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總裁逃跑小嬌妻6
總裁逃跑小嬌妻6
端油盆的阿姨吓壞了, 抓起旁邊的毛巾就要給靳懷風擦手,祝櫻趕緊攔住了她,“不能擦!”被燙了是絕對不能用東西擦, 皮很可能擦就破。
她盯着他有力蜜色的小臂, 此時通紅一片。
“對水房,快點!”她嚴肅道。
做飯阿姨急得在旁邊:“對不起啊,小夥子, 都是我剛才手滑,燙着你了,這下怎麽辦啊?我們這兒沒有大夫。”
宿舍裏幾個老師聽到聲音也跑出來,見到地上油盆撒了, 又看到祝櫻拉着人往水房走,就知道有人燙傷了。
立即有人道:“對對,去水房, 用流動的冷水沖洗燙傷部位, 能減輕皮膚表面溫度, 減輕疼痛!”一位戴眼鏡的男老師道。
“咱這有沒有燙傷膏?”白慧趕緊問其它兩位老師。
“沒有啊……”
“我有一盒蘆荟膏。”抹傷口還可以, 燙傷就不知道了。
靳懷風說不疼是假的。
他一個大少爺, 什麽時候受過這個罪。
腦子裏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他是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到水房,回過神來的時候,祝櫻已經将他燙傷的手臂放在水龍頭下沖刷了。
冰涼的水沖刷着他的手臂,緩解了一絲絲疼痛。
他衣袖原來就是撸起來的, 好在袖子上沒有沾到油,但露出來的小手臂上全是油燙過的紅痕。
祝櫻用着水龍頭的水輕輕撩着沖刷着他的手臂,一邊沖一邊急得眼眶都紅了, 眼淚都快下來了。
一想到靳叔叔和靳家人将她養大,是她的恩人, 這份養育之情她從沒忘記,靳懷風可是靳家獨子。
靳叔叔和靳阿姨就這麽一個孩子,現在不但跑到山區裏做邊防兵,還因為幫她手臂被油給燙了,不知道皮膚能不能保得住。
她見過燙傷的人,好了之後皮膚全是疤。
整條手臂都壞了,到時候靳懷風手臂上都是疤可怎麽辦,他以後是靳家的繼承人,夏天都不能穿短袖了,都是因為幫她。
她自責極了。
她紅着眼睛仔細地給他沖着水。
這會兒是真疼啊!靳懷風疼的龇牙咧嘴,油炸和燙傷還不一樣,滾油到了皮膚上,還往下滲透,至少往下炸了他三層,是一直疼,而且越來越疼,越疼越深,疼得他有十幾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失去了意識。
直到這會兒才有了意識。
額頭上全是汗珠,汗太多又順着臉頰上淌了下來。
他看到祝櫻一邊沖水,一邊含淚,竟然一下子振奮起來,還擠出點笑來,開玩笑道:“沒事兒,哭什麽,不就燙了一下嗎?離心髒遠着呢,死不了,幸好燙得是我……”那一盆油要潑到祝櫻的身上,他都不敢想……
祝櫻擦了擦眼睛,望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疼都出了汗,還笑着呢,她忍不住道:“你就貧嘴,這會兒不疼了是吧?剛才疼的都說不出話了。”她回頭又仔細給他手臂沖水降溫,心裏擔憂:“這留疤了可怎麽辦?”
“我是男人怕什麽,留疤就留疤,要是有人問,我就說給我老婆擋熱油留的疤,這可是功勳章呢。”就像部隊立功的勳章一樣!
這樣祝櫻還能不心疼他嗎?
還忍心跟他分手嗎?
“什麽老婆,誰是你老婆。”祝櫻一邊否認,一邊看着燙成粉色的皮膚,心裏擔心極了,這手臂燙成這樣,要是爛了可怎麽辦啊?
其它幾個老師紛紛跟過來,有人翻了抽屜找藥,有人拿了繃帶,可惜都用不上。
門口做飯阿姨本就是村子裏婦人,見把人家士官給燙了,吓哭了都,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其它幾個老師安撫了她一通。
戴眼鏡的一位男老師過來看了眼,跟兩人說道:“燙得挺嚴重的,沖完水還是去部隊醫療室處理一下比較好。”畢竟部隊有醫助,有衛生員,有處理燙傷的藥物。
“靳士官,你是在我們學校受的傷,你放心,醫藥費我們幾位老師幫你湊湊……”
靳不風聽了簡直像聽笑話,他還用這幾個老師湊醫藥費?
……這就是個意外,誰也不故意的,他連做飯阿姨都不會追究。
“不用,我回部隊,部隊免費治。”
祝櫻見水沖得差不多,才慢慢移開他手臂,然後又從兜裏取了幹淨紙巾出來,伸手輕輕地給他擦了擦頭臉頰的汗,都淌到下巴了,擦完她趕緊道:“……我送你回部隊,現在就去。”
靳懷風也知道不好再待下去,在幾位老師的勸說下離開了學校,去了三個老師,包括祝櫻,一路将他送到了部隊門口。
門口有崗,有哨兵,靳懷風能進去,他們就進不去了。
直到人進去,離開了,消失在門崗裏頭,祝櫻也沒走,在門外擔心地望了好久。
想哭是真的,擔心是真的,憐惜他也是真的,想對他好更是真的。
她做不到對他無動于衷。
這份感情太過複雜,既有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情誼,也有想還靳家債的那份情,還有兩人同床共枕的情,更多的是……只要他一出事,她就擔心不得了,奔向他的那種複雜感情。
她從來不想去承認的那份感情。
寧樂樂在旁邊安慰她道:“祝櫻姐,這事兒不怪你,事情趕巧了。”
“我表哥剛才進去時還笑着呢,不會有事的……”
祝櫻點點頭,強顏歡笑,然後對她和其幾它兩位上師道:“謝謝白老師和文老師,我們回去吧。”
“別擔心。”
“沒事的祝老師,軍隊專用藥比我們小地方的藥要好。”
祝櫻呼出口氣,她怪自己幹嘛打他!他都受傷了還打他,如果沒打他,她就不會那時候去水房,也就不會被燙着了。
以後靳叔叔,靳阿姨看見該多心疼啊。
不過她沒在寧樂樂面前說這些。
文老師在一邊覺得不對勁,他觀察力強,最擔心靳士官的竟然不是寧樂樂,而是祝老師,這就奇怪了,雖然那位靳士官是為了救祝老師才被燙……
但是不是有些,親密過頭了啊?
他們幾個剛才看到了,祝老師還用紙巾親昵地給靳士官擦汗,那感覺……
像是給男朋友擦汗似的。
那絕對不是一般的關系,兩人站在一起,親密的都沒有安全距離,一般來說,就算擦汗離得近,那也是上身靠近,下半是絕對不會貼近的,但是,剛才兩人完全沒有這個距離,甚至沖水的時候,兩人幾乎是貼站在一起,連下半.身都近乎相貼了……
兩人都沒有感覺呢。
這就讓幾人回過味來了。
直到白慧老師悄悄給他透露,兩人處對象呢,靳士官正在追祝老師,文老師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啊,靳士官受傷了竟然還高興,莫名覺得他高興,原來這是英雄救美啊!
這麽一搞,那和祝老師的關系不就十拿九穩了?
原來如此。
不過靳士官乃真勇士!
那當真是為了美兒刀上下油鍋,都不帶眨眼的,光想想就知道那熱油潑上身上得多疼,換他們都得疼得嗷嗷叫起來。
實際上要不是祝櫻在身邊,他真能疼的叫出來。
回去的路上祝櫻一直沒作聲,抿着唇拿手機上一直查燙傷後會不會留疤,怎樣才能不留疤。
可是上面都是一些疤痕藥軟廣,也不知道哪一個好用。
回到學校她特意與那位戴眼鏡,這方面懂得較多的文老師請教。
方老師三十多歲,已婚,妻子鄰縣人,他推了推眼鏡道:“……能不能留疤要看個人體質,有人疤痕體質,只要傷到了真皮層,就肯定會留疤,有的人不會,但這個油燙……”
“油燙怎麽了?”祝櫻着急道。
“有點麻煩,油是滾油,碰到了皮膚,它會往裏滲透,真皮層肯定……”溫度太高了,真皮層肯定被破壞了,是一定會留疤的。
“燙傷後會起毒疱,還會爛,我建議祝老師多買些去疤痕的膏藥塗一塗,或許有些效果……”
祝櫻查了一天祛疤痕膏藥,沒有信號,她就跑到外面信號好的地方查,将像樣去疤的産品都買了,不知道哪個好,都試試。
買完這才回了宿舍。
寧樂樂很狗腿,見祝櫻茶不思飯不想,就主動将食堂晚飯白米飯,豆角炒肉……端過來,放到桌上兩人一起吃。
祝櫻哪有胃口啊,一方面恩人傷成那樣兒,一方面靳懷風受傷,她也心疼,一直自責,拿着筷子根本吃不下。
他疼的肯定吃不下飯,她又怎麽吃得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牽心挂肚。
“……姐,你就吃點吧,表哥他皮糙肉厚,不會有事的,等下周你再看他,肯定活蹦亂跳,再說了,表哥部隊裏不有軍醫嗎?肯定有好藥,到時藥到疤除,一點疤都不會留的……”
祝櫻嘆了一聲,打起精神挾起塊豆角,吃了一口,這最好吃的秋豆角,吃在嘴裏也食不知味兒。
……
別看靳懷風在祝櫻面前裝得雲淡風清,一口一個小傷,沒問題,這算什麽,離心髒遠着呢。
我一點不疼!
可在醫務室裏,他疼的恨不得拿塊毛巾咬嘴裏,“輕點,輕點,醫助,你給我輕點!你是不是跟有仇!”
靳懷風疼得脾氣上來了,咬牙切齒地瞪着醫助。
醫助能笑死,這新兵還挺有個性,開吼了。
“你跟我發什麽脾氣?燙的面積這麽大,你把手臂放油鍋裏炸了?”
醫助手快速地給他清理燙傷的地方,肯定會疼,只不過他快點弄,疼的時間短一點罷了。
先清潔燙傷部位,之後消毒,又是一陣慘叫。
“王醫生,你這是公報私仇!你這是虐待士兵!”吼得老大聲。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王醫生是有經驗的大夫,病患疼的時候什麽都罵。
醫生不好當啊。
塗抹完燙傷藥,最後用無菌紗布包裹,完事。
靳懷風是瞪着醫助走的。
當天晚上靳懷風一夜沒睡,疼痛難忍,沒想到疼得厲害,根本睡不着,最後起來摸索着吃了王醫生開的兩片止痛藥才睡了一會兒。
早上出操是肯定不能出操了,他現在右邊肩膀受傷,左臂被燙傷,不但早操去不了,連巡邏邊防的任務也做不了了,跟領導請了假後只能在宿舍床上躺着。
還不能躺久了,傷口還不能一直壓着。
到了第二天手臂果然爛了,還得去醫務室讓手藝差勁的王醫生給換藥,還用針管清理手臂上的毒疱。
為此靳懷風這個刺頭遭了罪,差點沒去指導員那裏投訴王醫生,法醫冒充大夫,他又不是死人,把他當死人治,皮都給掀起來,心狠手辣,滅絕人性。
還好施鵬飛勸住了他,得罪誰都別得罪大夫,最後遭罪的可是自己……
三天工夫,一點好轉也沒有,靳懷風煩躁極了,而且小臂一直在爛,不停的起泡,起了這邊起那邊,他還得每天去醫務室。
一八八大小夥子,差點給整抑郁了。
而祝櫻晚上也沒睡着,一直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才睡過去,卻做了噩夢,夢裏有油潑過來,有人替她擋下,她一睜眼是靳懷風,油潑到了他臉上,毀了容。
“不要!”她一下子吓醒了。
坐起來時天還沒亮,寧樂樂還翻身嘟囔着睡着覺。
她心怦怦地跳,也不知道他手怎麽樣了。
她無意間望了眼右下角,之前心裏想着別的事,這時才發現那本書又翻一頁。
第五頁打開了,上面寫着,靈髓聖藥碧幽膏。
書上畫着一塊比指甲大一圈的幽綠色小方塊,果凍一樣的質地。
靈髓聖藥?祝櫻第一眼就注意到聖藥兩個字!
書裏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它既然說聖藥,就一定是很好的藥,但是這個藥治什麽它沒有說啊。
祝櫻想了想,掀開被子起身,她去了廚房,也弄了點熱油,一咬牙,往手背滴了一滴,只一滴就疼得她心尖都顫起來。
她趕緊将手背放到水龍頭下面沖洗着,沖了一會後,她取了靈髓聖藥碧幽膏,這膏藥被她裝進了空的化妝品瓷盒裏,她已經刷幹淨了,還用酒精擦過,盒子幹了之後才将藥膏裝進去。
她取了一點抹在手背燙傷發紅的位置。
等第二天發現,手背燙傷的地方全好了,一點痕跡沒有,跟原來的皮膚一樣,沒有任何區別,她高興壞了。
但是每天刷新的膏藥太少了,只比指甲大一小圈的那麽一小塊,直到第四天早上她才終于湊齊了四塊,足夠抹一只手臂,她就再等不急,上完課跟主任請了假,把裝着藥膏的包帶上,一個人出了學校往邊防部隊那邊走。
崗的哨兵認識她,知道她是對面小學的老師。
比較畢竟學校就那麽幾個老師。
哨兵笑着道:“找靳懷風是吧?我這就叫他。”
靳懷風正在宿舍郁悶地躺着,沉默許久。
本來以為很快就能好,留疤他都不怕,沒想到手臂不斷起疱,一直爛,不是爛這邊就是爛那邊,而且癢,奇痛無比,奇癢無比,天天換藥他都煩死了,還要去醫務室抽血疱毒液,醫助還笑呵呵要他做好心理準備,說是深二度創面,需要三到四周才能痊愈,這是要一個月啊!
而且有疤的可能性很大。
疤不疤的他無所謂了,就是那個醫助他煩得很。
結果有人傳來消息,說大門口有人找他,是部隊對面學校的女老師。
女老師!
祝櫻!靳懷風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結果起來太快,手臂不小心蹭到了床邊,疼得他一龇牙,扶着手,不過很快就從宿舍出去。
果然在大門口見到着急着張望等人來接的人。
是祝櫻啊!
穿着保暖外套和米色針織褲,正焦急等着,一見到靳懷風過來,她眼睛一亮,立即朝他走了兩步。
靳懷風那個心啊,就像一陣暖流淌過,舒暢的不得了。
他這幾日也算遭了罪,晚上覺睡不好,白天還吵,想多躺會兒吧,睡左邊壓到受傷的手臂,睡右邊壓到他右肩膀的傷口,簡直是雙重折磨,但如今見到清麗的身影,竟然主動來找他,來看他了。
他的心一下子明亮起來,什麽睡不着,那都不是事兒。
只要她肯可憐可憐他,他什麽都能忍。
被心愛的人關心,幸福的感覺,瞬間抵消了他的疼痛。
他還沒走近,就見清麗的小人跑了過來,着急地望向他左手:“怎麽樣?手好了嗎?大夫怎麽說?”
靳懷風當然不可能說他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他拽拽地一插兜道:“好了,就快好了,我這麽強的男人,這點小傷算什麽……”那藐視的語氣,什麽都不是事兒。
祝櫻:……
她倆不是第一天剛認識,她清楚地知道他只要不自在,就插兜。
靳懷風興奮地将她帶到自己宿舍,他們四人一間宿舍,其它三人不是站崗就是巡邏了,要麽在後棚子裏種菜。
只有他受傷在屋子裏待着。
祝櫻進了宿舒看了眼,收拾的非常整潔,什麽東西都排放的整整齊齊,床上果然都是方塊小被子。
靳懷風這個大少爺的床也是如此,就是被子,他可能剛才躺着,壓了一下。
知道靳懷風是哪張床後,她在靳懷風的軍綠色床上坐下後,環顧四周把包也放下,這才道:“你把手臂給我看看……”
“不用看!我們隊裏醫助,醫術高超,手藝好極了,天天幫我換藥,早上剛換好藥了……”他不能給她看,看到會吓壞她,實在是爛得太可怕了。
“你給我看看……”祝櫻也不敢碰他手臂,只是盯着,見他不肯,她輕扯着他左邊衣袖的一點布料,想把布料往上擡一擡:“我就看一眼……”
“一眼都不用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活蹦亂跳的。”說着他還擡起左手比劃了下。
祝櫻望着他,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別以為她不說話就什麽也不知道,他一心虛,動作就多,一不自在手就插兜,絕對有問題,她安靜地看着他比劃一陣,直到靳懷風不比劃了。
這才認真道:“給我看看!”這次祝櫻臉板了起來,嚴肅堅決道。
祝櫻平時多順着他,但她要強硬起來,靳懷風怕她再跑,也不敢再舞了,被祝櫻摁着,不敢反抗,被她給脫了寬松的外衣露出裏面背心和後背傷口,後背傷口倒是消腫了,但還未全好。
左手臂上纏着厚厚的紗布。
祝櫻小心地解着紗布,她一邊解一邊道:“我給你帶了特別好用的燙傷膏,抹上就能好,我給你塗上。”
靳懷風望着心愛的人,此刻就坐在他的床邊,什麽燙傷早忘了。
一顆心蕩了起來了,就算他現在受了傷,也不耽誤他其它地方精神起立。
說起他弟弟不聽話這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對着別的女人沒有這樣的反應,對着祝櫻就會這樣,看見她就想靠近,想貼貼,想抱進懷裏咬一大口,一點都不奪張,就是又愛又想欺負,無比依賴,一刻都不能離開他,随時都要看到她。
他們國外在一起三年,祝櫻總說他為什麽老想着那些事兒。
可他也控制不了,一見到她就容易in,親親in,摸摸in,甚至有時候聞到她的氣味也會in,兩人有時候在外頭吃飯,或者幹什麽稍微貼在一起,她就能感覺到他in了,祝櫻羞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仿佛他是禽獸一樣。
可靳懷風了不想啊,根本根本控制,他也咨詢過這方面經驗多的朋友,有人告訴他,這叫生理性喜歡,
就是遇到一個人,全身細胞都喜歡着這個女人,想要這個女人,只覺這個女人肉也嫩,味也香,百要不膩,不受意識的控制……
說句誇張,他的情況格外嚴重,甚至哪怕聽到她溫柔地跟自己說話,他都會……
他真不是變态!
更別提現在這一雙小手軟綿綿的,小心翼翼幫他拆紗布,一邊拆一邊還問他:“疼不疼?”她動作輕輕的,生怕碰到他一點傷口,愛護他,憐惜他,照顧他。
靳懷風心裏,就像有泉水在流淌,美滋滋的……
“不疼,就是癢。”他看着她輕聲說,是真的癢,特別癢,癢到根本抓不了,那種入了心極致的癢感,這個富家少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燙傷是這種滋味兒。
祝櫻打開紗布看到手臂上潰爛的地方,心裏就是一緊。
爛得太厲害了,她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一塊好地方都沒有,她忍不住眼圈一紅,趕緊從包裏取出瓷瓶,戴上無菌手套,然後抹了下質地如同果凍的碧玉膏,專心地往他爛得重的地輕輕塗着,盡量不碰着他皮膚。
靳懷風也沒有問她哪弄的燙傷膏,管她弄的,這個時候就算她往上抹毒藥,他也認了。
靳懷風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與醫助的手勁兒比,她塗抹的動作輕的就像小天使的手撫過。
人總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曾經擁有的有多珍貴。
眼前這個女孩從小到大一直在他身邊,從未離開過,有一天她突然離開,不在他身邊了,那種空巨大的失落感。
人不在,可他腦中卻處處都是她的身影,看到一個相似的身影,就欣喜若狂以為她回來了……發現不是的那種空虛感。
他也曾買醉堵氣,走了就走了,誰又離不開誰?可他還是惦記着,怕她出事。
她是他一手保護到大的人,單純,善良,溫和,天真,從來沒經歷過世間險惡,一個人跑到那麽遠的地方,被人騙了,被人欺負了怎麽辦!所以在施鵬飛被他父親毫無留情地丢到這裏來的時候,他一聽是這裏,他亦飛似的過來了。
第一眼見到她,他心裏喜悅,眼睛緊緊地盯着她,可她害怕的表情傷到了他。
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怕自己。
他心裏帶着氣和挫敗……才會那麽對她。
如今,他知道錯在哪兒了,他又再次得到她溫柔對待,他就再也氣不起來了。
不想她離開,想她永遠在自己身邊,只在有她在,他哪怕人生受到任何挫折,他覺得自己都能挺過來,都有勇氣面對……
只要她在自己身邊。
祝櫻溫柔地将碧幽膏輕輕塗在他手臂燙傷的地方,全部塗好後,她松了口氣,希望傷好後不會留疤。
她抿了下粉唇,将紗布又一點點的将他燙傷的地方原樣包紮上,抹藥的時候,她的手時不時地捏着他的手掌,因為受傷的是小臂,她要翻轉小臂抹藥,就需要輕輕活動他的手。
他的手掌老老實實地被她那一小軟手翻來覆去,翻得他又in了,in的發疼,卻什麽也不敢做,生怕把這只好不容易主動飛過來,落在他肩膀的小蝴蝶給驚走了。
她才将他袖子輕輕放下來,蓋住紗布,這才擡頭看他,一擡頭就見他眼睛深幽幽地看着她。
兩人從小長大十幾年,經歷過青春期,情窦初開,成人禮,以及國外同居三年,祝櫻對他很了解,只要一個眼神……
她一看他眼睛就知道他又不正經了,她就不明白!
到現在她都記得兩人情窦初開時,他曾捉弄自己,她一不小時被絆了下,屁屁坐到他腿上時,那時候兩人都很年輕,喜歡一個人不知道做別的,只知道欺負捉弄的年紀,她明顯到他那東西瞬間起了變化,彈到她她那裏把那時候青澀的她吓壞了……
結果到了現在,怎麽還是這樣……
“包好了,不要碰水要多休息,我走了。”說着她就将東西放布節包裏,起身就要走。
靳懷風心裏一緊,見她要走忍不住急道:“不要走,櫻櫻。”說着就摟她一下,在那張珍珠一樣的泛着光澤的小臉蛋親了一口,“你多待一會兒,我想你,想的晚上睡不着覺……”
祝櫻板着臉:“你說過,要尊重我……”
靳懷風只是想親一下,并沒有做別的,因他少年時的性啓蒙就是祝櫻,那時候還是少年,也知道羞澀,不敢在祝櫻面前露出本性,就只能忍着,那時候忍着會疼,于是後來一直疼,脾氣也就不好,後來和祝櫻在一起後,脾氣好多了,因為不疼了,現在留下的後遺症就是一忍還是疼,但現在他不敢發脾氣,只能忍着。
看她這麽說,靳懷風趕緊放開手:“好,你說不行,我就不碰,我疼死也不碰。”
然後叫了聲:“老婆……”
祝櫻什麽也沒說,離開了宿舍。
靳懷風黏糊地跟在她後面,把她從宿舍一路送到哨崗。
又在哨崗處站着,他出不去,只能看着祝櫻回學校,幸好學校離得不遠,他遠遠看着她進了學校大門,這才怏怏地返回部隊。
祝櫻還是不理他,她只是在意為了救她燙傷的手,他情緒一陣低落,叉開腿坐在宿舍床上,低頭沉默不語。
巡邏回來,施鵬飛去食堂吃飯,他看到靳懷飛撸起袖子,露出了包紮的手臂,他撇了下嘴:“我說,你這苦肉計,做得也太過了吧?都把自己給炸了,要是你家小孤女再不理你,你是不是還想再炸一下!”
靳懷飛将打好的飯菜餐盤放到食堂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下,聽到施鵬冰的話,悶悶不樂,但想到油炸的滋味,還是臉色一變。
“算了。”他搖了搖頭,“你不知道,油炸有多疼,它不光炸你一層,它那熱度還往下滲透,還能往皮肉裏炸三層。”自從這次受傷後,他這大少爺對下油鍋還真有了清楚的認知,真是酷刑,他可不想再來第二回了,一次就受不了,差點沒在祝櫻面前當場叫出來,當時全身的力量都用來死死咬牙了,這才忍住了。
靳懷飛坐下後道了句:“但我不後悔。”他寧可疼在自己身上,也不想祝櫻疼。
說完他挾起豆角吃了一口,不知為什麽在部隊食堂,那個飯就是香,比五星大廚做的還要香,愛吃,好吃!
“啧,死要面子活受罪!”這不是愛情是什麽?
施鵬飛也往嘴裏扒拉着飯,兩個富家子弟自從進到部隊後,越來越有部隊士兵的樣子,以前傲慢的态度,奢侈的習氣改變不少。
艱苦的環境,險峻的邊防線,部隊每周五一次的學習,同在一個大集體裏,受着周圍邊防戰士潛移默化的影響,每日巡防任務也無時不刻地磨煉着人意志,改變着他們的觀念性格。
現在什麽菜都吃,哪怕月餅炒西紅柿也照吃不誤。
祝櫻雖然理自己了,但兩人沒進展,靳不風又去找指導員取經。
指導員也不吝啬,“相遇容易,相處難,後面的路長且艱,你要任重道遠……要想徹底贏得對方的心,就要學着經營兩人感情,你要想她所想,愛她所愛,也就是與愛屋及烏是一個道理,你只要做到這一點,就能得到她的傾心,她會身心都和你靠在一起,慢慢就愛你了……”
靳懷風周末請假去看祝櫻時,手臂就好得差不多了,速度之快部隊醫助都震驚了,差點以為自己的醫術超常發揮,這才上了幾天藥……就好了?
靳懷風上完最後一次藥,惡狠狠地離開了,他還有戀戀不舍!
這狼崽子,治起病來真帶勁兒,忍辱忍痛的樣子,真有男人兒味兒,本來還想多留他治幾回呢,可惜了,估計再也不會來這裏了,以後可再難見這種不用打麻醉治病的好苗子。
靳懷風趁休息時跟指導員學習愛情經驗,指導員說要多對心愛的人你表達愛,不能吝啬,女人想得多,男人想得少,如果什麽都不做,也不說,會讓她們不安,她們也不知道你心到底什麽想法,所以要對她們表達出來,可以用語言或肢體表達,哪怕擁抱一下,對她們而言都是心靈的慰籍,男人的懷抱對女人來說有安全感。
再見到祝櫻,靳懷風就開始實踐了,沒人的時候他就會偷偷親她臉頰一下,覺得燙嘴,丢臉,他也硬着頭皮說一句:“櫻櫻,我想你了。”或者:“櫻櫻,我愛你……”
但靳懷風哪會這麽老實只說這個,他說完還會隐晦地在後面加一句自己的訴求:“……我愛你,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
“老婆,我想你,想得我心裏痛,身也痛……那兒痛。”
經常把祝櫻說得面紅耳赤,轉身離開,她從來沒聽到過靳懷風說這麽多的情話,源源不斷,不是親她,就是胸膛靠到她後背上擠着她,仿佛擁抱她一樣。
她如果不舒服,他就退開,無人時就是貼貼。
她也沒想到,來到這個地方,什麽物資都缺,擡眼不是黃沙就是荒山,外部環境如此匮乏,他的情話倒是多了起來,也浪漫起來。
所以他一說我愛你,她就說:“油嘴滑舌!”
一說我想你,她就回:“胡說八道!”
一說……疼,她轉身就走:“不理你了!”祝櫻好幾次被他這出奇不意的求愛行為,驚的到處走,走來走去,不知道幹什麽好。
靳懷風無意中聽到寧樂樂說,祝櫻最近在操心一個小女孩,是她的學生,想滿足她的心願,帶她到縣裏玩一天,因為小女孩從來沒去過縣裏。
靳懷風當即二話沒說,安排!
周末打聽了部隊的采買車,并和采買車的小兵交好關系,當然不是賄賂,那是戰友情!他特意塞了兩盒好煙,一盒一百二,小兵樂得眯了眼,一拍靳懷風肩膀:“好兄弟,我明早就去學校接人,放心吧!”
靳懷風周末提前跟領導請假,然後帶着祝櫻和那個興奮的小女孩多多,一大早坐上部隊去縣裏的順風車。
多多興奮極了,她從來沒有坐過這麽大的車。
她也從來沒有離開過小山村,她激動的臉紅紅的,不停看着窗外。
對這個小姑娘來說,就像夢一樣。
靳懷風帶着一大一小兩人去縣城一日游,他哪兒沒去過,豪華游輪海上三月行都玩過,何況小小縣城,更大的排場都有,但從來沒有哪次像這一次這麽開心。
只有他們三個人,兩大一小,好像一家人一樣。
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一家人,父母帶着孩子。
靳懷風沒想到原來給人圓夢,自己也會高興。
給人帶來希望,竟然是一件特別有意義的事!
他先給多多安排了游樂場。
一家三口旋轉咖啡杯,多多看着周圍小朋友,他看着對面的祝櫻,祝櫻陪着多多玩,偶而與他的目光對在了一起,就像就吸鐵石一樣,吸着。
最後祝櫻瞪了他一眼,扭頭不看他,被她一瞪,靳懷風立馬露出了笑容。
他又帶着一大小,兩個女孩去玩果蟲滑滑車,多多尖叫的樂起來,祝櫻高興地看着多多,靳懷風則愉悅地看着她。
又帶着她們玩碰碰車,多多咧嘴笑了起來,開心的臉都玩笑了,她大聲道:“祝老師!靳叔叔撞我!”
“那我們也撞他!”祝櫻今天也特別高興,心情特別好,她真的好久沒這麽開心了,和孩子玩成了一團。
兩人帶着多多體驗着游戲的美好。
靳懷風又付費請一大一小吃豬肋排,烤雞腿和香腸,雞柳和魚柳、蛋筒。
以前根本不會吃這些東西,也不會給祝櫻買這些,但是現在,吃點又何妨,開心最重要!
玩了一下午,玩累了祝櫻給多多買了一小塊慕斯蛋糕,多多從來沒吃過蛋糕,吃第一口的時候怔住了:“祝老師,蛋糕好甜啊……”她笑了。
祝櫻摸摸她的頭,眼中滿是憐愛,靳懷風望着她,心裏想得是兩人如果有了孩子……嗯,再想下去差點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最後在出游樂園出來,三人又去看了電影,他給多多買了水蜜桃味冰淇淋,給祝櫻買了椰奶綿綿冰,爆米花桶……
到了天黑,祝櫻和多多還意猶未盡。
雖然想在縣城留宿,但恐怕第二回學校來不及,多多還要上學。
最後靳懷風雇了車三人回到學校,他又把多多送回了家。
他殷勤地讨祝櫻歡心,
每次從部隊請假出來,見到她左親一下她的臉,說一句,我想你,想得全身痛。
右樣一下她的臉頰 ,說櫻櫻,我愛你,又要一個星期見不着你了,想你想的心疼……
每次都說,祝櫻聽了真是又羞又氣,可又拿他沒辦法,他怎麽就熱衷那點事兒!
就被他這樣纏着,可女怕纏郎,終于這纏功有了成果!
那天學校裏老師不在,去了縣城采購,他跟在她屁股後面,進了宿舍,像往常一樣親她臉頰,小聲說:“……櫻櫻,想你,想的……痛。”
祝櫻臉紅了,最終點了頭,“你快一點,不許磨蹭!不許故意鬧我!鬧好幾次……”靳懷風當即狂喜,激動地一下子将她抱了起來。
惹得祝櫻吓了一跳,他臉埋在她毛衣裏激動的不擡頭,埋了好久,仿佛做夢一樣,她同意了,她同意了!他像個孩子一樣,很快窗簾就被他給拉上了,不一會兒屋子裏小靳懷風就搖搖晃晃的跟在祝櫻後,片刻就傳出一陣陣驚叫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