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第2章：
高端的破局，往往只需要簡單的恐吓。
周宵白随口編了兩句‘終點站恐怖故事’，奚小禾便松開了腳，捂住他的嘴，催他趕快下車。
換乘公交車時，奚小禾喋喋不休，一會兒抱怨周宵白胡說八道，一會兒重複說着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最後又繞回到情書上：“我真的第一次收到情書，你能不能還給我？”
夜色下，女孩濃密的睫毛像染了墨，杏眼中點綴清淺光亮，淡棕瞳仁清澈如溪水，楚楚可憐。
“哥，”她聲音放軟，嫩白指尖捏住他衣擺輕輕晃，“給我嘛，好不好？”
公交車站等車的不止他們兩個，旁人瞧見奚小禾這幅模樣，內心裏忍不住催促：給她給她都給她，快點！
周宵白卻對此不為所動，他擡手屈指，毫不客氣敲她額頭，漫不經心地說：“換一招，用爛了。”
上次她這樣，周宵白存了兩年的壓歲錢沒了。
“切！”奚小禾松開他袖口，腳底蹭地面琢磨幾秒，又仰頭看他。
奚小禾：“那……”
周宵白：“請我吃飯也不行。”
奚小禾：“……”
軟的不行來硬的，奚小禾手直接伸進他褲子口袋，翻不到情書就掐他腰間的肉。
周宵白不緊不慢躲閃，被掐到也不疼，貓撓似的反而有點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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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停靠，他精準掐住她後頸，又像拎小雞似的給人拎上車。
掃碼付款，回過頭，周宵白發現奚小禾坐在後排唯一的空位上對他得意洋洋地笑。
“傻的。”走到她面前，他手腕勾住扶手，在她面前站好。
奚小禾十分自然地拿過他書包抱在懷裏，陰陽怪氣他沒座位。
下一站人多，車內氣溫直線上升，周宵白站得穩，隔出一片空間給她。
車程慢慢悠悠二十分鐘，他褲子口袋毫無防備的暴露在她眼前，裏面情書觸手可得，奚小禾只是下巴墊在書包上，偶爾沖他做個鬼臉。
到站下車，周宵白拎過兩人書包，恰逢綠燈，奚小禾一溜煙跑到對面小區，一點等他的意思都沒有。
刷開門禁，她直奔小區北門盛達超市，目标十分明确。
超市沒客人，收銀臺處坐着一位健康膚色的中年男人，正戴着眼鏡攏賬。
“周爸！”人還沒到，哀嚎聲先傳進超市。
周聽铮忍不住笑起來，摘下眼鏡放下賬本，繞出收銀臺。
“周宵白他吓唬我！”奚小禾像顆小炮彈似的紮進周聽铮懷裏，添油加醋告起狀來，“我都說我害怕了，他還非給我講鬼故事，我求他喊他哥都不行。”
“等我揍他，”周聽铮輕撫寶貝幹女兒的頭頂，上下打量後，整理好她迷彩服衣領，拍拍肩膀誇贊道，“乖寶穿這身真漂亮！”
轉過身，周聽铮又從收銀臺下抽出乳白色方形禮盒：“來，給你的，沒那臭小子的份。”
“真噠！”适才還哭天抹淚的奚小禾一秒開朗，接過禮物拆開，是最新款手機，她高興到手舞足蹈，“謝謝周爸！”
“悄悄地玩，”周聽铮笑容滿面，讓開位置讓奚小禾坐到收銀臺裏的椅子上鼓搗新手機，“別被你媽發現了。”
“爸，”周宵白姍姍來遲，瞧見‘狼狽為奸’的一幕放下書包說，“帆姨會生氣的。”
“你不說我媽怎麽會知道，”奚小禾頭也不擡，繼續開箱，“周宵白，你不會當小叛徒的對吧？”
“你替她藏着，”周聽铮大手一揮，指揮道，“保準你帆姨發現不了。”
奚小禾噗嗤一下笑出聲，這點爺倆倒是一模一樣，她的舊手機也在周宵白那兒藏着呢。
“最新款，大容量，限量配色，”奚小禾像只開屏的孔雀，雙手捧着手機在周宵白身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展示，“要小心幫我保管哦~”
配件一股腦塞給周宵白，奚小禾囑咐道：“記得幫我充滿電，還有下載好游戲。”
周宵白接過來收好，礙于親爹在場，沒跟她鬥嘴。
“第一天軍訓感覺怎麽樣？”周聽铮詢問兩個孩子感受。
奚小禾軟軟糯糯地敘說着自己多累，教官多嚴格。
“乖寶好好休息兒。”周聽铮心疼壞了，捧來一堆零食給她。
一轉臉，他立馬換了個态度，對自己親兒子招招手：“來，站個軍姿我看看。”
周宵白：“……”兒時噩夢回來了。
周聽铮在部隊待過，對兒子從小軍事化管t理，站軍姿什麽的，家常便飯。
“腿，肩膀，下巴，小時候我怎麽教你的，都忘了是不是？”周聽铮一邊糾正周宵白軍姿，一邊沒好氣地訓斥。
奚小禾美滋滋看熱鬧：“就是，你是不是叛逆期啊周宵白。”
“叛什麽逆？”周聽铮聞言，大手掌捏住兒子肩膀，暗中用力，“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周宵白餘光撇奚小禾，牙縫裏擠出話來：“沒有。”
又過了十幾分鐘，奚小禾主動解救周宵白：“周爸，我累了，想回家。”
周聽铮聞言，立即放人：“去吧去吧，快送小禾回家休息。”
又對幹爹吹了一通彩虹屁，奚小禾才心滿意足拎小怨婦周宵白回家。
到了家門口，奚小禾又想起那封情書來，她手指悄悄探進周宵白褲子口袋，被當場抓個正着。
“我的情書，”她理直氣壯，“快還給我。”
周宵白捏着她的手腕，一點給她的意思都沒有。
“你這是侵犯隐私。”周宵白單手摸出鑰匙去開門。
奚小禾撅嘴：“我不跟你好了。”
按亮客廳燈，周宵白遞給她一個‘你最好是’的眼神。
奚小禾：“我說到做到，你……”
“砰！”周宵白鞥蘇關門，摔她一臉風。
“周宵白，我們友誼到此結束！”奚小禾站在門口咬牙切齒，“再跟你說話我是豬，除非你求我！”
門口安安靜靜，只會浮灰在感應燈下飄飄落落。
“哼！”她氣呼呼轉身到對門，邊掏出鑰匙邊發誓再也不跟周宵白說話，一定要等到他低頭認錯才行。
奚小禾的家安安靜靜的，沙發上淩亂地堆放着好些衣服，她媽媽不在家，又出去工作了。
放下書包，奚小禾按亮所有燈，開始收拾家。
等她洗完澡出來，已經十一點多了。
她望向時鐘，數着日子想，老媽再回來起碼要半個月吧。
吹幹頭發躺回卧室，蓋上被子，又想起周宵白白天所作所為，忍不住嘀咕：“狗東西真過分。”
閉上眼瞬間，她猛地想起今天游戲沒簽到。
習慣性去枕邊摸手機，才想起開學了，新舊手機都在周宵白那兒。
奚小禾：“……”
糟了。
不簽到也沒事，一天而已，少得到點物資也沒關系。
雖然最近出新地圖活動福利力度大，那又怎麽樣？
難不成她能為了個游戲去跟周宵白低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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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宵白洗完澡睡不着，索性摸出書本預習。
他書桌幹淨整潔，除了電腦和筆筒，還有三只手機在充電。
卧室整體是黑白灰基調，連陽臺處健身器材都是黑色的。
唯獨書桌左側靠牆的展示櫃格格不入。
櫃裏面擺放的物件花花綠綠的禮盒，大小不一，其中最上層，是奚小禾不久前剛塞給他裝手機的乳白色禮盒。
禮盒已經恢複原樣，上面的蝴蝶結系得尤其專業，櫃子最下面的禮盒略有年代感，部分有脫色跡象。
“咚咚咚。”客廳傳來敲門聲。
周宵白掃了眼桌上的手機，慢悠悠起身到客廳，姿态散漫地靠在門口沒說話。
“哥，你在嗎？”
含糊中帶有不甘心的試探聲傳來。
周宵白沒應聲。
“宵白哥，你睡了嗎？”
聲音比剛才軟了些。
周宵白唇角見了笑意。
“哥哥~好哥哥，開下門嘛~”
這回是毫不保留的撒嬌。
周宵白看時機差不多了，故作困倦：“誰啊？”
“呀，打擾哥哥睡覺啦，對不起嘛~”
奚小禾手指扣門縫：“哥，我用下手機行麽，或者你幫我簽個到行麽？”
周宵白輕咳，壓下聲音又問：“問你是誰？”
外面沉默一會兒，隐約間聽到有低聲罵人的動靜。
他聞聲故意打了個哈欠，語氣威脅：“再狗叫我回去睡覺了。”
“別別別，”門外人明顯極了，嚎了兩嗓子認命撓門，“哥，我是小豬，求你幫小豬簽下到吧！”
“咔噠”，門開，露出周宵白的身影。
他似笑非笑，燈光在他眼底映出光亮，那雙桃花眼似水洗過般幹淨。
褪去軍訓服，他身上少年氣更多，灰藍色睡衣更添幾分松散，未幹的頭發全部梳到腦後，立體的五官顯露無疑。
他上下打量奚小禾問：“怎麽證明你是小豬。”
奚小禾扭扭捏捏，不情不願地推了下自己的鼻子：“行了吧。”
“小豬怎麽說人話？”他又問。
奚小禾提氣，幾次糾結，又幾次妥協。
周宵白饒有興致地瞧着面前穿小羊睡衣的人抓耳撓腮，把敢怒不敢言演繹到淋漓盡致。
最終，奚小禾本着‘來都來了’的原則，閉上眼睛，學了兩聲豬叫。
“行了吧！”她仰起臉，水潤的唇委屈地嘟起，好像随時都能哭出來。
“這招用在我爸身上可以，”周宵白點點她的額頭，“用我身上不行。”
奚小禾捂住腦袋，不服地瞧他。
周宵白：“簽到的事……”
她眼神又一秒乖巧。
“早上上學前幫你簽到過了，你忘了？”周宵白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奚小禾愣在原地，腦袋發空。
她好不容易攏回理智，仔細回想白天的事兒，好像，早上吃飯的時候他确實說了，還說簽到送了個稀有的火腿物資，她還高興來着。
軍訓一整天渾渾噩噩，她完全忘了這茬。
“周宵白！”她氣急敗壞給他肩膀一拳。
小拳頭落在周宵白身上，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感。
推開周宵白，奚小禾大步進屋，直奔他卧室，張開手腳霸占整張床。
“這次是我失誤了，”她閉上眼睛在床上嘆氣，“讓你占了便宜。”
周宵白不緊不慢跟來，坐在書桌前撐起腦袋看她。
不出意外，她很快就要報複了。
果然，念頭落下的一瞬間，奚小禾從床上彈起來，丢他的枕頭，弄亂床單，又拉開被子拉鏈試圖掏出被芯。
“明天不簽到了？”周宵白情緒十分穩定，依舊唇角帶笑，等她發洩夠了，才輕飄飄地吐出這麽一句。
頂着蓬亂頭發的奚小禾，撥弄好頭發，拉上被套拉鏈，抱孩子似的抱在懷裏，安撫地拍了拍：“我這不是給宵白哥暖被窩嘛~”
拉上被子躺下，她又貼心詢問：“請問您需要多少度的被窩？”
時間不早了，昨晚她又熬了大夜，明天還要軍訓。
周宵白撿起枕頭，隔着被子碰碰她的腿：“回去睡覺，這半個月都會給你簽到。”
“真的？”奚小禾兩只小豬蹄捏住被邊問，“你敢發誓嗎？”
“快走，”周宵白催她，“一會兒我爸回來你又要告狀。”
“怎麽了哥，”奚小禾突然想到網上的段子，故意逗他，“你害怕爸爸發現我們的關系嗎？”
“你這個不行，”枕頭丢在她臉上，周宵白連被子一起，抓住她手腕強行拽起來，“我覺得告訴帆姨你有兩個手機更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