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方時愉現在覺得自己就像長了翅膀一樣，不用走路可以在天上飛！

賀尋垂眸實在搞不懂為什麽方時愉要把胳膊打開橫在路上，很擋別人的路哎。不過好在很快就到了。

剛放把人下，方時愉就像鯉魚打挺一樣不肯躺着，就要讓賀尋給人抱起來。

“我要飛，我要飛。”方時愉醉地早就不知道這是在哪裏，恍恍惚惚間還認為自己還在家，仗着身份就頤指氣使讓賀尋抱他起來。

賀尋這才明白剛剛方時愉張兩手是幹什麽，鬧了半天在耍酒瘋。

算了，弟弟就應該寵着。賀尋想着也沒什麽事情，外面有李衛和崔副将。于是一把上前把人攔腰橫抱起。

幹站着也無聊，賀尋索性把方時愉當做訓練用的兵器紮馬步。

門口小卒進來送醒酒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家将軍這是在幹什麽，是要把人摔死嗎。

腳下生風，小卒放下湯幾步就跑了出去，徒留賀尋一個人在大營裏默默地紮馬步。

沈清背着手來打探打探賀尋在幹什麽，剛拐過來就見門口士兵神色莫辨地看着裏面，那眼神貌似還帶着惋惜？

沈清摸不着頭腦，直接掀簾子進去看看，看了就直接傻了眼。

這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他能看到賀尋胳膊上平躺個人，然後他自己還在紮馬步。

沈清默默轉身出門再進來，還真是這樣，他沒看錯。

“幹什麽呢，進進出出的。”賀尋耳力好，早就聽見了沈清進來又出去的聲音。

“哈哈哈，我沒事幹啊，就來看看什麽時候走。”

“你要急直接回去就行。”賀尋掃了眼沈清，猜也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左右不過是去找他的桃子姑娘。

“嘿嘿，那我走了，您繼續。”沈清一聽，眉梢都帶了些笑意，忙不疊地出門，還給人貼心地把簾子放下來。

幸好，方時愉鬧着鬧着就累了，也不要再讓賀尋給他抱着飛。安靜下來的方時愉還挺乖巧，賀尋把碗方放他嘴邊，不一會就沒了。

晉城內早就聽說了将軍打了勝仗，北狄人退的遠遠的，再也不會去打擾他們了，一個個都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

大清早，城門還沒開城內街道上就已經聚滿了人。

“聽說沒除了留在外面的，大軍都回來了。”

“哎呦，可不是，我老早就在這裏等我兒子了。”

“我兒子還沒會來，能不能梢個信進去。”

不知道誰先喊了句大軍進城了，認親剎那間發出一陣陣歡呼聲。

方時愉就是被這歡呼聲給驚醒的，周圍都是人，方時愉緩了片刻才發現自己坐在賀尋前面，和他騎一匹馬。

好尴尬，鎮北軍那麽窮的嗎，連一匹馬都不能給他。有人眼尖的發現賀尋前面還坐着個人，男人，看不懂。

人聲鼎沸，高樓上還有姑娘，一個個手裏都拿着繡帕。

“二姐，你看，賀将軍。”幾人眼尖的看見走在最前面的賀尋，耐不住性子直接把手帕扔了下去。

方時愉剛想開開讓賀尋放他下去，眼前一黑一股香味，什麽東西。賀尋皺眉，把手帕從方時愉臉上拿下來不動聲色地扔在地上，方時愉年紀小，別被那些人給帶歪了。

“唔，怎麽扔了。”方時愉還覺得有點可惜，他在京城可從來沒有收到過女孩子送的東西，好不容易這下在北疆收到了，賀尋還把它給扔了。

賀尋扔完手帕就見人氣鼓鼓地抱着胳膊，兩頰鼓起地像河豚。賀尋心中一動，也不管這是在外面，食指直接戳了上去。

“你幹什麽。”方時愉簡直要氣炸了，這個将軍怎麽回事，扔他的東西還來戳他。

“你賠我。”

“你是看上了她們，要和她們成親嗎。”賀尋覺得新奇，方時愉生氣就像小動物一樣，和他那個調皮搗蛋的弟弟一點也不一樣。

“這，這倒沒有。”聽清楚了話，明白自己錯怪了賀尋，方時愉的語氣都弱了下來。

“你要想要，回去我讓人給你送一筐來。”賀尋低頭看方時愉兩頰微紅，怕他還是想要趕忙補了句話。

“我不要。”方時愉默默翻了個白眼，既然都說了是表達愛慕的，他要一筐幹什麽，那他晚上都忙不過來了。

樓上的姑娘可不管下面兩人在說什麽，只覺得可惜。這好端端的帕子怎麽就掉到了前面那個人身上了。那小胳膊小細腿，一看就沒什麽用，她們北疆女子可不喜歡這種沒用的人。可惜，賀尋他們已經走遠了，姑娘們只好把注意又打到後面的士兵身上。

李衛臉都要笑開了花，懷裏樂呵呵地抱着一疊帕子，時不時得還要擡手和樓上路邊的姑娘招手。

一隊人馬中途分叉，一些前往兵營，一些跟着賀尋去了将軍府。

入目的先是十人合抱粗的古樹，兩座兇猛的石獅子，再擡頭是塊匾額。據說上面的題字還是先帝親手所寫，遒勁的鎮北将軍府幾個字盡顯威嚴。

原來賀将軍一家在以前這麽顯赫，方時愉擡頭默默地想着。

“看什麽，走吧。”賀尋把馬交給小卒，自己走上前開門。

将軍還要自己開門，沒有門衛的嗎。方時愉看賀尋翻牆進去又出來，自己拿着鑰匙開門不禁腹诽道。

“他就這樣，不喜歡用人，老賀院子裏面都沒有什麽人。”沈清不知道打哪裏冒出來的，一把摟住方時愉的胳膊向他介紹。

“沈大夫。”方時愉驚喜道，他昨天晚上喝完酒到現在都沒怎麽見過沈清，沒想到在将軍府門口能看見他。沈清好像知道方時愉下一句要說什麽，神神秘秘地把嘴唇湊進方時愉的耳朵，惹的人一陣瑟縮。

“我昨晚去了個好地方，為師下次帶你去。”

“什麽。”方時愉剛想剛想開口，什麽師傅，難道他昨晚還拜師了嗎。

“沈清。”賀尋低啞的嗓音襲來，沈清自知理虧，立馬把人放開。不過。太子的話那麽好使的嗎，老賀這麽照顧他。沈清食指托着下巴，歪頭思索良久想不出給所以然，轉了個身選擇繼續去找他的桃子姑娘。

來的時候一大群人，到了将軍府裏只剩下幾個親衛跟着兩人。

院子裏擺着幾個大水缸，裏面飄着幾片枯黃的荷葉。正中間一顆高大的棗樹，紅紅的果子挂在上面，院子看起來不是很大。

裏面顫巍巍地出來一位老人，胡子已經花白。方時愉見原本還站在原地的賀尋幾步上前扶住老人家，給人攙進了前堂，後面還跟着一個中年人。方時愉猜這位老人也許是管家。

卻沒想到，老人是管家的父親，兩代人都在将軍府。此刻老人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賀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只會眼含淚水地拍着賀尋的手腕。

“将軍平安回來就好。”許爺爺年紀大了，坐一會就腰疼，只好讓下人去扶老人家去休息。

“屋子收拾好了麽。”賀尋想往裏走，又頓了下拉着方時愉問管家。

“将軍吩咐了，早就已經備好了。”

“嗯。”賀尋幾天前就傳話回來讓管家給方時愉安排房間，既然太子都把方時愉交給自己了，那自然是要常住的。

“這是你的屋子，不喜歡的地方就告訴許安，讓他給你重新置辦。”賀尋進門就開始檢查家具物品。方時愉跟着賀尋也四處看着屋子，一張紫檀雕花床，外面是個山水屏風擋住了光線。紅木圓桌旁有個櫃子，上面擺滿了小玩意。

方時愉看見那邊的玩意，眼睛都要挪不開了，九連環，雜技俑。和他在京都看見的都不太一樣，有給走馬燈和他爹帶回來的一模一樣。

賀尋檢查完屋子，感覺适合養小孩，想伸手把人拎到書桌前寫字看書，一下沒撈到，兩下還是撲了空。剛剛人還在這裏的啊，賀尋疑惑地轉身，就看見人已經跑到了另一邊，手上拿着給風筝，笑得嘴角都咧到後面去了。

那就再讓他玩兩天，賀尋默默地把筆放回桌上，琢磨着什麽時候去把夫子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