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殺妻證道墊腳石

殺妻證道墊腳石

暫時缺乏其他的佐證, 現在也不是适合向系統先生進一步求證的時候,桑知意将這件事默默記在了心裏,而後再一次眨了眨眼睛, 不動聲色地清了清嗓子,沖着越不平懶懶地開口:“過來, 把我身上的冰鏈解開。”

她把越不平叫過來就是為了當打手的, 打開冰牢只不過是一半的工作量罷了, 還有她四肢上面束縛着的這些鎖鏈需要解決。

越不平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乍然聽到桑知意的話, 一時間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桑知意的話語裏究竟是什麽意思。

桑知意口中完全是命令式的語氣,咬字卻仍舊是軟軟的,讓說出來的話缺乏棱角和攻擊性, 反而很有幾分驕矜的可愛。

使得越不平在第一時間下意識的舉動就是, 再次将手中的劍握緊,想要滿足桑知意的願望。

不過在下一秒,越不平就反應了過來。

越不平:“……!”

他剛剛到底在幹什麽?!

方才緩和下來的眉峰驟然重新皺起, 越不平又羞又惱,簡直氣得牙癢癢:“易驚鴻, 你當自己是誰,竟然敢對我指手畫腳?!”

他惡狠狠地盯着桑知意:“你信不信我只要稍微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你魂飛魄散!”

“我信啊。”桑知意回答得理所當然,幹脆極了。

她毫不畏懼地也徑直看向越不平, 語笑嫣然:“當初的結道大典之夜, 你不就是這麽做的嗎?”

突然聽到桑知意提起殺妻證道這一在他們兩人之間最為敏感的事情,越不平當然不會感覺有多美妙。

不管他執行得多麽堅定, 又因此受益良多,甚至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自豪與得意, 可面對桑知意,尤其是現在這樣看不出來絲毫的怨或恨、只是笑盈盈注視着他的桑知意t,越不平還是感受到了幾分心孤意怯。

越不平下意識地微微避開了桑知意的視線,心中蔓延出一股無法忽視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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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知意笑顏不改,眼底卻浸過一層冰色。

男主畢竟是男主,臉皮厚如城牆,覺得普天之下唯他獨尊。她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讓男主的心防出現短暫的缺口,已經不錯了。

估摸着越不平很快就能夠調整好這點起伏的心緒,重新變得義正言辭理直氣壯,桑知意趁着越不平還處在有些心虛氣短的狀态下,繼續了自己的攻勢。

“在冰牢的這些年,我時不時會有清醒的間隙,”桑知意的聲音輕而甜,娓娓道來,“反正不能言,不能動,我就只好去想。”

“我想了很多很多,尤其是……和你相識以來所有的事情。”

越不平:“……”

被桑知意的話語勾起了一些過去回憶的片段,越不平的神色越發有些複雜。

除了今天的一反常态,越不平确實從來都不覺得易驚鴻對自己有什麽吸引力。

但是在那些刻意與易驚鴻相處的日子裏,這位被譽為整個淩雲大陸“元嬰之下第一人”的女劍修對自己那再純粹不過的依戀與愛意,還是讓越不平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滿足的。

你看,這麽天才這麽聲名赫赫的女人,都被我輕易地玩弄于股掌之間,為我神魂颠倒。

他們之間……也并不是沒有些許甜蜜的回憶的。

桑知意輕輕地笑了一聲:“于是我發現,我之前對你真的是太不了解了。”

“你明明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懷有別的目的,可我卻一直沒能看清,只以為自己找到了良人,可以托付終生。”

點到即止,趕在越不平因為這些話可能産生逆反心理與負面情緒之前,桑知意将話題再度一轉:“你其實是一個和我曾經以為的完全不同的人,一定要說的話,我是可以稍稍理解一些你的。”

這句話的第二個“我”字,桑知意不動聲色地加重了一些讀音。

因為下來的話都是她以“桑知意”這個身份說出的話,并不能代表“易驚鴻”這個身份。

這點微末的細節并沒有讓越不平察覺,他只聽到桑知意接着道:“修仙者,乃是與天道相争之人。為了求得大道,有所謀算是很正常的事情,行事果決也不失為一項優點。”

“如今你我這樣的形式,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這次見面以來,越不平終于第一次情緒冷靜地認真看了一眼桑知意,沉聲開口:“……你變了很多。”

桑知意彎了彎眉眼:“在這種地方被困了不知道多少年,換做是你,也會變的。”

輕描淡寫地将自己與原主易驚鴻不同之處給出了一個十分自然的理由,桑知意在經過這一系列的鋪墊之後,也逐漸說到了關鍵的地方:“我現在差不多能預料到,你在對我出手之後,應當是以什麽理由讓我合情合理地消失在了世人面前。”

“你肯定不會讓自己背負上‘殺妻’這樣惡劣的名聲,所以在世人看來,我不是已經身故,就是失蹤不見,而你則是可以借此向世人表現出自己對‘我’的深情不悔,這樣不僅可以營造忠貞癡情的良好形象,還能夠名正言順地擋住你那些桃花。”

作為一個男頻升級流爽文的男主,越不平身邊當然是少不了各路愛慕他的紅顏美人。不過越不平志不在此,一心只想修道成仙,根本不想在這些桃花上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

在易驚鴻的記憶中,她就不止一次遇見不遠千裏來尋越不平的絕色佳人,但是越不平從來不會對她們有任何實質性的回應,反而每一次都會明明白白地告訴對方,他已然心有所屬,一顆心就是屬于易驚鴻的,來拒絕對方的追求。

也正是因為這樣,易驚鴻對于越不平越發情真意切,直至不能自拔。

“所以,”桑知意終于亮出了自己隐藏的鋒芒,“哪怕我沒能如你所願死在這裏,你也不能出手再殺我一次。”

“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還被困在此絲毫動彈不得。”桑知意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身下的法陣,“但是,我既然能讓你精心布置的陣法逆轉倒流,也未必不能将我們之間的真相公之于衆。”

“之前是我輸給你了,但我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人,魚死網破的準備,我也是做了一些的。”

桑知意歪了歪頭,笑容輕松惬意:“你信不信?”

桑知意此次的最終目的就是這個。

越不平不是對靈力倒流的事耿耿于懷嗎,那就讓他更加投鼠忌器好了。

在冒着未知的風險将她斬殺,與饒過她這麽個讓他心懷幾絲淺淡的愧疚、且現在更是讓他有些幾絲興趣的女人之間,越不平會怎麽選,并不是一個很難猜測的問題。

輕輕巧巧一揮劍,将桑知意四肢上的鎖鏈全都斷開的時候,越不平的眼中終究還是浮現出了猜疑和狠戾。

桑知意這麽一通真真假假的話下來,越不平确實是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之下被她帶到溝裏的沒錯,但是越不平并不是沒有腦子的人,等到心緒全都平複下來,恢複了沉靜與理智,他當然能夠意識到其中包含的不對勁。

然而桑知意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越不平的态度變化似的,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踉跄了幾步,才勉強能夠行走。

做出這樣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桑知意略有些嗔怪地嘀咕了幾句:“到底是不如以前了……”

然後,桑知意扭過頭,對着越不平非常理所當然地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天寰宗?”

語氣說不上有多親切,但确實足夠溫柔。

越不平:“……?”

什麽鬼?

越不平完全沒有理解桑知意的腦回路。

好不容易脫困了,桑知意現在不是應該趕快想辦法逃離他嗎,怎麽還好像是想繼續賴在他身邊一樣?!

桑知意微微張了張眼睛,似乎很奇怪越不平為什麽會這麽看着她:“我現在說是廢人都是好聽的,全身經脈十不存一,比起身體強健的凡人都不如,別說重新修煉了,就連還能活幾年都不知道,最好的出路不就是跟着你嗎?”

“你現在已經是元嬰大能了吧,跟着你,保我在餘生安穩無憂還是很容易的,若是我再幸運一點,還能靠你獲得一些續命的天材地寶,怎麽都比我自己憑着這一副殘軀病體自己打拼要輕松得多。”

“作為交換,我可以配合你營造你想要讓世人看到的形象,為你賺來你希望的名聲。”

越不平這種畜生不壓榨利用到底,那也太可惜了。只是把她從冰牢放出來怎麽夠呢,當然要讓他作為苦力送她回到宗門,再讓他為她提供資源啊。

溫柔地注視着越不平,桑知意的笑容格外惑人:“你願不願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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