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第3章:
“奚小禾,小豬,奚小豬,小奚豬,豬小禾……”
迷迷糊糊間,奚小禾耳朵裏灌滿某人給他起的新外號。
“醒了,醒了。”她踹開被子,眉頭擰得緊,“姓周的你好煩。”
“小豬,起來吃糠。”卧室門外,周宵白邊敲門邊催促,“快點,喝粥。”
“知道了知道了。”揉着眼睛坐起身,奚小禾晨起的嗓音軟糯,不管什麽語氣聽起來都像撒嬌。
外面人終于消停,小豬醒醒神,爬起來洗漱收拾。
刷牙時,奚小禾聽到客廳傳來周宵白的聲音:“你簽到給了把武器。”
“真的假的?”吐掉嘴裏泡沫,她拉開門問,“你不是逗我開心吧?”
周宵白舉起她的手機,上面金光閃閃,代表她鴻運爆棚。
“哇~”殘留的牙膏沫差點掉地上,奚小禾及時接住,退回去繼續洗漱。
這游戲她玩了好幾年,上一次鴻運爆棚起碼是半年前了,平時她簽到給的都是不痛不癢的東西,自從周宵白給她簽到後,好東西一個接着一個。
“周宵白,我發現你挺旺我啊。”洗漱好,她屁颠屁颠來到餐廳,餐桌上擺好皮蛋粥和小菜,一看就是周爸做的。
“吃飯吧你。”周宵白多給她加了份椰奶,“吃完飯再喝。”
“好嘞,哥。”不得不承認,大部分時間,周宵白還是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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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過飯,路過盛達超市,走不動路了。
主要是奚小禾想聽八卦,一大早的,小區裏有名的媒婆——王婆,正拉着周聽铮介紹對象。
周聽铮想拒絕,王婆壓根不給他說話機會,連珠炮似的,好條件一個接一個,只要周聽铮表現出一點不滿意,她立刻換個姑娘繼續介紹。
十分鐘了,王婆的嘴愣是沒停過,聽得人想給她塞瓶水潤潤喉。
熱鬧看得正香,只見王婆畫風一轉,轉身對奚小禾說:“我怎麽忘了你家,小禾,你媽媽跟大周就不想結婚?你們兩家都搭夥這麽多年,辦個喜事不是正好?”
一直沒說話的周宵白擡起眼,沉聲說:“沒搭夥,也不合适。”
奚小禾被突然點名t,差點被自己口水噎到。
她揮揮手,笑着回:“王奶奶,還真不合适,現在我周爸只是我周爸,他要是跟我媽結婚了,那周爸就要又當爹又當媽了,您還是放過他吧。”
“哎呦,你媽媽也真是,一個女人幹嘛那麽要強,不過,我手裏還真有一個會照顧人的……”
眼看着王婆握起奚小禾的手要輸出,周宵白率先拉過奚小禾手腕朝門口走:“上學要遲到了。”
奚小禾順勢跟上,與王婆道別後還不忘解救幹爹:“周爸,外面送貨的好像來了,你去看看吧。”
周聽铮擦擦腦門的汗,急忙接話:“好好好,我出去接一下貨。”
走到小區門口,奚小禾回頭,看見周聽铮拎着奧特曼塞給王婆,一看就是給她小孫子的。
“周爸就是人太好,不然也不會十裏八村的都惦記他。”撞撞周宵白肩膀,她又說,“你怎麽沒繼承周爸的一星半點呢?”
周宵白垂眸睨她,懶得說話,卸下她的書包丢到她懷裏。
“哎?”奚小禾追上他,“小氣鬼。”
“畢竟我沒繼承我爸的好,”踏上公交車,周宵白回頭說,“自己掃碼。”
手機都在周宵白那兒,奚小禾沒辦法掃碼,在書包裏掏了半天,掏出兩枚硬幣投進去。
公交車剛啓動又急停,她沒站穩,直接撲倒在周宵白後背上。
原以為會撞個鼻子發酸,未曾想,周宵白反應極快,回手攬住她的腰,幫她穩住身形,沒讓她傷到一點。
仰起頭,奚小禾驚魂未定地看向周宵白,他似乎也吓到了,瞳仁輕顫,見她沒事,又恢複常态。
沉了口氣,周宵白護着她坐好,手撐在椅背處彎腰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下次再站不穩,就順車窗給你扔出去。”
望了眼旁邊大開的車窗,奚小禾嘿嘿一笑,接過他的書包又騰出位置給他,伸手拍了拍座位:“哥,請坐!”
認慫這方面,奚小禾認第二,沒人敢講第一。
她說,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項技能讓奚小禾在周宵白身上敲到不少好處,這麽多年周宵白口袋裏的錢都花在她身上了。
軍訓休息的空擋,也不知道周宵白從哪搞了個椰子味雪糕,奚小禾感恩戴德的打開後,發現上面灑滿了花生,是她想象不到的組合。
“這什麽?”她問,“好奇怪啊。”
周宵白雙手抄兜,他個子高,聲音又比同齡人沉,頭上迷彩帽遮出一片陰影,顯得他清冷又疏離。
“有毒,”他一本正經,“勸你別吃。”
奚小禾吃得渣都沒剩。
等人走了,一班女生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詢問。
“你哥好酷啊,能要下他微信嗎?”
“你在家是不是特別受寵,他還給你扔雪糕棍呢。”
“你哥有什麽喜好嗎,跟我們說說呗~”
“他吧……”奚小禾摘下帽子撓撓頭,望着周宵白走遠的背影,心裏默默地說了句對不起。
“其實他,”壓低聲音,她招呼其他女生湊近點,神神秘秘道,“他好像不喜歡女生,這麽多年,他從沒談過戀愛的。”
“啊?”衆人大驚,有人失望,有人興奮,“展開講講。”
回到隊伍的周宵白,扭頭望見奚小禾站在人堆裏聊得眉飛色舞,看她雀躍的目光就知道,又在講他壞話。
小豬麽,都這樣,記吃不記打。
也不知道奚小禾到底說了什麽,之後為期半個月的軍訓,來找周宵白告白的人少了,但是看他露出奇怪笑容的人多了。
尤其是一班的女生,一二班挨着,無論是在教學樓,還是操場軍訓都經常遇到,每次那些女生見他,都會捂嘴笑,然後羞澀跑開。
周宵白不明所以,也不在乎,他只管喂豬。
軍訓最後一天,上午彙演結束,學生們可以放假回家。
回家路上,奚小禾在公交車上安排好下午的計劃,無非是去周宵白家裏,吃周宵白的,喝周宵白的,順便還要周宵白在游戲裏給她當小弟。
周宵白坐在她身邊靜靜的聽着,始終沒說話。
“你覺得我的計劃怎麽樣?”她碰碰周宵白肩膀問。
“挺好的,”周宵白淡然回複,“白日夢,怎麽都好。”
奚小禾指尖探到他腰間布料,又收回來。
畢竟游戲還要他帶,暫時留他一條小命。
計劃趕不上變化,下午做夢計劃從兩人下公交車開始,宣布破産。
也不知是什麽日子,周聽铮的小超市這會兒特別忙,掃碼槍都冒煙了。
放下書包,奚小禾跟周宵白一個幫忙收銀,一個幫忙打包,兩人一看就是熟手,結賬速度提升一大截。
顧客都是住同個小區的熟人,有人調侃周聽铮兒女雙全,周聽铮嘴角咧到耳後根去:“嗨,有乖寶就夠了,兒子那東西,沒什麽用。”
奚小禾聞言心裏高興,幹活更迅速了,周宵白敢怒不敢言,老牛似的悶頭掃碼,悄悄在收銀臺下給奚小禾一腳,平衡了。
忙過這陣子,周宵白抽空去貨架上拿過盒裝椰汁,插上吸管遞給奚小禾。
她就着周宵白的手低頭喝一大口,又推給他:“你也喝點吧,怪累的。”
純白吸管被咬扁,上面印着她的牙印,光是看印記,周宵白都知道她用哪顆牙咬的。
幼兒園時,有一次午休,她偷偷爬到周宵白的小床上,悄聲說她會做手鏈。
小宵白問:“什麽樣的,好看嗎?”
“好看呀,”小小禾拿起他的小胳膊湊到嘴邊,“我現場給你做一個。”
這件事周宵白印象極其深刻,他永遠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麽忍受手臂帶來的鑽心疼痛,奚小禾足足叼着他手臂一分多鐘,一直在用力。
長大後他遇到什麽不能忍的事,想想當初,都能忍了。
只是那次他最後沒忍住,還是疼哭了。
哭聲驚醒所有小朋友和幼兒園老師,別人都在關心他疼不疼,只有奚小禾閃亮着眼睛問他好不好看。
他挂着滿臉淚痕,硬是擠出一個真誠的笑,認認真真觀察過她的牙印之後,鄭重其事地點頭:“好看!”
因為這句好看,整個幼兒園乃至小學時期他都不缺手鏈,甚至可以說,他是看着奚小禾的牙長大的。
“怎麽不喝?”奚小禾停下打包動作,微微眯起眼,語氣危險地質問,“你不會是嫌棄我吧?”
周宵白默默咬過吸管,舌尖碰到她齒痕的位置,停頓,又掃過。
他只喝了一點,又放下。
“什麽意思,”奚小禾追問,“你平時都喝一大口的。”
周宵白:“管好你的狗牙,吸管都扁了,吸不上來。”
“切,矯情。”奚小禾一把奪回椰汁,找好角度,含住吸管輕咬,“這回不扁了,給我喝。”
周宵白瞧着中間一截變成方形的吸管,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