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谷中
在杭州逗留了幾日,東方行每天早出晚歸行蹤不定,也沒帶上秦見山。秦見山獨自去逛了西湖,還在西湖邊給東方行買了把西湖綢傘。買完了秦見山才想到,這紅紅的傘面上繪着白色的梅花,應該是東方不敗喜歡的樣子才對,東方行怎麽看得上?
果然東方行拿到傘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卻還是什麽都沒說,只讓秦見山仔細幫自己收好。
離開杭州的那天黃鐘公兄弟四人專程來送,不僅讓東方行多來杭州走動,還送了一個包袱,說是給他們兩人置辦了幾件衣裳。包袱是秦見山拿的,他一掂就知道裏面想必放了不少錢銀,東方行曾救過他們兄弟性命,他們四人對東方行也真是十分仗義。
浙北的山谷與秦見山之前見到的不太一樣,他心裏惦記着石盤,因此剛到山谷的兩天中都在刻意尋找曾經避雨的那個山洞。也不知是秦見山記錯了位置還是這個山谷本就不是他去過的那個,兩天過去了秦見山一無所獲。
東方行離開杭州便沒有其他事情要辦了,秦見山出門他有時會一起,有時就獨自留在他們臨時居住的小屋中。他看得出來秦見山的焦急,卻又沒有出口詢問。
到山谷中的第二天傍晚,秦見山提了兩只野兔回到小屋,架起火來烤。
雖然已經是夏天,山谷中入夜還是會有些冷,東方行也坐在火邊。
“秦兄弟有心事?”
這麽長時間以來東方行第一次關心秦見山,他受寵若驚,竟不知從何說起。
秦見山皺着眉頭想了很久,才說:“東方,你相信人可以長生不老,或是穿梭時空嗎?”
東方行大笑幾聲,“秦兄弟,長生不老、穿梭時空,不過都是神話志怪中的事情罷了。”
秦見山點點頭,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當然也只當穿梭時空是天方夜譚。可是偏巧讓他遇到了,不只遇到了,還遭遇了兩次、與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歲月中相遇。
“你能想到十年後的自己什麽樣嗎?”
“十年後……”東方行想過,十年後的他必定已經是日月神教教主,更甚者已經一統江湖千秋萬代。“沒想過。”
“如果我說,十年後的你武功天下第一,在江湖上立于不敗之地……你信嗎?”
東方行隔着跳躍的火焰看着秦見山堅毅的臉,覺得他不像在開玩笑;武功天下第一、在江湖上立于不敗之地,這是他內心深處隐秘的渴望。“單是華山派的風清揚我可能都打不過,說什麽武功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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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見山看他臉上帶着一絲嘲諷,便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鄭重地說:“東方,你在我心裏,就是天下第一。”
東方行臉上的譏諷更甚,“這幾日見你總是愁眉不展,難道是怕我這個武功天下第一有一天取你的性命?”
“不……東方你想要我的命,不需你親自動手,我雙手奉上!”
“哈!那我記住了。”東方行不動聲色地避開了秦見山的目光,秦見山看他的眼神和看那兩只正在被烤的兔子沒什麽差別,都像是餓了許久的人見到獵物。“那你在為什麽而煩心?”
秦見山又斟酌了很久,“我曾經有一個愛人,但是因為一些不可說的原因我弄丢了他……後來我又遇到他,但他不是他……不,不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他……也許不是,那我……”
東方行幾乎被秦見山繞暈,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其實秦見山自己也不知道。東方行試探着問:“那還能找到他嗎?”
秦見山挫敗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全看命運了。”
如果這世上真有無數個不會交織在一起的時空,如果他的東方不敗在數個時空中同時存在,又要怎麽找回原來那一個?眼前這一個又要如何?
東方行這二十幾年人生,最不相信的一件事就是“命運”。“我不信命,我只信自己。秦兄弟,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伸手去拿。”
我想要的是你,如果我伸手了,能抓住你嗎?秦見山點點頭,東方行說不信命只信自己時,是那樣地意氣風發,天地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難倒他,他飛揚的神采讓秦見山不敢直視他。“兔肉好了,先吃吧。”
又過了兩天,秦見山沒找到山洞,卻意外地在樹林深處發現了一口溫泉。這裏位置十分隐蔽,加之又在樹林深處,所以即使是活泉出了樹林也聽不見水聲。
當秦見山興致勃勃地把自己的新發現告訴東方行時,明顯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發現溫泉的第二天就下了一場大雨又降了溫,雨停了之後非常适合去泡溫泉。兩人進了山谷沐浴不方便,因此秦見山輕而易舉便邀請到了東方行一起去泡溫泉。
東方行站在溫泉邊,不慌不忙地脫掉外袍、中衣、亵衣,似乎一點都不介意秦見山是不是在看他。秦見山一開始還不敢看,無意中回了下頭,發現雨後溫泉邊氤氲着層層熱氣,其實看得并不真切,他看了一眼東方行沒發現,再看一眼東方行還是沒發現,看了好幾眼東方行都沒發現,便肆無忌憚地轉過了身,不錯眼地盯着東方行,一邊脫去了自己的衣服。
東方行輕巧地跳進溫泉,溫泉水沒過胸口;他腳踩在光滑的石頭上,雙臂自然舒展搭在岸邊,向後仰起頭露出修長的脖子,閉上眼睛微仰起頭,舒服得長出一口氣。
秦見山又在岸上呆立了片刻,隔着飄渺的霧氣注視着東方行的一舉一動,一顆心被他的動作牽着走,甚至忘了自己是來泡溫泉的。
隔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水聲,東方行半睜開細長的雙眼,斜睨着秦見山,低低地笑了一聲,“秦兄弟是被什麽髒東西魇住了嗎?”
說話間東方行自有一番媚意橫生,看得秦見山心如擂鼓,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一陣冷風吹過吹得秦見山一激靈,他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不大習慣。”說完才慢慢地下了水,半蹲在水裏只露出了脖子和腦袋。
東方行轉過頭收回了眼神,又恢複了剛才惬意而毫無防備的姿勢。秦見山時不時撩一下水,眼神卻一直沒從水面上東方行修長白皙的手臂、瘦削卻結實的肩膀、修長的脖頸、被熱氣蒸得微微泛紅的面龐上移開。
不知過了多久——秦見山感覺時間仿佛停滞了,東方行轉了個身,雙手交疊趴在岸邊,半張臉埋在手臂間,閉着眼睛面對着秦見山;他濕漉漉的長發貼在精瘦的背上,黑亮的長發冒着白氣,發尾貼着腰身沒入水中。秦見山喉結劇烈滑動了一下,他甚至聽到自己喉嚨裏發出“咕咚”的聲音。
水波随着秦見山的移動向東方行這邊漾開來,但是他并沒有在意,也沒有睜開眼,仍然靜靜地趴着。直到秦見山幾乎貼在東方行身上,他才猛然擡起頭睜開眼,銳利地盯着面前這個眼神晦暗不明的男人。
“東方,我……我幫你搓背。”一瞬不瞬地盯着東方行看了好一會兒,秦見山才勉強說出這句話;其實他心裏的念頭當然不止這一點,熟悉卻又陌生的欲望不斷沖刷着他,讓他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貪婪和急切。
東方行眨了眨眼,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并沒有發出聲音,又閉上眼睛趴了回去,“好。”
秦見山将東方行的長發撩到胸前,讓東方行的後背毫無遮掩地呈現自己自己面前,然後伸出手按住東方行的肩膀,控制着力道揉捏起來;然後順着肩胛骨緩緩向下,和溫泉水一起按揉着他的腰和背。秦見山只覺得溫泉水好像要沸騰了一樣熱,他體內的欲望和熱氣一起亂竄,他甚至覺得自己意識不清,這種感覺像極了走火入魔,而只有眼前這個人、只有占有這個人的一切,才能給他一點慰藉。
終于有什麽東西頂到了東方行的腰上——那不是秦見山的手,因為秦見山一只手繞過腰側向下,抓住了東方行的要害,另一只手用力掐住了他的腰。
秦見山幾乎已經無法自持,他的胸口與東方行赤裸的後背毫無間隙地緊緊貼在一起,下巴墊在東方行的肩上,口鼻呼出的熱氣全都噴在東方行的臉頰上。
這樣放肆的舉動輕易便激怒了東方行,他站直了身子,曲起手肘向後撞了一下秦見山的胸口。但是秦見山手上更加用力,毫無章法地撫弄着東方行,一邊還不住地往前蹭動。
出乎意料的是,東方行竟然在這樣的碰觸中起了反應,并且絲毫沒有掩飾的餘地。
秦見山當然馬上發現了,他驚喜萬分,動作更加放肆,再開口時嗓子仿佛灌滿了糖,聲音也粘稠而嘶啞,“東方,我來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尺度阿晉覺得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