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智者
智者
南見凝憋到周日早上九點，終于忍不住打了視頻，手機屏幕上蹦出來一張容光煥發的臉來，她脫口一句國粹：“姜二，你去醫美了？”
屏幕裏的人嘻嘻笑：“你看不起誰呢，我天生麗質用得着那玩意兒嗎？真慢慢老了也不用，我心态很好的。你最近都忙什麽呢，好久不來找我玩兒了。”
南見凝大倒苦水：“別提了，我要失業了，集團調整發展戰略，要砍了出版部。過完年我就成閑人了。你呢，我不去找你你就不來找我啊？你還愛不愛我了？”
“砍就砍了呗，就你這名頭去哪家還吃不了飯？我最近有點情況，我……登記結婚了。”屏幕裏的人居然害羞了。
南見凝一口水差點沒嗆死：“姜念爾，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先斬後奏？你還是我親閨蜜嗎？”
姜念爾繼續笑：“好啦，只是登記而已。”
南見凝撇撇嘴：“死丫頭，一會兒通話結束後我就給你發紅包。”
姜念爾支支吾吾的：“呃，就是有點意外——”
“不是吧，你懷孕了？”南見凝放下水杯，以免再被嗆死。
“不是，你想到哪裏去了。是我老公換人了，登記那天現換的。”
南見凝被驚得跳了起來：“姜二愣子，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現換的人？這能随便換嗎？”
姜念爾眼圈紅紅的：“……姓趙的先毀婚，在登記大廳跟我掰了。我現在這老公呢，當時也在登記大廳被他未婚妻給甩了。然後我們頭腦一熱，就湊合一下給窗口大姐又來了一單。”
南見凝一整個呆住：“又給大姐來了一單！你當定外賣呢？窗口大姐沒罵你們？姜二愣子，你能耐了嘿，随機相親，就地結婚，你腦子沒壞吧？”
姜念爾連呸三聲：“你腦子才壞了呢！我秘密說完了，該你了。”
這下輪到南見凝作難了，她猶豫一下深呼吸一口，一句話完結：“咳，這個，你也得恭喜我，我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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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姜念爾一臉被雷劈了的神情，突然壓低聲音：“是學長嗎？”
剛才那幾嗓子着實是聲音太大了，曾澈和衡卿都往屋裏看，南見凝一咬牙把人都叫了進來打個招呼。
姜念爾咋咋呼呼地叫曾澈：“學長，我結婚啦。等到婚禮的時候我會親自上門送請柬哦，學長記得給我準備大紅包。”
曾澈撇嘴：“姜二，不夠意思哈，登記怎麽都沒發個圈兒，連我們的祝福都不稀罕？”
姜念爾嘿嘿笑：“不急不急，把你們的祝福都給我攢起來，婚禮的時候去給我撐場子！”
曾澈輕笑：“你确定是撐場子不是砸場子？”
南見凝一拳捶過去：“阿澈你閉嘴，不許咒念念。”然後又把衡卿給拉到屏幕前：“我男朋友，衡卿。”
曾澈眼眸一閃，默默地後退兩步靠在門框上。
南見凝清清嗓子戳戳衡卿的胳膊：“這是我好姐妹兒，姜念爾，打招呼。”
衡卿揮了揮手，對面的姜念爾一聲國粹生生被掐滅在喉嚨裏：“我……南大膽，你能耐了啊，真就找了一個理想型。”
曾澈遠遠地潑冷水：“姜二你可別誇了，看她美得都要吹鼻涕泡了。”
眼看着姐妹兒要說私房話，曾澈幹脆把衡卿叫出去還掩上了門。
對面的姜念爾也瞧着屋裏沒別人了，才試探着問道：“凝凝，我怎麽瞧着你男朋友跟學長有點像呢？你該不會是那啥，宛宛類卿？”
這話聽得南見凝牙根兒疼，說話都咬牙切齒的：“我類你個大頭鬼，他是曾澈的弟弟，親兄弟。”
“卧槽，你踏馬，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不過，我還是看他眼熟啊，他叫什麽來着，衡卿？衡卿！”
“我……我不能再說髒話了，我只能說你厲害，你居然把娛圈的高嶺之花給勾搭走了。唉，我問你，你男朋友在你面前還是那股子……高冷範兒嗎？”
“哎，就你這小挫子……你們那個身高差，你親他一下不得猴上樹啊？”
南見凝簡直無語：“……姜二你老公知道你這麽毒舌嗎？”
屋裏頭鬧喳喳地足足聊了兩個鐘頭，曾澈在外面越看衡卿越不順眼，幹脆去廚房做飯。
南見凝聊完出來竄到廚房，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阿澈，念念結婚啦！”
曾澈正在劈芹菜，被她一嗓子吼得差點掉了菜刀：“人家談了差不多兩年，結婚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嗎？你激動個什麽？”哪像你，傻不愣登地就認準衡卿了，你們才相處三個月。
南見凝神經兮兮的：“不是跟那姓趙的。”
曾澈放下菜刀：“姜二又被甩了？”
南見凝翻白眼：“……你就不能盼她點好？”
“我就是為她好才怕她被人甩了。她那初戀才談了多久？幾個月就讓人家給甩了，那渣男不吭不哈地就消失了，姜二傻啦吧唧地等了七年！這回談了兩年又掰了，她這輩子還能緩過來嗎？”曾澈氣呼呼的，居然把撕下來的四季豆筋都放到案板上，把四季豆扔進了垃圾桶裏。
南見凝端起垃圾桶往外揀豆角：“所以她結婚了我很激動啊。你不知道，她臨時在登記大廳被他現在的老公給撿走的，魔幻吧？”
她剛伸手拿了一條四季豆，曾澈就劈手奪了過去：“你別掐了，不然又要指尖疼。我給你全擇好放冰箱裏。”說着又接上方才的話，“姜二被刺激傻了？”
南見凝放下豆角搖搖頭：“她那個性子啊，說對你好那能掏心掏肺，就怕所托非人。”
曾澈一邊掰豆角一邊嘀咕：“你倆一模一樣，誰也別笑話誰。還有那個闵十三，也是個蠢的，等了十幾歲時早戀的混小子十年，等夠了又腦子抽筋跟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談感情，她最近怎麽樣？”
南見凝搖頭嘆氣：“分手了。那男人想娶她，但條件是她回家相夫教子。開什麽國際玩笑，我們十三可是華大六邊形女戰神，是顏值和實力通殺的真學神，憑什麽回家當金絲雀？”
曾澈頭疼，頭疼死了。
“你們三個真是，搞事業那是一路雷劈帶閃電，金光閃閃。一談感情就成了瞎眼三姐妹，還一起約好三十歲前都嫁出去呢，對了，姜二還他麽是個半聾子，誰知道有沒有變數，你跟十三大概是沒戲了。”
南見凝捂着耳朵翻白眼：“你說什麽？我姜二附體，聽不見！”
曾澈煩死了。
唉，一個兩個的都奔三了，一雙半蠢丫頭，這仨人除了長相不一樣，怕不是一個人格分裂出來的吧。
這邊衡卿又拉着南見凝問東問西，聽得曾澈腦門兒直突突，衡卿這雞賊，借口要面試一個數學老師的角色，要提升一下自己的數學素養，天天裝不懂纏着南見凝，他哪兒來的那麽多這不懂那不懂？
書架上那些書又不是天書！
踏馬你又不用參加高考，別說什麽為了演好一個數學老師的鬼話，戲裏的神仙還會飛呢，你怎麽不去學飛？
南見凝這個倒黴孩子，還真一五一十地跟他講！
你講題就講題，臉湊那麽近做什麽？
智者不入愛河，戀愛使人降智，還是單着比較好。
*
曾澈一把拿下了康力的宣發單子，周一立即簽了合同，衡卿和南見凝參與拍攝也被白紙黑字地寫到了條款裏，南見凝感覺自己的人生似乎正在不受控制地走向一個未知的方向，她莫名地有點不安，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往年康力的宣傳片一直都是中規中矩的，今年因為衡卿的原因，曾澈特意在影視部挑了編劇來寫劇本，打算做成一部微電影。
南見凝忙得不行不行的，結果還被曾澈派去和康力那邊對接，曲盛一聽說南見凝負責對接，居然親自充當聯絡人，把胸口拍得咣咣響，需要什麽配合必定第一時間安排到位。
這麽多年，南見凝從來都沒遇到過曲盛這麽好說話的合作者，居然一時難以适應。
她相信曾澈不會坑她，但她也确實沒想到，曾澈就是在利用她來釣住曲盛。他把自己的心思都放在明面，只是她習慣了不去揣測。
衡卿也真的被曾澈當成助理使喚，一天天忙得腳不沾地，業餘時間還要抽空充實自己，還要拉片琢磨演技。
喬露倒是難得地輕松了一點，最近黑眼圈都少了，南見凝忍不住打趣：“露姐你這是婚期臨近，心情大好，一夜回春啊。”
喬露忍不住想翻白眼：“凝凝，你多勸勸曾澈，讓我少加點班，這比去美容院都好使。”
他們三個忙得不着家，有時候連貓都忘了喂。
轉眼就是衡卿的生日，南見凝努力把自己的日程排開，好在28號當天能夠按時下班回家陪他過生日，這兩天就忙得腳打後腦勺似的，睜眼閉眼都是一腦袋字兒！
晚上到家都十點多了，衡卿還在等她講數學題，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是個啥大冤種啊，含情脈脈地說喜歡她的時候，也是真讓人怦然心動。
可她敲爛了桌子也講不明白函數抛物線的時候，看着他那張黃金比例的帥臉也一樣血壓狂飙，心髒都快被氣到吐出來了。
南見凝終于忍不住撕了他的練習卷：“以後再敢問我這種題，我打斷你的腿！”
衡卿還委屈巴巴的：“沒辦法啊，我去面試了，導演非得現場讓我講題。我當然是卡了，好在時間還很充裕，我必須得補課。”
她也是服了，演員面試還能這樣的，真的假的？
“……你不用死磕我一個老師，我在電視上買了網課會員，有不懂的你反複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