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合作
合作
秦晚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收拾行囊的時候，還不小心踢到床板，疼得直哆嗦。
她真的很不甘心，辛辛苦苦籌謀一年，解決了所有困難，眼看就要成功，就換來這個結局！
誰又能想到呢，柳箬的大哥剛好回來，又恰好趕在進宮的當天入宮述職，讓她錯過這個消息，沒能提前防備。
如今，她是真的無計可施，君無戲言，還能讓至高無上的皇權撤回親自做下的選擇嗎？就算是搞小動作的柳英傑本人去說，都不一定行得通，除非皇上本人差不多。
可她只是區區從七品官員的女兒，在宮裏幾乎沒有任何人脈不說，父親連上朝參政的資格都沒有，皇上怎會為她破例？
若是金手指能逆轉多幾天時間也行啊，至少心裏有數，能從畫師那邊想想辦法，可只有十分鐘，根本不夠扭轉當前局面！
難道只能出宮，按照所有人的期待，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嫁給柳玉書過完後半輩子嗎？
秦晚正苦惱着，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辱罵聲，細聽下，是賀竹雨！
“別以為你大哥成為正三品的京衛指揮使，你就能目中無人，好端端将我的衣服弄壞，常嬷嬷早就說過，進了宮，就要忘記以前的身份，咱們是平等的，快陪我衣服！”
緊接着，傳來柳箬的聲音：“誰弄你衣服了，你有證據嘛就亂攀咬，我看是上天看不慣你飛揚跋扈的德行，特地降下的懲罰！”
再然後，是賀竹雨的質疑聲：“這裏就你和我有恩怨，不是你是誰！”
柳箬的回怼聲：“喲，那照你這麽說，大理寺辦案都不需要拿證據了，直接空口定罪呗。”
“你你你……”
“你什麽你……”
你來我往間，争論半天都沒有定論，期間，常嬷嬷或者其他太監宮女，都沒有出面。
顯然，誰都不想得罪兩人，畢竟，未來都有可能成為主子。
秦晚亦沒有出門調解，等屋外吵鬧聲總算消停，柳箬才氣沖沖跑到秦晚面前訴苦：“表姐，你瞧瞧，那賀竹雨太過分了，什麽事都賴我，若非先前許諾，我早就動手，對了表姐……”
柳箬看了一眼四周，湊近秦晚：“原本你說會想辦法讓那賀竹雨被陛下選中做妃子，自此無緣七王爺，可如今你就要出宮了，就将計劃告訴我吧，我和靈兒一起來做！”
秦晚聳聳肩：“我原本想的是走一步看一步，根據具體情況細細計劃，如今就要出宮，怕是力不從心，而且就算有計劃，你我在宮中都沒有任何人脈，哪裏……”
說到這裏，秦晚突然頓了頓：“對了，剛剛聽那賀竹雨說，你大哥成了京衛指揮使，她是如何知曉的？”
柳箬這才想起來這茬：“對哦，她竟然比我還先知道，應該是宮裏有人傳消息吧，我就不行，我爹素來……等下，我大哥在宮裏啊，京衛不正是專門負責皇城治安、保護陛下的嗎？”
秦晚挑眉：“那箬兒，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聯系到你大哥，讓我和他見個面，一來，我好和他共同商議讓賀竹雨被陛下選中的事情；二來，我想個辦法勸勸你大哥，別在你的終選上作梗，叫你真成了妃子。”
柳箬十分贊同：“好，那等表姐你出宮後就去柳府見我大哥，把一切商量好，我就在宮裏等好消息。”
秦晚不動聲色：“我的意思是，今晚就見你大哥，免得夜長夢多。”
柳箬犯了難：“這我也不懂啊，怕是……”
秦晚提示：“問問常嬷嬷呢？我看她對你一直很和善。”
柳箬皺眉想了會兒，還是搖搖頭：“算了吧，我不喜歡常嬷嬷，好幾次見她暗中打量我，被發現後就笑，看得我心裏直發毛，表姐你放心，短期內無事，我會小心謹慎，也會避免與賀竹雨産生矛盾。”
秦晚見柳箬這裏行不通，遂放棄通過她見到柳英傑的想法，猶豫片刻後，索性找個機會避開柳箬，獨自找到賀竹雨。
被秦晚單獨約見，賀竹雨很是詫異，随即恍然：“莫不是那柳箬良心不安，叫你來讨好我的吧，我告訴你，行不通，除非她親自來和我道歉！”
說着，扭頭不看秦晚，一副高冷模樣。
秦晚看得有些好笑。
經過這半年觀察，她發現，這賀竹雨雖然嘴碎了些，倒是不算太惡毒，甚至沒有一次主動對柳箬動手，都只是動動嘴皮子，比起那些表面看着心善實際滿肚子壞水的人強得多，至少對方的壞，表現在明面上，這也是秦晚最終下定決心過來的原因。
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秦晚的讨好，賀竹雨忍不住轉頭看她：“喂，那誰的狗腿子，你到底找我幹嘛！”
秦晚唇角微彎：“我是來幫你的。”
賀竹雨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很快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我那麽蠢呢，你們平時好得穿都同一條褲子，我會相信你的投誠？做夢呢吧！”
秦晚搖頭：“我說的幫你，指的是幫你成功嫁給七王爺，和箬兒無關。”
賀竹雨脫口而出：“既然和她無……”
反應過來，瞪大雙眸：“你說什麽！”
秦晚湊近賀竹雨，放低聲音，一字一句：“幫你得償所願，嫁所愛之人！”
賀竹雨聽清後直接笑了：“為什麽要你幫？我喜歡七王爺，自會努力！”
秦晚不慌不忙，語氣卻十分篤定：“你信不信，如果沒我出謀劃策，你最終肯定會被陛下冊封為後妃，并且，陛下一開始很喜歡你，沒多久就會厭棄，最終，你将在冷宮了卻餘生！”
賀竹雨搖頭冷笑：“你別在這危言聳聽了，我肯定能嫁給七王爺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七王爺！”
秦晚攤攤手：“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那我就先走了。”
說着，秦晚轉身就走，腳步卻放得很慢，等心中默數到“3”的時候，果然被叫住。
“等等！”
賀竹雨繞到秦晚身前：“說清楚，剛剛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目的達到，時間也有限，秦晚遂不再繞彎子，直接給賀竹雨闡明利弊：“你有沒有發現，今年的秀女比往年都要多，雖說有當初關于藐視皇恩的流言在，可大家都清楚，其中至少一小半的人，都是沖着當七王妃去的，包括這半年來，你也應該聽到不少秀女私下議論七王爺的美貌，一副向往模樣吧。”
賀竹雨點頭，“事實就是如此啊，我曾經見過七王爺，幾乎就是一眼，此生便已決定非他不嫁！”
秦晚笑了笑，繼續道：“可是她們，包括你在你在內，全都忘了一件事，一件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卻都忽略的事，那就是整個天下，都屬于皇上的，更遑論秀女呢？”
賀竹雨不解：“那又怎樣，陛下待七王爺極好，願意将所有好東西都分享給他，你可能不清楚，這次選秀就是陛下主動提出讓七王爺參與的，還昭告了天下！”
秦晚眼神微眯：“那又如何，不管皇上對七王爺多好，都逃不開一個是君一個是臣民的事實！”
“當然，皇上讓七王爺一同參與選秀的舉動，也未必是假，可就算真心的又如何，只要事實存在，皇上心裏多多少少都會有疙瘩，尤其是在這麽多女人只願意嫁七王爺而根本不在乎皇上的情況下。”
秦晚總結陳詞：“君只能賞賜以及降下恩德給臣民，而不能成為被摒棄的對象！其中區別，你可明白？”
賀竹雨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她發現，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秦晚故意引導：“這個道理，肯定有人明白，你仔細想想，禮部尚書之女鄭翠說過一句想嫁給七王爺的話嗎？”
賀竹雨驚訝：“她也想嫁給七王爺？”
秦晚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謊話更是随口就來：“有次撞見她和宮裏一位宮女偷偷聊天，具體沒聽清，只聽到‘七’什麽的。”
賀竹雨陷入沉默。
秦晚也沒催她，而是靜靜等待。
良久，對方才開口：“就算你說的是事實，我喜歡七王爺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你又能怎麽幫我呢，還有，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
賀竹雨不算太蠢，秦晚心思稍定：“自然是有所求，想讓你幫我見柳英傑一面。”
賀竹雨訝異：“你要見柳英傑你直接和柳箬說啊，和我說有什麽用。”
既然找賀竹雨合作，秦晚自然不隐瞞：“箬兒消息閉塞，甚至連柳英傑職位還是通過你才知曉，其次，她并不知道我想成為後妃的事情。”
賀竹雨癟嘴：“原來你們之間的情誼也沒我想的那麽好嘛，不過，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讓柳英傑幫你求情的主意，撤牌子乃陛下親定，君無戲言。”
秦晚點頭：“所以，你還要幫我做一件事，将我和柳英傑見面的事情提前透露到皇上那邊去。”
賀竹雨驚恐地看向秦晚：“你，你你你，你究竟……”
良久，才憋出一句話：“你當真是個可怕的女人，這麽險的招都敢賭，你就不怕陛下認定你和柳英傑有私情處死你倆嗎，真就那麽想做後妃？可你連陛下的面都沒見過呢。”
秦晚垂眸，她當然知道很冒險，可這是她目前所能想出的唯一辦法了，只要能得皇上召見，她就有機會，哪怕渺茫，也值得一賭，況且她還能回溯時間，大不了在禦前多試幾次，真被處死，就認，說不定死後能回家呢，反正她一無所有地來，一無所有地去又有何懼！
“所以，你要和我合作嗎，我幫你嫁七王爺，你幫我這個忙，時間不多，你盡快決定！”
賀竹雨猶豫片刻，問道：“那你如何能幫到我呢？”
秦晚搖頭：“現在來不及細說，我明早就會被遣散出去，但我向你保證，等我成功留下來後會盡最大努力幫你籌謀。”
“所以，賀小姐，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賀竹雨盯着秦晚仔細看了兩眼，突然笑了：“好，我答應，就憑你這份不要命的勇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