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佐子3
佐子3
“高二二班,就是小琴消失的那個樓層...”阮瀾燭反應過來。
“這個學校事故頻發,看來風水不是很好,怪不得要修繕舊校舍。”淩涯如此感慨。
“有說發生事故是哪天嗎?”
“沒有,估計是近兩年發生的事情,而且這裏有寫,有一段時間每天都有命案發生,死的還是同一班的學生。”
淩涯又想起進門前找到的關于佐子的傳說,又低頭在一堆報紙中尋找關于“車禍”信息的新聞。但是範圍太大了,報紙又多,馬上日落西山時間實在不夠用。
“我去問問檔案室老師。”
阮瀾燭扭頭出去和老師交談,淩涯一個人留在檔案室內翻找。檔案室內寂靜,只有沙沙聲從淩涯手底下發出,淩涯下意識覺得不對,于是停下手中動作。
日落的橙光透過窗棱灑進來,淩涯恍惚看見窗戶下站着一個女學生,長發及腰劉海遮擋額頭更顯臉小,她的下半身是模糊的看不真切。一雙杏眼同淩涯遙遙相望,裏面有幾分熱切與期待。
淩涯總覺得女孩眼熟,正想靠近詳細端看,忽然耳畔傳來阮瀾燭焦急的呼喊:
“淩淩!淩淩!!”
淩涯扭頭看去,阮瀾燭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側,滿臉焦灼。再回眸看向窗戶底下,那裏竟然空無一人。
“我怎麽了?”淩涯呆呆的問道。
“你剛才看到什麽?怎麽叫你都不回神。”
阮瀾燭真是怕了,人皮鼓那扇門時淩涯就中過招,顯些被徐瑾扒皮,這回又是這樣....
“是不是遇到佐子了?”
聞言淩涯一愣,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佐子。
阮瀾燭不敢再讓淩涯待在這裏,此時日落正盛,阮瀾燭直接拉着他回宿舍。在路上将打聽到的消息慢慢吐露:
“兩年前,的确發生了一起車禍,死的是一個高一的學生,死亡時間是初春。”
“那個學生叫什麽名字?”
“那個老師說他年紀大了,不記得了,只知道是個女生。”
“哪個班的?”
“也是二班。”
“都是二班,說明這個班級大有問題,如果能找到這個班級的名冊就好了。”
淩涯喃喃道,看來明天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要找到二班的花名冊。
回到宿舍,聽完阮瀾燭和淩涯的線索,莊如皎直接癱坐在椅子上:
“才第一天就開始死人了,門神絕不是個善茬。”
“廢話,你見過哪個門神是善茬的!”
阮瀾燭抱胸而立,倚在床邊冷嘲熱諷。視線略過淩涯,他正目光發直眼神空洞。
“淩淩!淩淩!”
一個響指在淩涯眼前打響,淩涯直接回神。
“跟你說了不要老想着白潔,多關心關心我們不行嗎?”
淩涯蒙了一下,腦筋還沒轉過來。但是阮瀾燭陰陽怪氣是聽懂了,連忙喊冤:
“我沒有。”在阮瀾燭面前想阮白潔,他是嫌命太長了嗎?
“那我們剛才在說什麽?”
淩涯有口難言。
“哼,男人!”
很好,又被鄙視了。床對面的黎東源面容扭曲,那副奪妻之恨的面孔實在熟悉。淩涯索性眼不見心不煩,直接躺床給自己蓋上被子。
這日子,是一天都不能過了。
屋裏燈就勢熄滅,阮瀾燭在淩涯上鋪。剛躺下,一股陽光的味道沖入鼻腔。他摸了摸身側的薄被和底下的棉褥,幹燥且清爽。又想到上午說自己回宿舍拿東西的傻瓜,唇角不自覺挂上一抹狹促的笑意。
輕閉眼眸,希望今晚的夢裏依舊有這個傻子相伴。
晚上10點的鐘誠簡宿舍,因為小琴的死亡,鐘誠簡和劉莊翔發生嚴重分歧,兩人各在一邊誰也不搭理誰。鐘誠簡目光落在對面櫃子裏的獎狀上,一股無名火沖天而起,直接走過去一把一把的将獎狀扯下來扔在地上。
劉莊翔見此怒急攻心,直接上手和他扭打在一起。
“都是因為這些東西,小琴才出事的。我要把它們都撕掉,撕掉!!”
鐘誠簡此刻有些瘋魔,眼睛盯着那些獎狀死死不放,目光滲人。
“你有病啊鐘誠簡,有本事只撕你的,你他媽撕我的算怎麽回事!!”
劉莊翔敏銳覺得這些獎狀是護身符,如今看到鐘誠簡喪失理智模樣,直接放開這個找死的人,暗罵一生“晦氣”,遂直接走出宿舍另外找了個住宿點。
獨自一人的鐘誠簡沒了旁人勸阻更是瘋狂,只要能看到獎狀的地方都撕下來扔到地上,不一會兒地上就落了一層。徹底撕完,他氣喘籲籲坐在床上,心裏舒坦許多。
半夜鐘誠簡被凍醒,明明是6月,寒冷卻止不住的從腳底板鑽進骨頭縫,全身血液恨不得都快凍僵了。裹緊薄被仍舊打顫,恍惚間似乎聽到小琴的聲音:
“你們為什麽不等我自己回了?”
“小琴?你沒事兒?”鐘誠簡睡的迷瞪,問的也模糊。
“回來了就好,太晚了趕緊睡吧。”
話畢,鐘誠簡翻了個身,遠離陰冷的牆壁。
“我在舊校舍找到一個線索紙條,你看看?”說着,從床鋪上方扔下來一個紙條。
鐘誠簡眯起眼,從床頭拿過眼鏡戴在鼻梁上,就着燈光徐徐展開。
“那紙條上寫的什麽?”小琴的聲音有些恍惚。
“路佐子從小叫自己佐子,好可笑哦
她很喜歡香蕉卻每次只能吃半根,好可憐哦
佐子去了遠方應該會忘了我吧
好寂寞佐子
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
“這什麽玩意兒?”鐘誠簡覺得自己被人耍了,直接把紙條扔到地上。房間的燈驟然熄滅,他才感覺到不對勁。
“小琴?你還在嗎?”
人的本能在這時發揮作用,鐘誠簡這才反應過來事情不對,着急忙慌跳下床就要開門逃生。奈何門怎麽轉動把手都不開,身後傳來“咚咚咚”的聲響。
鐘誠簡慢慢回過頭去,下一秒血液從腰際四處蔓延,眼前白茫一片,耳畔傳來“嘻嘻”笑聲......
第二天一睜眼,淩涯就看到阮瀾燭英俊的臉,他正坐在他床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早上好!”
“早上好。”
淩涯起身晃晃僵硬的脖頸,幾人剛要出發去吃早餐,就聽到門外“啊”的一聲,驚恐且畏怯。
門口圍了三個人,一對情侶和劉莊翔,沒人敢上前開門,因為門縫中淌出的濃稠血液已經昭示過門人遭遇了不測。
黎東源踹門而入,裏面測趴着早已死去的鐘誠簡,他的左腿....沒有了。
“你們昨晚不是在一起的嗎?”阮瀾燭問向劉莊翔。
只見劉莊翔長嘆口氣,回道:“他回來後非說獎狀害人,全部撕下來扔地上,我勸阻不了只好重新找了間宿舍睡。”
阮瀾燭冷冷瞥了他一眼,踏過血跡走進宿舍內部,從床鋪上拿過揉成團的紙條。
“這是線索紙條嗎?我能看看嗎?”
情侶中的男生問着,阮瀾燭直接遞給他。
淩涯緊盯鐘誠簡,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等阮瀾燭來到身邊後才疑惑道:
“他怎麽也死了?”
“應該是撕掉獎狀或者唱了歌謠,又或者....二者都有。”
“那屍體怎麽辦?”情侶中的女生開口。
“不用管,一會兒就消失了,畢竟這是門的規則,總不至于讓我們處理屍體吧。”
莊如皎強忍着說完,踉跄跑出去嘔吐了,黎東源趕緊跟上。
淩涯皺眉:“她怎麽突然這麽脆弱,那之前那幾扇門怎麽過的?靠蒙钰帶?蒙钰帶能帶出這樣?”
阮瀾燭笑了,摸着淩涯的耳朵細細摩挲:“你怎麽那麽多怎麽呀!”
“之前她進黑曜石做卧底我調查過她的情況,她的家庭條件不好童年過得十分辛苦,這就造就她肯吃苦的個性。別看她有小心思,不可否認的是,她挺努力的。”
這還是淩涯第一次從阮瀾燭嘴裏評價一個人,不得不說,評價的很中肯。
“怪不得看她有時候挺理智的,有時候又像個新人。畢竟是女孩子,你別老欺負她。”
淩涯一句話讓阮瀾燭愣了:“我什麽時候欺負她了?我那是對她的特訓。”
不解釋還好,阮瀾燭一解釋,淩涯一副好整以暇等你慢慢狡辯的模樣就出來了。阮瀾燭癡笑一聲,怪他話多。
四人再次站在檔案室門口,今天任務就是拿下二班的花名冊。莊如皎臉色蒼白,手捂着肚子不放開,淩涯問了句:
“你還好嗎?”
“我沒事兒,就是胃還有點不舒服。”
黎東源:“那你別進去了,在外面等我們吧。”
莊如皎點點頭緩緩朝外面挪去,剩下三人再次進入檔案室,從後門懸挂的記錄本中找到高一二班所在的區域。找到檔案盒抽出裏面的花名冊,映入眼簾的第一頁就有張班級合影。
“人數不對,扉頁明明寫着班級有34人,合照中卻只有33人。”
淩涯接過檔案本,一頁一頁的翻看,翻到某頁時在上面點了點。阮瀾燭和黎東源定睛一看,正是他們昨天遇到并詢問的那位男生。
回到扉頁,淩涯又點了下班主任的照片,正是第一天他們來時接待他們的NPC老師。
“兵分兩路,一路去找這個叫江信鴻的男學生。一路,去找班主任劉老師詢問情況。”
話音剛落隐約聽見身後書櫃顫動的聲響,淩涯暗道不好,馬上将阮瀾燭抱在懷裏,順便拉住黎東源的手腕閃身。
“哐當!”
身後的幾個大檔案櫃已然倒塌,檔案盒全部混在一起,現場一片狼藉。
“你們做了什麽!!”
屋外的老師闖進來,看着滿地狼藉極為震驚,一邊訓斥一邊轟他們走。
三人出來,莊如皎迎上來還很疑惑:
“你們怎麽這麽快,裏面發出的聲音...是發生什麽了嗎?”
“沒什麽,就是檔案櫃倒了。”
“櫃子倒了?是不是剛才進去的那個人幹的?”
“剛進去?還有人進檔案室?”阮瀾燭好奇。
“一個女生,走路一瘸一拐,看着像是學生。”莊如皎此時還沒反應過來。
阮瀾燭和黎東源碰了下眼神,說道:“應該就是她了。”
“是誰啊?”被這嚴肅的氛圍搞的人心惶惶,莊如皎不能接受自己下意識的猜測。
阮瀾燭唇角上揚挂上壞笑:“當然是我們可愛的路佐子啊!”
“啥?”莊如皎恨不得直接坐地上。也就是說她剛才和門神近距離接觸了?
兵分兩路,淩涯和阮瀾燭預備去找劉老師了解情況,臨出發前淩涯提出上趟衛生間,阮瀾燭陪同一起。此時正值上課時間,衛生間內除了淩涯和阮瀾燭沒有別人。剛鎖上門,他的身後就傳來阮瀾燭的聲音:
“淩淩,你看看你那邊牆上有沒有字?”
淩涯不疑有他,正對的牆壁上陡然出現一行血字,正是那句“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
“你能讀出來給我聽嗎?”
外面的聲音祈求着,淩涯眉頭皺緊回了句:
“不好意思,我不識字,要不你換成繁體試試?”
牆壁上的字體瞬間換成繁體,身後的聲音也在逐漸靠近,仿佛就在耳畔:
“念出來好嗎?”
看見字體的一瞬,淩涯皺緊的眉頭稍微舒展,但依舊蹙着。
“不好,你想殺我為什麽不敢現身呢?”
随着淩涯的質問,整個衛生間寂靜下來,沒一會兒窗外鳥鳴聲清晰入耳,淩涯才知道門神早就走遠了。
鎮定洗完手出去,阮瀾燭趕緊上前:
“怎麽那麽久?”
“沒什麽....我們快去吧。”
淩涯絲毫不提在衛生間遇到門神的事情,阮瀾燭自然也不知道。兩人去到教師辦公室,在角落書桌旁找到了正在備課的劉老師:
“有事?”
“我們想找你了解下,路佐子。”
一聽到“路佐子”三個字,劉老師臉色倏地變白,不是蒼白,是死人臉的慘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世。
“這不是你們該管的事情。”沉默半晌,劉老師的态度還是拒絕。
淩涯心底湧出一股煩躁,看到門後立着的拖把棍,直接抄起來走到劉老師面前:
“我一向不喜歡威脅別人,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心情異常不好,待會兒沒有一棍子打死你希望你多擔待!”
随後唇角勾起詭異滲人的笑容,揚起棍子就要砸碎劉老師的腦袋。
“不要!不要!我說!我說!”
劉老師大叫着,雙手舉過頭頂表明投降。接下來,路佐子短暫的一生從他嘴裏娓娓道來.....
“路佐子是個本不該存在的人,我們學校只招收精英家庭的孩子,路佐子家是賣魚的小商販,每天身上都帶着一股濃濃的魚腥味,和我們這裏簡直格格不入,那是高一郊游後的一個周末,她獨自回家被路過的火車碾斷了腿,無人救助而死.....”
與此同時莊如皎和黎東源也找到江信鴻,可惜江信鴻為人謹慎,沒能從他嘴裏套出些信息,倒是從旁處打聽到路佐子被同學孤立、欺淩的現象時有發生。
四人見面交換信息,剛回宿舍就見到上午那對情侶中的女生正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
“我男朋友聶成不見了,在舊校舍消失的,你們能不能幫我找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