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家法是報私怨的最好時機

“到底是怎麽回事?說話。”陳鬼三心裏憋着火,最後仍想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耐着性子問。

“沒什麽好說的,就是不想訂婚。”她逼真地擺出一副任性無度,不以為然地說着。

“我是逼你訂婚的嗎?你早幹嘛去了?現在倒好了,我陳鬼三一輩子沒低三下四過,為了你,我讓一個老女人數落的跟孫子似的,還要滿臉堆笑,賠着不是。陳藍馨我的好女兒,你可真孝順啊!”陳鬼三憋在胸膛裏的火,直竄頭頂,赫怒震天。

藍馨不開腔,陷入又一陣沉默中。空氣被滞留在危險又難堪的區域中。

陳鬼三忿怒難平,聲如洪鐘地對着門口喊着。“紅倚。”

“三叔,我來了。”紅倚扭着巨臀,招搖過市地經過藍馨身邊。

藍馨瞪了她一眼,看她如此從善如流地進來,想必早就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

紅倚精致的臉上,滿是看笑話的暢快淋漓。

“阿德,拿家法。”陳鬼三命令着。

站在一旁的阿德,忙勸說。“三爺,大小姐她還只是個孩子,家法萬萬動不得啊!”

“德叔,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藍馨闖下大禍,讓三叔面上無光,過不了幾天,傳遍全城指不定是多大的笑話呢!”紅倚接過話茬兒,火上澆油。

“紅倚小姐,這時候你怎麽好落井下石?”阿德心焦地指責。

“喲!德叔您這話又說錯了,三叔可是從小就教育我們,家法必從,我可是不敢忘呢!”紅倚扭着身子,臉上盡是虛心聽取的假相。

“紅倚,家法第三條是什麽?”陳鬼三懊悔太過溺愛馨兒這孩子,到頭來是害了她。

“忤逆長輩,戒尺三十。”紅倚倒背如流,還惡意補充道,“家法第七條,失德淫/亂,戒尺也是三十。”

在場所有人都冷然明了,紅倚與藍馨平日裏就水火不相容,積怨過深。紅倚又怎會錯過,即能表現自己又能手刃冤家對頭的絕佳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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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陳藍馨數罪并罰,戒尺六十,由紅倚執行家法,以儆效尤。”陳鬼三的絕意命令,讓當場的人不敢近前講情。

紅倚手拿戒尺,在手中試着拍打,痛感叢生。她眼神刁鑽,烈豔紅唇的上翹,更是将一團燒在心中多年的恩怨,映在精致的妝容,更顯毒辣。挑着柳葉眉,呵斥着。“跪下。”

藍馨冷哼一聲,面無懼怕地雙膝跪地。伸出手心,露出白皙的小臂。

帶有氣孔的藤條戒尺,打在手心,氣流順着小孔流出,手掌挨着結實的打,十指連心的痛。

藍馨緊咬着嘴唇,不吭一聲。她想起就在不久前,信就在她身邊遭受着,比她還要嚴厲的家法。做到像他那樣凜然還真不容易,如果不是咬緊牙關,肯定堅持不下來。

啪啪的響聲,回蕩在每個人的心上。陳鬼三故作鎮定,只是握着拐杖的手緊緊攥着那份疼惜,打在兒身痛在父心。

藍馨的手掌被打破,現出血痕,又幾下藤條下去,已是血肉模糊,小臂上也已被打出道道血印子。

滿頭汗珠的紅倚一抹額頭,弄花了她精心的妝容,心情卻爽到天際,重新揮動着發酸的膀子。相較于藍馨就顯得淡定的多,她的手已經麻木感覺不到疼,只是背上的冷汗濕透了大片。

信趕到陳家別墅,在書房門口遇到禮。讓他感到事态遠比想像的還要嚴重。

“擅自闖入,會讓藍馨更加受罰。”禮的提醒讓他腳步停頓。

她受罰了?一聲似鞭撻的響聲,悶悶地傳來。是戒尺!只有他知道陳鬼三的力道有多重,打在身上會有多疼。瘦小的她根本經受不住,嚴苛的家法。

他不顧禮的阻攔,執意推開門。眼前的一幕,讓他高估了陳鬼三對女兒的寵愛。她跪在地上,膝前有一灘腥紅的血漬,鮮紅的血正從她的血肉模糊的手掌中滴落。她的手臂已經抖個不停,仍倔強地擡高。

他不是沒見過慘重的場面,甚至于時常與危險、血腥打交道的人。但眼前的景象讓他怵目驚心,只因她是他在乎的人。

他一個箭步奪過紅倚手中的戒尺,扔在地上,将她推開。紅倚抵不過他的力氣,一個趔趄,難看地要栽倒在地時,被禮拉起。

“三叔,信阻礙家法,連他也一塊打了。”紅倚氣急敗壞地嚷叫着。

“信,退下。”陳鬼三握在拐杖的手松了松,卻依然喝斥道。

“誰敢動她一下,都別想活着出去。”信黑如潭底的眸子迸發出寒芒,周身散發着冷冽的怒意。他一手扶起藍馨,另一手持虎牙刃,做好随時出擊的準備。“馨,我們走。”

“啊!”公寓裏傳來踩到貓尾巴的尖叫聲。

“別叫的這麽銷魂,會讓我誤會。”信放下帶血的酒精棉,又拿起一片,動作更加輕柔地為她清理傷口。

“疼死啦!沒被瘋婆子打死,倒被你折磨死了。”藍馨大叫,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沙發。

“這就是你逞英雄的後果,早告訴我,你還會被打嗎?”他目光熠熠地看着她。

她眼神閃爍,用叫聲來搪塞。“啊!”

“別想蒙混過關。”他繼續為她消毒傷口的同時,也識破了她的小伎倆。

她的确有機會告之他,在路口兩車交彙處,她其實看到了信。有那麽一瞬間,內心想讓他陪同,最後還是沉溺于,慣有的獨自承擔後果的行為方式中。

“我的手腫得像肉包子一樣,你就算要審問,也要等我恢複元氣再說吧。”她語帶委屈,将身段放到有史最低,一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望着他,還隐現水氣。

她示弱的小模樣,激起了他內心無數愛憐疼惜的漣漪。他長嘆一聲!算了,今天她經歷了太多,改天再問也不遲。

他起身為她倒好溫水。“把止痛藥吃了。”

藍馨順利過關,勝利地偷笑,撒嬌的女人果然最好命!以前的自己跟他硬碰硬,簡直太傻了。

手上的傷火辣辣的疼,讓藍馨無法忍受,抓起止痛藥就往嘴裏塞,被信及時制止。

“你再吃就過量了,會對身體有害。”信将藥片奪了過來。

“好疼,我會疼死的。”藍馨才不管其它,只要讓她不痛就行。

信看着她的手,開始越發的腫脹,應該還要疼上三天,才會減輕痛感。

“馨,要吃冰淇淋還是止痛片?”他轉移她的注意力。

藍馨猶豫片刻,選擇了前者。冰冰的觸感和香甜絲滑的口感,緩解了疼痛,她不再吵鬧。

他用情至深地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着。其實她就是一個過于任性有着倔脾氣的小女人,只要懂得技巧方法,還是不難降服的。

黎明前,信身披着所有的陰暗,如鬼魅般閃過豪華別墅。在後門處另一人站在那裏,似乎早就知道有人前來拜訪。他的肌肉異常發達,無需照明,信知道他是誰。

早就想跟他大打出手,現在剛好是個機會。寬闊的草坪是最天然的比武場。他們都沒發出一言,各自擺開格鬥架勢。

激烈的搏殺,參雜着靈活閃避與迅速的出擊。這是高手之間的對決,在信看來更是兩個男人的戰争。

禮知道信是為了藍馨受家法一事而來。先開了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從來不做無用的想像,我只相信親眼所見。”信對禮的肋部一個肘襲。

禮後退一步躲過近身攻擊,“眼睛也會騙人的。”

禮的拳擊和信的泰拳,各有特色,不相上下,一時難分勝負。

朝陽已發出光亮,天近破曉十分。在打鬥下去也是浪費時間,他們停手,拉開一米開外的距離。

“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算了。”東方的亮光,映在信不會善罷甘休的眸子中。

禮對着他的背影,墨鏡裏流露出放心的眼神,看來藍馨終于找到了個好影子。

信提着大盒的冰淇淋,還有藍馨愛吃的巧克力。在公寓電梯前被叫住。

“信先生?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戴維一臉被解救的模樣。

“見到你,我一點都不覺得哪裏好。”信冷語冰人一般。

“我聽說,藍馨被陳伯父懲罰,我是真的關心她,所以來...”

“關心?我給你一個忠告,做為醫生,你可以把你泛濫的愛心,像免費贈品一樣随意發放。但出了醫院,你最好克制一下,免得給別人添不必要的麻煩。”信步入電梯,“還有,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電梯門關上,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和警告的語氣,清晰地印在戴維的腦子裏。從他驚恐的程度來看,短時間內是無法忘卻的了。

藍馨百無聊賴地趴在沙發上,受傷的手垂着地面,她發覺這個姿勢可以減輕疼痛。這時門鎖眼輕微轉動的聲音,她支起耳朵,肯定那不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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