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破防/第十九集

破防/第十九集

第三十三章·獨發

側臉貼緊的身體接觸到冷風, 肌膚溫度下降,葉書音恍然意識到他上半身完全是裸着的。

人一下子冷靜,渾身氣焰被澆息, 剛才反應太大了。

所有焦急,害怕, 生氣,擔心在此時全都化作後悔。

她不應該這樣, 這算什麽?着急忙慌跑過來,手抖的連手機都拿不穩, 跑步跑得心髒都快從嗓子裏跳出來,他卻好像壓根兒就沒有生病, 這似乎是個坑, 而她不分青紅皂白想也不想就跳進去了。

是舊情難抑,但是舊情之下仍有裂痕, 跨越五年的歲月, 它一直沒變。

葉書音轉了轉腦袋,額頭抵住強力跳動的心髒,雙手使力,推開他。

譚迎川捉住她的手反扣到自己腰後, “啪”一聲, 拽上門。

她的背脊抵在門上,墊着他的手。

吻接踵而至,落在顫抖t的眼睫, 落在被風吹得通紅的鼻尖和冰涼臉頰, 灼熱鼻息親昵地摩擦流連在頸側, 她覺得癢,不安分地躲。

譚迎川掐住她的下巴扳正, 不讓動,以為她在拒絕,低聲說:“別躲。”

葉書音下意識想反駁說沒有,但腦海中僅存的一絲理智在抗拒,告訴他:“起來,我回去了……譚迎川,你放開我。”

身體猛然被架起,手臂肌肉收緊,托住她屁股,背肌遒勁有力,上面一小塊因為過敏而生出的紅疹還沒徹底退下去,痕跡淺淡。

葉書音很輕地驚呼一聲,被迫夾住他的腰,指甲在他肩膀上劃出一道,譚迎川不用再俯身低頭,兩個人雜亂的呼吸糾纏着打在彼此臉頰上。

外面走廊的光線被門隔絕,屋裏沒開燈,漆黑一片。嘴唇短暫退離她那幾秒裏,葉書音看不到譚迎川的表情和動作,也猜不到他下一個位置要親哪兒,于是一顆心又被勾的七上八下,跳動得毫無章法,十指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指腹掐上去卻完全沒有痛感。

“我不想發燒,你起來。”葉書音喘息着,在他手掌的桎梏中掙紮扭頭,“別傳染我。”

“沒發燒也沒感冒,只是過敏了身上生紅疹發燙。”他輕輕笑:“誰跟你說我發燒?”

譚迎川的拇指摩挲着她微涼的大腿,青筋疊起,貼着細膩皮膚,光滑的觸覺極易讓人愛不釋手,他吻住滾燙耳垂,濡濕舌尖吮吸.舔.弄,牙齒又淺淺咬住,酥癢的快意在此時開始堆疊,潮紅從耳朵根兒慢慢蔓延到臉頰,瞬間奪走葉書音所有唱反調的力氣,也徹底将她殘存的理智侵占,據為己有。

葉書音摟住他的脖頸,渾身熱到難受,羽絨服穿在身上悶出一身薄汗。

很快,羽絨服剝落堆在腳邊,露出裏頭那件純黑色的小禮服,裙擺上繡着細紗羽毛,随着圈住腰的腿全都撓到腹肌上。

這件裙子很襯她,脖頸修長,肩頸線漂亮,平直鎖骨下是呼之欲出的曼妙曲線,像一只美麗高傲的黑天鵝。

“今天就穿這個出去玩的?”

葉書音點頭,秀挺鼻尖蹭着他的,有些找不到自己的意識。

譚迎川撥開黑天鵝的羽翼,發現她是白天鵝僞裝出來的,“冷不冷。”

白天鵝擁有黑天鵝的羽翼,當然不會感覺到冷,只是現在沒了外衣,不可避免會讓雪白背脊碰到門,碰到牆面,她不自覺挺起胸遠離冰冷的源頭,“冷。”

譚迎川迎着她挺起的動作順勢含住,溫熱濕潤的舌面反複挑撥,另一只手也沒閑着,卡出圓潤弧度,五指力道收緊再放松,指尖故意揪緊拉扯的動作過電般将洶湧的刺激感遍布全身,葉書音嗚咽一聲,眼尾濕潤,腳尖蜷縮繃緊,身體輕顫,不再吵吵着冷了。

“有嗎?”葉書音視線模糊,淚痕黏連在眼角被他吻去,手指撫摸着他喉結旁那粒小痣,“不能不在這兒嗎。”

譚迎川短暫地放下她,從那個紙袋裏拿出上次她穿走的外套,口袋裏放着沒用的那兩盒,順帶把她的羽絨服和裙子撿起來放好,眸光漆黑,“抱好,又不用你使勁兒。”

他不肯走,從這兒到卧室哪怕到旁邊客廳沙發這麽短的距離都覺得很長很長,他等不及,像剛才那樣把葉書音抱起來,她不敢靠住微涼的門,只好把全身都依附在他的手臂和懷抱中,緊緊貼着,“你怎麽知道那裏有。”

譚迎川把東西塞給她,包裝袋兩側鋸齒狀的易撕口磨着手心,這樣一小片東西她險些拿不住,被他唇舌挑逗的動作弄得沒力氣了,腿心細嫩的肌膚隔着薄薄的棉質布料被上下摩擦,在她熟悉這個節奏時又陡然換了新的,左右游弋,重重碾過,內褲洇出深色,濕淋淋貼着。

他在這個時候才回答:“我早看見這個了,在你食堂衣櫃裏。”

“你早看見了?”葉書音聲線也抖,飄忽落不到實處,但她卻意外的明白過來什麽,上次她把衣服帶到食堂,就是準備下了班直接去把衣服還給他的,她迷蒙地看着譚迎川,“你,你那次是故意要送我回宿舍……”

尾音消失,她咬住下唇,想說的話變成忍不住溢出的嗚咽,感覺到修長的指節作亂,那個已經稱不上阻礙的小塊布料被指尖劃到一邊,他輕緩,溫柔地觸碰到白色羽翼下每一寸真實的柔軟,那裏水光潋滟,正瑟縮着迎接他不懷好意的寸寸進犯。

進犯者從來不會中途退縮,他勝利的姿态也只會有一個:不要做天鵝的敵人,要做天鵝的戀人,要展翅同飛,交頸而眠。

葉書音失神地伏在他肩膀上,呼吸急促潮熱,什麽都想不到了,滿腦子全是剛才持續良久的水聲,然而譚迎川全然不想停歇,他将汗水打濕的發絲撥到她耳後,近在咫尺看着面前人飽含情.欲的臉。

“看我。”

她身體在颠簸,眼前一切都在晃,譚迎川把人架好,啞聲說:“昭昭,看着我。”

葉書音抱住他的頭,五指插.進頭發間,他頭發長長了,發絲柔軟蓬松,他的心也溫潤,眼神更是脈脈含情,一點也不像此時蠻橫兇狠的力道。

她撫弄着他的臉頰,眼淚落下來,“你再叫我一聲。”

譚迎川吻掉那滴淚,說:“昭昭。”

葉書音低下頭,吻住他的唇。

……

譚迎川從前是個慢性子,不緊不慢的,做什麽事都沒有着過急,游刃有餘,一切事情在他眼前好像都有着盡在掌握的松弛感。

今晚卻猴急得不行。

纏綿的吻安撫劇烈跳動的心髒,事後的撫慰最讓人沉溺。

沒有支撐的感覺的确很刺激,但也很累,要時時刻刻記挂着自己會不會從他身上掉下去,譚迎川掐她臉上的肉,“我讓你摔了嗎。”

“但就是很累。”其實是怕他累,但這話不能跟他說,“你有這麽着急嗎,站在門口就這樣。”

“急啊,我是急急國王。”人還在發抖,高強度的浪潮褪去,餘韻依然悠長,薄汗落下後知後覺也感覺到冷,他給她套上厚衣服,抱着她往浴室去,聲音慵懶:“這是你第一回來這兒。”

一個算得上是他家的地方。

這是五年後,她再一次踏進屬于他的領地,以後也會變成她的,怎麽可能不着急。

而且她剛才還吻他,他忍着不這樣,無論之前怎麽親密無間都不會主動吻,結果她先主動了,他所有克制霎時崩塌,什麽關系不到就不能吻,去他媽的吧。

“你生病到底是怎麽回事?施展說你發燒很厲害。”背後的紅疹她看到了,剛才還不自覺往上撓了幾下。

“前天跟導師出去吃飯,有道菜湯底是用羊湯兌的高湯,我不知道,喝了一小碗,當天晚上就開始難受,脖子身上起疹子,又癢又痛,”他鋪了條浴巾在洗漱臺上讓她坐下,轉身去開熱水,“跟施展視頻的時候正嚴重,身上紅,腦子也不太清醒,他以為我發燒了。”

不然他打算今天約她的,禮物都準備好了,結果那副樣子自己照鏡子都嫌棄,醫生也說不能見風。

而且她還不來找他,前些天他下了決心的,總不能一直被動,他不能黏得太緊,她不喜歡這樣,所以幹脆閉嘴失蹤幾天,他們倆都冷靜冷靜,結果自己翻來覆去怎麽也冷靜不下去,睡也睡不着,想出門也出不去。

直到她開門進來之前,他實在架不住睡意眯了一會兒,做夢時還迷迷糊糊在想,要不就再退一步,反正他狠不下來心,也不想跟她到此為止,他就要糾纏到底,最好纏一輩子,可總是要顧及着她的想法,況且還有好幾個小時這一天才過去,他可以捂嚴實點,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再出門。

葉書音二十三歲的第一天,他不想缺席。

可又覺得不能這樣,難道讓他以這幅鬼樣子上趕着聯系她?萬一再看見那個道貌岸然的淩硯文在她身邊轉,他還有什麽可比性?

好在,她來了。

她讓他贏。

熱水放好,譚迎川瞧着她:“自己可以?”

葉書音裹着衣服,她除了內褲什麽都被他脫了,他倒是整齊,跟剛開始一樣。腿其實在打顫,軟得沒力氣,但他要是在這兒她只會更顫,葉書音點點頭,“可以。”

沖完澡,葉書音穿着他的睡衣出來,譚迎川早就洗好坐在沙發上,門邊的狼藉也被清理幹淨。他正歪着腦袋給自己後背抹藥。

“我來。”葉書音接過棉簽往他後背的紅疹抹,看見那一道t道抓痕還有些不好意思。

譚迎川哂笑:“下手挺狠啊你,剛進門踢我那一腳搧我那幾下,還有我一後背這傑作。”

葉書音黑着臉,“誰讓你不接電話,你還有臉說?”

“手機調震動沒換模式,我睡太死沒聽見,”譚迎川拽住她的手拉進懷裏,撈到自己腿上,寬厚的胸膛擁住她,“對不起啊。”

譚迎川知道,永遠不可以拿身體開玩笑,在這種事面前葉書音很敏感,所以即使想要她來,他也不會用這種方式裝可憐,今晚屬實是歪打正着了。

葉書音抿抿唇,正要說話,陽臺玻璃門忽然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她吓得坐正,“什麽東西?”

譚迎川按遙控,電子窗簾緩緩展開,小狗擡起兩個爪子趴在玻璃門上,黑曜曜的眼睛望着他倆,葉書音立馬想起他朋友圈那張照片,一直忘了問他,語氣訝然:“你養狗?你不是一直都喜歡貓嗎。”

“剛養的,這小狗原來被人遺棄了,撿到的時候渾身是傷,養了挺長時間。”譚迎川把小狗從陽臺抱進來,問葉書音:“你抱抱?”

葉書音很喜歡狗,小狗最是真誠,它搖着尾巴,任何喜憂都能明白,比人還要貼心關懷。

以前一直想養,但沒機會,現在在學校住宿更是沒條件養,看見這只乖巧的小土狗心生憐愛,不明白怎麽會有人虐待它,她伸手要抱,然而小狗是第一次見到她本人,以前都是看照片,所以一直掙紮,葉書音伸出去的手無措地晃了晃。

“它認生,被打得太厲害,見人就渾身發抖,連我一開始抱它的時候它都害怕。”譚迎川解釋,箍着腰又把她也抱到腿上,小狗交給她,他将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兩個人一起抓着手摸小狗的頭,從頭再到瘦小的身體,小狗漸漸不再防禦,在她腿上趴成一小團,尾巴搖搖晃晃,腦袋往她的手心裏蹭了蹭。

葉書音心都化了,譚迎川含笑看着她揚起的唇角,“起個名兒吧。”

“我起?”

“送你的禮物,你不起誰起?”

葉書音側頭看着他,眸光閃爍,就這樣看了他許久,在他黑眸微沉按捺不住想要吻上去的時候,她忽道:“那叫雞湯。”

譚迎川只是笑,沒說話,貼住軟乎乎的臉蛋,又扳過來細細密密親着,勾住她的舌尖,在口腔中綿長地交換呼吸,熱潮卷土重來,重新勾起躁動的心緒,葉書音咬緊齒關,有些承受不住這樣深入的吻,緋紅着臉色問:“雞湯,怎麽樣?”

往日時光在眼前重現,那是青春正當年,現在回看,那些幼稚的吵嚷中早已埋下對彼此最濃烈的情感。

他忽然勾着腿窩将她抱起來,“行啊,葉雞湯這名也挺不錯的,多有紀念意義啊。”

雞湯從她腿上跳下去,來回在譚迎川腳邊轉,汪汪叫了兩聲,譚迎川目不轉睛地回卧室,走到半路又返回,拿上最後幾個,今晚應該就能用完。

門毫不留情地關上,譚迎川告訴撓門的雞湯:“雞湯,去睡覺,我先哄睡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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