一力氣,保準把你家夏櫻伺候好……”
……
夏櫻洗漱完,懶洋洋地換了家裏粉衫衣服,剛要出堂門到院子裏看看,就聽到院子西廂那邊傳出一群婦人的吵嚷聲,細聽,好像在說入贅夏家的事,好家夥,一群人推銷着自己的兒子和侄子。
她腳步一下子頓住了。
為防腰間鏡子裏的詭物發瘋,她立即将邁出門檻的左腳退回來。
院子裏一大早,來了一群露雨村杏花村的婦人。
她現在只要一出去,肯定要圍上來,問東問西,她還得笑臉上迎,否則就是出息了,發達了,瞧不上村裏人了,可怕得很,夏櫻向來怵與她們打交道,頭疼。
于是回身就從堂屋後門出去了。
她打算靜靜。
露雨村靠山而居,後頭是山,前面有湖,風景還是不錯的。
屋後有條小路,直通山腳的林子,可以直接上山。
家離山近的好處就是上去山采蘑菇,挖野菜方便,而且蘑菇鮮,野菜嫩,采幾把就可以回家了。
運氣好還能打着野雞,後山野雞的毛特別漂亮,尤其公的。
這後山讓她一下子想起以前小時候在大越山時,她家後面也有座山,沒事她就往後山跑,那時不但為了找吃的,還為了後山一個可愛的男孩子。
如今,卻變成“吃人”的大詭……
想到昨晚上他吃得津津有味,手還撥動讓她多出點精她就忍不住夾緊腿。
夏櫻沒帶“化妝箱”,只是将一百零八顆金砂,随心意化成一只镯子,戴在手腕上,因為通體金色,與金镯相似,幾乎以假亂真。
無量金砂乃是可以随意變換形狀的靈器,變手镯,化金釵,金砂可大可小,戒指,腰帶,項圈,随心所欲。
乃女靈師絕佳的靈器之一,市面上罕見。
夏櫻真挺喜歡的,将它天天戴在身上,既能攻又能守,還能做首飾,變化無窮,遇到危險可直接化為武器,再沒有比這個更方便的了。
加上身邊還有個大詭,夏櫻不擔心危險。
她進入山中,腳下是一條村民踩出來的小路,兩邊山木因無人修剪長得茂盛,遮天蔽日,擋住了烈陽,光線只能從樹葉的縫隙間落下。
林間很是涼爽。
夏櫻漫步其中,路邊的樹葉上還滾動着清晨未幹的露水,一陣清風拂來,葉子輕抖了下,晶瑩的露珠滑了下來。
生動無比。
那一陣清風哪兒來的?
自身後而來,一身白袍谪仙一樣的人,誰能想到他昨晚在門戶裏嗅聞吸食的一面。
當真似詭似仙,變幻無常。
尤其手裏拿着了一柄玉白扇子,周身更多了幾分谪仙氣質,把詭氣給隐藏起來,他驀然出現在夏櫻身後。
一臉不悅的樣子。
找茬一樣道:“……說清楚,前幾日,明明親口與我說不再回來,出爾反爾,這是大丈夫所為?”他還像小時一樣,頭上梳着書生發髻,只不過小時看着像個小書生,長大後卻像谪仙了,這位“谪仙”現在正生氣地指責她。
夏櫻回頭看了一眼,不行,不能看,她又回過去,一看他,她就想到昨晚她是怎麽不着一咝地靠在他身上,他捏着她玉色腿彎,咳,那個時候她完全沉浸在那該死的百精圖的美妙意象當中,沉醉而不可自拔,整個心神都在歡嗯愉中竟然任了他将自己分開門戶,光想想,臉頰就紅透了,那情景實在太禁了,不過昨是昨日,今天是今天,過去的事,不再去想。
她穩下心神,脾氣極好地溫聲解釋道:“……我說會盡量少回來,但不是不回來,這裏畢竟還有我的父母……”
這詭物估計沒有父母,也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家的感覺。
于是她打個比方,她道:“就好像我們一樣,你如果哪天離開我了,就不再回來看看我了嗎?”
她試探他,看看有一天他真離開了,還會想她嗎?畢竟他要離開,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留不住,抓不住,他像一縷煙,一別就是永遠。
身後白袍身影聽着這話不說話了,如果她的,他壓根就不會離開,會一直跟着,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眼着,就覺得這小東西是他的宿命,對他有着無限吸引力,無論是人,還是身體,如果離開了,那他一天會回來看她十八趟……
不過他很快脾氣又上來了,詭的脾氣就像七月的天,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他狠狠地道:“……這個村子的人,全部都想要你嫁人,你一回來,不是要你入贅,就是嫁人,你是我的娘子……誰敢娶你,我就把她們都殺了!”
殺了!
娘子?他這是又看了哪個話本子!
相公娘子他都知道了。
夏櫻聽着抿了下唇,暗想,這詭物占有欲強,脾氣又不好,動不動殺殺殺,普通人誰能受得了啊。
不過她又一想,在詭物裏,他已經算脾氣極好的,很講理的詭物了,不能用人的想法來看他,他已經很好了。
于是她心下一松,沒有跟他争辯,這詭物容易生氣,她不想惹得他生氣,以後她盡量少回來就是了,主要是這次得了一大筆錢,又休沐三天,就想趁着休假回來一趟,給家裏置辦點東西,這一世父母待她不錯,她亦要償還這份父母恩,不能說丢在一旁,不聞不問。
夏櫻笑着轉移他注意力:“清揚,我帶到山裏轉轉吧,就我們兩個,前天這裏剛下過雨,山裏面潮濕,估計有蘑菇長出來了,我想采點蘑菇回去,蘑菇炖雞很好吃的,再找兩只野雞……”這些野味可都是美味,以前沒東西吃,她在山裏轉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這個蘑菇炖雞,還有烤野兔。
這山裏的野物再配上這山裏的蘑菇,原湯化原食,不對,總之別有一絲風味,口感就是跟郡城家養的土雞不同,那一口湯下去特別鮮。
“什麽,蘑菇?哼,我才不屑吃那種東西……”他刷地将扇子打開,一派清風明月的谪仙模樣,說得話卻惡聲惡氣,實在與本人形象難以匹配,大概這就是為什麽它們會被靈師們稱為詭仙吧。
似詭似仙,喜怒無常,變幻莫測。
夏櫻笑着伸手扯着他衣袖:“……走吧,難得一起出來玩,一起看看樹,看花花草草,品山間美景,滋味無窮,就像話本裏說的,情人相約清晨後,月上樹梢敘衷腸……”
她好言相勸,他這才肯跟着她走兩步。
還不忘嘴時譏笑:“哼,花花草草有什麽好看的,只有羊才喜歡看這些東西……”
夏櫻:……
她又想起昨天,她就像吃草的羊,到處找嫩嫩的草兒食,他就是那不吃草,專吃羊的狼,跟在羊屁股後面盯着瞧。
導致她見到一株樹叢下有一排蘑菇時,她高興地過去将那黃色的小樹蘑菇摘下來,用大葉子包裹,然後反思自己,剛才她看見蘑菇那一剎那,就好像羊見到了甜草,四腳狂奔,低頭猛吃。
可惡,她立刻回頭,果然見到身後的白袍 ,正離她兩步遠,扇着扇子,眯着眼睛,居高臨下地用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那目光,确實像那幽暗地要吃羊的狼。
冒着綠光……
他還無辜地倒打一耙道:“……說好與我敘衷腸,卻和這堆死物親親我我,豈有此理!過來,和我敘衷腸!”
夏櫻:……
她沒理會這詭物時不時發癫。
她搜尋着樹林,發現目标後,将無量金砂化作箭,不一會工夫,将兩只羽毛鮮豔的公野雞收入囊中,野雞長得肥,炖起來肉多骨脆香得很!
“……野雞有了,蘑菇也有了,再找點人參……”人參小雞炖蘑菇又香又鮮又大補!
白袍谪仙聽到她所言,一展手中玉扇,邪肆一笑“……這有何難!”
說完他手中扇子潇灑一合,周身領域瞬間張開,他将白玉扇往林間猛地一掃。
眼前白晝變成黑夜,黑暗中林子不遠,出現兩個小光點。
“看到了嗎?那就是你要的草。”他唇角微翹,仿佛在她現在前展現自己的領域,是件驕傲的事,他盯着面前的少女看,也不惜為幾顆草展現着自己的能力。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張開領域那一瞬間,百裏之外馬車內有一人拿着九龍尋煞大陣的盤,正死死地盯着,下到盤上指針緩緩動了起來,朝向了郡城。
見她看到自己的領域,他用領域偷偷将她包裹住,仿佛擁抱,然後微笑地将玉扇打開,只包裹了一下,就将領域收回,夏櫻只覺剛才被黑暗突然包圍,但很快眼前又亮了,林間仍是白天。
陽光在遮天樹木縫隙間閃爍,仿佛一切都是錯覺。
夏櫻心裏微微一動,倒是沒有害怕,因為她不是第一次見了,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張開自己的領域,第一次還是他要跟她下山那次,氣得跳腳,攔着她不讓走,還在她面前變得漆黑,露出了真面目,一只詭的真面目,如今已經過去七年了,他再一次向她展現了自己的領域。
得意洋洋的,她能感受到裏面是寂靜無聲,不能說無聲,黑暗裏還能隐約聽到兵戈的聲音。
這就是大詭的絕對領域嗎?據說在大詭的領域內,它是無敵的,根本殺不死……
但他們很少會向人透漏自己的領域,更不會讓人了解他們領域,被大詭卷入領域的人和詭将必死無疑……
夏櫻回過神,他卻毫無顧忌地将自己領域張開給她看。
她心裏百感交集,回身看了他一眼。
最後在他的催促下,還是去了剛才在領域裏面看到的兩個小光點處找了找。
果真找到兩棵人參!
雖然不是靈參,但也有十年左右的年份了,可以用來熬湯了。
她驚喜地挖出來,将幹淨的葉子包好。
她不由贊美他,誇獎:“你可真厲害啊!秦大人!”
秦清揚見她高興,他嘴角也翹起來了,但嘴裏仍不屑道:“不過兩塊草,有什麽可高興的,你要想要,我還可以給你找出更多……”
他一擡扇子。
“別別。”夏櫻趕緊阻止他:“這些夠吃了,還是托了您的福才找到了這兩塊美味的草,今天晚上就吃了它,至于林子其它的草,還是留給有緣人吧……”她還不至于把山裏好東西都一窩攬自己懷裏的地步,再說都只是普通人參。
秦清揚是不懂的,在他的想法裏,只有想要和不想要,從來沒給別人留下的想法。
見她說不用了,他才停下來。
夏櫻将東西用葉子包好,扯了草編了繩子将其捆起來,這其間她默默想了好一會兒。
既然兩人已經這樣了。
她就該仔細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麽辦,該怎麽對待他,以前将他看作朋友,玩伴,親人,但現在呢。
在兩人已經耳鬓厮磨過以後……
看着他因為自己高興而高興的樣子,她神情變幻,最終還是吐出口氣,笑着在無人的林中,墊起腳溫柔地在他臉頰上輕輕的愛憐地吻了兩下,左面一下,右面一下。
秦清揚感覺到這樣的愛意,他低頭專注地看她,一聲不吭盯着她的雙眼。
“清揚,我喜歡你。”她已經下決心,打算用情來栓住他,這情可能一栓就要一輩子……
“喜歡?”他不懂,但他心裏雀躍:“像話本裏兩個人一直在一起的喜歡嗎?”
“嗯,就是那種喜歡,我們以後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他欣然同意。
她溫柔地牽起他的手,然後墊腳,又湊到他臉頰邊,溫柔地親了親他左邊臉,又親了親右邊臉,他這會兒最聽話,傾身讓她勾得着。
林間有微風吹過。
他嘀咕她:“……你為什麽不親我嘴,只親臉……我說過不吸你,就不吸你……怕什麽?”
夏櫻當沒見到,她微微笑,柔聲說:“走吧,把兩只雞和蘑菇拿着,用手拎着,好好拿,別掉了,這可是我的午飯。”将東西塞到他手裏。
然後她提着人參,笑眯眯地手拉着他的手,開心地往山下走。
這只詭不懂喜歡是什麽意思,但他知道一直在一起是什麽意思,她的承諾讓他心情舒暢,即便夏櫻把這些他眼中的爛菜葉子放他手裏,他竟然真的一路聽話地拎下山,沒有丢到水溝裏,或者踩上幾腳。
接下來夏櫻開始給他洗腦:“我們還是按約定三天一次,如果你實在想吸,平時可以用嘴給你吸一點,但是,不可以再像昨晚上那樣玩弄我……這樣我會不開心的,你看我那麽喜歡你,你怎麽能讓我不開心呢?你就不能忍一忍嗎?”
秦大詭此時衣袍翩翩有如神祇,心情莫名愉悅,他翹着嘴角道:“忍不了,今晚還要!”
夏櫻:敢情又白說了。
到了山下日頭猛烈,秦清揚也不回鏡子,夏櫻知道他不喜陽毒,這會卻不管陽光毒辣,非要和她拉着手回村子裏,她将他拉到樹下,哄了半天,這才讓說服他,拿着扇子回了鏡中。
夏櫻三天假今天是最後一日,下午就得動身回靈師府。
中午在家裏和父母吃了頓人參野雞炖蘑菇後,就收拾收拾在夏冬生和苗秀蘭的依依不舍送別下,離開家,搭了便車返回府裏。
正好休沐日,小院裏三個靈師,兩個女靈師,一位男靈師,都聚在耳房裏,炖靈食,順便聊天。
丹秋道:“夏櫻,你這兩天休沐不在院中,你知道嗎?京城要來大人物了。”
夏櫻倚着門邊扒着剛烤熟的金靈鳥蛋,看着兩人煲靈烏雞,随口問:“誰啊?”
“是國師!”丹秋神秘道。
“國師?”國師蒼玉泉,這個人夏櫻倒聽人說過,金銮王朝的國師是為王朝史上最年輕的一位,乃是是陣法道的天才,靈師府裏很多法陣都是出自這位年輕國師之手,比如,府裏大門處可測詭氣的探幽鈴,也就是詭鈴,就是國師的手筆。
聽說才四十五歲,正值壯年。
“夏櫻,你聽到怎麽一點都不驚訝啊!”這個消息自昨天傳到府裏,不知道人在議論這件事,不知多少人想湊到國師面見露個臉,一旦被國師看上,帶回京城京師府,就要飛黃騰達了。
“我驚訝啊。”夏櫻邊說,她慢騰騰地剝開蛋皮,解釋道:“就是太吃驚了,沒反應過來。”
她一個茍道中人,只想窩在郡城這個地方,打打小詭,沒有閑事,安穩地混到退休過安生日子,她又不想去京城,管它國師有三頭六臂,關她何事。
“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大人,而且那麽年輕,聽說還沒成家呢!你就不想見他一面?”
夏櫻:不想。
另一邊看着火苗的謝良靈師開口道:“兩位師妹,你們說錯了,這位國師最出名的,可不是他的年紀,你們可能不知道,咱金銮王朝原本有三名大詭。”
“斷天峽谷溫道濁,北淩絕地聖皇陽,還有一個,就是當年被三百多名大靈師圍剿的遲暮崖,鳳清鳴,最後那場大戰,三百多名大靈師只剩一人昏迷不醒,活了下來,大詭鳳清鳴不見蹤影,有說被三百靈師滅掉了,也有說離開了,鳳清鳴至今沒有在金銮王朝出現過,所以現在就只剩下斷天峽谷和北淩絕地兩只大詭,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
夏櫻咬着香嫩的烤蛋,專注聽着師姐和師兄講這陳年秘事。
“那這個活下來的大靈師,是國師?”
“對啊,師妹你真聰明,這件事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當年國師還不到而立之年,才行冠禮沒多久,那時候他就已經是大靈師了,果然能人之輩驚才豔豔,國師大人的陣法得到朝廷認可,很快就制作出九龍奪煞大陣,風龍破煞天陣,飛魚九鼎尋靈陣,聽說其中的九龍奪煞大陣連大詭都能剿滅……”
夏櫻就本就聽個熱鬧,可聽着聽着,腿上的鏡子就猛地一動,夏櫻趕緊摁住它。
安撫着鏡面,她知道他很憤怒,但他先別憤怒。
丹秋二人正看着竈上的鍋,沒注意她。
“國師怎麽親臨我們靈師府?難道有什麽大事發生了?”她詢問。
“聽說還是白拓縣的事,頭幾年咱郡城就用國師的飛魚九鼎尋靈陣測到白拓縣産生了領域,要出大詭,全縣人撤出來七年了,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郡城就将此事上報朝廷,王朝已經有了兩只大詭,再出一個,可不是小事,聽說國師這次來,主要是看看飛魚九鼎尋靈陣是不是出問題了,順便去拓縣探看一番……”
“原來如此……”
夏櫻瞄了眼腿上的鏡子,臉色凝重,明天就到了?竟然是為……為他而來。
這下麻煩了!
不過不要緊,這個大詭現在在她鏡子呢,國師就算到了,去白拓縣也查探不到什麽。
“……哎呀,光說這事,這湯是不是熬幹了?師兄,再添點水……”
夏櫻在小廚房随便弄了點吃的,天黑下來回到了自己房間裏。
她聲音無比溫柔地安撫着跳腳的詭物:“……他哪有你厲害啊,這全天下的人或者詭,哪一個比得過你?在我心裏,你才是最厲害的那一個……”
“……不要打打殺殺,江湖可不只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事故,無論做人做詭,都要行且堅毅,謀後而定,咱先按兵不動,看看他的斤兩再說……”
“……你隐藏起來,就擁有了主導權,他不知道你在哪兒,你卻知道他在哪兒,不不不,不出來可不是躲他怕他,是不屑他,他怎麽會是你的對手?你一個小手指就把他捏碎了,無需擔心。”
“你要知道,這江湖裏最聰明的,可不是沖在前頭的人,是藏在暗處的人,是扮豬吃老虎的人,你不想做聰明人嗎?”
“對,咱不理他,咱就過自己的小日子,管他來去,反正有我一直陪着你……”
夏櫻原意是要勸這個被激怒的大詭,因為一聽到對方有專門獵殺大詭的陣法,這次來,還專為他而來,秦大詭就怒了,她在屋子裏安撫了半天。
一句我永遠陪着你,她抱着他的腰,伸手安撫地摸着他的頭發,終于把他安撫好了。
即便一只大詭,能力通天,但在它成長初期,也是需要愛與陪伴,天地生靈,但凡開竅之靈,又有誰能逃得過情之一字。
安撫倒是安撫好了,但這激烈情緒它并沒有消除,而是轉移了,他竟然得寸進尺地要和她煉百精圖第三頁,第三頁是女子盤坐在詭魅腿上一高一低兩者相擁,夏櫻肯定不答應,可今天又偏偏第三天,到了交換的時候,最終在他催促之下,夏櫻只好忍着羞澀放下幔帳,面對着他,将身上的雪白單衣在他急切目光裏,伸手慢慢地褪下……
她萬萬沒想到,這膽大包天的詭物并不是聽取她意見,而是通知她!在她成了一攤水兒神迷魂飛時,他激動地将她坐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