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誰都沒想到在蔡家大爺說出這樣話的情況下, 蔡家大太太還要離婚。
“你們都起來,坐着好好說話。”
一家子都站了起來。
蔡大太太又轉頭跟二兒子說:“運通,你去樓上把小敏叫下來。”
“哦!”蔡運通上樓去。
“孫輩都上樓去, 這事跟你們無關。”蔡大太太吩咐。
一對雙生子不知道該留還是該走, 蔡大太太說:“運順和運暢還小,這些事, 不要髒了孩子的耳朵,你們上去吧!”
蔡家大爺不知道老妻所謂的髒了孩子的耳朵是什麽,但是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還是讓未成年的孩子離開, 他點頭,一對兒子上樓。
蔡家二爺也不管是在哥哥家裏, 說:“大家都去客廳坐下。”
大太太往沙發中間坐,蔡家大爺要在她身邊坐下,蔡家二爺拉着自家太太說:“麗芸, 你坐大嫂邊上。”
他們夫妻倆一左一右坐在大太太身邊,把主位給占了。
蔡家大爺發現在自己家裏,主位沒他的位子了。
不忍哥哥找不到位子,蔡月娥這個小妹最是貼心, 指着右手的沙發:“大哥, 你和細嫂坐這裏,夫妻并排坐。”
之前,看見他和紅蓮并排站都要白眼的小五,現在讓他和紅蓮并排坐?蔡家大爺心裏有點打鼓。
蔡家二爺看向他:“小五讓你坐, 你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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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 蔡家大爺被弟弟妹妹安排。
長輩坐着, 小輩全部站着,只有老夫少妻在右手邊, 其他人全部都在主位背後或者左手邊位子後面,泾渭分明。
人都到齊,都坐下了,蔡家二爺轉頭看大嫂:“大嫂,我說話在兄弟姊妹心裏都算是有一點分量,我先說我的看法,但是最終大嫂怎麽決定,弟弟妹妹們都尊重大嫂的選擇,因為這是您用了十幾年時間做出的選擇,一定是深思熟慮的。”
“皓新,你這是什麽話?”蔡家大爺沉聲。
“大哥,今天這個局面,是你自己的選擇。大嫂容忍了你十幾年,忍不忍的權利在大嫂手裏,不在你的手裏。”蔡家二爺本來就跟蔡月娥兄妹想象,配上那個譏笑的表情就更加相似了。
蔡家大爺突然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蔡家大少奶奶帶了傭人過來給大家上茶,公婆要離婚,待客之道不能少。
“大嫂,美月說的《大清民律草案》編修完成就遇到辛亥革命,只有試行,實踐不多。但是這是一部由伍廷芳先生主持編寫的民律,伍廷芳先生是華人在殖民地開業的第一位大律師,第一位香港的掌法紳士,第一位在律政司和裁判司不在港時,委任署理的華人。他的意見對于裁定很有影響力。所以這一部法律即便實施時間很短,在審判時,也會被參考。更何況內地的民律基本也脫胎于這一部法律。但是,”蔡家二爺語氣轉折,“大哥說了七成財産歸入你一房,就算是打離婚官司,要拿到七成財産的可能性也很小。大哥說的財産分配,可能是你和孩子們利益最大的方式。”
“是啊!大嫂,離婚不名譽的。只要大哥把該給你的財産給了你這一房,他們母子三個搬出去,你眼不見為淨就好了。離婚真的沒必要。要知道你們離婚,爹娘在地底下都會哭。”蔡家大姑太太說。
“大嫂,大哥知不知道錯了,這個無關緊要,最要緊的是他把錢拿出來,別被刮精全刮了去就好了。”三姑太太斜眼看自家哥哥,“一把年紀的老男人,有人願意稀罕就讓她稀罕,希望以後大哥躺床上端屎端尿,她也能稀罕。”
“呸呸呸,小三,你說什麽話呢?咒你哥哥?”大姑太太連忙制止妹子瞎說。
三姑太太笑:“不這樣,怎麽能展現出真情真愛的可貴?畢竟陳家小姐那樣豐厚的嫁妝說賣就賣,給人家,人家也不覺得這是真情真愛。那細嫂又沒嫁妝,她現在那點子身家可都是大哥給的,她就是全拿出來,也沒辦法體現真心吧?那怎麽辦?只能大哥躺床上十幾二十年,她還不離不棄,那咱們就服。”
蔡月娥可不服氣:“服個什麽啊?沒真愛的不也照顧咱爸媽,照顧我們弟妹這麽多年,這些心血不比伺候個有錢老頭二十幾年更多?我大哥去的時候,她不上吊殉情,不演一出《梁山伯與祝英臺》,不死同穴,大哥死了肯定合不上眼?”
自己好好的坐在這裏,妹妹們一個個巴望他死,蔡家大爺怒:“我還沒死呢!”
“對啊!對啊!這不是分配遺産,這是分配財産。大家靜一靜,聽大嫂的。”蔡月娥說。
餘修禮看着大舅子烏雲密布的臉,拉了拉老婆的胳膊:“說話收着點。”
蔡大太太看了一圈弟妹們:“我要離婚,哪怕不能分那麽多財産,我也要離婚。”
“秀英,你離婚圖什麽?圖讓全香港的人看笑話嗎?我已經說了,財産七成歸你一房,我管着公司是因為我知道運亨和運通沒這個能力執掌公司。等他們有能力了,我會把權力交給他們。就算是我拿的三成,以後也有咱們孩子的份,你非得要全部嗎?非得讓我完全不管紅蓮母子嗎?兩個孩子也是我的骨血,紅蓮也是我的女人,我什麽都不管,我做不到啊!”蔡家大爺站起來看着老妻。
知道她為這個家付出,知道她勞苦功高,知道她受委屈了,自己已經這樣退讓了,她……這真是不可理喻嗎?
二姨太抖着身體站了起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不僅讓大姐也讓二老爺、姑太太們這麽恨。如果,真的實在容不下我們娘三個,我們娘三個離開香港。”
蔡家大爺嘆氣:“非要這樣嗎?”
“你們倆是在一起,還是分開,跟今天我和老爺的事,不是一樁,完全沒必要扯在一起。”蔡家大太太跟二姨太說,“讓你在這裏是我要當面說清楚,財産是誰的,而不是說要阻止你們在一起。畢竟t十四年前,我都沒辦法阻止,更何況到今天,我有什麽必要阻止?”
蔡大太太擡頭看蔡家大爺:“我必須要離婚是因為你沒有信用。”
作為一個大富商被這麽說,蔡家大爺覺得不可思議:“我沒有信用?”
“那天在二弟家裏,弟弟妹妹們都在場,你信誓旦旦說,哪怕你拿出一半身家都要支持運亨和嘉鴻做事。昨日,你帶着運亨和嘉鴻應酬,已經勉強,今日吃晚飯的時候,運亨說要買銅鑼灣洋行倉庫,你立馬反駁,說不許他再跟嘉鴻合作下去,讓他回銀行。這才幾天,你就出爾反爾了?”蔡大太太問他。
蔡家的弟妹臉色都變了,齊刷刷看向蔡家大爺,這次是餘修禮發聲:“大哥,你真不讓運亨跟嘉鴻合作?”
餘修禮這個眼神,好像在看一個腦子不太好的傻子。要不是自家老婆的親侄子,要不是兒子中了邪一樣,非說他喜歡大表哥,這種生意也不是非要帶這個侄兒,他自己的大外甥不也在香港?
蔡運通已經開口了:“小姑父,我爸說嘉鴻是您和餘老太爺給他機會,讓他年輕人瞎折騰,累積經驗的,說大哥不适合打江山,說只要他守成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所以不讓大哥跟表弟一起幹了,大哥堅持要跟表弟一起幹,爸說他離開了亨通就別想回來。”
餘修禮轉頭問蔡運亨:“你和嘉鴻怎麽商量的,分析給你爸聽了?”
“說了,我爸不聽。”蔡運亨說。
餘修禮回頭看大舅子:“我把話放在這裏,運亨和嘉鴻一起合作,虧了算餘家的,賺的按比例分。”
這下可戳痛蔡家大爺的心了,對着妹夫吼:“你以為我出不起這點錢?我稀罕你餘家的這點錢?”
餘修禮站起來,面如沉水:“出得起,你為什麽不出?人要言而有信,你前幾天說要怎麽支持運亨的?幾天就變卦了。運亨明明很有見地,你出爾反爾,只讓他背鍋,不讓他獨立做事,他不是光緒帝,誰是光緒帝?這個大侄子我要是培養不起來,我就不姓餘。”
他跟蔡運亨雖然是姑父侄子的輩分,歲數也就差了三歲。
差不多年紀出道,自己在父親扶持下,十幾年前餘家的産業日常都是他在管了,餘家如果是一艘大船,他現在就是船長,他爸會給指導,為這艘船保駕護航,現在餘家已經在培養嘉鴻和嘉鵬了。
而運亨呢?當年他們都是家族繼承人,在一起聊天,差不多的起點,現在運亨還在那個起點上,甚至不如當初。
老公發脾氣了,蔡月娥心情好了,連忙站起來拉住男人:“別生氣,別生氣。”
“我不懂生意,但是我知道,餘家穩紮穩打,親家公是能人,妹夫也是這一代裏的翹楚。嘉鴻這個孩子說要做生意,背後有親家公和妹夫看着,不會有大問題。這個生意肯定可以做。但是到了你的嘴裏,變成了不能做。”蔡大太太仰頭看着男人,“就是不肯給錢嗎?”
“你想讓他去做,那就去做,我給還不成嗎?”蔡家大爺說。
“現在,我不要你的錢,我要我的錢,我的錢給我的兒女。”蔡大太太站起來,“我不相信你的財産分配,哪怕打官司,我只能拿到三成,那也是真金白銀,是給我兒女的。如果不離婚,遲早有一天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她的。我操持家裏,我的兒媳為了你們一家四口,要吃魚還是要吃肉操心,她在公司裏打壓我的兒子,把持我的財産,最後我兒子一無是處,她風光無限。”
“運亨也是我兒子,你真以為我會廢掉自己的長子?”蔡家大爺又氣又悲,“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蔡家大太太根本不管蔡家大爺說什麽,她只顧自己說:“五年前,我發高燒,據說燒糊塗的時候叫你的名字,兒子去請你,你陪了我一夜。淩晨我燒退了,你急匆匆走了,後來我看到了眼睛哭成核桃的她,從此,你再也沒有踏進我房門半步。我這個年紀了,你我之間也不會有枕席之愛了,老夫老妻這麽多年,連私底下說說話,講講兒孫,都不能了。我都沒辦法跟你說話了,我兒子的話,你能聽半句進去嗎?”
全家老少都瞪大了眼,不相信能離譜到這種程度。
被注視的二姨太眼淚潸然落下:“大姐,我沒有……”
“什麽沒有?”二少奶奶打斷了二姨太的話,“叔叔姑姑們都疼你們的大嫂,我要疼我的大嫂。”
二少奶奶也拿出帕子,對着二姨太:“八年前吧?不知道為什麽,紅姨您想着要給爸炖壯陽補腎的滋補湯了,每天早起炖湯,爸心疼地不行,讓以後廚房準備,您說廚房裏的人不細心,不放心。最後,是誰接下這個活的?是大嫂啊!今天鹿茸人參,明天水魚豬腰,後天牛鞭羊鞭,你心疼老男人炖了有沒有八天?大嫂給公公炖壯陽湯炖了八年。而且,後來您跟爸說您氣色不好,您每天燕窩雪蛤,也是大嫂炖的,這也七八年了吧?天底下有哪家的長房長媳給公公炖壯陽湯,給小媽炖美顏羹的?我真不知道大嫂怎麽能有那麽好的涵養,忍住不吐口水的?我看見就作嘔!”
二少奶奶嫌棄惡心的表情實在滑稽。
原本蔡月娥氣得發抖,現在她走到自己大哥面前,仰頭刮自己的臉皮:“面皮成尺甘厚!”
蔡家大爺臉已經漲得通紅了,餘修禮搖頭:“面皮哪裏只有一尺?城牆拐個彎疊雙份,都做不出來,自己要睡小妾,沒力氣了,讓長媳炖壯陽湯一炖八年的。人活着總是能開眼界的,我真是長見識了。”
“大嫂,你為什麽要這麽善良?讓他兩個寶貝兒子來聽聽,他們親爹親娘是怎麽喝壯陽湯把他們給造出來的?”蔡月娥問大太太。
她又走到侄兒媳婦面前:“你還給他們炖湯?你腦子是不是不正常?給這麽一對狗男女炖湯?吃了讓他們再多造幾個孽種出來,分你媽的嫁妝?”
大少奶奶低頭哭,二少奶奶轉頭給大少奶奶擦眼淚:“小姑姑,別罵大嫂,大嫂是想讓大哥在銀行裏少挨幾頓罵,她每天起早伺候着。我跟她說過,你就是整夜不睡,給他們吃龍肉,要罵還得罵,因為你占嫡占長就是罪過。”
“二少奶奶……”
二姨太剛開口又被二少奶奶截住:“二什麽二?媽和大嫂一定是上輩子殺人放火了,這輩子才倒黴,要做蔡家的長房長媳。”
二少奶奶又轉過來,笑着說:“各位叔叔姑姑,你們看看你們那兒有沒有上好的官燕,最近燕窩賣瘋了,大嫂尋了很久買到的燕窩質素不是很好,她擔心紅姨的老佛爺舌頭能嘗出來。”
“老佛爺?光緒帝?”蔡月娥看着自家哥哥,“光緒稱帝的時候?鹹豐應該不在了吧?”
“同治帝也不在了。”餘修禮給老婆補充常識。
“他死不死我不想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們就是想巴望我大嫂死,好給小老婆騰位子。”蔡家三姑太太也站起來,往前到大哥面前,“呸,豬狗不如的東西!離了以後,你們好好在一起,逢年過節千萬別叫我們,你們一家四口過去吧!”
蔡家三姑太太想了想:“大嫂,爹娘忌日,清明冬至,讓運亨作為長孫主持祭拜,我們都要上門拜爹娘祖宗的。”
這是當他死了,才讓孫輩主持祭拜?蔡家大爺,現在又是羞臊又是氣憤,卻也無法反駁弟弟妹妹。他開口:“我不知道是婉凝……”
“不知道?您是不想知道。紅姨嫌棄魚老了,您怎麽知道怪大嫂的?廚房大嫂管啊!他們夫妻倆老實,一個在公司被你們罵,一個在家被你們說沒用。媽受委屈您不想知道,大哥受委屈您不想知道,運通受委屈您還是不想知道,大嫂受委屈了您也不想知道,我受委屈鬧了,您說我沒教養。唯獨他們母子三個,別人不想跟他們沾邊,您倒是把這些當成委屈了,全怨別人不寵着他們了?我呸!”二少奶奶看着在一邊默默流淚的二姨太,“紅姨,裝委屈我也會啊!”
說着二少奶奶眼淚刷地流下來,她委委屈屈說:“可惜我沒找個有權有勢有錢的老頭子,沒給人做小,委屈了,男人也t只能讓我委屈啊!鹿茸人參牛鞭虎骨……”
被小兒媳再提鹿茸人參,蔡家大爺恨不能挖地洞。
看着侄兒媳婦撒潑了,蔡家二爺咳嗽一聲,站起來:“小敏,差不多就行了。”
二少奶奶立馬收了眼淚,站在蔡運通身邊。
這時,蔡家大姑太太也站了起來,跟自家男人說:“你們爺三個明天就去辭工,這口飯不吃也罷。”
大姑爺點頭:“知道了。”
餘修禮立馬說:“大姐,大姐夫和兩個外甥都是踏實肯幹的,輪船公司以後要跑香港到上海的航線,應瀾的車行也要新開車行,葉家也有百貨公司,還有你外甥和大侄子不是要在一起做生意?找嘉鴻和應瀾安排。”
蔡家大姑太太點頭:“好,我讓爺三個找外甥和外甥媳婦去。”
蔡家二爺看了一圈:“那就這麽定了。”
大太太也站了起來,蔡家二爺說:“大嫂,明天早上九點,來律師樓,我和美月跟你一起看這個離婚官司怎麽打。另外,你們務必不要再與我大哥私下溝通任何有關離婚的細節問題。他說什麽你都不要聽,一切事務由我和他的律師談。”
“好。”蔡大太太點頭。
蔡家二爺又轉身,跟自家大哥說:“大哥,本來亨通的所有官非都是我們律師樓處置的,但是這件事,我不能幫你打官司了,我得幫我嫂娘打,是大嫂也是娘親。你自己找律師吧!”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蔡家二太太拉着大嫂的手,說:“大嫂,你看,有些事情你看着很難,其實真的要辦了,也沒那麽難。美月離婚的時候,我愁得成宿成宿睡不着。可她真離婚了,看着她過得開開心心,我心裏就踏實了。”
被拉住手的蔡家大太太低頭,眼淚落在妯娌的手背上:“還好有你們!”
“你有我們,有孩子們,今天晚上睡一個好覺,明天起要應付滿城風雨,但你要相信,臺風過後,必是天高雲淡。”蔡家二太太拿着手帕給大嫂擦掉眼淚。
就像當年她把弟弟妹妹們送出門,自己一句一句囑咐他們,今天卻是弟弟妹妹們囑咐她,蔡家大太太點頭:“知道了。”
剛想要離開,蔡月娥回頭:“婉凝,你公公的滋補方子和要炖湯的藥材還有嗎?”
大少奶奶不知道小姑姑這是唱的哪一出,她只能說:“有的。”
“拿過來給我。”
“蔡月娥,你這是發什麽瘋?”餘修禮着急了,“我們好好的,不吃那些短命的東西。你敢拿……”
大少奶奶看着小姑姑小姑父不敢動了,蔡月娥說:“我叫你去,你就去。別聽你姑父的。”
大少奶奶進去拿,餘修禮面紅耳赤:“咱們都是要做阿公嫲嫲的人,你還折騰這些?”
“想多了,又不給你吃。”蔡月娥翻白眼,“自作多情什麽?”
“那你想幹什麽?”別看媳婦是被人稱道的賢妻良母,實際上想一出是一出,但是只要不給他吃就行,餘修禮心定了,說,“總不能給我爸吃,他老人家雖然只比大哥大了兩歲,他心老了,現在就巴望咱們兒子讓他抱曾孫,讓他當祖祖。”
明明這事全家都難受,蔡家二爺夫妻被小五夫妻鬧得忍不住笑出來,真不知道妹夫怎麽會想到小五要拿壯陽方子孝敬公公的。
蔡家二爺拍妹夫的肩:“你們想說,大哥人老心不老就直說,讓婉凝跑來跑去,這不是折騰人嗎?”
好在大少奶奶已經把方子和藥材給拿了過來,蔡月娥接過:“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