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妻證道墊腳石

殺妻證道墊腳石

越不平最終的選擇, 如桑知意所願。

畢竟關于桑知意現在的身體狀況有多差,已經變成了一個多麽弱不禁風的廢人,越不平這個一手操辦的罪魁禍首是最了解的。

保險起見, 越不平還特意又用神識探查了一番桑知意的經脈,确認她一身的修為早就蕩然無存, 而且經脈也已然損壞到了完全不可能修複的程度, 才最終放下心來。

以他們兩人如今修為境界的差距, 桑知意根本就沒有辦法瞞得過他, 所以越不平還是相當放心的。

桑知意再也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威脅, 這才是越不平願意放她一馬最關鍵的原因。

哪怕桑知意搞出來了将他布置下的陣法逆轉這種操作,令越不平頗為忌憚,但是在事實上, 桑知意能夠逆轉的效果也很有限。

當初易驚鴻還沒有變成廢人的時候, 越不平通過這一陣法汲取靈力可是如同涓涓不息的溪流一般,源源不斷地彙入他的經脈之中。就算是在最近這些年易驚鴻徹底變成廢人之後,能夠傳輸給他的靈力也依然如同一股股細細的泉眼, 有着一定的分量,而且相當平穩。

不像是桑知意逆轉陣法後從他體內吸取的靈力, 已經微弱到了不仔細查看壓根就察覺不到的程度,要不是越不平自身足夠謹慎和細致,根本就不會引起他的警覺。

更別說這一次的靈力逆流不僅十分細微,還時斷時續的, 非常不連貫, 甚至在越不平動身前往這片極北之地後不久,就徹底斷開t終止了。

越不平不難猜得出來, 桑知意是有多勉強吃力,才能夠做出這麽一點變化的。

結合後來他見到桑知意的表現, 基本上能夠确定,桑知意就是用這種方法來吸引他的注意力,從而找到機會向他示好,尋求庇佑。

這也就讓越不平可以保證,桑知意會一直處在他的控制之下。

既然如此,越不平當然也沒必要做出太過于激進的選擇。

桑知意說她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這點越不平多少還是相信的。桑知意究竟是怎麽逆轉陣法的,對于越不平來說還是過于匪夷所思了一些,就算已經能夠确定桑知意無法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威脅和傷害,但是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能夠避免那就最好還是避免。

他們兩人之間如今的利害關系,桑知意已經用再直白不過的大實話都說得清清楚楚了。他們現在的利益是一致的,桑知意根本沒得選,而且桑知意确實能夠給他帶來一定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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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越不平并不介意将桑知意收留下來。

從儲物袋中召喚出自己的靈舟,越不平看了一眼旁邊衣衫單薄、正在極北的寒風中搖搖欲墜的桑知意,還是擡手給桑知意施了一個小小的法術,在她周身形成了一方結界,遮風升溫,讓桑知意免于受到風雪侵襲,也不再繼續受凍。

同時,越不平也将靈舟降落得更低,距離桑知意更近了一些:“上去。”

桑知意似乎是沒有料到越不平會這麽體貼,有些怔愣地回頭望向他,而後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多謝。”

輕移腳步,桑知意慢慢登上靈舟,身姿柔弱卻曼妙。

越不平:“……”

越不平盯着桑知意的背影足足看了好幾眼,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在更隐秘一些的心思裏,越不平也是樂意帶着桑知意一起回到天寰宗的。

這個現在變得仿佛妖精一樣風情缱绻的女人,從此之後就是只能夠依附于他的菟絲花、金絲雀,完完全全被他掌控在手心裏,怎麽不失為一件樂事呢?

**********

身為這個世界的唯一主角,擁有衆多金手指的氣運之子,越不平會使用的靈舟自然不俗,品級卓越。

但即便是動用了這一只靈舟,越不平也足足花費了數月的功夫,才将桑知意帶到天寰宗的地界。

沒辦法,修仙世界的地理版圖通常都大得驚人,而越不平之前囚禁桑知意的極北之地那片荒蕪冰川,距離天寰宗所在的位置也實在是太遠了。

和桑知意從易驚鴻的記憶之中看到的一樣,越不平是真的對美色絲毫不熱衷。

哪怕越不平已經很明顯對她有一些興趣了,在這幾個月整架靈舟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越不平也一直醉心于修煉,并沒有怎麽找過桑知意。

這倒是讓桑知意省心不少。

論起體積,這只靈舟其實并不小,桑知意粗略觀察估算過,起碼有十個單獨的房間,能承載的人數絕對不少。

桑知意在詢問過越不平後就随便挑了一處不起眼的房間住了進去,沒有特殊情況絕不外出,避免打擾到越不平,也避免給自己招惹到什麽麻煩。

有了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獨處環境,桑知意也有了心思去試探一下系統先生。

結果倒是沒有多麽出乎桑知意的預料,系統先生的反應和之前那麽多年并沒有什麽區別,好像在冰牢中她戲谑地喊了一句越不平“夫君”之後吃醋的并不是他,只是桑知意的一場錯覺而已。

不過,不意外歸不意外,桑知意心裏還是多少有點失落的。

看着房間窗外流轉的雲彩,桑知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都這麽久了,依然沒有什麽有效的進展,也沒有什麽明确的線索啊……

沒讓這些沉重的心緒困頓自己太久,桑知意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确認。

“系統先生,”桑知意繼續在自己腦海中詢問,“剛才我與越不平見面的時候,那個畜生是不是用他的系統查看過我了?”

以越不平那麽多疑的性格,在發現她與易驚鴻不太一樣的第一時間,肯定是會用他那個“百曉窺秘”的系統金手指來鑒定她究竟是什麽情況的。

桑知意全程對此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不過她現在跟越不平之間境界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對方搞這鐘小動作她察覺不到也很正常。

“這樣對你不會有什麽影響吧?”桑知意問得很認真。

綁定了系統先生,也屬于她現在的情況之一。

如果越不平能夠聽見桑知意在她腦海中對着系統先生所言所語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實在是太溫柔了。

之前越不平與桑知意打交道的時候,就已經覺得桑知意足夠溫和婉轉,一颦一笑皆是挑不出絲毫問題的真心實意,讓他相當受用。

但要是和桑知意現在對系統先生的樣子做一個比較的話,那些柔情婉意全都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面具,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刻意飾演的逢場作戲。

有了真的,就知道假的有多少瑕疵和漏洞了。

對比極其慘烈。

面對系統先生,桑知意并沒有戴上任何僞裝,就是用最本真的自己,來送出最純粹的關心。

桑知意接着道:“我知道,你那麽厲害,實力那麽強,越不平的系統就算再怎麽查看也不可能發現你的存在,不過蚊子蒼蠅在耳邊嗡嗡叫也是很煩的。”

桑知意是真的不擔心自己的系統先生會應付不了越不平的這點查探。

系統先生可是連主神都極為看好,想要他當自己繼任者的人才,一路上給她開的大大小小的外挂不知凡幾,越不平那個畜生的系統算什麽?

當然了,在提起越不平之後特意溫聲軟語将系統先生稱贊一番,也是桑知意的一點小心思,免得系統先生再出現類似于“吃醋”的反應。

包括自己同樣身為穿越者的事情,桑知意也絲毫不擔心會暴露。

但她會擔心,系統先生又一言不發地默默承擔下所有的代價,哪怕這份代價很微小很微小。

【沒有。】系統的聲音磁性清冽,聽起來像極了真人,甚至有一絲半縷柔聲細語的感覺,【桑小姐。越不平還未使用“百曉窺秘”系統查看過你。】

“嗯?”桑知意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回答。

怎麽可能?

她跟易驚鴻的差別那麽大,就算她早就找好了合情合理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但越不平向來疑神疑鬼慣了,怎麽可能不給她甩個鑒定術來确認一下情況呢?

也就是甩完鑒定術依然什麽異樣都查看不出來罷了。

心念一轉,桑知意很快想到了什麽。

【越不平及其系統察覺不到我的存在。】系統一板一眼地陳述着事實,【由于雙方的位階差別,對方會在潛意識裏忽略與我有關的種種異常。】

【除非對方警惕心極重,且遇到極為警覺的情況,才會發覺這些異樣。】

果然。

這跟桑知意的想法完全一致。

她跟越不平之間有着境界上宛如鴻溝一般的懸殊,同樣的,越不平和他的那個系統與系統先生之間也有着不可跨越的差距。

【如果出現上述情況,】系統繼續道,【我會主動進行相應的處理工作,保證對方無法察覺您的真實身份。】

**********

系統先生靠譜得令人十分心安,桑知意在将自己擔心在乎的這兩件事情都确認安排妥當之後,桑很快就開始調查和整理周圍能夠獲取到的信息,以及溫養修複自己的經脈。

逆轉陣法禁術的時候,桑知意為了不徹底招惹越不平,并沒有反過來汲取太多越不平體內的靈力。但即便是汲取到的那麽一絲半縷的靈力,對于現在的桑知意來說,都已經很夠用了。

沒辦法,先是被刺入心脈幾乎斷絕生機,後又被囚禁在冰牢中遭受了整整一百年的壓榨折磨,易驚鴻的這具身體完全就是風中殘燭,随便一碰就能支離破碎。

如果桑知意吸收的靈力更多一些,反而會讓經脈支撐不住。

身為整個淩雲大陸都赫赫有名的劍修,易驚鴻對于受傷這件事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不乏會損傷到經脈的時候。因此,桑知意擁有足夠多的經驗可以參考,t上手修複經脈的時候,沒有什麽難跨過的門檻存在。

這注定是一項漫長的工程,好在桑知意從來都不缺乏細心與耐心,除了一開始有些生疏之外,沒花多少工夫就越來越熟練了起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桑知意從入門直接一路升到了大師級的水平,比起易驚鴻最得心應手的時候還要勝上幾分。

畢竟易驚鴻雖然經驗頗多,但在這方面一直秉持着夠用就行的原則,并沒有多花費精力和心思去鑽研,而桑知意本來精神力就跟易驚鴻不是一個量級的,又在這種精細的活計上面天分頗高,逐漸變得如魚得水。

稍微将經脈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桑知意才從那種完全忘我、一心修煉的狀态之中脫離了出來。

再次看到靈舟窗外流動的雲彩,和上次所見的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桑知意恍惚間有一種拿不準時間的感覺,好像自己只不過是眨了一下眼睛而已。

“系統先生,”桑知意在腦海之中詢問道,“距離我打坐開始修複經脈的那一刻,已經過去多久了?”

熟悉的細微電流聲劃過,系統先生即刻便給出了回答:【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天零三個小時。】

“居然都這麽久了啊。”桑知意多少有些感慨,“怪不得那些仙俠作品之中動辄就是幾十幾百年的時間遞轉,修仙一道是真的不知歲月。”

可以預見,她在這個世界,肯定要呆很久了。至少不會像是之前的兩個世界那樣,短短幾年功夫就能完成任務,還取得不低的評價分數。

好在易驚鴻雖說全身修為盡毀,經脈也破碎得千瘡百孔,但終究還算是修士之軀,不至于像是凡人那樣有飲食上的需求,可以直接辟谷。

就像是被困在冰牢裏一百個寒來暑往的時候,易驚鴻不僅沒有任何能能量的攝取,反倒還要給越不平持續當血包,也硬是支撐了下來了一樣。

不然的話,桑知意的修煉就還要面臨很多額外的問題了。

【桑小姐,如果需要定時提醒的話,随時可以告知我。】系統一如既往地貼心。

“好啊,”桑知意彎了彎眉眼,“需要的話一定會找你的。”

**********

整個靈舟上就桑知意和越不平兩個人,真要一點交道都不打的話也是不可能的。

桑知意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定位就是越不平名義上的道侶和妻子,實際上的手下和附庸,在不會幹擾到越不平日常修煉的前提下,桑知意也會很偶爾地從自己的房間裏出來,主動找到越不平,請教一些問題。

被獨自困在冰牢裏一百年有些時候确實是個很好用的借口,桑知意就向越不平表示過了,自己的腦部也受到了損傷,很多事情都記不太清楚了,為了讓越不平對外宣稱的他們兩人恩恩愛愛更有說服力,她需要重新知曉各種情況。

這樣,不僅可以繼續在越不平面前示弱,給予越不平可以掌控她一切的感覺,而且還能讓桑知意十分便捷地了解到這個世界的種種信息。

越不平這幾百年來在淩雲大陸的積累不容小觑,不少桑知意哪怕回到了天寰宗都沒有相應權限可以獲得的知識,在越不平這裏很輕松就能得到。

看着桑知意什麽雜七雜八的書籍都想看,像是幼童逛集市什麽都想買一樣,越不平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其實在桑知意第一次試探着想要向越不平求取之前易驚鴻根本不會看的書籍的時候,越不平還是很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甚至突破了系統先生在位階上的天然壓制,開始使用自己的“百曉窺秘”系統鑒定桑知意。

鑒定的過程當中,越不平也隐隐約約有所察覺,總覺得自己都過了這麽久才對着桑知意使用系統很不合常理。

但是在系統先生的壓制下,終究還是沒能真正懷疑上桑知意的真實身份。

這一次鑒定的結果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越不平皺了皺眉,雖然總感覺似乎有哪裏被忽視掉了,但是他持有“百曉窺秘”系統都幾百年的時間裏,用了不知道多少次,從來沒有出現過錯誤,所以越不平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結果。

不再用疑慮的目光去看待桑知意之後,越不平倒是也能理解桑知意在經歷過如此巨大且漫長的磨難之後性格與習慣上的不少變化了。

桑知意在遇到讀不懂的地方時,也會來請他講解,态度恭謹又尊敬,從他口中得知答案之後,還會用那雙波光粼粼的眼睛滿是柔情與欽佩地看着他,讓越不平相當有成就感。

他也就願意随手将自己儲物袋中那些蒙塵的書籍全都扔給桑知意,反正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上面記載的內容不是過于尋常就是過于偏門,那些真正珍貴的典籍,越不平當然不可能拿出來。

而這些東西剛好就是桑知意最需要的。

她現在又沒有辦法走正常修煉的路子,越不平就算真的腦子抽風了把有價值的典籍扔給她,她也只能看看而已,什麽都做不了。

等靈舟抵達天寰宗地界的時候,桑知意已經徹底熟悉了這個世界的各項常識,并且以那些偏門的書籍為基礎,加以提煉和化用,在自己身上小心試驗過後,創造出了一些能夠對修複經脈有幫助的技巧和方法。

走出房間,桑知意看着在易驚鴻記憶中頗為熟悉的天寰宗景致,稍許有些感慨。

距離易驚鴻上一次看到這一片景色,已經過去一百年了。一百年的時間足夠一位凡人走完一生,但對于天寰宗來說,根本看不到絲毫的變化。

越不平同樣也在靈舟邊沿俯瞰着天寰宗,自從殺妻證道之後,為了掩蓋真相,越不平便對外宣稱自己帶着道侶一同出門游歷,後來又透露出自己跟易驚鴻遭遇了劫難、神魂俱滅的消息,一直沒有再回來過天寰宗。

滿打滿算,越不平穿越到淩雲大陸也就兩三百年的時間,天寰宗确實也算得上是一段重要的回憶了,再次回到這裏,越不平還是略微有點返回故土的安心感。

得知自己最疼愛的小徒弟終于回宗門了,松崖真人頗為歡喜,靈舟還沒到松崖殿,松崖真人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親自出來迎接。

師徒相見,越不平的臉上不見了對豐魯城城主的傲慢,也不見了對桑知意的控制欲,而是滿臉的孺慕與喜悅,甫一照面,越不平就重重地沖着松崖真人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徒兒見過師尊!”

越不平的腳力是桑知意根本沒有辦法比的,雖然在靈舟上的那幾個月裏,桑知意以給自己續命為由向越不平要了一點天材地寶,但那些都是非常普通的貨色,哪怕桑知意已經充分利用了,也只能保證她現在擁有和一般凡人相差無幾的體質,不像是剛穿越過來時那麽脆弱殘破。

為了表示自己的激動和高興,越不平還跑得相當快,桑知意在後面跟都跟不上,只能看見越不平沖着松崖真人結結實實地五體投地。

啧。桑知意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這麽假惺惺地賣力演戲,實在是夠辣眼睛的。

越不平這個人,說好聽點是長袖善舞能屈能伸,說難聽點就是欺軟怕硬上恭下倨。

偏偏松崖真人對着這個自己從小養育到大的小徒弟分外從寵愛,見狀連忙親手将越不平扶起來,數落道:“你這孩子,都是元嬰期的大能了,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叫人看到了丢不丢人吶?”

越不平只是笑呵呵的,看起來心思純粹,言語也相當直率:“我跪您,天經地義,何談丢人!”

“你啊!”松崖真人也不由得撫掌大笑,顯然是快慰多過煩惱。

這個時候,桑知意才終于看清了松崖真人的樣子。

易驚鴻見過松崖真人的次數,只需要一只手的手指頭就能數的過來,其中還大半都是被越不平看上之後帶着來松崖殿才見到的。

和易驚鴻那寥寥的記憶中一樣,松崖真人一身仙風道骨,哪怕只穿着最簡單的衣袍也不掩非凡的氣質,眉目俊朗端正,須發皆白,和人間流傳的“仙人”形象如出一轍。

師徒兩人足足有一百年沒見過面,松崖真人就像是最尋常的長輩一t樣,對越不平這一百年間的經歷頗為關心。

越不平自然是有問必答,時不時還逗得松崖真人笑口大開,兩人之間的一派天倫之樂的其樂融融。

就在桑知意趕過來的時候,剛巧,松崖真人問到了小徒弟的婚姻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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