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沒有下一次了

第11章 “沒有下一次了。”

“湘湘，你在看什麽呢，”白皙纖細的掌心在薛千湘面前晃了晃，強行将薛千湘出走的神志喚了回來：

“湘湘？”

薛千湘握着手機，遲鈍地擡起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你在叫我？”

“......不然呢。”蕭筱無語地看着他：

“怎麽從一回來就魂不守舍的，叫你也不應聲。”

薛千湘沒接話，沉默幾秒，才問道：

“怎麽了？”

“明天有選修的拉丁舞課，寝室只有我們倆選了，明天你記得叫我，我們一起走。”蕭筱看着薛千湘疑似又走神的模樣，忍不住出聲“喂”了一聲：

“湘湘，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聽見了。”薛千湘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我會記住的。”

“..........”蕭筱看着薛千湘，片刻後一屁股在薛千湘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他手肘搭在椅背，下巴擱在手臂上瞥薛千湘：

“你到底怎麽了？”

他問：“遇到煩心事了？”

“......沒。”薛千湘看他一眼，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摩挲幾下：“你想多了。”

“騙鬼呢。”蕭筱一臉不信：“從回來開始就盯着手機看，不刷視頻不看小說也不購物，就盯着一個破微信頭像看。”

他輕輕晃了晃小腿：“你想把這個微信頭像盯出個洞來還是怎麽？”

薛千湘：“.........”

他微微轉動眼珠，總算在這段對話中将自己恍惚的狀态緩慢恢複成正常：

“沒有。”

他頓了差不多有十幾秒，等到蕭筱懷疑他沒有後文的時候，薛千湘才遲疑地說了下去：

“如果你很想和一個人做朋友，但那個人卻不想理你的時候，你會怎麽辦？”

蕭筱果斷道：“沒有這個如果。”

他不屑地說：“追我的alpha從藝術學院排到計算機學院，而我第一次拿省獎的時候這些alpha都還在玩泥巴......還有，我爸可是容港大學藝術學院的院長，我這樣的人，憑什麽去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

薛千湘：“........”

蕭筱說完後，遲遲沒有得到薛千湘的回應，忍不住回過頭，看向薛千湘：

“........湘湘，不要告訴我，這個世界上還有你主動想要交朋友但是他卻不願意的人。”

薛千湘猶豫幾秒，随即“嗯”了一聲：

“想和他做朋友，又怕他煩我。”

蕭筱：“？”

他不可置信道：“少爺，是你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蕭筱猛地站起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拒絕和你做朋友的人？”

薛千湘：“........江徹寒。”

“.......哦。”蕭筱又坐了下去：“......那我理解了。”

薛千湘：“.........”

“哎，也不對啊。”蕭筱摸了摸下巴：“就算他确實帥的驚為天人，但也只有一張臉........你可是薛市長的獨子，林氏集團的下一任繼承人，這江徹寒怎麽也不會蠢到想要去得罪你吧？”

他說：“他憑什麽這麽拽？他是不是想要故意引起你的注意？”

薛千湘默了幾秒：“應該不是........我查過他，他好像不是容港本地人，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

“是嗎？”蕭筱道：“他是哪裏人？”

薛千湘：“嘉禾人。紅三代，父親是最高檢首席大檢察官，母親是國家一級演員，哥哥是商業新貴，京銳科技公司的總裁。”

蕭筱：“”

薛千湘又補了一句：“你手上的手機就是他哥哥的公司研發的。”

蕭筱瞪圓眼珠子，低頭看了看手機，又擡頭看了看薛千湘，目瞪口呆。他這次沉默的時間過于長了，嘴巴慢慢張大變成O形，半天沒有說話，活像是有人把他聲帶給掏了，許久之後，才憋出一句：

“........難怪他這麽拽。”

薛千湘“嗯”了一聲，“所以不存在他故意引起我注意的可能性。”

他半開玩笑道：“我故意引起他的注意還差不多。”

“.......湘湘，你也別妄自菲薄，好歹你爸也是容港市長，你媽還是容港首富好嗎。”

蕭筱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江徹寒父親的信息，半晌指了指上面的信息：

“哎，你爸薛夢章和他爸江靈均好像還是大學同班同學诶。”

薛千湘一愣，半晌湊過去一看，“.......還真是。”

“同一個班，他們之前肯定還認識。”蕭筱八卦道：

“你小時候有見過江徹寒嗎？”

“沒有。”薛千湘誠實道：“從來沒有聽我爸提起過嘉禾江家。”

“不對啊，像你們這種豪門互相之間不是應該都是認識的嗎？”蕭筱疑惑道：“這可都是人脈啊。”

“沒有呢。”薛千湘道：“真的沒有印象。”

蕭筱道：“........奇了怪了。”

“可能是不同省吧，然後大學畢業後也不一定有再聯系了。”薛千湘道。

“......可能是吧。”蕭筱半信半疑。

“算了，不想了。”薛千湘預備收起手機，神情恹恹：

“我去洗澡，你也早點睡吧，明天還得上課。”

“行。”蕭筱道：“對了，你手機給我一下。”

“.......幹嘛？”薛千湘下意識以為蕭筱要用他的手機買什麽東西，還沒反應過來，蕭筱就将他的手機搶了過去，直接将頁面上江徹寒的微信號删除。

“.......你幹嘛！”

看着手機頁面上消失的微信號，薛千湘整個人都怔住了，半晌手忙腳亂地試圖恢複：

“你怎麽把他删了！”

“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啊。”蕭筱道：

“你對着手機思春有什麽用啊，人家根本不鳥你好嗎。”

他說：“alpha不能靠等，要靠釣，懂嗎？”

“不懂。”薛千湘急死了：“怎麽恢複啊！”

“恢複不了，除非你再加他一次。”蕭筱道：

“不過按照江徹寒的性格，你要是主動删了他又再加他，他一定不會通過的。”

薛千湘：“.........”

他無言地看了蕭筱幾秒，那眼神，堪稱蕭筱認識薛千湘以來最令人害怕膽寒的眼神。

“好啦，別這麽看着我。”蕭筱強作鎮定，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如果你想江徹寒能牢牢記住你的話，這樣做準沒錯。”

薛千湘動了動肩膀，将蕭筱的手掌從自己的肩膀上摔下去，随即沉着臉放下手機，進了浴室，随即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顏萋本來還在和男朋友甜甜蜜蜜視頻，聽見薛千湘帶了點怒氣關門的聲音，吓了一跳，從床簾裏伸出一個圓圓的小腦袋，好奇道：

“誰惹我們湘湘了？”

“別理他，”蕭筱道：“他自己想男人了還不承認。”

“........”顏萋道：

“你在開玩笑吧？”

“我真沒開玩笑，少爺。”

夏至清站在江徹寒面前，苦口婆心地勸道：“我做過功課的，拉丁舞選修課老師人真的挺好的，去上他的課基本能拿高分，是我好不容易幫你搶到的。”

江徹寒臭着臉：“........可我不會跳舞。”

“誰會啊，我也不會啊。”夏至清道：“少爺，反正是水課，去上一上就能拿高分，以後績點高了也能保研，你就忍一個學期，成嗎？”

江徹寒：“.......”

他緩緩站起身，alpha高挑挺拔的身形在夏至清的面前投下淡淡的陰影，無形中帶來些許壓迫感。

夏至清看着江徹寒明滅不定的眼神，後退幾步，試探着道：“......少爺？”

“........走吧。”江徹寒眉頭緊皺，活像是夏至清欠了他幾百萬：

“不就是跳舞嗎.......”

他語氣不屑道：“我要真想學，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五十五分了，大家過五分鐘過來集合。”

江徹寒剛剛邁進教室，就聽見拉丁舞老師提着小音響站在鏡子前面拍手道：

“等會兒我會點名，大家有同學也上拉丁舞課的記得互相提醒一下，不要遲到了。”

“第一節課就點名，”夏至清心有餘悸：“還好我們來了。”

江徹寒沒有說話，繃着一張俊臉，緩步走進教室。

教室中央已經聚集了不少人，alpha和omega都三三兩兩地坐着或者站着，江徹寒進去的時候，又不少人下意識将視線投向這個容貌過于出衆的alpha，在他臉上差不多停留了五秒。

江徹寒居高臨下地掃了他們一眼，他們才低下頭去，假裝剛才盯着人看的人不是自己，繼續剛才的話題。

江徹寒找了個空位，将書包放下，靠窗站着。

面前的鏡子裏倒映出他的身形，長身玉立，寬肩窄腰，有不少omega從鏡子裏偷偷摸摸看江徹寒，又紅着臉低下頭去。

還有三分鐘就要上課了，就在江徹寒猶豫将手機放在書包裏還是拿出來再玩一會兒時，門口又傳來不輕不重地腳步聲。

他下意識擡頭去看，片刻後，一張熟悉的臉龐就出現在了他面前，在江徹寒看向他時，也下意識回過頭來，看向江徹寒，和他對上視線。

江徹寒：“.........”

薛千湘：“........”

薛千湘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到江徹寒，下意識擡起手，就要和江徹寒打招呼。

他手都舉到半空了，想要打招呼的意向已經很明顯，但江徹寒卻向沒看見似的，快速低下頭，自顧自地玩手機，刻意避開了和薛千湘的對視。

薛千湘：“..........”

他擡起的手僵在半空，幾秒鐘之後才緩緩放下。

蕭筱站在他們身邊，将江徹寒和薛千湘的互動盡收眼底，片刻後默不作聲地撇開視線，裝作沒看見。

“好了，同學們上課了。”拉丁舞課的老師是個很溫柔的女omega，打開小音響放音樂，随即道：

“這節課上半節課我會教大家幾個動作，然後大家自選舞伴，下半節課就互相練習。”

她說：“因為拉丁舞課的alpha比較少，所以alpha可以自行選擇omega，被選中的omega則不可以拒絕——但相應的，我會給異性搭配的AO組合更高的平時分。”

言罷，拉丁舞課老師道：“現在alpha們可以自選舞伴，選中哪個omega就站在他身後。開始吧。”

alpha們面面相觑片刻，幾秒鐘之後都選好了心儀的舞伴，站在了omega們的身後。

薛千湘背對着牆，不知道站在他身後的是誰，但不知為何，莫名有些緊張，忍不住掌心出汗，握緊了拳頭。

“alpha們選好了嗎？”拉丁舞老師道：

“選好了的話，omega們可以回頭了哦。”

薛千湘聞言，立刻回頭。

——站在他身後的alpha，是夏至清。

“”薛千湘莫名有些失望。

夏至清無言看了他幾秒：“雖然我知道你不一定想和我跳舞......但別把心裏的失望表現的那麽明顯行嗎？”

他撇嘴：“我也是要面子的。”

薛千湘聞言，只能強打精神：“.......沒有失望。”

夏至清聳了聳肩，沒有說話，視線落在身邊的江徹寒身上，只見他俯身正在和蕭筱說些什麽，片刻後兩人竟然笑了起來，似乎聊的很開心。

薛千湘猛地扭過頭，身上籠罩的陰雲似乎更加明顯，隐隐還伴有電閃雷鳴的趨勢。夏至清見狀，心裏暗暗後悔覺得自己并不應該貪圖美色。

老師教了幾個基本動作之後，就讓學生們自己跟着音樂練習。

“你右手張開，左手摟着我的腰，”蕭筱有舞蹈功底，上這種選修課簡直毫不費力，純粹就是來刷學分績點的，甚至還有心情教江徹寒：

“然後我說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江徹寒應了一聲。

蕭筱将手放在江徹寒的肩膀上，随即仰頭道：

“開始。”

雖然江徹寒滿臉寫着不願意學舞蹈，但是他聰明，學起來一點就通。

而相比起來，薛千湘和夏至清的進展就十分不順利。

夏至清的四肢可能是用鋼筋水泥鑄就的，硬的要命，力氣也不收着，轉圈的時候差點把薛千湘甩出去，薛千湘心累的很，感覺自己還不如拿着稻草人練習算了。

“你別踩我的腳。”

薛千湘忍不住出聲提醒：“這個拍不是擡這只腳。”

“......對不起啊。”夏至清滿臉寫着尴尬，收回腳：

“第一次練，還不熟。”

“算了，休息吧。”薛千湘松開攀在夏至清肩膀上的手，示意夏至清放開他：

“你把老師發在群裏的視頻在看幾遍，把基本動作記熟了我們再練。”

夏至清：“......好。”

薛千湘轉過身，走到靠窗的地方，半蹲下來打開包，拆開紙巾擦了擦臉頰上的汗。

“練的怎麽樣？”蕭筱走到他面前，俯身端詳他的神色：

“看起來進展不順。”

“沒有基礎，跳的很爛。”薛千湘煩躁：“四肢也不協調。”

“畢竟是選修課，你不能強求太多。”

蕭筱道：“何況你剛才一直在看江徹寒，哪裏有心情去指導你的搭檔的動作？”

薛千湘心中一驚，手中的面巾紙包裝被他抓的皺巴巴的，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

“你在說什麽？！”

“鏡子。”蕭筱揚了揚下巴，示意薛千湘看向面前鑲嵌在牆裏的落地大鏡子：

“你自己沒注意，但是剛剛練習的時候，你可是一直在看江徹寒。”

薛千湘猛地松開手，豁然一聲站起：

“......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有數。”蕭筱緩慢地笑道：

“可江徹寒已經是我的搭檔了........是他自己主動選的我。”

薛千湘咬緊下唇，正欲開口說些什麽，下課鈴聲卻忽然響了起來。

“下課了。”蕭筱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随即擡頭笑道：“我約了人吃飯，先走了。”

言罷，蕭筱就去老師處集合，等老師再點過一次名後，便背起背包走了。

薛千湘落後他一拍，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教室裏已經沒多少人了。

他拾起地上的包，順着人潮慢慢往外走，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江徹寒的背影上。

江徹寒并沒有往外走，而是拐進了角落的洗手間。

他愛幹淨，剛才練舞的時候摸了別的omega的手，下課後總覺得黏黏膩膩的有汗，于是便拐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外有一排洗手池，他擠了一點洗手液，緩慢地搓着手心，直到抹出雪白的泡沫。

仔仔細細地将指縫都洗完後，江徹寒才打開水龍頭，沖洗掉手上的泡沫，随即仰起頭，打算弄一弄劉海。

然而他剛擡起頭，伸出手，還沒觸到額心，就看見鏡子後面站着一個人，正無言地看着他。

江徹寒：“..........”

貓咪吓的耳朵都差點拉成了飛機耳，弄劉海的手僵在空氣中，半晌才若無其事地放下，落在身側。

他強裝鎮定，濕淋淋的手在洗手池裏甩了幾下，才面無表情地往外走，直到走過薛千湘身側時，被薛千湘叫住：

“江徹寒..........”

江徹寒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只用視線餘光居高臨下地看他：

“做什麽？”

薛千湘沉默：“........”

江徹寒等了幾秒鐘，沒有等到下文，便不耐道：

“不說我走了。”

言罷，擡腳就想離開，卻被薛千湘抓住了單肩包的包帶：

“等一下。”

薛千湘看着江徹寒，脫口而出一句：

“為什麽不選我？”

江徹寒蒙了幾秒，片刻後才意識到薛千湘是在問課堂上選舞伴的事情。

他轉過頭，抱臂，饒有興味地挑起半邊眉毛，俯身看着薛千湘：

“不是說好不做朋友嗎？”

他說：“既然不是朋友，我為什麽要選你？”

“不做朋友，那也還可以是同學。”薛千湘道：

“論專業能力，我比蕭筱跳的好。”

他仰起頭看着江徹寒，拽着江徹寒的手并沒有松：

“不選我，你虧大了。”

江徹寒眯着眼睛看了他五秒，随即緩慢哼笑一聲。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薛千湘被他逼的不得不一步步往後退，最終後背抵在牆上，被迫擡頭看着江徹寒。

兩人一時視線相交，鞋尖撞在一起，彼此距離近的能看見對方瞳孔裏的自己，呼吸相融。

“薛千湘，你真的很讨厭。”江徹寒靜了幾秒，随即再度垂頭看他：

“删了我的微信，又跑過來說要讓我選你。”

他說：“我是什麽很賤的人嗎？”

薛千湘被alpha強勢的信息素包裹，他的呼吸不由急促了幾秒，指尖微微戰栗：

“我沒有想删你。”

他努力保持呼吸平穩：“是有人拿了我的手機.......”

江徹寒聞言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皺着眉，謹慎地判斷着薛千湘話語的可靠性：

“有人？”

薛千湘呼吸微滞，糾結要不要現在将蕭筱的名字說出來。

但蕭筱是江徹寒的舞伴，此話說出來，有點像在背後打朋友的小報告。

他沉默許久，還沒思考如何開口解釋，江徹寒放在手機裏的電話鈴聲就響了：

“我........”

江徹寒拿出手機，正欲按滅，瞥見上面的來電人提醒，思考不到半秒就接起來，止住了薛千湘的話頭：

“喂，哥？”

“團團，在學校嗎？”

江明若清潤的嗓音從電話裏傳來：

“哥哥來容港出差，正好路過容港大學，出來和哥哥見一面好不好？”

“哥你來容港了？”

江徹寒剛才皺着的眉徹底松開，聲音也不自覺放輕放低，埋怨道：

“你怎麽不早說呀，我去機場接你。”

“我們團團上課已經夠累了，飛機這麽早，怕打擾你休息。”江明若笑道：

“我已經在打車去你學校的路上了，晚上一起出來吃個飯。”

“好。”

江徹寒挂斷電話，片刻後恢複了正經。

薛千湘站着聽他打完電話後，才又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

“沒有下一次了。”江徹寒打斷他。

薛千湘聞言一怔：“.......什麽？”

“沒有下一次再加回來的機會。”

江徹寒拿出手機，傲嬌道：

“下一次你再删我，我也不會再加回你了。”

薛千湘愣過後，瞬間明白了江徹寒的意思，笑道：

“好。”

他拿出手機，調出二維碼，示意江徹寒掃：“謝謝公主。”

江徹寒“哼”了一聲，道：“你自己回去加我，等我通過。”

......這是還在記仇。

薛千湘聞言有些哭笑不得，但到底還是應下，像是在哄孩子：

“明白了，公主。”

“走了。”江徹寒後退幾步，道：“拜拜。”

薛千湘跟着他往前幾步，走在他身側：

“那下節課的舞伴.........”

“看我心情。”江徹寒轉過頭看向薛千湘，提醒他：

“我現在還在生氣噢。”

薛千湘從善如流地頓住腳步，“公主再見。”

江徹寒“嗯”了一聲，擡腳離開了。

等到江徹寒的身影徹底離開薛千湘的視線，薛千湘立刻拿起手機，給一個號碼撥去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起，一個男性omega溫柔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喂？”

“喂，爸爸。”薛千湘一邊走一邊踢開地面上的石子：“在做什麽呢？”

“在開會呀，寶貝。”危青禾的聲音從始至終的很平穩，不緊不慢：

“寶貝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薛千湘頓了頓，眯起眼睛看向不遠處：

“爸爸，你認識江靈均嗎？”

“.........”電話那邊靜了幾秒鐘，淺淺的呼吸聲被電流聲沖的有些沙。

半晌，危青禾方道：

“我不認識他哦，寶貝。”

薛千湘提醒他：“可他和父親好像是大學同班同學诶。”

“是嗎？”危青禾笑道：“我不知道呢。”

薛千湘聞言，只好道：“知道了，謝謝爸爸。”

“不客氣。”危青禾道：“還有什麽事嗎，寶貝？爸爸要開會了。”

“沒了。”薛千湘道：“哦對了，告訴父親，說我想他了。”

“好的。”危青禾道：“寶貝再見。”

“爸爸再見。”

薛千湘慢慢往宿舍樓處走，一邊走一邊思忖着危青禾剛才說話時語氣裏的那陣沉默到底是什麽意思，結果在轉角處剛好遇到江徹寒帶着江明若逛校園。

江明若比江徹寒大了十歲，已經是一名非常成熟的成年男性alpha。

他的頭發盡數梳在頭頂，散下來幾縷落在眉心上方，穿着白色的正裝襯衫，手臂上挂着西裝外套，手背上隐隐鼓起青筋，手指白皙修長，笑起來很有一番斯文敗類的味道。

“哥，我們學校看起來還可以吧。”江徹寒得意道：

“比起你的母校京海大學怎麽樣？”

“各有各的好。”江明若笑道：“團團學的可是法學專業，容港大學的法學專業是全國最好的，團團能考上真的很厲害呢。”

“那當然。”江徹寒驕傲道：

“我以後也要像父親一樣，當首席檢察官。”

“好，我相信團團一定可以做到。”江明若視線掃過他的臉，不一會兒就落在不遠處的薛千湘身上，不着痕跡地頓了頓。

薛千湘和他對上視線，但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而是繼續往前走，直到和江徹寒擦肩而過。

他們并沒有說話，但江徹寒的目光還是下意識跟上了他的背影，直到薛千湘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樓。

“團團在看他？”

江明若的聲音将江徹寒的神志拉回：

“你們成為朋友了嗎？”

“......沒有。”江徹寒忙和薛千湘撇清關系，嘟囔道：

“我怎麽可能和他成為朋友呢？”

“........是嗎？”江明若笑笑：“不是就好。”

江徹寒收了臉上的笑容，和江明若并排走着。

氣氛沒有了剛才的歡快。

江明若沒有主動開口，最後，還是江徹寒憋不住，躊躇地開了口：

“哥。”

他說：“其實........我覺得薛千湘人挺好的。”

江徹寒道：“我和他相處了幾天，感覺他......似乎沒有我想象的那樣壞。”

江明若沉默片刻，随即轉過頭，對江徹寒慢慢笑道：

“團團，你發現了嗎，自從薛千湘出現開始，你的視線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說：“你好像..........真的很喜歡他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