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詭異一幕
詭異一幕
“有什麽話都可以好好談，你把玻璃放下。”男人緩和了語氣，把剛切過宋薇□□的刀插進後腰，邁步朝她走去。
“別過來！”宋薇有些激動，“幹脆我死了一了百了，你們愛殺多少人都跟我沒有關系了。”
男人停下了腳步。
這三個男人都緊緊地盯着宋薇手裏的碎玻璃，他們似乎很擔心她的安危。
趙偉感到這畫面很怪異，卻怎麽也想不明白。
“你想要怎麽樣？你說。”
“放他走。”宋薇說。
為首那男人回頭，看了趙偉一眼，又轉回頭去看着宋薇沒說話。
趙偉心知這是不可能的，現在這個局面，他們怎麽可能放他出去報警呢！更何況，她剛才當着他的面喊出來，這幾個男人已經殺過人了，他們還怎麽可能讓他活？
好一會兒的沉默過後，男人問：“他是誰？”
“他誰也不是，只是一個外賣員，你讓他走吧！他什麽都不知道。”她說。
“哦？”男人明顯不信，他說，“只是一個外賣員？那麽他怎麽會有你家裏鑰匙？還有他為什麽會突然闖進來？是誰和他說了什麽？”
“沒有，”她說，“我在外賣備注上求救了，所以他會進來。鑰匙就放在門口的消防栓裏面。”
男人轉頭朝光膀子那人示意，那人就去拿了外賣單，看一眼說：“這上面只寫了‘多放香菜’。”
“就是這句。”宋薇說，“我對香菜過敏，平時都會備注說明，之前肖宇打我，我求救過，他們都知道了。”
幾個男人互相對視一眼，也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沒信，他們看着宋薇沒說話。
許是因為沒有得到回應，宋薇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枚鑰匙，她說：“他說的都是真的！”
她這句話一出，趙偉明顯感覺到壓着他的男人激動了。
屋子裏安靜極了，沒有人出聲，都在等着宋薇說下去，趙偉也看着宋薇，等她繼續說。
宋薇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她說：“我确實賺了些錢，我一直都瞞着他存下了大頭，到今天一共攢了兩千多萬，就像他說的，我都換成了金條，還有一小部分現金，我怕他查到，不敢存銀行，都放到了我租的一個房子裏。”
“你們這些魔鬼，當初騙肖宇賭錢，現在又殺了他……不就是為了錢嗎！”宋薇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好像下定決心一樣，繼續說：“這些錢可以都給你們，我一分不留，就當是替他還債了。我不管他欠了你們多少，不管是多了還是少了，也都就是這些了，我希望你們拿了錢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你放心，等我們拿到錢，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我們。”為首那男人很痛快的答應。
這話很明顯是殺人滅口的意思，趙偉擡眼去看宋薇，心想她不會聽不出來吧？
再說他們已經殺了一個人了。殺人這種事情一旦幹了，那麽殺一個和殺三個其實并沒有什麽區別，他們怎麽可能将兩個知情者留在這個世界上。
但宋薇好像并沒有意識到這些，她說：“好！你們放了他，我告訴你們地址。”
“我會放了他，但不是現在。等我們拿到錢，并且安全離開時會放他走。”
她怎麽可能這麽天真？等他們拿到了錢，怎麽還可能留他們兩個的活口！
趙偉見宋薇好像相信了，她看着松了一口氣的模樣，趙偉心裏着急，大聲提醒她：“他們知道地址後，不可能放過……唔……”
趙偉嘴被捂住了，腦袋上又挨了幾下。
光膀子那男人走過來，抽出腰間皮帶，将趙偉手腳在身後緊緊地綁在了一起，大塊頭脫下衣服塞住了他的嘴。
為首那人說：“你放心，既然你願意把東西拿出來，我們絕對不會再傷害你一個手指頭。你把玻璃放下吧，你流了太多血了，先去包紮一下。”
“我能相信你們嗎？”宋薇內心掙紮。
那男人指天立誓：“我發誓，你絕對可以相信我，我若騙你，不得好死！”
她沒有放下碎玻璃，但人也放松了，只是象征性的舉着碎玻璃，沒有再抵着脖子。
男人又說：“我們只是想要錢而已，也沒有必要騙你……而且，我們拿到錢就跑路了，肖宇死了，你過後肯定要報警，我們也不敢再回來。”
宋薇信了，她把鑰匙扔過去，被為首那男人一把接住了。
她說：“你們先走，等你們走了，我會打電話告訴你們東西放在哪裏。”
這幾個男人沉默了，為首那人說：“要是我們走了，你又反悔，不告訴我們了，那我們可就沒有辦法了。”
宋薇說：“我不會反悔，這筆錢不給你們，你們永遠都不會放過我，我只想破財免災，讓事情徹底結束。”
男人點頭：“那你看這樣行嗎？讓他們兩個出去，我留下，等那邊拿到了東西，我馬上離開。”
宋薇遲疑。
男人馬上又說：“我可以先把這個外賣員放開，到時候屋子裏面，你們兩個人我一個人，你也不用擔心。”
她想了想說：“可以，那你們先把他放了吧。”她已經完全放松下來了。
為首那男人對身後兩個男人說，把：“把他解開。”
那兩人先是沒動，視線看向他，三個人眼神交流了一下。
“解開吧！”為首那男人說，然後把鑰匙給了他們。
大塊頭接過鑰匙，慢吞吞地揣進口袋，然後伸手摸趙偉身後綁住他的皮帶，卻動作很慢，胡亂地拉扯。
為首那男人又對宋薇說：“我希望你等我們都離開以後再去醫院。”
“可以。”
那男人又說：“你包紮一下吧，血不能這麽一直流下去了，要是暈厥了，我們拿不到錢你自己也危險，你家裏有紗布嗎？”
她總是挨打，家裏怎麽可能沒有急救箱呢！她朝廚房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猶豫。
“在廚房嗎？”那男人自顧自的進了廚房，很快拎了一個急救箱出來。他拎着箱子朝香菜過敏走近了一些，在她五六步遠的地方停下來，舉着急救箱說：“給你，你自己先包紮一下。”
他們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就在宋薇遲疑着伸出手時，那個男人一個大步跨過去，一把就講她抓住了。
“啊——”她驚叫出聲，回過神兒來，開始拼命掙紮，兩只手胡亂推打。
男人掐着她的手腕甩掉了碎玻璃，把她按在了沙發上，膝蓋壓着她，一只手按着脖子，任她掙紮，又踢又打。
“東西藏在哪？說！”他的聲音陰沉又兇狠。
另外兩個男人一個拎着扳手，一個拿着菜刀過去了。
為首那個男人說：“你告訴我，我們不難為你，就像你說的，只要我們拿到錢，這事就過去了，你要不說，我先把你這渾身的骨頭一截一截打斷，再把你那個相好的，一刀一刀活刮了。”
宋薇沒說話，而是委委屈屈地哭了起來，胳膊腿胡亂的撲騰，不痛不癢的捶打壓制她那個男人……
光膀子那個男人抓着宋薇一只腳腕拎起她一條腿，她今天穿了一條闊腿牛仔褲，男人将褲子推到大腿根兒，沾着血污的大黑手在她腿上摸了幾把，看着她的眼睛說：“我也舍不得你這條腿，可你要不說，我也只能毀了……”
他話沒說完時，為首那男人身子晃了一下，忽然放開了宋薇，一屁股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另外兩人不明所以，朝他看去：“大哥？”
宋薇也頓住了，哭紅了的眼睛看着他。
那男人皺着眉頭沒說話，一彎腰吐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呢，他一頭栽下去，摔在了一地濕漉漉的碎玻璃上。
那兩個男人這才反應過來，沖過去查看他情況。
“大哥？大哥？你怎麽了？”
“大哥，什麽地方不舒服？”
“怎麽回事？”
……
他們口中的大哥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他一直身體很好，沒聽說哪有什麽毛病，兩個人全沒有章法，一會兒按人中，一會兒按壓心髒……
趙偉看到這情況，心中狂喜，他用力掙動身體，嘴裏發出“唔唔”的聲音，祈禱着宋薇能趁這個機會跑過來把她放開。
可他忙活了半天，宋薇卻看也沒看他，只是撲在那兩個男人身上，小孩子一樣地捶打，那兩人扔在地上的菜刀和扳手她也不拿，就空着兩只手捶捶打打，那兩個男人只顧着倒下的大哥，理也沒理她，任她拍打……
趙偉急得腦血管都要爆了，可是接下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兩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接連倒了下去，很快沒了生息。
……
趙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屋子裏安靜極了，耳邊只有他粗重的呼吸還有心髒跳動的聲音……
他大睜的眼睛看着宋薇靜悄悄地站在那裏，低頭看着腳下一動不動的三個人，安安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她蹲下身去，伸手将三個人頸動脈的位置都摸了一遍……她的頭發散亂的垂着，擋住了臉，趙偉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停頓了一下，然後回到沙發上坐下，她額頭抵在膝蓋上，一只胳膊抱着腿，一只胳膊垂着，變成了一坐石雕。
趙偉出了一身冷汗，他大睜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時間無比的漫長，趙偉完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幾十分鐘？或者幾個小時。終于宋薇動了，她起身去了卧室，很快裏面傳出她的說話聲，聲音很小，很虛弱，但因為屋子裏很安靜，趙偉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我殺人了……嗯……是……是故意殺的……三個……我……說不清楚……飛鴻苑北苑，20號，902……”
……
後來們被撞開了，一隊警察沖進來。
趙偉被放開了。
宋薇從卧室裏出來了，她換了一件衣服，雙手在身前帶着手铐。
他們兩個被帶回了警察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