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困獸之鬥
第23章 困獸之鬥
“不了。”房青玄執意要站在外面等。
小旺財欲哭無淚:“這外邊冷。”
房青玄将手收攏進袖中:“無礙。”
就在小旺財打算去把火盆給搬來的時候,屋內傳來太子殿下低沉暗啞的聲音:“進來。”
房青玄推門進去,見太子身披外袍,坐在床邊,因為剛睡醒,所以眼神恹恹的,加之好像沒怎麽睡好,眼底一片明顯的陰翳,整個人都散發着冷氣,臉上更是寫滿了生人勿近。
房青玄把房門關上,又走到火盆邊,往裏添了幾塊香炭:“殿下,元京那邊應該已經派人來捉拿了,腳程快的話,今天夜裏就能到,到時徐州知府定會做困獸之鬥,殿下留在知州府上不安全,還是去城內的客棧借住吧。”
元長淵坐在床邊沒有動,也沒叫小旺財進來伺候他穿衣,估摸着是有點起床氣還沒消,一般這種時刻,小旺財都不敢貿然進來伺候。
房青玄把火盆燒旺起來,再朝着太子走過去,蹲下身,拿起一只黑金靴想幫太子穿上。
元長淵垂眸,盯着他,過了一會,才配合地擡起腳。
房青玄拿起另一只靴子,邊穿邊問:“殿下又做噩夢了嗎?”
元長淵沒有回答房青玄這個問題,而是說:“我若是突然離開了知州府,肯定會惹得趙鈞他們懷疑。”
房青玄站起了身,用那雙白淨修長的手,伺候太子穿衣,泛着粉色的指尖撚起絲帶,繞了一個漂亮的結:“殿下的安危更重要,可以找個合适的理由出府。”
兩人此刻的距離非常近,元長淵只需要微微低頭,就能跟房青玄臉貼臉,并且輕而易舉就能吻到他日思夜想的唇,房青玄的唇讓他想到了熟爛的桃子,輕輕一嘬,就能吮出甜蜜的汁水,他總共嘗了兩次,吃起來也的确如桃子般甘甜,可惜的是房青玄從未好好配合過他,讓他沒辦法盡興。
元長淵的目光從房青玄粉色的唇上,挪到了泛着粉色的指尖上,他很想知道這人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這麽粉。
念頭一起,元長淵的目光都變得更加灼熱了,像是要用眼神把房青玄身上的衣服都給剝光。
房青玄自然能感受到元長淵強烈的眼神,手上的動作顫了一下,随後假裝若無其事繼續穿衣。
元長淵身上冷冽的氣息,已經融化了一些,但聲音還是十分暗啞:“我不能出府,陸修竹那人很謹慎,一旦發現有異樣,就會将證據都給銷毀。”
陸修竹手裏握着的證據,足以扳倒無數舊派的官員,畢竟他們互相勾結在一起,私信往來定然不少,那些在未來将是強有力的武器。
房青玄有些擔心,陸修竹若是被逼到絕境,定然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要是他拿太子殿下的性命做要挾,又該如何應付:“殿下可以讓替身留下做掩護……”
元長淵一意孤行道:“我自有安排。”
房青玄将腰帶給扣上之後,正要收回手。
元長淵卻一把将他的指尖給握住了:“子珩,你去外面避一避,今晚上會有一場惡戰。”
房青玄抽了抽手:“微臣怎敢丢下殿下。”
“你留在這裏,只會掣肘于我。”到時候元長淵還得分一份心出來。
房青玄垂下眸:“是微臣無能。”
“你是謀臣,不是武将,只需要站在我背後就行。”元長淵捏了捏他的指尖,過了會,才克制地放開。
房青玄還是很不放心:“那殿下要小心。”
見房青玄如此關心他,元長淵笑了:“有時候真想親死你。”
房青玄這次倒是沒有說他胡鬧了。
片刻後,元長淵把元寶給叫了進來,吩咐道:“你帶着房大人去城內的客棧暫避,記住了,一定不能讓房大人有任何的閃失。”
元寶聽命:“是。”
房青玄被秘密護送出了知州府,他心中止不住的擔憂,想讓元寶回去太子身邊護駕。
元寶說:“大人放心,殿下身邊有暗衛。”
此刻就有幾名暗衛跟來了,他們剛被太子調來暗中保護房青玄。
房青玄安心了一些。
到了夜裏,知州府外邊亮起大片的火光,朝廷派來了一千名訓練有素的禁衛軍,他們将知州府包圍得水洩不通,火光照亮了半邊天。
禦史大夫也親自來了,他騎在馬背上,揮了揮手,讓人把府門給撞開。
撞門的聲響将府裏的人都給驚醒了,陸修竹衣服都來不及穿,只是簡單地披了個外衣,匆匆走出寝房,這時候管家跑過來告訴他:“老爺不好了,門外都是禁軍,咱們被包圍了。”
陸修竹意識到事情可能是敗露了,吓得差點暈過去。
管家将他扶住,哭着問:“老爺,現在該怎麽辦?”
“去…去書房,快!”陸修竹被扶着,跌跌撞撞地跑向書房,他一生的罪證都在書房裏面,另外還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也在,他必須要把那樣東西給毀掉。
府門被撞得已經松動,很快禁軍就會闖進來了,陸修竹趕緊跑到書房,可他将書房的門一開,卻看到太子殿下正對着門而坐,此刻的太子哪裏還有前兩日那沉迷美色、昏庸無能的樣子,
元長淵像是一條盤踞在雲層裏休眠的龍,平時的時候慵懶随和,等到覺醒時龍威浩然,就算他穿着低調的黑袍,也掩蓋不住他九五至尊的氣勢,他才是這天下真正的主人,無人能在他面前造次。
陸修竹猛地往後一退,結果被門檻給絆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把老骨頭都快要摔散架了,可是他此刻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目光怔然地看着太子,幹巴巴地喊:“太子殿下,您怎麽會在這裏?”
元長淵還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他手邊上是一大摞罪證,可這些都不是他真正要找的,他手裏那張羊皮卷才是他想要的東西。
羊皮卷上畫了整個江元國的地形圖,而地圖上有一些奇怪的紅色标記。
元長淵把羊皮卷收起來,擡頭看向坐在地上的陸修竹:“知府大人,你這麽慌張是要來銷毀證據嗎?”
陸修竹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也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他臉上沒有谄笑,露出了他陰險的本來面目:“太子,你的戲演得真好,把我和趙構耍得團團轉。”
元長淵起身,走到陸修竹面前,拿起那份羊皮卷,問:“這是什麽?”
陸修竹的眼神明顯有些慌:“只是一張地圖而已。”
元長淵蹲了下來,但他仍然比陸修竹高了一頭:“真就是地圖那麽簡單嗎,一百年前,江宋國被滅,那時也曾出現過這樣的羊皮卷,只是沒多少人在意,現在羊皮卷又出現了,知府大人,不想受罪,就老實交代,這上面藏了什麽秘密?”
“在我的地盤上,受罪的,還不一定是誰呢。”陸修竹眼神突然變得兇狠,吹了一聲口哨,很快書房外面就出現了數十名死侍。
元長淵根本沒把死侍放在眼裏,頭都沒擡一下,目光狠狠地看着陸修竹斑駁的老臉:“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江宋滅亡跟你們有什麽關系?”
那十名死侍手中的劍已經出鞘,朝着一個目标刺了過來。
元長淵臉上被劍光閃了一下,他卻無動于衷。
就在那些劍快要靠近他面門的時候,幾十名暗衛将這些死侍給包圍了,書房外面一陣刀光劍影。
陸修竹見沒了反抗的餘地,躺在地上癫狂地發笑,笑得累了,才收斂了些:“太子,你以後注定是一位亡國之君,江元國也會從史書上徹底抹去,這個世界上将永遠沒有你們元氏的存在。”
元長淵被這幾句話給激怒了,他從暗衛手中奪過劍,一劍刺穿了陸修竹的心口。
劍拔出來時,血濺到了他的衣袍上,元長淵面無表情,再次将劍插進去,連續捅了七八下,才停下來。
陸修竹瞪着充血的眼珠子,咽了氣。
元長淵起身,把劍丢到地上,看着陸修竹的屍體,說:“陸知府試圖謀殺本宮,罪不可赦,立即斬首。”
跟随在元長淵身邊的禁軍,全都過來了,聽到太子的命令,何小景也不管陸修竹是不是已經死了,直接就把屍體給拖到院子裏,将腦袋給斬了下來。
随後,何小景提着那顆腦袋,一路走了出去,他将那顆頭丢在了禦史大夫的腳邊:“太子殿下已經将這名老賊處決了,禦史大人拿回去複命吧。”
禦史大夫翻身下馬,看着那顆血淋淋的頭:“這…這…”
審都還沒有審,就把人給殺了,這讓他怎麽回去複命。
趙構看到外面情況很兇險,躲在房間裏面不敢出來,等陸修竹被殺了,他才假惺惺地跑出來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元長淵用帕子一遍遍地擦拭雙手,随意道:“陸修竹狗急跳牆,竟想要挾持本宮,本宮已命人将他斬了。”
趙構使勁哈腰:“該斬,該斬。”
“這裏本宮待不下去了,得去找美人壓壓驚。”元長淵說完,就帶着禁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