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到現實(苞米事件)

回到現實(苞米事件)

陸左的哭訴讓所有人心裏悶悶的,陸左和陸右的關系,從來不是一句旁人口中的“未婚妻”就能簡述的,那上面有常人不能忍受的重量。

外面天光再次發亮,淩涯坐了一晚上慢慢起身拖着僵硬的雙腿想下去看看陸左的情況,一出門就看到阮瀾燭站在門口,身長玉立。瞧見門開先将淩涯上下打量,确定他沒事後長舒口氣,似乎放松許多。

阮瀾燭走上前來把淩涯抱進懷裏,低沉的聲音響徹淩涯的耳畔:

“淩淩別怕!欠陸左的,我們一起還。”

這句話就像一針強心劑打在淩涯心髒上,所有在夜晚漂浮的歉疚、懊悔都在此刻塵埃落定,因為有人和他站在一起,說我們共擔。

黎東源醒來後鄭重和陸左道了歉,得知自己昨晚命懸一線是陸左相救才得以存活,又鄭重的道謝。至于淩涯,他還沒有勇氣相見,畢竟自己差點在他手裏涼了。

為了慶祝陸左的到來,又趕上大家近期沒有進門的安排,阮瀾燭大手一揮表示要去山間露營、團建。

九霄山離黑曜石不遠,山間樹木林立植被茂盛,是個天然氧吧。确定好位置,衆人拿好露營裝備和鍋具開車出發。到達目的地後開始安營紮寨,陸左被不遠處的彩色蘑菇吸引,一路小跑過去觀察,淩涯不放心跟在身後。

山裏彩色蘑菇不少,陸左玩心重看一朵采一朵,兩人不知不覺走進山的深處,等回神過來已經不辨方向。

“淩淩,我餓了。”

陸左捂着咕咕叫的肚皮站在一片蒼翠中,淩涯抱起她擡頭望天和樹木,試圖從太陽位置和樹冠區別分辨南北。

“我們朝那邊走走吧,說不定不久就能出去。”

說走就走,兩人運氣還不錯,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就出了密林。隔着一條小路,對面是齊刷刷的苞米地,陸左和淩涯相視一笑,唇角雙雙勾起相似的壞笑.....

這廂阮瀾燭他們剛搭好帳篷,扭頭一看淩涯和陸左就不見了。盧豔雪和易曼曼負責看守帳篷,其餘幾人紛紛上山尋找失蹤的兩人。

“淩淩,要不說還得是你的手藝,這苞米也就你烤的好吃。”

“低調、低調。”

淩涯和陸左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失蹤已經引起黑曜石的驚恐,兩人正蹲在小路上烤苞米,苞米粒的清香混合着篝火的焦香,一陣“噼裏啪啦”幹柴燃燒的背後,是兩個早已饑腸辘辘,流口水等待美食的餓死鬼。

“好了,開吃!”

淩涯大手一揮,兩人捧着熱乎乎的烤苞米坐在路邊開啃。等啃到滿嘴黑峻峻後,只見路的盡頭飛快駛來三輛紅色消防車和警笛拉滿的公安巡警.........

阮瀾燭找到淩涯和陸左的時候,兩人正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民群衆圍着,面前還放着兩只烤苞米,真是人贓俱獲的案發現場。

“燭燭!!”陸左眼尖,瞧見阮瀾燭過來,一雙大眼立馬泫然欲泣,看的程千裏和程一榭都心驚肉跳。但是唇周一圈的黑黢黢又忍不住想發笑,現場氛圍異常嚴肅,兩人想笑不能笑的痛苦只能獨自感受。

至于陳非,抱胸皺眉緊盯地上蹲着不擡頭的淩涯,心中暗想:他為什麽不擡頭呢?

“燭燭,你可來了,他們趁你不在淨欺負我們孤兒寡父!!!”

陸左一聲嚎叫驚起林間一衆飛鳥,不止鳥驚了,現場衆人也都驚了。孤兒,寡父?

阮瀾燭穿過人群來到淩涯面前,陸左看了眼不成器的淩涯,一腳奔在淩涯屁股上。本就蹲的腿麻,如今又被陸左神助攻。“吧唧”一下,淩涯雙膝跪地在阮瀾燭面前。

視線從鞋再到大長腿、腰腹部、胸腔、如玉的脖頸和面無表情的英俊臉龐,衆人只見同樣黑黢黢看不清面容的小夥子,下一秒立馬抱住眼前俊逸非常的男人腰肢,放聲高歌:

“老婆啊!你可要給我做主啊!”音調高昂,聲淚俱下。

陳非轉身,看到程一榭和程千裏也默默轉了身。太丢人了,這輩子沒這麽丢人過。

阮瀾燭不動聲色,從兜裏掏出手帕溫柔的給兩人擦臉,擦完小的擦大的。沒一會兒,兩張漂亮的臉就讓衆人再次驚呼。

但是人漂亮幹傻事兒可不行,附近村民紛紛上前讨伐,七嘴八舌間也就弄清了事情原委。

淩涯和陸左餓了,就随手掰了附近農戶地裏的玉米現場制作烤苞米。奈何兩人不會搭無煙竈,于是撿了附近山腳下幹枯的枝葉燃燒,滾滾濃煙讓監測山體的攝像頭發出警報,消防員和公安民警齊上陣。

終于在山腳下小路上抓到了驚動公共資源的罪魁禍首,一個看似剛成年的小年輕和一個剛滿5歲的孩子。

“還好沒釀成大禍,要是山間起火那得多危險啊!”

消防員不遺餘力宣講大山失火的危險性,聽的附近居民連連點頭,村長急忙上前表示一直很關注。公安民警上前詢問種地的阿婆是否需要賠償,阿婆樂呵一笑表示不用,不過兩個苞米而已,兩個孩子餓了吃了不是什麽大事兒。

“對了小夥子,你從哪兒來的火啊?”

消防員剛科普完火災嚴重性,猛地想起這片山區進山時會檢查旅客是否攜帶打火機之類的物品。沒有打火機,這倆人哪兒來的火呢?

聞言衆人目光齊齊落在沉默的淩涯身上,只見他不慌不忙擡起頭,目光清澈而愚蠢:

“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可以隔空取火.....”

衆人:“.........”

消防車一一撤退,受驚一場的村民也都紛紛四散。唯有公安民警在離開時遞給阮瀾燭一張精神病院的名片,目光憐憫。

“看你一個人帶兩個也不容易,你說挺漂亮一個小夥子硬把你認成老婆,自己還能隔空取火,這....”

估計沒法評論,民警長嘆一聲後拍了拍阮瀾燭的肩膀,指着淩涯語重心長道:

“給孩子治治吧!”

阮瀾燭:“.........”

陳非和程千裏已經笑成一團,程一榭盡量維持高冷的外表,但是唇角隐約勾起的弧度也彰顯他內心的不平靜。

“淩淩,回去吧。”

阮瀾燭看着不動彈的淩涯,特意彎腰湊近提醒。哪想到,淩涯拽着阮瀾燭的衣角,一雙眼濕漉漉瞅着他。右手一指,方向正是旁邊阿婆的三畝苞米地。

本來是輕松休閑的露營野餐,就因為淩涯的一指。黑曜石衆人齊刷刷上陣,一人一雙手套開始掰苞米。阿婆坐在地埂笑的牙花子都看不見了。直到日落西山,三畝地在衆人齊心協力下才堪堪掰完。

又租借了村長家的拖拉機,幾千斤的苞米順利上車,同阿婆結算清楚價錢,一行人打道回府。淩涯、程千裏和陸左坐在成堆的苞米堆上,日暮夕陽将三人的影子拉的長長長。

阮瀾燭他們驅車跟在拖拉機後面,陳非看到這副場景先笑了:

“阮哥,我發現你變了很多,變得更有人情味了!”

“我以前沒有人情味?”

“倒也不是,就是以前的你看不到煙火氣,有時會懷疑你是不是個程序AI。但是淩涯來了以後,你越發像個活在塵世中的普通人。”

畢竟,誰能想到黑曜石的老大阮瀾燭會買下三畝地的苞米,然後跟在拖拉機後面運回家呢?

拖拉機“突突突”達到黑曜石,一車苞米卸了滿地,衆人在一聲聲“突突突”中盯着地上金燦燦的苞米反應不過來。

“阮哥,我們以後不會只能靠苞米過活了吧。”

程千裏想到以後只能吃苞米,一張臉拉的老長。

“阮哥,這苞米還是新鮮的咱們也吃不了,不如晾在門口曬幹了挂起來,冬天做個玉米粥或者農家一鍋出什麽的也行。”

盧豔雪不愧是大廚,看到食材就想起它最妥善的存儲方式。

于是黑曜石前面的娛樂場所就變成了曬苞米的地方,一排排苞米圍着黑曜石轉圈的曬。衆人連着一周都吃和苞米相關的食物,苞米餅、烤苞米、排骨苞米湯等等,吃的每個人看到苞米都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

“阮哥,我的門開了,我先走了。”程千裏急匆匆進門。

“阮哥,我也走了!”陳非背上包大邁步離開。

衆人一一進門,急促而又開心。他們沒有一刻如此想念門,畢竟門裏面不用吃苞米。

曬好的苞米被淩涯和陸左一圈一圈纏在黑曜石的外牆上,一向高大宏偉的黑曜石此刻極具生活與土地氣息。甚至在一個傍晚,門外有人敲門,阮瀾燭前去開門,只見門外站着一個旅游團,導游上前熱情問道:

“大哥,咱們這裏能鐵鍋炖嗎?”

阮瀾燭:“”

一大早阮瀾燭帶淩涯去片場見大明星譚棗棗,也就是菲爾夏鳥裏面的客戶許曉橙。陸左一定要跟随,沒辦法只能抱着一起。剛見面譚棗棗就對淩涯和陸左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一直游說兩人進演藝圈一定能大紅大紫。

阮瀾燭直言合作關系不用特別了解,眼瞅他臉色冷硬,譚棗棗趕忙解釋這回給黑曜石介紹的客戶,正是大導演張弋卿。奈何張弋卿為人高傲,只說有別的組織在聯系他,算是委婉拒絕了黑曜石。

阮瀾燭當即拉着淩涯,懷抱陸左冷臉離開片場,徒留譚棗棗在後面進退兩難。

“是白鹿在接觸嗎?”

過門組織裏黑曜石排在第一,白鹿第二。如果拒絕了黑曜石,那張弋卿接觸的只有白鹿。

“對,黎東源。”

阮瀾燭直接默認。

“你介紹的?”

“嗯,上回打電話提了一嘴。”

車內迎來沉默,淩涯想了想疑惑道:

“是因為我嗎?我差點殺了他,你為了彌補所以将客戶讓出去。”

阮瀾燭沒有立馬回答,不過沉默也是一種回複。沒一會兒,只聽見他低沉有力的回應:

“不算是,張弋卿為人高傲,即使帶他進門他也不會聽我們的。這種人一旦擅自行動勢必會帶來危險,黎東源有意接手,那就讓給他。”

阮瀾燭樂意做個順水人情,只是沒想到這件事的複雜程度超乎他的想象。門裏忽然流行起假線索,黎東源重傷瀕死才從門裏把張弋卿帶出來,淩涯思索再三拿出一顆還魂丹喂給黎東源,才将他從生死線上拉回來。

張弋卿出門就進了ICU,譚棗棗打電話過來讨饒,希望淩涯再去勸說下阮瀾燭。

“總得拿出點誠意吧。”

阮瀾燭笑道,只是眼神有幾分幽深,目光落在淩涯的唇上,舌尖回味在佐子那扇門裏淩涯的滋味。

“我一定讓譚棗棗請你吃大餐。”

淩涯覺得能讓譚棗棗出血的方式也就請客吃飯了,阮瀾燭目露無奈定了三秒,決定主動攻擊。

一把将人攬過來,在淩涯還懵懂無知的時候伸手覆上他的雙眼,淩涯唇瓣被溫熱覆蓋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不是......譚棗棗的請求,憑什麽付出代價的是他啊。

張弋卿傷好後随譚棗棗過來拜訪黑曜石,比起上次他為人拘謹很多,可能是在門裏命懸一線,于是轉變了當初高傲輕視的态度。

阮瀾燭懷抱陸左下樓,譚棗棗立馬起身道歉。

“你道什麽歉,有事說事,今天我不想留外人吃飯。”

一句話噎的譚棗棗不知所措,張弋卿趕緊接話:

“阮先生,對不起!上次是我無禮,請你原諒我。”

恭敬有禮,可以說張弋卿這次姿态放的夠低的。

“阮哥,你就幫幫張哥吧,他真的不是....”

“我不會幫他。”

阮瀾燭直接拒絕,陸左剛睡醒正靠在他懷裏打盹,看到對面漂亮姐姐求助淩涯,雙眼一眯小手搭在阮瀾燭的胳膊上:

“燭燭,我喜歡那個姐姐,你就幫幫她吧。”

難得陸左開口,阮瀾燭撇了眼張弋卿:

“不過,我可以給你推薦另外一個人。先給你打個預防針,那人是你粉絲。”

張弋卿最終還是接受阮瀾燭推薦的人選,畢竟他對白鹿的行事風格已經有了陰影。

見事情談妥,譚棗棗放下心來,鼻尖問到香味,遂祈求:

“阮哥,真的不能留我們吃個飯嗎?”

“不方便,家宴。”

阮瀾燭冷冷拒絕,譚棗棗看了眼淩涯、阮瀾燭和他懷中的陸左,實打實的一家三口,她頓時悟了。

送走譚棗棗和張弋卿,淩涯開始包餃子,這個技能是和盧豔雪學的,雪姐調餡一絕淩涯沒事包着自己煮。陸左在餐桌旁跑來跑去,學電視動畫片裏主人公發出豬叫聲,引起淩涯寵愛的笑意。

阮瀾燭看向淩涯目光溫柔缱绻,內心只覺一片寧靜,恍若漂泊許久的飛鳥終于找到他适宜的栖息地。

“沒見左左看譚棗棗的作品啊?怎麽見一面就喜歡上了。見色起意了?”

陸左平常和程千裏膩在一起看恐怖片居多,對于她一見鐘情譚棗棗的事情,淩涯想搞清楚。主要是以前也沒見過陸左喜歡漂亮的姑娘和小男孩兒啊!

孩子要是見色起意,往後可怎麽教育呢?淩涯順便眼神暗戳戳提醒阮瀾燭關注下。

阮瀾燭收到暗示後喝口水,緊盯淩涯的臉,直到對方耳根泛紅雙頰氤氲出粉色,才淡定回道:

“哦,那應該是随我。”

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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