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錯了

第71章 我錯了

沛誠十分不适應自己新的資産情況以及消費水平,被森澤航帶進去的所有店裏的所有東西都價格高昂得令人發指,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麽一件破T恤要四位數,更買不下手,看見什麽都說太貴了。

資本主義是何等的腐朽堕落!沛誠捏着價簽咬牙切齒。

森澤航都感到奇怪:“你也不用物極必反吧,要不我打電話和叔叔說說?讓他別克扣你生活費了。”

“不不不,萬萬使不得。”沛誠連忙拒絕——他人生還從沒捏過這麽多錢在手裏呢。就拿自己做社畜的時候來說,每天起早貪黑的,幾年來也沒存下幾十萬,在他工作的那個城市要給個首付都困難。現在卡裏随随便便就有了七位數,一夜之間感到了改革春風吹滿地、終于吹到他頭上的喜悅。

他來回兜了兩圈,在腦子裏換算了一個有錢人的貨幣彙率,全部折合回平民幣值,感覺稍微好受了點。然後他又一想——這一切都是發生在兔子系統裏的事,并不是“完全真實”的,所以這些錢也可以算作是虛拟貨幣,類似游戲幣,那他花個幾萬買腰帶、再花個幾十萬買屠龍刀也說得過去,心裏的坎兒就完全邁過去了。

兩人在城裏逛了一下午,沛誠買了一些設計稍微樸素一些的常服,又在森澤航的勸誘下定制了一套西裝禮服,森澤航的理由是年終舞會需要穿,等到年底再訂制店裏都很忙,可能會趕不上。沛誠對此沒有反對,但不想買那麽貴的,他的理由是——他知道森澤航和岳望錫最終身高是多少,他還有得長個呢。

但他的理由很難論證,最終只能做了一套。

裁縫在給他量尺寸,森澤航就在旁邊對着款式和材質各種發表意見,最終全權敲定了,沛誠一句話也沒說上。到頭來他都不知道這身衣服最後長什麽樣子,但想來森澤航的審美品位應該比自己好,也懶得去在意了。

兩人終于大包小包地從商圈出來,沛誠忍不住去算今天花了多少錢,自己的小金庫又還剩下多少,一整個精打細算、省吃儉用的勞苦大衆心路歷程。他忽然覺得自己忙前忙後做任務,就為了區區一個億的空頭支票,還不如放棄任務,好好跟着森澤航混,把越和做大做強,自己賺這一個億。

不過也只是想想,畢竟這不是他的人生,也不是真實的世界,他的本體還是一具悲催的屍體,不知道在哪個時空次元躺着呢。

并且,他合理懷疑自己就算拿到了一個億也過不上揮金如土、大手大腳的日子——自出生起就財富自由的人和普通人家成長起來實現財富自由的人,對金錢和消費的觀念天生不一樣,就算有錢花也會心疼糟蹋錢,正所謂“貧窮”并非一種財務狀況,而是一種精神觀念,說的大抵就是如此吧。

森澤航本想叫人把買的東西直接送回學校去,被沛城拒絕了——這種做法實在太奢靡,他接受不了。兩人來到森澤航提前找好的川菜館後,他再次感到震驚——他只是随口說了一句想吃川菜,還以為是什麽評分高、本地人都喜歡的普通中華料理店,結果大門處明晃晃的幾顆米其林星星直接閃瞎了他的狗眼。

由儉入奢易啊!沛誠!這都是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他在心中對自己反複耳提面命。

不愧是高檔餐廳,看見兩個高中生模樣的人進門也沒有任何怠慢,服務十分專業周到,沛誠後知後覺可能是自己大大小小的購物袋體現出了暴發戶的氣質。兩人落座後,一人選了幾個菜,擡頭一看,沛誠說:“那邊那人是不是有點眼熟?新加坡有這麽小麽,走到哪兒都能遇見熟人。”

森澤航回頭找了一圈,問:“誰?”

Advertisement

“中間桌子上的一家四口,”沛誠說,“那顆植物旁邊的女生,不是咱們班同學?”

森澤航再次回頭看了眼,對方也注意到這邊的目光,舉手揮了揮。

森澤航連上挂着禮貌友善的微笑朝對方點頭示意,嘴角漏出一句:“我怎麽沒印象了。”

哦對,想起來這人是臉盲了,每次出席活動都靠我背嘉賓名單來着。可是再怎麽說……

“都同學這麽久了,還是一個班的,你都沒印象?”沛誠無奈道,“算了,你就這樣也挺好的。”

森澤航敏銳地聽出話中有話,警惕地問:“我哪樣?”

“成天樂呵,什麽事兒也不發愁。”沛誠說。

不料森澤航卻理所應當道:“對啊,有什麽可發愁的。”

沛誠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森澤航想了想,身子向前探了少許,認真問:“你有什麽事情在發愁嗎?”

這問題,我該怎麽回答呢?沛誠腦中一秒內閃過千言萬語,彙聚到嘴邊只剩一句:“沒有。”

“真的嗎?”森澤航卻不太信,“我總感覺你最近有點變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呀。”

我能沒變嗎,我殼子裏頭都換了一個人了,可沛誠自然不能說這話,只無所謂道:“你以前和我又不熟,都是家長見面時候打個招呼而已,憑印象做的判斷怎麽能準确呢?”

“也是,”森澤航說,“但你現在突然對我還挺好的,為什麽?”

“我對你好嗎?”沛誠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還行吧,雖然你拿難吃的糖騙我,”森澤航想了想又道,“不過你小時候更過分,你經常夥同姜遠聲一起欺負我呢。”

又聽到姜遠聲這個名字時,沛誠心頭顫了一下——那些他們從小長大的過往他毫無記憶,只能含糊其辭:“誰欺負你了。”

“有的,我記得有次我們在一個酒店裏聚會,大人們聊天呢,你倆非要去樓上沒人的空樓層探險。那個地毯和走廊跟閃靈似的,本來就夠吓人的了,你倆還一直忽悠我往前走,然後把我仍在空無一人的樓層中間,扭頭就跑,跑的時候還把走廊的燈給我關了。”森澤航說。

沛誠:“……”

他額角青筋直跳:“有這種事嗎?”

“當然了!你不會不記得了吧,你倆當時笑得可歡了。”森澤航悲憤不已,“還有一次,去什麽度假村野營,你倆非要下河抓螃蟹,河邊全是小石頭,我一腳踩滑摔進去,渾身濕透。回去之後,你倆躲得飛快,就只有我挨了一頓訓,說不該去河邊玩水危險,明明你們才是罪魁禍首!這也就算了,後來我還感冒發燒,難受了一周才好。”

沛誠:“啊這……”

森澤航又說:“還有那一次,去……”

“好了好了,”沛誠頭疼地制止他:“我錯了,是我錯了行了吧。”

“什麽叫行了吧,就是你錯了!”森澤航雙手抱胸,揚着下巴。

“是,是我錯了,我給你道歉。”沛誠心裏把那兩個倒黴孩子裏外罵了一個遍,低聲下氣道:“回頭你也給我帶到一個鬧鬼酒店裏,把我扔在那,然後猖狂地離開,我絕無怨言。”

森澤航傲嬌地觀察了他一會兒,見他認錯态度良好,表情略微松動:“我才不會那麽做呢。”

作者有話說:

沛:我還是工農階級的一份子,我沒有背叛組織!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