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算是他的朋友嗎?
第24章 我算是他的朋友嗎?
“好恐怖啊!那匹馬好恐怖啊!”一進得房間關上門,沛誠立刻抓狂,在屋裏橫沖直撞,像一頭受驚的鹿,“他現在還要出門?還要去鎮子外面?他要騎着那匹馬出門嗎?不要吧!詹姆斯瘋了吧!”
森澤航卻表現得十分鎮定,他雲淡風輕地說:“他不是有銀劍嗎,他不是無所不能的賞金獵人嗎?讓他去好了呀。”
沛誠遲疑地看着他,不确定地說:“您……您是不是在生謝總的氣啊?詹姆斯是無辜的。”
“他無辜個屁!”森澤航一時不察暴露了心中所想,掩飾般地咳了兩聲:“沒有啊,這不是你建議他去鎮南神廟打探的嗎?我們的探索任務已經完成了,也該輪到他交作業了吧。”
沛誠就知道之前謝行找他要設備,他故意拖着他,是在不爽之前他們說了好幾次謝行都不當回事、把他倆當瘋子。但謝行的确又是特別一板一眼、很嚴肅的性格,和森澤航大相徑庭。沛誠頓時忘記害怕,好奇地問:“森總,您和謝總怎麽認識的呀?”
“森總誰,不認識。”森澤航傲嬌地說。
“好好,森澤航,你和謝行怎麽認識的呀?”沛誠好脾氣地配合道。
“一次人工智能大會上認識的,我做主旨嘉賓發言,下來之後他把我嘲諷了一頓,就認識了。”森澤航說。
沛誠一臉無語,仔細措辭:“那還挺……浪漫。”
森澤航驚悚地看了他一眼:“哪裏浪漫了?”
“就是本來勢不兩立的兩人,後來因為共同的理想抛棄前嫌,攜手并進,萌生了戰友的情誼……”沛誠聲音越來越小,“我瞎說的。”
森澤航若有所思:“你這個想法雖然荒唐,也和謝行沒什麽關系,不過這劇情總感覺在哪兒聽過。”
“哪裏?”沛誠納悶地問。
“不記得了,可能從老劉手機裏聽的吧。”森澤航兩手一攤。
老劉是公司配給他的私人司機,年紀不小了,是一個很熱心腸的叔叔。平時把自己收拾得幹淨得體,開車也平穩,就是閑等的時候老愛刷短視頻,尤其熱愛聽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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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沛誠幹笑了幾聲,又換了個話題:“咱們今天還玩兒牌嗎?”
“不想玩了,”森澤航想了想,忽又說,“不然我教你玩?”
“我?我學不會吧,德州撲克什麽的,感覺很高端的樣子。”
森澤航不贊同道“胡說,樓下那些傻老頭都會,你有什麽學不會的。”
沛誠聽罷更憂心了:“可是傻老頭的錢都輸給您了。”
“那不一樣,”森澤航又露出了那種欠揍又忍不住讓人覺得可愛的得意表情,“那是遇到了我。現在有我當你師傅,你還不感恩戴德,把他們都拿下?”
“又要感恩戴德,”沛誠一見他豎眉毛,立刻改口:“就是就是,謝謝老師給我開小竈。”
“行,我先給你說一遍德撲的規則和技術要點。”森澤航大發慈悲地說。
沛誠猶豫地問:“不需要手裏有副牌比較好嗎?”
森澤航聞言卻很疑惑:“不就五十二張牌四種花色,每種花色十三張麽?這又不複雜。”
沛誠默默流淚,說:“嗯嗯。”
“每人手裏底牌兩張,一共有四次加注機會。公牌一共五張,會分為三輪亮出,每輪翻出公牌前都可以選擇加注、跟注或者棄牌。”
沛誠看着面前光禿禿的地板,幻想着無實物表演:“嗯嗯。”
森澤航:“你手中的底牌具體是什麽,其實大部分時間沒有那麽重要。”
沛誠擡起頭來:“不重要嗎?”
“重要的不是這兩張牌是什麽,而是場上其他玩家認為你這兩張牌是什麽。”森澤航煞有介事地說。
沛誠複又低下頭去:“嗯嗯。”
森澤航:“你在翻出flop、也就是前三張公牌之前,就要想好,我想讓別人以為的牌型大概是什麽範圍,才能去操控對手的舉動和行為。”
沛誠顯出虛心受教的模樣:“嗯嗯,我想好。”
“加注或者跟注的時間和節奏也很關鍵,不過你目前還處理不了這麽細微的事情。”
沛誠:“嗯嗯,我處理不了。”
森澤航說着說着,已經完全沒有“規則”的部分,全是“技術要點”了:“所有玩牌好的人,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知道什麽時候要棄牌。”
沛誠宛如一個複讀機:“嗯嗯,我棄牌……”
“要有閱讀對方手牌範圍的能力,結合他每一輪加注時的行為做出一個邏輯性的判斷。
沛誠:”嗯嗯,閱讀手牌。“
“咱家着火了。”
“嗯嗯,着火……什麽!着火了!”沛誠大驚失色,一蹦老高,愣了一瞬才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闵效禹!”森澤航怒道,“我就知道你沒認真聽,在敷衍我!”
沛誠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很認真。”
“放屁!你眼睛都閉起來了!”森澤航無情地戳穿他。
“哎呀,這真的不怪我,我連規則都還沒鬧明白呢,您上來就跟我說這麽高級的技法,一會兒要演戲,一會兒要節奏的,我怎麽跟得上。”沛誠誠懇地解釋,“我現在也就知道順子很厲害,全都是一個花色也很厲害,其他的都雲裏霧裏的。”
森澤航鼓着腮幫,氣呼呼地瞪着他,沛誠又讨好地說:“要麽您先把牌的大小和我說一遍?”
“不說了。”森澤航賭氣道。
這些時候,他就像個小孩兒一樣,沛誠心裏想,和那種在會議裏懶洋洋但是又冷酷無情槍斃所有人方案的氣質完全不同。
或許這是只有我才能看到的一面?還是他對所有熟悉的人以及朋友都會展露這一面?
我算是他的朋友嗎?
不算吧,朋友怎麽可能只有10點積分。
見森澤航還是不開心,沛誠故意打岔鬧他:“所以我摸到皇家同花順,是不是就無敵了,像007那樣?”
果然,森澤航一聽就坐不住了:“你以為皇家同花順是超市裏的玉米?想摸就能摸到?你就算玩個一年半載,牌桌上也不一定能見到一次皇同。而且就你這臉上藏不住事兒的樣兒,全桌誰不知道你摸着好牌了,早就棄牌全跑了,皇家同花順給你也是浪費。”
“是是是,浪費浪費。”沛誠又恢複了複讀機模式,直接給森澤航氣笑了。他手撐在沛誠頭頂一通亂揉:“你這個笨小子,氣死我了。”
寬大、溫熱有幹燥的手掌在他頭頂作亂,指尖掃過他的耳尖。
說罷,森澤航便站起身說:“不和你廢話了,下樓吃飯,希望今天菜裏全是胡蘿蔔!”
留下沛誠坐在原地,盯着一頭亂蓬蓬的頭發耳根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