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惡龍之誘
第55章 惡龍之誘
關上休息艙的門,梅杜沙就好像虛脫了一樣,将染上塞琉古斯鮮血的衣服扔掉,他又将身上仔細地沖洗了一遍,那條瘋狗留在他唇齒間的感受卻揮之不去,他刷了好幾遍牙,卻仍然清除不掉。
飲下一劑退燒藥,他換上幹淨的衣物,倒在了睡眠倉內。
“阿徹,我好渴,拿杯水……”突然想起那個忠心耿耿的跟随他的青年軍醫已經不在身邊了,他抿住了唇。阿徹,你現在怎麽樣?
塞琉古斯,你最好能讓他安然無恙的回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這麽想着,他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嘀嗒……
冰涼的水滴落在身上,阿徹在渾渾噩噩間抖了一抖,睫毛顫抖着,睜了開來,立刻對上了一雙暗紅的眼眸。他一個激靈,像被猛獸吓得炸毛的兔子,栗色卷發蓬了起來,整個人往洞穴深處一縮,又被攥住了腳踝拖回了這條對他犯下可怖行徑的人魚身下。
海藻般的墨綠發絲落在他急促起伏的胸膛上,這條身軀猶如獵豹般健壯的雄性人魚又被他的反應刺激得興奮起來了,與頭發同色的魚尾纏住了他蜷縮起來的一條腿,往一邊拖拽。阿徹驚恐羞恥地睜大眼,一向溫和平定的琥珀色雙眸裏蓄滿了淚水:“嗚……不要!不要再來了,求你……疼……好疼……我會死!”
他是軍醫,能夠判斷自己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了了,再這麽下去,他一定會死在這裏。
充滿情欲的暗紅眼眸閃爍了一下,居然停下了繼續侵犯他的動作,那張天生看上去有些狠戾粗犷的面容柔和了下來,将兔子一樣的人類青年抱起來,把他翻面壓在了岩壁上,撈起他的身軀迫使他腰部下壓。
“你要……要幹什麽?”阿徹心驚膽戰地回過頭,看了一眼,立刻堵上了嘴,閉眼抵着岩壁。
擡起頭來,舔了舔嘴角的血跡,人魚的紅眸看了看全身紅透的人類青年,又愛不釋手地把他摟進了懷裏,吻了吻他濕漉漉的眼睛。阿徹蜷縮成一團,透過人魚腋下的縫隙望向幽深的洞外,瑟瑟發抖。
他還有機會……逃離這裏麽?
梅杜沙大尉,會不會來救他……就像他曾經待的那個聚落被摧毀時,他将他從死人堆裏拉出來那樣……他還記得他麽,還會來救他一次麽?
梅杜沙大尉,我真的……真的,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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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杜沙驚醒過來,又是滿身大汗。腿間殘留着熱意,一片濡濕。一種難以言喻的酥癢與渴望在體內湧動,他夾緊雙腿,極力克制着想用手去解決的沖動。
到底……到底怎麽回事?
他翻過身,伏在睡眠艙內,情不自禁地磨蹭着艙底,恍惚間,似乎有一雙灼熱的蹼爪在周身撫摸起來。背脊弓起來,銀發淩亂垂散,眼尾的痣灼燒至殷紅。
沙啞而魅惑的嗓音在耳畔徘徊不散:“這份恥辱,會伴随你,從過去到未來,你永遠也逃不掉。”
“……你渴望我,這是血緣注定的,我的,孢父。”
他一驚,狠咬了一下舌尖,逼自己清醒過來。
顫抖着挪開身下的手,他驚慌羞恥地爬了起來,整個人摔下了睡眠艙。剛才是怎麽了……
他好像,聽見了塞琉古斯的聲音。是那條瘋獸在遠程控制他的精神嗎?
手背貼上額頭,他還有些發燒,玻璃反光裏他的臉色仍然緋紅,眼尾的痣更是紅得灼人,全然是一副遭過蹂躏的神态。
他看了一眼時間。
淩晨三點。
這個時間段,尼伽已經睡下了。
他換好衣物,咬了咬牙,拉開艙門。
“嘭!”
将兩個打瞌睡的值班兵的腦袋重重撞在了一起,梅杜沙松開手,兩個值班兵一聲不吭地軟倒在地。他跨過他們的身體,朝樓梯下走去。
聽見他腳步的聲響,那本來垂着頭的金色身影立刻擡起了下巴,綠眸暗沉沉地盯着他,唇角帶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預料到了他會再次到來似的。
“啪”地一掌狠狠扇得他別過臉,梅杜沙攥住他肩頸的束具,從齒縫裏擠出聲音:“說,阿徹在哪?”
塞琉古斯扭過頭來,眯起眼來,眸底泛着銳利的怒意,但轉瞬就咧開嘴,笑了,那笑意極富侵略意味:“吻我……就告訴你。”
“啪”地又是一記耳光,抽得他嘴角滲出血來。梅杜沙目露寒光地盯着他,他卻舔了舔唇角,回過頭來,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喉結聳動。
梅杜沙被他這種露骨的目光看得渾身發麻,在過去朝夕相處的這段時間,他從來沒有見過塞琉古斯這副神态……那個他曾憐愛過的小家夥蕩然無存了,或許他從未存在過,這才是塞琉古斯最真實的模樣。
手心恨得發癢,如果酷刑對塞琉古斯有效,他一定會拔了他所有的牙,但他試過了,剜肉取子彈的疼痛一點也不亞于拔牙,他取了四五十顆,但塞琉古斯卻是一副要在他給予的疼痛裏爽翻了的反應。這條不要臉的狗……他僵立在那兒,想起栗發青年那張溫和純淨的面容,閉了閉眼,一把攥緊了手裏的束具。
塞琉古斯的頭盯着他,一字一句地低吟:“你好像還不太清楚,你從身到心,到底屬于誰。所以,我得讓你,明白,記住。”
——這家夥在介意他剛才對尼伽說的話。
“你他媽的……就是要這樣嗎?”他眼底泛紅地盯着那雙綠眸,将他拽近了些,卻在塞琉古斯湊上來時,條件反射地別開了臉,被他一口銜住了耳垂。
他渾身一抖。
塞琉古斯就像個快要渴死的瀕危之人,重重咂吸起他的耳垂,舌尖舔弄着,粗重喘息着,魚尾代替被縛吊的雙臂纏上他小腿。雙腿被驟然擠開,梅杜沙打了個激靈,又一耳光扇過去,狠狠掰開魚尾退後一步:“你給我适可而止!”
“不夠……”綠眸盯着他,前一秒眼神又妖又野,轉瞬就變成那種可憐的神态,“主人,我還餓,喂我。”
頭一次看見塞琉古斯怎樣當場變臉,梅杜沙就像被人當頭掄了一棒,大腦嗡嗡作響。他就是這麽被他騙了,一步一步,最後落入了他的陷阱,萬劫不複。
“畜牲……”梅杜沙退了幾步,踉跄轉身,卻聽見他悶笑了一聲,“你在意的……那個人,我的随從,很喜歡。”
梅杜沙回過身,一拳砸在他臉上,卻看見塞琉古斯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肩頭顫抖,笑得有股瘋勁。
梅杜沙掐住他的下巴,眼底潮紅,顫抖着貼上去。
塞琉古斯身軀一震,瞳孔擴大,如饑似渴地叼住了他的唇,又吻到了他似乎令他激動到了極點,舌尖急不可耐地撬開他的唇齒探進來,絞住了他的舌。
三天三夜的噩夢重現,那種令他羞恥欲死的感受從舌尖蔓延開來,瞬間襲遍全身。梅杜沙渾身緊繃,脊骨發麻,呼吸劇顫,他不想閉上眼好像在享受,但睜眼令他根本無法面對此刻正遭遇的事,他垂下眼睫,任由塞琉古斯放肆地在他口腔中掃蕩着,修長的雙腿一顫,穿着軍靴的雙腳被魚尾擠了開來。
他仰頭死盯着艙頂,竭力克制着呼吸,壓抑着聲音,這幾天将他浸透的那種濃烈氣息從塞琉古斯身上散發出來,無孔不入的侵入他的肺腑,令他全身發燙。
汗珠順着銀發滑落下來,挂在發梢,搖搖欲墜。很快色澤冰冷的淺眸都被氤氲上了一層霧氣,将眼角紅痣都濡濕了。這樣隔靴搔癢的厮磨卻顯然不能滿足這條發情的瘋獸,濕漉漉的魚尾貼緊他的小腹,塞琉古斯叼着他的耳垂,意亂情迷:“我想要你。”
梅杜沙一把将他推開,扯了一下被蹭亂的衣服,耳垂殷紅,卻咬牙冷笑:“想要我?先把阿徹還給我!你不是有只水母奴仆麽?派它去把人帶來,對你不是什麽難事吧,塞琉古斯?”
又聽見他直呼自己的名字,塞琉古斯呼吸一重。他給他嘗了甜頭,令他為他神魂颠倒,刻骨銘心,一頭栽進去……他卻抽身要逃,就像舊日一樣。
掃了一眼他的腹下,梅杜沙忍耐着強烈恥辱感:“很難受是不是?在我看見他人之前,憋着吧!”
“他在……”綠眸盯住了他,眼底很深,“在你遇見我的地方。”——在他們重逢的地方。塞琉古斯心想。
南極?阿徹被帶到南極去了嗎?他望向窗外,竟然發現海面上空竟然漂浮着夢幻的綠色極光。他們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航行到了南極圈內。成群的白色海鳥在窗外徘徊,還有甚少能在大海中見到的野生游魚也在紛紛躍出水面,似乎它們在圍繞着軍艦飛翔與巡游,就仿佛簇擁着海洋中的某位神袛。
他怔了一下,突然想起那些資料裏關于人魚的記載……對了,力量強大的人魚能夠影響生物磁場,軍艦航行的方向,恐怕在塞琉古斯的操控之下。
“你要帶我們去哪,塞琉古斯?”他攥住他肩頭的束具帶子。那雙極光色澤的綠眸半眯起來:“你不是,想見阿徹嗎?把我松開……我帶你去,怎麽樣?”
魅惑的低吟宛如惡魔在引誘,神經深處一陣眩暈襲來,梅杜沙心底警鈴大作,又狠狠扇了他兩耳光,用手捂住了那雙能輕易攝人心魄的綠眸。
“你做夢!”他面無表情地斷然拒絕,跟他走,就是有去無回,““南極也有你們的巢穴?”
塞琉古斯微微仰頭,沒有答話,薄唇在他手的下方蠱惑地彎起,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小指。
肉刺刮過指尖,激起一絲戰栗的電流。
一耳光扇得他別過臉,梅杜沙收回手,轉身匆匆離開B1船艙,重重關上了艙門。
掃了一眼倒在地上還沒醒的士兵,他踹了兩腳,将他們踹醒過來,朝上面一層船艙走去。
那條陰險的狗魚不安好心,跟着他走,一定會被帶到溝裏去。他得告訴尼伽,讓他……
雙腳停在尼伽的休息艙門前。但是,阿徹。
手懸在空中。假如就這樣折返帝國,他一定,再也見不到阿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