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倒計時

倒計時

其實他早就醒了, 她翻身的時候他意識就清晰了,看她徑直走來便沒有睜眼。

反向誣陷,倒反天罡是沒想到的。

明知她小心思, 傅祈深依然順着, “剛回來, 第一時間想看到自己老婆, 不行嗎?”

危機順利解除,初梨假眉三道點頭, “行吧。”

“你怎麽醒這麽早。”傅祈深說,“不到八點。”

她在一旁坐下, “剛才做了個噩夢。”

“什麽夢?”

“你欺負我的夢。”

傅祈深唇際彎了彎,“哦, 哪種欺負。”

“你別多想。”她拿起長幾上的水杯抿了口, “是正常的欺負, 我夢到你以前欺負過我, 但不記得具體是什麽了。”

她在觀察傅祈深的反應,即便這人向來波瀾不驚,從不喜怒于形色她也想知道,這個夢到底是真的或者假的。

“大小姐不是說你當衆給我難堪嗎, 我怎麽能欺負得了你。”傅祈深淡淡陳述,“時候不早了, 下去吃早飯吧, 廚房說你胃口不好。”

他是聽說了這件事所以提前兩天從瑞士趕來,但現在看初梨的狀态還好, 皮膚白皙, 珠圓玉潤的,每天不是買買買就是在買買買的路上, 主卧地毯上放着一堆商品禮盒。

“你別轉移話題,就是因為這件事,我才好奇啊,我為什麽當衆給你難堪呢。”初梨不吃他這一套,“我沒有那麽無理取鬧,肯定是有原因的。”

過去的事情就算過去再久,不記得不代表沒有發生過,也許某一天,她會想起來。

看他不說話,初梨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他們之間沒那麽簡單,“傅祈深,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允許對我有任何的隐瞞,不然等我自己想起來的話你就完了。”

“大小姐……”

“給你五秒鐘的時間。”她擡起五根手指,“不然,我就讨厭你。”

“我說完之後你會生氣嗎。”

“不生氣。”

“确定嗎。”他說,“說話不算數是小狗。”

她點頭,行啊,先聽他說的是什麽再說,反正她不介意汪兩聲。

“你讓我難堪之前,我确實惹惱過你。”傅祈深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誤會你。”

那是傅子越帶小夥伴光顧傅宅後院,故意搞破壞的一天。

他回來後看見花園裏的花全部夭折了,而傅子越帶着人早溜走,只剩下一個屁大點的小姑娘蹲下來撥弄碎花盆和泥土。

他看到了她想把一朵向日葵花重新栽入土裏,可花朵早就死了,她做什麽都無濟于事。

少年冷着臉對她說了句,大小姐,你不配碰這些花。

那時的他以為初梨是傅子越的同謀小夥伴,後來聽花房管家說,她是後面才過來的,并沒有和傅子越一起做壞事。

明知是誤會,倔強冷傲的少年并沒有對她道歉。

但她哭着跑開和丢的滿地的花瓣成為他腦海裏不可泯滅的影子,貫徹了他從貧瘠卑微的青春。

後來,小小年紀的她當衆給他難堪,是命運使然,她也許并不記得他的樣子,但他給她的感覺非常熟悉,所以感到畏懼和害怕。

再後來,她因為貪玩,掉入用來懲戒他的黑洞裏,他當時就認出了她,可沒有出聲,只默默地将她救上去。

他想彌補自己曾經的失言,和她說一聲對不起,卻也意識到,過去那些事情于她而言是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那天之後,花房管家問過傅祈深,重新修整的花園種點什麽好。

傅祈深說,種向日葵吧。

後來向日葵開滿園子,但她沒有再光顧過,那是傅家後院,傭人們住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貪玩,她是絕對不會踏足于此。

傅祈深說的這些,和初梨腦海裏零碎的記憶剛好吻合,“所以,每次我演出之後,送我向日庫的暗戀對象,是你對吧。”

“暗戀對象?”

“不然呢,你從小就惦記我,你不就是暗戀我。”

“你之前不是和傅子越提過嗎,希望每次演出後能收到他的花,但是他覺得麻煩沒答應你。”傅祈深說,他那時候和傅子越的關系還可以,傅子越有什麽事都會和他講。

傅子越最後也沒送花,傅祈深替他哄了初梨開心,每次演出後都會有花店的人給她送向日葵花束。

他以為她喜歡向日葵。

後來發現,只要是漂亮的花,她都很喜歡。

比起暗戀,他送花的目的,是希望她開心。

“那你到底暗不暗戀我?”初梨秀眉輕擰,糾結于這一點。

“不暗戀。”傅祈深淡笑,“沒這膽量。”

她追求者太多了。

他每次送的向日葵花束,最終的歸屬不是被其他花束擠死,就是垃圾桶。

更別說長大後趕着上門求親的聯姻對象。

幸運的是,在衆多富家子弟中,初家和傅家有聯姻的婚約。

不幸的是,聯姻對象是傅子越。

傅祈深想要取而代之,并不容易,一來老爺子看重傅子越,二來初梨喜歡傅子越。

他從一個不受寵的少爺成為新家主的過程,更像是慢慢靠近初家大小姐的過程,二者并進。

她是他的最終歸宿。

初梨不知道的是自己從一開始就像印記一樣刻在他心口,原先是愧疚後來是念念不忘,她也不知道,傅家曾經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是他為了來到她的身邊所鋪設的一段路,她的心思很純粹,只有黑和白,喜歡或者不喜歡。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于她看來是尋常,起身湊過去,“那你為什麽喜歡我呢。”

她香香軟軟的一個,傅祈深在外那麽久,也餓了很久,擡手将她撈入懷,“不知道。”

“你不應該回答,是因為我漂亮或者聰慧,還有溫柔體貼嗎?”

她就沾了第一樣,而且沾了很多。

“沒法回答。”傅祈深煞有介事,“大小姐優點太多,一天一夜說不清。”

她喜上眉梢,主動擡手勾着他的脖頸,“也是啊。”

傅祈深摟着她細軟的腰際,“以前的事情,你不在意嗎。”

不僅不在意,笑得跟個小傻子似的。

“不在意啊,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輕哼,“本來就是一場誤會,而且你後來不是送了我很多向日葵了嗎。”

當時他說的那句話确實挺傷人的,她哭是因為那麽久以來他是唯一一個敢那樣和她說話的人,所以後來就讨厭他了,但她比較忘事,不會把讓自己不開心的人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當時要換聯姻對象,她更想不起來那些事。

“是我不好。”傅祈深再次道歉,“大小姐配得上所有的花。”

她發怔的時候,看他不知從哪裏帶出來一個嶄新的小盒子,上面布滿粉色的蝴蝶結,看大小不像是盛放戒指的。

“這是什麽?”她好奇。

“出差回來給你帶的小禮物,打開看看?”

“裏面是花嗎?”

“差不多。”

初梨雙手捧着禮盒,觀察一會兒小心翼翼打開,入目的是一串考究精致的複古項鏈,六芒星點綴,最中央的吊墜是太陽神圖案,中間鑲嵌一塊鴿子蛋大小的明黃色鑽石。

這哪是出差帶的小禮物,這種級別的要麽是私人藏品要麽就是要上拍賣行的,她不由得他去瑞士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喜歡嗎?”傅祈深問。

初梨點頭:“太喜歡了。”

“我這次說的是人。”

“我說的也是人。”

傅祈深笑,低頭吻了吻她的唇際,原先的要求是只要她不讨厭自己就好,現在他想要更多的愛。

“那你送我這麽多東西。”初梨眨眼,“我是不是應該送你點什麽。”

“不用,你開心最好。”

“你為什麽不問問我想送你什麽呢?”

“那你想送我什麽?”

“沒想好。”

“……”

初梨小心翼翼拿起太陽神項鏈,往自己脖子上一比劃,順帶去照了下旁邊反光的玻璃,一邊欣賞一邊說:“不過看在這條項鏈的份上,我可以臨時給你準備一樣禮物。”

傅祈深走到她背後,替她系上了項鏈扣子,低聲問:“什麽?”

她拿起一個棒子似的東西遞過去,“這個。”

他接到手裏,動作怔住。

是驗孕棒,兩道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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