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路
第26章 死路
正當墨獸反應過來的時候, “等等?你什麽意思?”
墨獸不是南塢山時的鎮山獸,現在就一堪堪成形的元神,沒有那麽大的能力。
想到此處, 宿聿微微皺眉:“沒什麽意思。”
這時候,宿聿的腳邊碰到了一個果子,他彎腰摸索撿起來, 忽然察覺到跟剛剛拿的果子觸感不同,随後丢給了墨獸。
墨獸一口叼住,“這個不甜啊。”
不甜?宿聿擡頭看向了院門邊緣,視野裏外面的氣跟裏面的氣分明地形成微弱的邊界,兩邊生長的靈植似乎在互相擠壓着,院子裏的靈植更勝一籌,将外面的異果怪植阻擋在外。
好像是靈植攀附生長的靈土或者是地盤有限,這兩種互相排斥, 院子的靈植壓過,外面的靈植就擠壓排斥……那這個靈果,就是外面掉進來的了?
這座安靜院子裏的‘氣’沒有街道上混雜,也比白月樓清楚,少了樹皮人那些‘氣’的妨礙,宿聿發現眼睛能看到的東西更多了。
這雙眼睛雖然麻煩,但在看這些東西上, 省了他不少功夫。
靈植的氣,修士的氣, 鬥篷人的氣……排除了這些。
宿聿低頭,足尖點了點地。
聽聲音, 院中鋪了石板,厚度不太深。
張富貴看着旁邊正在吐核的墨獸, 心想這上古異獸就是不一樣,居然能把那麽小的果子吃完還能完整吐出核來,簡直就是天賦異禀。他又看了下停在石碑旁的活屍,這活屍被墨獸拽進來後就一直坐在萬惡淵石碑旁邊,也沒什麽攻擊的傾向。
似乎察覺到張富貴的目光,活屍忽然轉過頭來,半歪着頭,有種古怪又滑稽的感覺。
張富貴急忙避開它的目光,這幾天跟活屍的日漸相處,雖然彼此不犯河水,但他還是詭異地察覺到這活屍與當初在南塢山追殺他們的那個不一樣了……變安靜了,好像也變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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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屍看了張富貴一眼,又悄悄轉過頭看向萬惡淵的出口,似乎在等什麽。
不會吧,張富貴看着萬惡淵的鎮山碑,難道這萬惡淵除了助長修行,還能助長靈智嗎?!
那他為什麽沒有變聰明?
張富貴小心地走到萬惡淵的出口探望,一探頭就看到身側的少年正低着頭在看什麽。
“道長這是在幹什麽?”張富貴問。
“他在看陣。”墨獸擡頭,看得比躲在萬惡淵出口東張西望的張富貴多,他看到宿聿的行為,突然間想起來,這小子似乎在陣法上的天賦異于常人,能一眼看清靈舟的損壞的地方,也能察覺到白月樓內地面的陣法。
“大型陣法怎麽弄?”宿聿忽然問。
墨獸:“?”問我??
張富貴:“??”不是在看陣嗎?
“我不會。”宿聿直截了當地問墨獸:“你萬惡淵還想不想要陰氣了?”
墨獸到口的話憋了回去,這人族小子太險惡,居然用萬惡淵來威脅,“你看那麽久,連最簡單的布陣居然都不會???”
宿聿腦子空空,他足尖點了點地面,有點煩躁道:“不記得了,你簡單說說。”
墨獸果子也沒啃了,仔細思索:“我想想啊,小爺我也好多年沒布過陣了,跟你之前在靈舟上随手畫的東西差不多,應該是先畫陣紋,然後輸入靈力,激發陣法就可以了。”
宿聿沉思片刻,腦海裏浮現着齊宿兩家靈舟那些靈路陣紋,低頭再看着院中的‘氣’,“我試試。”
張富貴:“……”
你們靠譜嗎!布陣就這麽簡單幾句話嗎?
院中其他的修士因為鬥篷人的話陷入沉思,金州鎮有這樣的詭谲咒術是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更何況這些咒術還能通過表面毫無問題的靈果種在他們體內,無疑宣告着讓所有修士原地等死。
而這時候鬥篷人忽然驚覺,急聲朝着遠處喊道:“別碰!”
宿聿已經走出了幾步距離,離修士遠了點,站在院中西北角處,用足尖點着地,似乎在判斷什麽。聽到後方的聲音,他停循聲回頭,可足尖點在地面的某個東西上。
“陣法。”久未說話的宿家少主宿弈忽然開口,“他腳下有陣紋。”
齊衍卻往前,來到了宿聿身邊,用扇子撥開地面的藤條,看到潛藏在這院中綠植的陣法,他立刻看向鬥篷人:“看來你好像還有別的事情瞞着我們。”
“哇這齊家小少爺反應很快啊,每次都跟上你。”
墨獸道:“小紅花就不行了,修為比他少爺高,反應還沒他少爺快。”
宿聿斂了斂眸,退後讓路的時候不小心絆到旁邊的石階。
“小心。”恰巧路過的宿家少主扶了宿聿一手。
宿聿回過頭,有點意外身邊出現的人。
他對宿家沒有任何好感,對眼前這個人卻沒那麽那種直觀的厭惡。
見人站穩,宿弈松開手,幾步走到齊衍旁邊,也在觀察陣法。
作為宿家人,宿弈最擅長的就是符箓道術,因此對陣法也稍有涉獵。
他不會布陣,但是會看陣。
此地墨綠植物長勢旺盛,又并非靈氣充裕的之地,院內所用的靈土也非佳品,可這些抵禦樹皮人的植物卻能瘋長至保護整個小院,可想而知此地必然有陣法。
可他最多也就能看到陣法範圍,而眼前這個少年,卻一下找到了其中陣點。
宿弈目光銳利地看向鬥篷人,此人在白日裏行走自由,先如今保持清醒,分明是藏着什麽,“你既然懂得陣法,也有辦法抑制此地的樹皮人,為何不趁此機會離開此地?”
此地靈植的長勢絕非正常,擅長陣法之人未必對靈植熟悉。
而對擅用陣法來培育靈植的陣修,在這南界屈指可數,能力絕對不凡。
宿聿在看着鬥篷人,或者說看着鬥篷人身上的‘氣’。
越過這些氣,他看向鬥篷人的身後,似乎還有別的東西。
這個小院裏有陣,金州鎮內也有陣,兩種陣不一樣。
鬥篷人見修士沒動小院陣法,懸着的心放下。他似乎預料到其他人的猜疑,轉身走到後方,院中的後方是一座小屋,門上都是藤蔓盤繞。
一撥開藤蔓,就露出其中的屋門。
“想看就看吧。”鬥篷人掌心用力,推開了門。
齊六剛往裏看,就急忙退後數步:“樹皮!裏面有樹皮人!”
屋內的植物更多,彎彎繞繞盤在裏面,房梁立柱都是與院中相同的植物。而在這些靈植中間,彎繞的藤蔓形成簡單的繭,繭中是已經幹枯的樹皮人,似乎尚存着意識能吐納呼吸,周圍還布着一個陣法,在維持着期間靈力的流轉,像是在保護這些樹皮人。
“這是我的師長們。”鬥篷人半掩着門,沒有進去,而是說道:“從三年前開始,到現在,我是最後一個。”
被封在陣法中的樹皮人,在皮膚皲裂成為樹皮後,他們就好像停止了生長,但依稀還保留着生前的模樣,有年邁佝偻的長者,也有年輕的修士,身上穿着的衣裳相似,似乎來自同個地方。
“三年前……”齊衍收扇,忽然想到:“我曾聽聞散修盟中有一位擅長陣法的高階修士,以催長之術聞名,曾親手栽種出多種靈果,曾是散修盟的座上賓,但是在三年前失去蹤跡,最後聽到的消息是他帶着弟子前往南界,此後再也沒有出現過。莫非是……”
鬥篷人沒有否認,他看向屋內陣法中最中間的老者,啞聲道:“是我的師長,這院中的陣法也是我師長布下的,也是他臨終前為我們留下最後的陣法。”
最開始被種下惡種的時候,他們尚且還有抵抗之力,作為對靈植熟悉的修士,他們很快就采取應對之策,抑制了體內惡種的生長,可他們沒想到一切剛剛開始。
起初他們等到白日,向入城的修士求援,卻沒想到城內的鎮民早就被同化,就連有些看似外來人的修士,實際上也已經被種了惡種,他們的冒然行動引起了金州鎮民的注意,便開始在白日裏以各種理由抓捕他們,亦或者在城內張貼告示,就連外來的修士,也以為他們窮兇極惡之徒。
這金州鎮內有控制樹皮人的陣法,他們這才發現,那些被同化的修士早就被洗了腦,處于陣法當中的他們一旦有異動,就算是在白日裏,他們也逃無可逃。
無可奈何之下,他們只能謹言慎行混在金州鎮裏,身體也逐漸異壞衰敗,便有師長選擇冒險向金州鎮附近的門派求援,可送出去的書信卻了無音訊,冒險離開金州鎮的修士也因惡種反噬,死在了城門外。
直至現在,僅剩下他一人。
他是師門僅剩的希望,如果可以,他想帶師長回到故裏。
“怎麽可能一點風聲都不走漏……”齊六十分不解,金州鎮這麽大的地方,就算他們受到限制跑不出去,可消息之類的,總能傳出去吧?
齊衍聽到這,用扇子敲了下齊六的頭:“你傻啊,既然是陣法咒術,那必然有下咒布陣的人。你以為就憑那些被同化的樹皮傀儡,再聰明能算計我們一個靈果宴?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安排好這一切?那麽多靈果,準備都需要時間,必然是有人提前安排。”
有人知道他們要來,提前設下靈果宴,為的就是把他們全都留在此地。
連消息都送不出去,恐怕這金州鎮附近的門派也不安生,或者背後之人,只手遮天。
……也就是從一開始齊宿兩家的靈舟就在其他人的算計當中,包括他們進入這個金州鎮,到現在局面,有人想讓他們永遠留在這個金州鎮上,或者死在金州鎮上。
宿弈皺眉看向齊家:“你們齊家最近得罪了什麽人?”
“我還想問你啊!”齊衍瞥了他一眼,道:“不是你們宿家在外惹是生非嗎?南塢山的事不就是你們所作所為。”
提到南塢山,宿弈就沒說話了。
鬥篷人仰頭看天空,對高空中的白月甚是厭惡,“使用靈力法器,惡種就會飛快生長,就算你們有本事從這裏出去,離開金州鎮後,惡種也不會消失,反倒會腐蝕你的意識,金州鎮內的白月與陣法相契,與外界的月亮不同,沒有陣內的月光照耀,惡種會反過來奪走你的性命。”
惡種會一步步蠶食人的意識,等到最後意識被惡種占據,就會變成金州鎮長街行屍走肉的傀儡,終此一生成為金州鎮的傀儡……其最重要的核心就是這座城的陣法,咒術是引子,驅動咒術的關鍵所在是陣法。
離開這座城,體內惡種惡化迅速奪人性命。
不離開這座城,只會被慢慢同化于此。
無論怎麽選都是一條死路。
鬥篷人關上門,一偏頭發現站在幾個人後的少年,站在後面很久,低着頭半天沒動,似乎在發呆。
少年的衣袖似乎不太合身,一直半攏着袖子,隐約只能看到裸露在外的手。
那只手很白,白到近青,蒼白過頭了,不像是活人的手。
更詭異的是,那只手上沒有像齊衍等修士臂膀上的痕跡黑紋,就像是絲毫沒有受到惡種的影響。
這時候,少年微微擡頭,眼睛無神。
鬥篷人莫名有種直覺,這人好像是在看他,他掩下心中的疑慮,少年卻開口了
——“你剛才幫我們,撒的東西是什麽?”
鬥篷人一頓,意識到宿聿是在跟他說話,也沒想到那麽細致的事情會被一個盲人注意到,他拿出懷中一個小袋子,攤開袋口給其他人看。
宿聿微微嗅了嗅,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種子?”
鬥篷人接着道:“小院之所以能抵擋住這麽多怪物,也是我師長費盡心思耗盡靈石布下的陣法,此陣中靈植與外邊的樹皮人相克,也是對付樹皮人唯一的法子……”
話沒說完,外面傳來動靜!
原先被阻攔在外的樹皮人忽然狂躁起來,接連撞擊着院門,一個個臉上都露出癫狂之态。衆人一陣警覺,鬥篷人急忙撒出幾顆種子催長護住了院門,而外面的樹皮人行動卻未曾遲緩,而是接着撞擊院門。
不好……這些樹皮人不對勁。
“他們怎麽突然瘋魔了!”齊六害怕地退後半步。
齊衍讓小人參上前,“他們一群陣修都折在這了,你以為背後算計我們的人會輕而易舉地放過我們,讓我們出去外面通風報信嗎?”
幕後設計之人,想讓他們死。
齊六看向鬥篷人手中的種子,急聲道:“那我們一路撒出去不就行了嗎?”
他接着道:“現在是夜晚,一路撒到城門邊上,管他什麽人,外面還有我們的靈舟,只要把消息傳出去就行了,還怕躲在幕後的人嗎?”
“若是你們人再多點,你這個想法或許可行,但是……你們剛剛看到,是我僅剩的種子……就算能到城門,你們也活不了。”鬥篷人将種子收了起來,外面這樣的情況他也第一次見,也是樹皮人第一次這樣進攻小院:“咒術只是其一,覆蓋整個金州鎮的陣法是其二,除非你們能找到金州鎮的陣眼,不然你們離開這個地方就是死。”
“你是宿家人,陣修嗎?”鬥篷人問宿弈。
宿弈搖頭:“宿家雖擅長符箓陣法,但我不是專修陣法,我師承蒼雪宗。”
簡而說之,看是會看,布陣不會。
鬥篷人藏在鬥篷底下的臉色蒼白……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艱難。
不說其他。
找到陣眼哪有那麽容易。作為陣修,被困在陣法裏,鬥篷人跟他的師長們也不是沒經過努力。
在樹皮人的追擊中推敲陣紋,判斷陣法方位,推敲陣法核心,現有關于惡種的所有消息,都是他們歷經三年在逃亡中推論出來的。
陣法都在金州鎮的地下,而此時已經被瘋長的植物所覆蓋,他們如果要确定陣眼所在,就得去尋找陣紋,順着陣紋一步步去推敲陣眼的所在,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最難的是……金州鎮的陣法僅有在晚上才會顯現出來,尋常白日裏難以追尋,想要破陣只有在每逢七日的月圓夜,才最有可能找到陣眼。
他又看了一下院子裏的衆人——
一個禦獸修士,
一個水系道修,
一個火系修士,以及……一個行動不便的盲人。
天要亡他師門!
尤嫌不夠緊迫,鬥篷人走神半晌。
經久未修小院的院門被撞開,一個樹皮人竟然跳到了院門口。
鬥篷人臉色一變,看到院門旁邊站着的少年,急忙擡手想要撒出種子,動作行至一半時,門附近的忽然有更快的東西行動,只見原先院中的靈植忽然增長,一下撞開了跳進來的樹皮人。
站在身後的鬥篷人一低頭,注意到了院門邊的地面,有一塊被按入石板裏的東西。
那是什麽?靈石?
在院門的位置,正有一個塊靈石落在巧妙的位置上。
少年往外走了幾步,在他手中發熱的靈石落地。
所落的位置同樣也在上一步的邊緣,精妙與院內的陣法連接起來……鬥篷人驚愕之餘,見到又有一個樹皮人朝着少年過去,而少年還停在原地。
鬥篷人顧不得少年是如何做到,見狀急忙上前:“東行三步,是下個陣點。”
少年耳朵動了動,往東三步,又一顆靈石落地。
落地的靈石被激發,被少年的足尖一按,徹底嵌入地面。
這次鬥篷人看清了這少年安置靈石的行為,這人應該是先往靈石裏灌入靈力,以便能激發出靈石裏的靈力來融入陣法。
他還看到那人周圍還有一些碎裂的東西,是靈石的碎片。
好像是被外力破壞,又像是試探殘餘之物。
看到這裏,鬥篷人立刻就反應過來……這人居然是在延伸小院陣法!
師長所布下的小院陣法雖然是催生之陣,卻也是極為複雜的陣法,裏裏外外陣紋非常多,修為不夠的陣修別說試探,未必都能找到正确的陣點。
令鬥篷人沒想到的是,這人居然敢用靈石去延伸他們師長布下催生靈植的陣法,要知道催生類的陣法也是定點陣法,與靈石繪刻陣法同理,卻不出自一路。
一般來講,陣修布陣都是自行立下陣點,連接陣紋,再以靈力驅之。
而這少年所使用的法子,不是現在各大派系陣修會使用的布陣體系,居然是最古板的靈石布陣之法,這種陣法不夠靈活,靈石在哪陣就在哪,靈石用完,陣就廢了。
想要延伸陣法,必然需要對陣法的陣紋熟悉,才能知道怎麽精準地給陣紋蓄靈,讓這裏的靈植往更廣闊的陣法生長。而這個人居然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找到陣點……這個陣修會催生陣法!
宿聿這一動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會看陣法的宿家少主說道:“他在用激發靈石給陣法聚能。”
齊衍看向宿聿,他知道宿聿的修為不高,不可能撐得起這麽龐大的陣法,他沉思道:“不止,關鍵這法子好像沒用多少靈力。”
齊六立即反應過來——
對啊!他們現在沒法動用太多能力,可靈石本就蘊含着大量的靈力,很多時候都是作為陣法的基石使用,就算種子不夠,只要有足夠多的靈石,讓院裏的植物長出去不就可以嗎?
在萬惡淵裏觀察着宿聿的墨獸也頗為心驚,它最為清楚,宿聿所使用的這個靈石布陣法,就是從齊家靈舟上學來的,這個人族小子看最多的就是靈舟上的陣法,那些靈石的點位,該怎麽激發,在靈舟上就都已經摸透了。
之所以問他,估計是在琢磨着怎麽在別人的陣法上添磚加瓦。
“你愣着幹什麽?”宿聿忽然開口。
墨獸才反應過來,這人是在跟它說話。
它往宿聿方向看去,就看到他所布的靈石陣法外圍正掉落着一個個異果。
此地陣法之理,就是利用靈植異植間屬性相克來擠壓彼此的生存空間,小院的靈植往外擠,就意味着外面的異植生存被阻攔,生長的枝條被隔斷,挂在枝條上的異果也随着枝條落在了地上。
不費吹灰之力,也不需要去碰那些危險的異植。
而宿聿的腳邊,正掉落着那些被擠掉的靈果。
此時孤零零的,沒人注意它們。
片刻的功夫,又掉了幾個下來。
等等?
這人族小子專研半天陣法,該不會是打得這些異果的主意吧?!
宿聿的臉上帶着幾分蒼白,調動陰氣來激活靈石的煩躁感更甚,“記得,一個不落。”
語氣中有種察覺不到情緒的陰晴不定,連着身體內的眼睛圖騰也往萬惡淵所在的墨靈珠逼近了幾分。
要死,這果子落一個真的會要命!
墨獸:“!”
張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