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以身伺魔14

以身伺魔14

這詭物是不是沒心沒肺!

墓地!他的大本營都快被陣法包圍了, 這種情況下,他還接吻!

還接吻!

自從會接吻以後,他就喜歡天天親, 好像親嘴兒能提升他的愉悅似的, 能從她的溫存裏得到什麽,連墓地裏也能親,可真有他的!

夏櫻心裏急死了, 她已經察覺到國師發現她們的秘密了,這在裏放了陣盤,這時候這詭物不離開,還在等什麽?等着大陣布好, 把他包圍嗎?

可惡!能不能長點心!幹點正事!

“輕揚……”她含糊地想再提醒他一遍,不要仗着自己是大詭,有領域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螞蟻能咬死大象, 鐵都能磨成針……不是!她意思是, 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事物, 因為這個世界本質就是一個食物鏈的世界, 食物鏈它是個圈,形成了閉環,從沒有絕對的強者,只有暫時的強者, 因為總有克制他的東西存在,做人真的不能大意,做詭也是。

可他卻毫不在意, 只在她嘴裏一勾一勾的,勾得她說出口的話都嗚嗚啦啦說不清楚。

他還笑, 在她裏面滑來游去勾得她腿都軟了,他還悶笑。

夏櫻是又急又嘆氣,好吧,她就當他回到自己的老家,回到了自己的誕生地,信心大增,覺得自己無敵,她沒想小看他。

在他自己家裏,他輕松,自在,高興,這都能理解。

但別人都在他家門口布陣了!難道他就不想把那些礙事的東西給掀了嗎?在這兒接什麽吻!

“陣,陣……”她卷着舌提醒他,不管怎麽樣,他逃還是不逃,咱先把陣毀了!斷對方一臂再說啊。

但他根本不聽,當詭物不想聽的時候,你就算拎着他耳朵,沖着他耳洞喊,他也不聽,她氣得第一次揪起了他耳朵。

就在她摸着他耳朵狠狠一轉的時候。

周圍突然“嗡”的一聲。

仿佛有東西開啓了。

夏櫻當場心口一緊,松開了頭。

完了!那是陣盤啓動的聲音。

接着又“嗡嗡嗡”三聲。

四大陣盤全部啓動。

她都有點絕望了,國師有四大滅詭陣,七星北鬥九龍奪煞大陣、風龍破煞天陣、四象誅詭陣、梵天滅煞陣。

四陣現在竟然全部啓動了。

一層套一層,就像烏龜殼一樣,将那墓口牢牢地扣在其中。

夏櫻之前的所有擔心,猜想,全部應驗了,國師在布局,甚至有可能一路跟着她。

可惡啊!她自責,今晚就不該過來,可就算今晚不來,明日也會來,是逃不掉的!不,能逃掉,只是已經錯過最佳逃跑時機了。

因為這個詭!根本不想逃!

在這詭物心裏,此時與懷裏這小東西一起嬉戲,在她嘴裏尋找能夠溫暖他詭心的東西比較重要,不過親吻突然被打斷,他不悅地停了下來。

舔了舔了嘴角,望向上方。

夏櫻也同樣望去,她提醒道:

“輕揚,不要輕敵,國師蒼玉泉的四詭大陣疊陣,變幻莫測,難以攻破,如果再有其它手段,就危險了,你要小心啊!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不要管我,如果能走,你還是走……”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再埋怨他為什麽不離開也無濟于事。

大陣已成,他們都出不去了,要麽殺出去,要麽死在這兒,她不會再指責他這不對那也不對,沒有意義了,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看看怎麽取勝,怎麽挽回劣勢,再怎麽說,他也是只大詭邪,至今被滅掉的大詭都屈指可數,也只有多年前遲暮崖的鳳清鳴,聽說當時朝廷出動了三千大靈師,還不知道滅沒滅掉,只是再也沒出現,猜測是滅掉了。

可鳳清鳴乃是傳說中存在二百年的大詭物,輕揚才只有短短七年,也沒有什麽對戰經驗,一直養在她鏡子裏……

他還是個很年輕的詭物,在詭物裏甚至不知道成沒成年,怎麽打得過老奸巨滑的國師啊……

夏櫻擔心極了。

現在只能祈禱國師的實力抵不過那三百大靈師了。

誰知秦清揚看着陣,更是不屑地翹起了嘴角,還罵開了,“……你嘴裏國師在我眼裏,就像一只蟲子,一腳就能踩死,你卻要我小心一只蟲子?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嗯?”

夏櫻:……

他那嘴啊,估計死的時候都是硬的!呸呸呸!總之別想讓他軟一下。

他這邊說着話,空中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傳聲。

“哈哈,秦揚将軍,是否該現身一見啊?讓我蒼某人瞧瞧,昔日前朝大将軍,今日詭仙,是何等的風采……”

對方叫他們出去,那以夏櫻善茍的性子,必要反其道而行。

她剛要說,他讓我們出去,那我們就:“不出去。”

結果這詭物,腳下一踏,摟緊她嗖地就出去了。

真是激不得一點兒!

夏櫻心頭無力。

當他們從洞口出現那一刻,地面的黑洞随着秦大詭揮手而消失了,而後他帶着夏櫻緩緩地落在彌合的地面。

夏櫻看了看鋪滿石子的地面,哪還有洞,她再擡頭一望,差點沒心髒病發。

她自己較茍,最善長的就是關門打狗,每次除詭,能用關門打狗就絕不用第二招,因為最安全。

一直關門打狗別人,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被別人關門打起狗了,國師也用上了這經典的一招,

只見四層罩子罩住墓穴,罩住他們。

頭頂上四大陣法形成的四層金色光罩交錯,在月光下陣線泛着光。

夏櫻望着眼前的景象,她突然覺得似曾相識,就好像……是她以前看的那種電視劇,每當主角犯了天條,就會有天兵天将踩着雲霧而來,對着下方大吼:“妖孽,出來,還不束手就擒!”說着什麽,寶塔,玉碗,空葫蘆,全部朝他們襲來。

就像這罩子。

不是,她是犯了什麽天條嗎?要受這個罪!

她苦笑,這一世,她都這麽茍了,怎麽還是來了個這麽大的!

但到這個地步,說再多了也沒用了。

她看到這些,秦大詭自然也看見,甚至說,一開始他就知道了,畢竟這裏是他的誕生地,怎麽可能有人在他自己家門口動手腳,他會不知道呢?

可他狂得沒邊兒了。

看都不看這些金光閃閃的烏龜殼,只是用極度羞辱的語氣,對着站在大陣前的蒼玉泉,極是不屑道:“你也配?一個靠詭活下來的卑鄙小人,小時候是被人将臉摁到屎了裏嗎?嘴巴這麽臭!”

不屑的态度,侮辱的言語,關鍵是還真被這詭說中了,他父母雙亡,小時被村裏孩子欺負,把他的頭摁在了牛屎裏,讓他吃屎,後來他功成名就,那個村子裏欺負他的幾人吓得晚上睡覺都哆嗦,集體離開家鄉,只不過出了村子沒多遠,就被詭物給分食了,這些人被詭吃了三天,血流一地,再也沒回過村子。

沒想到秦清揚随意一句,竟惹得蒼玉泉當場破防,憶起往事瞬間激怒了他。

他臉龐開始猙獰起來,這是他心底最隐密的秘密,是的,無父無母的他,是自己跳下崖的,他活不下去了,卻被一只詭救了,因為這只詭有了後面的前程,有了榮華富貴,而這只詭最後又被他親手害死,說他是一個靠詭活下來的卑鄙小人,吃屎只能激怒他的表層,前一句才真正戳中并破掉他的心防。

“閉嘴!你又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只惡詭罷了,詭物這種東西,就不應該活在世上,就該死!通通該死!”

“呵,真是蟲子一樣的東西!”秦清揚見蒼玉泉氣得猙獰,他反而笑了,一手負在身後,站在陣法中,沐浴着月光,越發如谪仙一樣,他輕松無比,仿佛在那裏賞月一樣,嘴裏卻極盡能事地貶低對方。

“蟲子拉的屎,想罩在我頭上困住我,異想天開!放心,爾等死了我都不會死,詭仙活千載,千年後你的骨頭渣都爛成泥了,啧啧,真是可憐……”

這把蒼玉泉氣的臉都發青了。

細長的眼睛裏都能射出毒光來。

夏櫻在旁邊緊張地聽着,聽得她很想遮住臉,人詭大戰居然如此樸實無華,求得無非是想氣死對方罷了。

蒼玉泉很快又笑了:“好,詭仙的嘴皮子蒼某算見識到了,不知詭仙的實力是否也如你的嘴皮子一樣厲害呢?這四套陣法可困住你,卻未必能鎮壓你,不必急,我早有準備,如果加上這四樣東西呢,秦揚将軍,對上你自己的怨氣,你是否抵抗得了……”

說着蒼玉泉九層鎖龍心經全數破開,四件東西被擲到陣法之中,四套陣法被他瞬間激活。

一層一物,與四象陣形成八合之勢,一件火紅的鳳凰族徽,一串炭色佛珠,一盞黑紅酒杯,一件骨質玉佩,四物将下方秦清揚與夏櫻包裹其中。

四物在上空緩緩圍繞着他們。

“怨氣,給我開!”蒼玉泉将整個鎖龍心經之氣湧出去,打開了四詭之物的怨氣之門,只見金色的陣法中,四物裏一下子湧出滾滾黑色怨氣,乃上一世道佛儒将四尊死前那可破仙命的滔天怨氣,瞬間遮天蔽日。

上一世慘死的四詭物的怨氣有多大,那是能改變仙格之物,能讓預備仙人瞬間堕魔的東西,一會工夫,夏櫻與秦清揚的身影就被掩在了滾滾黑色怨氣中。

怨氣中,仿佛有無數怪物在厮吼。

身處其中人,已經看不到外面了。

到了這個時候,秦輕揚才稍微那麽認真了一點,他終于松開了夏櫻的腰,夏櫻立即退到一邊,這已經不是她能參與的鬥法,她能做到的就是站遠點,不影響他,茍着。

秦清揚并沒有動,但周身卻彈出一件玉佩狀的骨白罩子,罩在了他和夏櫻周圍,将所有怨氣與陣法的金光,隔擋在外面。

外面傳來了蒼玉泉癫狂的笑聲:“……秦将軍,鳳清鳴一死你就出現了,出現在剛剛好,我離人仙之境就剩毫厘之間,正需要你身上的仙晶助我一臂之力,既然是我機緣,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我還能饒你一條性命。”

“有了我四套滅詭陣,與四詭怨物,就算大詭亦要被我困于陣下,莫要掙紮了,鳳清鳴都被我用四陣與四詭物困了幾十年出不來,你不過誕生數載,不如少吃些苦頭,乖乖進我的鎮詭塔,我還能留你那小情人一命,若頑抗,說不得我就把你的小情人丢在詭巢裏去,吸幹全身血肉,到時不用一日,她可就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蒼玉泉要秦清揚乖乖的,秦清揚還嗤之以鼻,在那兒擺着谪仙譜兒,還在負手曬月亮,哪怕有四詭怨物,似乎也都不擔心。

但說到夏櫻,說要把夏櫻丢到詭巢裏,吸幹血肉,他一下子就怒了。

嘴我行,動我娘子,你死路一條。

他袍子開始發黑了。

此時角落蹲着觀戰的夏櫻,終于知道他袍子為什麽一會黑一會白,因為罩着她的骨佩罩子,此時就跟他白袍一樣,一會黑一會白,她是現在才知道,他身上的袍子就是他的伴生物?骨佩所化?

秦清揚當空獰笑一聲,“老子不理你,你還猖狂起來了!我的人,你也敢動?她鳳清鳴只有一件伴生物,你這狗東西是不是覺得全天下的詭仙就都只有一件?真夠愚蠢,可笑至極!”

“……骨佩不過是我的铠甲,第二件,才是我真正的伴生物,出來!”他袖子猛得一揮。

頓時四大陣上空,浮現出十幾米長的金色書冊,金光閃耀,書冊上密密麻麻印着血紅手印和名字。

“你們既然都叫我秦揚将軍,那可能我前一世,真的是他吧,作為将軍,手下怎可無兵?請戰書三萬詭兵出列,給老子滅了他!”

秦清揚獰笑地一展領域。

蒼玉泉以四詭兇物困住的不過是秦清揚的骨佩領域,他有兩個伴生物,有兩道領域,一內一外。

請戰書早已在陣外布下!他一聲令下,戰書上一道血紅金光覆蓋方圓數裏。

只見三萬詭兵,手握弓箭,從天而降,湧動的血霧裏,騰騰不斷,密密麻麻地湧出的黑壓壓的詭兵,它們根本無視陣法,因他們本就在陣外,在秦清揚的誕生地,他的領域一念之間可以放置在任何地方。

無窮無盡的詭物在秦清揚的命令中,悍不懼死地沖向了蒼玉泉主仆三人。

“遵将軍令,殺!”

浩蕩的聲音沖向蒼玉泉,剛才還嚣張的蒼玉泉頓時大驚失色,情急之下,袖中數道陣盤布出,他大吼一聲:“天四,地二,龍象陣,漁網陣,擋住他們!”

身後兩個仆人急忙從箱子裏取出陣盤。

但陣盤有數,三萬詭物卻仿佛無窮無盡。

蒼玉泉三人對戰三萬詭物,這場人詭之戰毫無懸念。

三人很快被天降詭物淹沒。

生起氣來袍子都黑了的秦清揚,這時候才悠然揮着衣袖看着眼前景像。

呵呵,在他的領域,他是無敵的,沒有人能在他的領域裏,在他頭頂上拉屎,他能把他碾出屎來。

他悠閑地看着在詭物堆裏苦苦掙紮的蒼玉泉三人,手負身後,嗤笑一聲,剛剛還說扔詭巢裏吸幹全身血肉,骨頭渣都不剩……

既然他要求了,那就讓他嘗一嘗吧,被扔到詭巢裏,吸幹全身血肉的滋味……

蹲在旁邊的夏櫻看到這一幕,簡直驚呆了,好家秋。

這詭物傲氣歸傲氣,還真有傲氣的本錢啊!虧她擔心這麽久。

見夏櫻看得目瞪口呆,他還得意地睨視她道:“怎麽樣?還敢不敢小瞧吾了?我乃雙域詭仙!”

夏櫻:……

說他傲氣他還真傲上了。

她回過神站起來,沖他笑得含蓄:“那你可太帥喽……”

秦清揚被她誇,頓時得意洋洋伸手摟着她。

片刻工夫蒼玉泉就支撐不住了,他帶來的大陣都用在了秦清揚身上。

手裏剩下的都是些小陣,根本抵擋不住這三萬兇悍的詭兵,他臉色煞白,旁邊兩個仆人焦急道,“大人,我等快支撐不住了……”

他終于露出了絕望的神情,身後兩個仆更是手忙腳亂,最終他一咬牙,能屈能伸地向秦清揚求起饒來:“……秦将軍,還請手下留情,莫要殺我,我離人仙之境只有一步之遙,我在陣法一道亦有建樹,我也是一國國師,我願意終生追随秦将軍左右,為秦将軍效犬馬之勞!還秦将軍饒過我等,我原立下血誓!”

他如果能硬挺在最後一刻,秦清揚也能敬他是條漢子,畢竟他聽過不知多少江湖英雄的故事,枭雄亦有。

但如今他求饒的樣子可真難看。

奏清揚當即嫌棄道:“你個渣滓一樣的家夥,也配給吾效犬馬之勞?”

“還有臉求我手下留情,你這蟲子對鳳清鳴下手時,可曾手下留情過?”雖然他從未想過為鳳清鳴讨回公道,但惹到他了,他倒是不介意順道讨上一點……

“秦将軍!誤會啊……我跟鳳清鳴并沒有……”

秦清揚不耐道:“你煩不煩?可以死了!詭兵聽令,殺了他們!”

無數兵将頓時前撲後繼,發出更猛烈的攻擊。

蒼玉朱鎖龍心經最終耗盡,他已知自己暮落西山,命不久矣,他憤怒得雙目赤紅,瘋狂大叫:“秦揚!你這個詭物,毀我仙途,你以為自己是仙,其實不過是個可憐癡情種,跟鳳清鳴一樣愛上了人,哈哈,可知在人的眼裏,你們是個什麽東西,真以為有人會愛你們嗎?你們這些詭不詭,仙不仙的東西,也配像人一樣有真情!要我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在他憤怒的咆哮中,他自爆了。

連同仆人一起,炸的血肉橫飛,只剩下骨頭。

四象大陣也随之停了下來,失去了能量,重新變成了陣盤,跌落在地上。

本來悠閑如谪仙的秦清揚,在聽到了蒼玉泉最後一句話時,臉色變了,本來這一塊夏櫻已經安撫好了,結果一句話又被刺激的犯病了,他突然眼神赤郁郁地盯着旁邊松了口氣的夏櫻。

“他說的可真!”他吼道!

夏櫻也沒有想到,她都這麽茍了,恨不得躲在石頭後面,誰也看不見她才好。

結果最後,還是被那國師擺了一道。

國師死了都要害她!

看到秦大詭袍子顏色又要變了。

夏櫻心中那是又急又氣,百感交集,本來腦子裏剛想的全是國師死了,天啊,國師竟然死了!這可不是小事情,明天其它人見到國師死了會怎麽樣?郡城那邊怎麽交待,傳到朝廷又怎麽辦,來人查可如何是好?

她又怎麽才能從這件事情上摘出來……

結果被這詭物一瞪……

其實跟她腦子裏想的這些最實際的,日後她通通都要面對的問題相比,反而哄眼前這只詭要簡單多了。

她抱住他的腰,大聲的,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怎麽可能是真的!我從小什麽樣你不知道嗎?我有多喜歡你!你感覺不到嗎?你想想……從小我第一次見到你,就離不開你了,你仔細再想一想,如果我不喜歡你,怎麽會從幾歲的豆丁時起,一見到你就奔向你,靠近你,想跟你說話,天天纏着你,想給你講故事,你要知道孩童是最純真的,那時候的我,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是裝不出來的,你再想想從小到大,我是如何對你的,有多麽喜愛你,寵愛你,遷就你,那是我怕你嗎?不,都是因為我愛你啊……”

她畢竟比他多讀了幾年言情小說,這肉麻的告白話,她其實一邊喊一邊慚愧,孩童時确實純真,但她這個僞孩童還是充滿心機的,她還不是圖那書上每天一顆靈桃兒吃嗎?主要是山裏好吃的太少了……

但騙這詭物,她是一騙一個準,很好拿捏,反倒國師的事,群城的事,朝廷那邊不好交待啊。

果然,這番話一出,秦大詭眼睛眨了眨,回頭那麽一想,仔細一想,可不是嗎?

從小就是她追着自己!六歲的小豆丁懂什麽啊,肯定是真喜歡才會天天往後山跑,只為見他……

意識到這一點。

這要變臉的詭物身上的袍子頓時由灰轉白,雪白一片,亮到發光。

臉上露出微笑,笑得如谪仙下凡一樣,瞬間就将那死了的蒼玉泉的話忘得一幹二淨,開始高興起來。

竟然抱着她的腰,當着他三萬詭兵的面,和她轉起圈來。

這把夏櫻給尴尬的……

死人前秀浪漫,真是浪漫死個人!

腳趾頭都摳地了,最後她溫聲好說歹說,他才終于收回了請戰書,書中三萬詭兵都是當年跟着他死去的三萬兵士,這一世他們皆是他的功德所化,消耗了不要緊,還可在領域将養回來,随着領域還可增加實力,由兵為将,實力不停翻倍,可以說是三萬成長型詭物,用起來無窮無盡……

夏櫻見了也是心有戚戚,這大詭,果真如傳說中一樣可怕,這根本殺不死啊。

那蒼玉泉實在高估了自己,白白賠了條命,到現在她都不懂,為什麽他非要殺秦清揚?大家明明可以井水可以不犯河水的,就像朝廷對斷天峽谷溫道濁,北淩絕地聖皇陽一樣……

何必自尋死路?

最後她想了想,大概是想晉升,沒想到詭仙身上的仙晶可以使人晉升啊!但要的仙晶肯定是海量的,能量守恒,估計要不止一只詭仙的仙晶才能突破。

還有種可能就是,這詭物太招恨了吧!

看着他樂的得意洋洋的樣子,她心中腹诽。

雖然擔心一晚,最終性命無憂,但之後的事就相當棘手了。

國師與兩個仆人成了三具白骨,四詭怨物被秦清揚收了,一個紅箱被詭兵爆開,碎了一地,裏面莫名其妙彈出來一具紅色屍骨。

問秦清揚,他說是另一只詭王,鳳清鳴。

他并不打算告訴夏櫻蒼玉泉與鳳清鳴之間的事,一個字都不會說。

就是怕她跟蒼玉泉學壞了,書上說,女人可會變心了……狠心得很!

秦清揚殺了人後就萬事不管,跑到鏡子裏去了。

夏櫻只得一個人擺弄殘局。

她腦中不斷地想着應該怎麽應對明日事,現在國師和兩個仆人都死了,而她與闵慕梅與蘇芊月卻活着,明天她們看到這……場景,很難置信。

最後夏櫻想到一個辦法,既然有現成的詭仙屍骨。

那不如就把今天秦清揚和蒼玉泉對戰,改成這個紅色骨架的大詭跟蒼玉泉對戰好了。

所以今晚不是秦清揚和蒼玉泉大戰,而是鳳清鳴和蒼玉泉大戰,最後兩敗俱傷,雙雙慘死?

她想來想去,也只能這麽辦了。

雖然其中細節還有很多漏洞。

最後趁天亮前她回到村裏,裝作睡着的樣子。

結果一閉眼,她就真睡着了,最後是被闵慕梅與蘇芊月叫醒。

兩人一大早慌裏慌張地找來,說國師和仆人不見了。

一切都是預料之中,夏櫻立馬穿好衣裳。

引導着她們去了後山石堆處,發現了國師屍骨,兩人震驚當場。

驚得都不動了,因為這裏一看就知昨夜經歷了大戰,好在這場大戰是在秦清揚的領域裏發生,隔絕了聲音。

村民們并不知道,也被隔絕在外。

後山殘破不堪,到處都是碎石,血肉,還有轟炸過的衣服殘片,以及破損陣盤。

在夏櫻故意驚呼中:“難道國師昨晚遇到大詭,大戰一場,和詭物同歸于盡了?”她演技已經很內斂了,腰間鏡子裏卻有人發出一陣嘲笑的聲音。

可惡!

闵慕梅與蘇芊月順利地被好怕話引導過去,最後皆腦補了國師大戰白拓山大詭,最終不敵犧牲了。

可搞定了她倆沒用啊,接下來就是更為棘手的事,這可是國師啊!

國師死了,可絕不是小事。

三人中,哪怕見過世面的知府之女闵慕梅,都直接吓得臉色煞白,蘇芊月更是腳一軟癱在地上,夏櫻也裝着坐倒在石頭上,蘇芊月很快就被吓哭了。

坐了半天,見這兩人還是呆呆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夏櫻觀察了會,耐着性子,外松內急地慢慢引導她們,首先,把一詭三人的屍骨收斂起來,看住了,防止丢失,否則上頭來人,她們長八張嘴說不清。

其次,最好有人下山找到最近的縣城,往郡城那邊通信,讓郡城人過來查看。

幸好這邊所有痕跡都是國師與詭物大戰的痕跡,無論怎麽查了查不到她們身上,她們基本連參戰的資格都沒有。

三人一商量,确定夏櫻和蘇芊月下山送信,她們拿了大戰後仆人留下來的箱子,箱子裏有他們一路上能用得上的陣盤,因這些小陣盤較簡單,可以起到隔絕詭物的作用,放入詭晶就會自動開啓,很是方便。

晚上在荒屋落腳時開啓,很是安全。

闵慕梅則留在村子裏,花些銀錢讓村民打造四具棺木,将國師和詭物的屍骨收斂其中,等待郡城來人查驗。

夏櫻與蘇芊月匆匆下山,找到最近的縣城,讓驿站的人快馬加急往郡城送信,驿站的信使聽說國師出事了,一路上馬都沒有停。

送完信兩人又返回山上,山上的村民都吓壞了,一夜之間死了人,還有詭……

這山裏還能住嗎?

最後還得夏櫻一一安撫。

郡城來人特別快,半個月就到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府主與城主。

見到國師在縣城停放的車馬,還有屍骨,兩個加一起一百來歲的郡城高層,胡子都吓得開始抖動起來,連連詢問三個靈師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件事自然瞞不住上京,上京很快來人了。

來了四位京官,在白拓縣大越山轉了三天,夏櫻這次可不敢再将鏡子放在外面,而是小心放在胸口處,總不會有人扒她胸口看吧?誰知道這些見過世面的大佬像國師一樣看出乾坤鏡的貓膩。

在了解情況,查了屍骨後,就在夏櫻以為上京來人才是最難過的一關,結果最後輕飄飄的度過了,一位年長者一錘定音,“國師為國捐軀了啊,竟以一己之力,對抗詭邪,死得其所,我們這就回去面聖吧……”

其它三位內官,心中疑團陣陣,比如此地明明出了新的詭物,應該是前朝秦将軍墓,怎麽會變成鳳清鳴了呢?

還有鳳清鳴乃是被燒死,而且是被鳳火燒死,可鳳火是她的神通手段,她為什麽拿來燒自己?更離奇的是國師大人的屍骨上竟然有刀箭的痕跡,鳳清鳴用火,沒聽說用刀箭,那死法,怎麽看怎麽像萬箭穿心……

萬箭穿心,怎麽聽着那麽熟悉。

但沒有人敢說,一是涉及到另一只大詭,他們只是來查驗國師死因,可不想趟這渾水。

而且誰不知道這寺卿大人與國師向來不合,早就想草草了事,大家也是,國師人都死了,追究下去有什麽用呢,誰也不想惹麻煩。

至于靈院這三個小靈師,他們自動忽視了。

于是就這樣,一場風波終于過去了。

夏櫻這些日子心弦崩緊,不斷地應付着來自郡城,上京的人各種詢問,她必須得對答如流,邏輯自洽,不能有一絲漏洞,又費腦子又費力。

加上闵慕梅和蘇芊月是真正的一問三不知,因為她們确實不知道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只能夏櫻出頭,硬着頭皮面對各方質問。

整個人如崩緊的弦,一刻不得放松,好在兩個月後終于塵埃落定,她們可以回家了,國師的馬車連同屍身與大詭骨架都被上京的人帶走,他們自然不會送夏櫻三人回郡城,甚至他們根本就不去郡城,直接回京複命。

可苦了闵慕梅,蘇芊月二人,得從白拓縣自己走回郡城,路程最快也要兩個月,好在她們偷拿了國師兩個除詭陣盤,只要有詭晶就能使用,當然這陣盤夏櫻自己悄悄弄了三個,明面上她們三人一人一個,實際夏櫻有四個。

肯定得分她們一個,多少分髒不均最後惹出禍事來,再捅到上頭可就糟了,要有就都得有。

也因如此,三人都對陣盤之事閉口不嚴,國師的陣盤又比較多,上京那邊的人也不知道國師帶了多少,看着差不多大陣陣盤都在,也就收走了,到便宜了三人。

這次的事,把村子裏的人吓壞了,夏櫻走的時候,村正站出來希望夏櫻帶他們下山,既然她們也得走回郡城,夏櫻與闵慕梅和蘇芊月商量了一下,是不是可以帶村民一同回去。

闵慕梅與蘇芊月沒說什麽,因之前的事,三人已隐隐以夏櫻為主,況且現在有了陣盤至少路上安全問題得到解決,帶上人倒了無礙,而且路上遇到什麽雜事,還可以讓村民做。

于是就這樣,一群人浩浩蕩蕩一路上走走停停,闵慕梅她不缺銀子,路上也都是她在花用。

三人也因這次事件,竟然比在靈院時關系好得多,這次出事又全靠夏櫻撐場子,頂在前面為她們出頭,闵慕梅終于放下了她那大小姐高傲的頭顱,主動與夏櫻結交起來,對蘇芊月也不像以前一樣視而不見,偶爾也能說說笑笑,夏櫻倒無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當然是好事。

何況她還是知府家的大小姐。

而這位大小姐其實也有許多優點,雖然愛嫉妒了點,但毫不吝啬,路上村民的吃飯錢她都付了,也不需要還,十分大氣,當然這都是看在夏櫻的面子上,加上與村子裏的人相處兩個月。

當然人家是閨門小姐,也不是冤大頭,也是看在村民淳樸的份上。

夏櫻多年前行過這條路線,所以她知道要在哪裏休息,哪裏有縣,有村落可以落腳,所以三個月路途,走的并不那麽難受。

一行人最終順利到達郡城,村民穿着還算體面的衣服,望着郡城大門都驚呆了,最後三人在大門口處散去,各回各家。

夏櫻将村民送到了碧波湖,兩個村子又是一番驚喜痛哭的認親場面。

回城後,她繼續在郡城靈師府任職,這件事并沒有給她的生活帶來什麽變化,她還是在府裏茍天茍地,混着古時“公務員”的小日子,哪裏有詭她就去除一除,偶爾做點私活賺點小錢。

安全有保障,又衣食無憂,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就是有一點,那詭物色得很,晚上夜夜不讓她得安眠。

自從在大拓山答應那他事情結束後,回到郡城就讓他弄第三頁和第四頁,他就天在纏着她,當她看到這兩頁的內容時差點沒暈過去,又是抱着走,又是馬上騎,她那小小的櫻櫻,怎承受那詭物的剛野處,每每被詭物欺得死去活來驚叫連連,咯得她輾轉反側幾度抽搐。

她都受不了驚聲說:“不要了!”他可不管,只會愉悅地自背後猛地摟緊她笑着道:“不,你要!”然後就如同對待仇敵攻占堡壘般快如殘影狂動不休,日日帳內一片春色。

夏櫻是被迫與這詭不斷地修煉着那本百精圖,被那詭魅害的,現在秦大詭一抱夏櫻,她就面頰粉紅,被詭捏一下就全身發軟,一親她就如春水流淌,豔色如鮮,越來越鮮,那詭物更是被她迷的愛不釋手日日戳弄。

除此之外,夏櫻的其它生活倒是極度美滿。

兩年後,夏母苗秀蘭懷孕了,夏櫻知道了很高興,村子裏跟夏母年紀相仿的人,大多子孫繞膝,夏櫻因為職務常年不在家,父母二人略顯孤單,如今又有孩子,倒是能享些天倫之樂。

苗秀蘭夫婦也喜極而泣,她沒想到自己都三十多歲了,還能老蚌生珠,懷了胎後一直小心冀冀,夏櫻也一直往家裏送些靈食給她服用,苗秀蘭身體養得不錯,加上靈食,大半年後生下小女。

雖然是個丫頭,但因大丫頭出息,兩口子并不失望,畢竟能再有個孩子,夏冬生夫婦已經很滿足了,是男是女他們都疼,對小女兒也是疼愛得很。

夏櫻偶爾回來,也喜抱抱這個來之不易,被母親養的白白胖胖的妹妹。

夫妻倆的想法就是,夏櫻的親事他們就不再催促了,随她喜歡,她們把希望放在小女兒身上,希望将來能招婿,為夏家延續香火,對此夏櫻沒什麽意見,小妹願意就好。

日子就這樣平平談談過去十四年,其間夏櫻又立了兩次大功,一次大功可減免兩年,所以二十年限,她只需要做十四年就可以從靈師院內退了,不用再去捉詭。

她離開的時候,闵慕梅,蘇芊月,葛小谷,牧鵬宣等人送出了城,他們都哭得好大聲,沒錯,葛小谷得了二百兩以及夏櫻贈的詭刺,最終努力考核,考了第三名,留在了靈師府。

夏櫻安慰她們:“好了,別哭了,我就要去闖蕩江湖去了,以後有時間會回來看你們的。”

面對她們的淚眼,夏櫻倒是潇潇灑灑地擺了擺手……

回過身她就苦笑一聲,可惡啊,她只想茍在村子裏過好日子,可那詭物不幹了,非要她帶他去闖蕩江湖。

說她答應過他,靈師退休後,就帶他去那江湖上……

她怎麽不記得了,她說過這話嗎?

總之,退休了她竟然還不能休息!

要怪只能怪她小時候給他講的武俠故事太多了,什麽神雕嗯侶,謝雕嗯傳,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把這詭物迷得是神魂颠倒,向往那江湖俠士。

夏櫻能怎麽辦呢,只能寵着了,也就順着他,陪着他去闖一闖這個世界的江湖……

帶他去看一看那滿船明月從此去,本是江湖寂寞人的境界,體會在一葉扁舟之上,明月之下引吭高歌,挽弓射月的英姿。

她當真是舍命陪君子。

耐心地陪着他走南闖北,在江湖上飄了二十年。

某年在江南下,食客江湖的茅草廬中,客人滿座,窗外一片煙雨美景,遠處橋上走過持傘的行人,四周芳草鮮美,雨滴缤紛,忽而忘路之遠近,青煙且悠悠。

靠近雨幕的客棧桌前,有一男一女分坐兩邊,悠然地品着香茗,觀着雨景,聽着客棧裏走南闖北的路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聊天的聲音。

窗口處,飲了口茶,随手放到桌上的女子,她一頭烏發挽起,身着綠衫,容顏生得如詩如畫,舉止優雅氣質獨特,遙遙一看,左頰映霞,右頰凝脂,猶如一曲優雅的古曲,美麗非凡。

女子品了口茶後,望着窗外雨簾,然後開口詢問對面:“……這麽久了,這可是你心中想要的江湖?”

對面男子一身白袍,生得如谪仙般俊美,他手中玩着茶盞,聞言邪肆一笑,刷地展開玉扇:“那是自然,桌上有茶,櫃中有酒,身旁有美人伴,這就是我想要的江湖。”

女子低頭笑了:“那就好!”

不枉她二十年的時間,為這詭物尋找他心裏兒時聽到的,曾向往的故事。

大概這江湖逛得久了。

看過太多人間事,他發現別的夫妻都有孩子,偏偏兩人在一起,他日日勤懇操.幹多年仍一無産出。

這詭物續江湖後,就又有了新的執念。

夏櫻真想讓他別折騰了,他一詭物,兩人怎麽可能有孩子。

孩子這個事,這詭物以前倒不在乎,覺得有夏櫻在身邊足矣,走到哪裏都很快樂,可自聽到別人說,孩子是夫妻愛的結晶。

他就不對勁了,就想要這個結晶了。

他覺得和夏櫻彼此相愛,為什麽沒有結晶呢?

于是他開始折騰,一開始夏櫻沒有沒在意,随他折騰,因為根本不可能有,物種隔離到底懂不懂啊。

但這詭物不放棄,天天早出晚歸,也不知道都去了哪裏。

半年後,他興奮地拉着她往床上去,高興地說他們可以有愛的結晶了。

夏櫻寵溺他慣了,就當他童言童語,實在不行就領一個棄兒,讓他過過當爹的瘾。

結果她萬萬沒想到,一個月後她懷孕了!

她震驚地盯着肚子,雖然作為靈師,壽命較長,再加上她日日食用書中靈食,所以這麽多年過去,她樣貌都沒有改變,依然二八年華的樣子,身體健康,可以懷孕。

但是,她怎麽可能懷孕呢?

她盯着那繞着自己轉興奮的詭物,實在不明白他做了什麽了。

大概看出夏櫻不安,這詭物才解釋道:“……莫怕,人需天地人三精才能孕育出子嗣,而我需可取天地之精,但卻沒有人精,我便取了我前世秦揚的骨佩,又找到其它幾件他的頭骨,臂骨做的器皿,将其中含有的一絲絲精血,提煉出來……”

“我知道我是詭物,雖可吸收日月精華,但獨缺人身的精血,沒有父精,就不能使你孕育,幸好我上世乃将軍,是人身,我就将秦揚的屍骨那一絲精血取出,與我吸取的日月精華一同送入你內宮之中,夏櫻,你莫要嫌棄,秦家已無血脈,這是最後一點……你腹中的亦是我的血脈……”

他輕輕地将頭放在她肚子上……

“旁人皆有,我也要有,吾想與你同其它人一樣,不缺愛的結晶。”

夏櫻真是被他的騷操作整無奈了,他這一生,既驕傲自己生為詭類,又時而為不是人,不能與她相合生兒育女而郁悶。

最後竟然……罷了,她手默默地撫過他的頭發,耳朵,鬓角,這一生她也只有這一百多年能陪他折騰,而他還有悠長的生命……

還能怎麽辦呢,只能寵着了。

夏櫻十月懷胎,足了月份才生下來,是個漂亮的男孩。

這大概是秦家現在唯一血脈了,孩子出生後那詭物興奮異常,他終于和夏櫻有了孩子有了家,別人有的,他也能給!

他給孩子取名,秦風。

風兒長相既有秦家人的俊美,又有夏櫻眼睛的神韻,很是沉靜的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

他像極秦家人,有天賦,極為聰慧,文化課學得又快又好,武藝也不落下風,極為拔尖,是一個文武雙才。

不過就算他再聰慧,他小時候也是小孩子,夏櫻每每笑着誇他,他都不意思的撲進她懷裏,扭捏道:“娘,你莫要再誇我了,爹爹說,娘這是捧殺孩兒……”

夏櫻臉色僵了,可惡!這詭物,到底都教了孩兒什麽呀?

有了兒子後,秦清揚總算成熟一些,有了做父親的樣子。

秦風十六歲成才,二十歲就已入朝為官,送他進京城時,夏櫻百般不放心。

秦清揚卻扇着扇子,慢慢搖着,風吹動着他的白袍,他慢悠悠道:“不必擔心,風兒是真正心有城府之人,他不陰險狡詐,也不會暗箭傷人,他的城府是他遠大的理想,他有自己的人生,放心吧,我兒此生必定高官厚祿,長命百歲……”

秦家的福蔭,可都在他一人身上了。

之後夏櫻回了老家碧波湖看望父母,父母年紀很大了,夏櫻的妹妹夏桃十六歲了招了婿,為夏家生了兩個女兒兩個兒子。

夏光生沒說什麽,苗秀蘭高興的不得了,整日念叨着夏家有後了。

兩人這一生沒吃多少苦,前半生苦,但後半輩子享盡了福氣,活到将近九十才仙去,去之前夏櫻在他們身旁邊,兩人牢牢地抓着大女兒的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千言萬語仿佛都在眼中。

閨女,謝謝你。

夏櫻送走了父母,妹妹夏桃望着姐姐,她自己已經是四個孩子的娘,四個孩子相繼成親出嫁,她已經五十多歲了,雖然保養的好,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

可怎麽比得過姐姐的芳華,這麽多年了,這個比她大二十歲的姐姐,這個一手帶領的夏家走向輝煌的姐姐,這個讓她們夏家榮華富貴的姐姐,看起來卻仍然只有雙十年華。

仿佛不會衰老一樣。

兩人如今站在一起,她才像姐姐的那一個。

夏桃心想,難道這就是靈師嗎?也許她不在了,姐姐仍是現在的模樣呢。

确實如夏桃所想。

夏櫻活了二百餘歲,幾乎是靈師壽命的巅峰,她的容貌也一直沒有老去,只因書中最後一頁出了駐顏果。

但人壽命終有極限,她茍到二百餘歲時,某天在睡夢中,在詭物的懷裏悄然離世。

詭物沒有半點憂傷,他低頭親了親夏櫻的臉頰,帶着她回了自己的誕生地。

那處沒有人煙的大越山。

他們最初相遇的地方。

回到了他的墓裏。

那裏有他早已準備好的棺材。

他将夏櫻放入其中,夏櫻身邊放了一只千年古木的木匣。

從此之後,千餘年,秦清揚再也沒有出現過。

千年後,大越山再次繁盛起來。

山下蓋滿了房屋,城市中高樓林立。

有幾個爬山客,無意中掉進後山一個山洞裏。

沒想到裏面竟然有個墓穴。

墓穴裏空空蕩蕩。

倒是有個棺材!而且是口雕花的千年古木棺,外面雕的是一男一女,周圍有花與蝴蝶,應該放置很久了。

幾人難掩喜悅,要發財了!這種講究的古棺裏面肯定有古董,說不得一件就能賣出千萬!

于是幾人經不住誘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推開了棺木。

卻發現棺裏只有一副女子骨架,頭顱較小,骨架潔白如玉,即便千年以後,看起來仍有種美感。

她頭的旁邊,放着一只木匣,幾人眼前一亮,值錢的物件肯定都在那木匣中,結果打開後裏面只有一面裂開的銅鏡。

鏡中一道黑白雙煙飄了出來,緩緩化為兩只蝴蝶,纏纏綿綿飛到半空,消失在古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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