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仇恨

仇恨

宋黎從地道走到了頭，望着面前的黑色蓋子，猶豫了一下，閉了閉眼，推開了它。

一绺光瞬間從角落裏蹦了進來，與此同時，一張蒼白無色的臉探到洞口處，眼角一滴血淚，“吧嗒”一聲，摔到了宋黎的眼皮上。

她視線剎那間遭到沖擊，怔愣了一秒，才想說話，對面一聲“鬼呀”吓得她回過了神。

什麽鬼喊捉鬼。

她繃不住，面癱着一張臉，“掌櫃，你冷靜一點。”

掌櫃抹了一把眼角，指着她，尖叫，“你怎麽在這？”

宋黎一本正經，“再叫大聲點，就有更多人過來參觀了。”

掌櫃趕緊捂住嘴，眼皮耷拉了一下，又恢複正常了，“你想做什麽？”

宋黎望着他腦袋上突然浮現的泡泡上，一只阿飄拎着大砍刀，陰測測躲在角落裏，在她不注意時，揮刀砍下了她的人頭。

“咕咚”一聲。

她眼皮跳了一下。

還想搞偷襲，好殘暴。

宋黎從洞口跳了出去，才發現這裏是廚房。想起之前看到掌櫃大半夜拿着食盒進廚房，她有些了悟。

“你應該知道，我是絕塵山莊的弟子，來這裏也是為了捉妖。”

“這封求助信，是你送出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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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黎說着，将那封求助任務遞到掌櫃面前。

上面的字體，和客棧招牌上的字體，一模一樣。

她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這件事。

因為地底下，就有他題的字。

她當時看了很久，只覺得眼熟，見到掌櫃，才想起來這件事。

但掌櫃沒接信，眼神直勾勾的，一錯不錯地盯着她看。

腦袋上的氣泡漸漸滲了血氣，像是湖裏逐漸滴入了紅墨水，越來越濃稠，最後淹沒了一片清明。

他眼角的血淚，也越流越多。

怨氣沖天。

宋黎有些手足無措。

這不應該是信物嗎？怎麽刺激到他了？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冷靜點。想想你要是發瘋了，不小心把這個洞口暴露了，底下的人怎麽辦？你不是想保護他們嗎？”

掌櫃掙紮了一下，血紅色的瞳孔一瞬間睜到最大，他掐住自己的脖子，漸漸收緊，直到眼睛翻白，才無力地松開手，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宋黎離他遠了幾步，小聲問道：“你怎麽樣了？”

要是還沒恢複，她就跑路了。

掌櫃一下子擡頭，眼睛黑沉沉的，盯着她看，嗓音嘶啞，“這封信，你在哪見到的？”

宋黎不清楚他的想法，斟酌了一會，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就是絕塵山莊的任務欄上。有什麽問題嗎？”

掌櫃眯着眼睛，蹲在地上，仰頭望着天花板，眼神放空，像是陷入到回憶中出不來。

宋黎等了許久，以為他不會說話了，想悄悄溜走，卻聽見他說：“這封信，當初我交到了一個道士手裏。他自稱絕塵山莊的長老，說能幫我。”

宋黎目光小心翼翼。

“後來呢？”

“後來？”掌櫃嗤笑一聲，“那個道士拿了我錢，轉頭就去找妖怪通風報信了。我為了拖住他們，足足被砍了七十一刀。”

他咀嚼着恨意，一字一頓，“我想起來了，我一直在這裏等着他，就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報仇雪恨！”

“那個道士，叫什麽？長什麽樣子？”

“玄微！”

這個名字出來時，掌櫃頭頂上的氣泡也出來了。

宋黎細仔細看了一眼道士，那撫着胡子，一頭白發，滿臉慈祥的老頭，長得和書生的救命恩人一模一樣。

也是李常在氣泡裏不斷回憶的痛苦畫面的主人公。

那個道士，已經死了。

死在了十娘手裏。

既然如此，那這封信，最後又是怎麽輾轉回到絕塵山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