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濕地霸王芬得拉

第29章 濕地霸王芬得拉

如果評價阿舍爾, 大多數見過他的人都會說——

“看起來是個很冷淡的人。”

“嚴肅認真吧,不喜形于色,相處起來會覺得有點壓力。”

“很漂亮, 是适用于男性的那種漂亮,他像是一朵帶着刺的冰花玫瑰。”

“對誰都冷冷淡淡, 無法想象到他發火生氣的模樣。”

“會讓人産生一種欲望——一種想把他的冷淡打碎的欲望,看他發火看他生氣。”

……

形形色色的人對阿舍爾的評價有時候出奇的統一, 正如最常出現的“冷淡”一詞, 哪怕是在撞破前未婚夫和白蓮花弟弟的奸情,那時候的阿舍爾也依舊斂着表情, 似乎毫無憤怒可言。

不, 或許也是有些被隐瞞欺騙的惱火, 但對比阿舍爾穩定得像是石英一樣的情緒, 那點兒火氣都可以忽略不計。

他的喜怒哀樂仿佛被冰封在潭水之下,除了廢寝忘食地研究藥劑, 冷聲刺一刺實驗室裏沒帶腦子來的關系戶, 便再無別的波動。

但今天,在這個平平無奇的濕潤清晨,阿舍爾有些難以控制地炸了。

弄髒的T恤是阿舍爾親自蹲在濕地湖水邊洗的, 在經歷過小怪物的“口出狂言”和其他子嗣的熱烈注視後,他無法信任它們中的任何一個!

多功能的薄被在他身上纏出了托加長袍的風格, 輕薄的面料格外貼膚, 只自然地垂着,就足以勾勒出青年漂亮的脊背線條。

蟲母高敏感的皮膚被涼意明顯的湖水凍得發紅,十根手指像是暈染了鳳仙花泥, 一刻不停地勾着子嗣們的目光。

至于小怪物本尊,則一大早就被懲罰去與潟湖連接的淺海裏捕獵, 魚蝦貝蟹什麽都可以,隔着幾十米的距離便只能看見點兒影子。

偶爾那邊會濺起一些無傷大雅的水花,并不能引起阿舍爾的注意。

至于其他幾個家夥則還圍在湖岸一側,充當蟲母的保護者。

“洗這個,我幫媽媽!”

倒裝句大師烏雲縮着蟲肢蹲在蟲母的屁股後面,小心翼翼探頭觀察着青年的臉色。

被呼喚的阿舍爾就像耳朵裏塞了棉花似的充耳不聞,他可還記得自己一腳踢翻小怪物時,烏雲像變态似的想趁亂往被子裏鑽的模樣。

這是個逆子二號!

正想着,家族成員中更加乖巧聽話的伽德、伽斓捧着才從濕地附近采摘回來的新鮮漿果。

它們無聲湊了過來,一個個捧着蟲肢像是等待蟲母翻牌的小太監。

阿舍爾用餘光瞥了一眼,依舊不理。

瞧着乖乖牌的兩兄弟是逆子三號、四號,看似聽話無害,實際上變态起來和一號、二號不相上下!

阿舍爾現在想起來自己剛起身換衣服,兩兄弟扒着蟲絲床往上蹭的舉動就覺得耳廓發燙。

所以怎麽沒人告訴他蟲族社會蟲均癡漢啊?而且癡漢濃度還這麽高,其他蟲母都不帶要怕的嗎?

模拟器:怪我咯?

曾經身穿實驗室白大褂、冷淡得像是一抔雪的藥劑大師,現在是面無表情自己洗着衣服的年輕“媽媽”。

三個大塊頭的子嗣擠擠挨挨,差點兒把好不容易放晴的日光給擋完。

又一次眼前擋下惱人的沉甸甸陰影後,阿舍爾沾着滿手水“啪啪啪”就是幾巴掌拍在了蟲子們的腦袋上。

“離我遠點,不要擋光!”

被打被罵非但不生氣,還腆着臉好生感受了一下蟲母掌心細嫩的三個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後退半步,給生氣的蟲母留下一點點小空間。

不遠處,帶着孩子散步的雌蜥看到這一幕不禁搖搖頭。

這群雄性家夥們,還是太年輕、太急躁了……想要追求伴侶,可不是這樣的……

雨後的霧氣還籠罩在藍綠色的潟湖上,阿舍爾搓幹淨了這件穿了又穿的T恤,将其搭在了不遠處的樹枝上。

一次性帳篷在他擡腳離開後就已經失去了作用,自然而然地倒塌,然後被模拟器自動回收。

好在這樣一個睡眠充足的夜晚,對于身體素質強大的年輕蟲族們來說足夠了。

拍了拍手,阿舍爾眯眼打量周圍。

昨晚天黑雨大,再加上骷髅蜥的騷擾,讓他沒有觀察的周圍環境,直到現在天光燦爛,整個沼澤濕地才徹底落入阿舍爾眼中。

潮濕,馥郁,安寧。

不遠處鹽度較高的潟湖水體是天然的魚蝦貝蟹孕育場,種類繁多的植物遍布濕地,足以養育多種食草動物。

對比先前在荒野上随處可見的地裂和地動,這裏安逸地像是世外桃源,有種怪異的不真實感。

阿舍爾打開活地圖碎片。

一小時一次的危險警報在進入沼澤濕地後,就像是暫停了工作,一聲不吭。

【地圖有話說:該區域暫時處于平靜期,短時間內沒有地質變動。】

——這是一片現階段很适合芬得拉家族的駐紮地。

完美的候選領地。

喜歡,想要。

想法才冒出頭,模拟器出場了——

【滴,檢測到一處有主領地,請問宿主是否要吞并?】

阿舍爾的第一個想法是——有主?昨天不是才幹掉一群骷髅蜥嗎?

第二個想法則愈發有土匪的傾向——當然要!這麽好的地方不要就虧了!

年輕蟲母的野心在這一刻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燒。

星球活躍期下危險重重的境況,讓他必須多為芬得拉家族做打算,就算家族成員的體力再好,也不可能無休無止地時刻處于奔跑遷移中。

如果能擁有一片暫時的領地,将會輕松很多。

只是不知道這片領地的主人是什麽情況……看來昨晚的那群骷髅蜥,也不過是領地內的小喽啰。

咕嘟咕嘟。

水體翻出氣泡的聲音引起阿舍爾的注意,他靠向湖水剛走兩步,就看見清透的水體下浮着一片漂亮的蜜色肉體。

寬闊平坦的後背在亮晶晶的湖面下起伏,肩胛微凸,随後大片大片的蜜色脫水而出,半淹着下半身立在阿舍爾面前。

像是男版的誕生于海中泡沫的愛與美之神。

阿舍爾抱着手臂冷臉看向□□的小怪物。

“魚和蝦呢?”

昨晚殺死的一堆骷髅蜥并不适合做蟲母的口糧,因此他懲罰小怪物胡言亂語的辦法,就是讓對方去抓點兒能入口的魚蝦貝蟹。

“……沒有。”

此刻的小怪物有點沉默。

阿舍爾不冷不熱地從鼻腔中輕哼一聲,才準備說什麽,下一秒就被小怪物從水中拖出來的東西噎住了話頭。

那是一截深紅長着怪異花紋的觸手,肥軟粗壯,分布在觸手上的凹槽大得驚人。

此刻,這條看起來足以掀翻一艘小型船只的觸手,正被小怪物輕而易舉地攥在手裏,有種馬上會被擠壓爆漿的視覺效果。

……那是什麽東西?

【滴,檢測到領地主人遠古房角石。】

【遠古房角石:身長10米擁有一室八廳的水中巨怪,喜獨居,食肉,兇殘,食譜是一切比它小的活物。】

【小提示:遠古房角石是本星球上的頂級獵食者之一,如果在有水環境遇見它,請盡快逃離。】

“唔……”

阿舍爾看着模拟器給出的文字資料,又看了看像是死魚一樣被小怪物拖在手裏的“頂級獵食者”,頭一次對嚴謹的模拟器産生懷疑。

模拟器:。

顯而易見,從離開石山領地到現在,始初蟲種的戰鬥力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增長。

空氣有一瞬間的悶窒,工作态度優秀的模拟器很快恢複了正常播報。

【滴,鑒于領地主人已死,當前區域默認易主。】

【巢穴(暫時):沼澤濕地(高級)】

馥郁廣闊的沼澤濕地生态系統豐富多樣,大大小小的湖泊分布在蘆葦叢中,不遠處交錯的潟湖更是連通海洋,是本身就已經達到高等級的天然寶地。

經過小怪物這一遭,阿舍爾撿漏撿到一片高級領地,連帶着早晨被俊臉貼大腿的怒火都散得一幹二淨。

這哪是什麽逆子?分明是他們芬得拉家族的大功臣啊!

有被滿足到的阿舍爾神情微松,在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時候,已然在這群純粹的大家夥面前展露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十米長的房角石被小怪物輕而易舉地拖了上來,光殼體就足足占了九米。

這種傳說中具有一室八廳的遠古巨怪意外得肉質鮮嫩,在被切塊架在火上翻烤的時候,無鹽無油,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

曲腿坐在房角石殼上的阿舍爾略塌肩膀,他盯着不停躍動的火苗,陷入了一種發呆的狀态。

在他對面,習慣性裸奔的小怪物認真炙烤着蟲母所需的食物,只是猩紅豎瞳輕微飄忽,總是忍不住将視線落在不遠處晾曬T恤的樹幹上。

性知識匮乏的祂無法理解早晨那股充滿引誘因子的腥甜滋味從何而來,本想自蟲母腿間探求真相的動作卻惹惱了對方,這種被擋開的好奇非但不曾減少,反而變得愈發地濃厚。

祂忍不住更深地思考那些和蟲母有着千絲萬縷聯系的東西。

只是想着想着……

明明火苗在距離自己小半米的地方,可小怪物卻總覺得熱,那股火苗不止燒在幹枯的樹枝上,更燒灼在他身體內。

先前偶爾一閃而過的感覺再一次來襲。

小怪物低頭,定定瞧着自己胯部,神情凝重到像是在思考某些有關于生死大事的嚴肅問題。

“……你在看什麽?”

甫一回神,阿舍爾就看到小怪物用詭異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腰腹看,那副姿态,讓他不禁想起求學期間隔壁實驗室的人看見小白鼠的神情。

像是要解剖開研究一下裏面有什麽……

小怪物偏頭,把手裏烤熟的房角石肉遞給青年,轉而若有所思地盯向阿舍爾的腰腹下側。

才咬了一口肉,阿舍爾就覺得□□發涼。

他下意識完全并攏腿,還放下手臂攏了攏薄被,“你又看我做什麽?”

今天的小怪物眼神裏總透着一種讓他不安的情緒,但具體細究那種不安從何而來,又叫阿舍爾毫無頭緒。

只是這種情緒,似乎又與清晨時對方開口說“想吃這裏”的模樣重合。

小怪物換了位置,半跪在阿舍爾的面前。

祂那張鋒利又俊美的面孔上出現了一次略違和的茫然和無辜,祂對阿舍爾說:“……這裏,好脹。”

阿舍爾順着蜜色手指指向的方向,嘴裏還咬着半塊肉。

……嗯,很平很滑,幹淨得不像是一個男孩子。

不像就好。

阿舍爾慢條斯理地咽下嘴裏的東西,哄騙着眼前還猶如一張白紙的小怪物,“很正常,你還在長身體,以後就好了。”

小怪物歪頭,似乎是信了青年的安慰。

與此同時,舌紅漸變到玫瑰紅的尾勾輕輕纏住阿舍爾的腳踝,然後無聲向上,在阿舍爾蹙眉想推開的前一秒,準确地碰上了作為男性才有的什麽。

淡淡的陰霾籠罩于青年出色的眉眼之間。

而始作俑者依舊無辜,“和媽媽,不一樣。”

“松開。”

阿舍爾手裏串過烤肉的木簽尖端,此刻抵在了小怪物的腹部。

類似人類的皮膚輕微下陷,在蜜色之間暈染出一枚淺淺的紅色。

原本在周圍吃骷髅蜥大餐的家族成員們均是一頓,餘光小心翼翼落在了氣氛頗有些緊張的蟲母和始初蟲種身上。

作為被關注的對象,小怪物倒是老神在在。

顏色瑰麗的尾勾聽話地退了下來,只是那附着在尾勾內側的觸感卻如影随形,讓祂忍不住撚了撚藏在身後的手指。

抵着小怪物腹部的木簽松了幾分,阿舍爾面上冷意微散,瞧着對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幹脆轉頭眼不見心不煩。

不一樣就對了!最好永遠都不一樣!

……

沼澤濕地的安全系數目前大于芬得拉家族途徑的每一處地域,因此将這裏作為暫時居住地後,首要地任務就是搭建适合蟲母休息的居所。

石山領地山洞最是常見,遮風避雨,還能儲存物資;沼澤濕地開闊無山,幾乎全部被潮熱的橡樹、蘆葦以及潟湖包圍。

這裏第一眼看起來不适合柔弱的蟲母居住,但事在蟲為。

房角石的巨型殼體被小怪物暴力拆除後,祂又赤身潛到湖水深處轉了一圈,将這位前領地主人的“寶貝”一掃而空。

或許是這只房角石父輩、祖輩褪下的殼體,比它自己還大上好幾倍,完全可以稱之為巨型藝術品。

只是當宛若土匪霸王的芬得拉家族經過後,這些活化石被硬生生從湖灘泥濘裏挖了出來,另做他用。

褐色的淤泥被清洗幹淨,一座純天然的一室八廳的房子出現了。

——雖然能使用的僅有那一室,但對于阿舍爾來說正好夠用。

完全不需要親自動手的年輕蟲母坐在烏雲的肩膀上,他如同昂首指點江山的帝王,高高在上,被年輕的雄性子嗣用鉗足輕輕掐着腰肢,攏于最安全的境地。

因為無法确定沼澤濕地的安全穩定性能持續多久,對于居住條件的打造阿舍爾僅要求能睡就行。

于是家族成員們的動作很快,各有分工——

房角石殼體內部的粗糙凸起被伽德用石塊研磨到平,原本吐絲鑄成的床墊在了寬敞的室內。

成堆的骷髅蜥被小怪物和伽斓拖至另一側空地,割肉剔骨,當做是它們今日的餐點。

雌蜥選擇在一處傾斜的潮濕沙丘上做窩,五只圓頭圓腦的幼蜥雖然不懂媽媽在做什麽,但也主動湊了過去準備幫忙。

在沼澤濕地駐紮的第二天,一切似乎走上正軌。

十多個小時前還在荒野經歷過的風沙、地裂就像是一場噩夢,沒能在這片濕地上留下多少痕跡。

尤其是雨後的晴天,整個潟湖反射着銀光,像是鋪平的水晶顆粒。

上午被小怪物獵殺的遠古房角石在由阿舍爾第一個嘗鮮後,又被芬得拉家族相互分食。

經家族成員們集體照顧、偏愛的蟲母得到了最嫩的部位,只是礙于阿舍爾那在普通人裏都小得可憐的胃口,剩下的大多數肉都進了身強力壯的子嗣肚子裏。

飽暖之後,烏雲和伽德、伽斓開始進行熟悉領地、留下氣味的老工作,而在家族成員中明顯具有老大地位的小怪物則留在原地看護蟲母。

阿舍爾懶得理會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始初蟲種,他翻身坐在一枚體型相對小的房角石殼上,開始思考之後的路。

濕地是他們暫時的桃源,但卻不可能是永遠的桃源。

這顆星球年輕又沖動,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處于頻繁的活躍期內,逃亡遷徙将變成階段性的安排,這也會導致領地無法固定。

完美的蟲母,會讓自己的家族成員颠沛流離嗎?

答案顯然是否認的。

阿舍爾盯着模拟器的面板,再一次想到了昨晚被激活的新知識碎片——深淵。

深淵……

這個被模拟器提及的存在,背後又隐藏着什麽呢?

思考之際的平靜還沒延續多久,模拟器又一次發出提醒。

【滴,巨型沙蟲夫婦正在快速靠近,它們要找吃了自己孩子的兇手報仇。】

阿舍爾瞥了一眼堆成京觀的骷髅蜥,又看向慢吞吞站起來注視着遠處地平線的小怪物。

幾乎是在模拟器出聲的同時,成長迅速、日漸敏銳的始初蟲種就捕捉到了空氣分子中的變化。

阿舍爾看向蓄勢待發的小怪物,“……你可以嗎?”

雖然知道小怪物能赤手把房角石提上岸,但阿舍爾還是下意識問了一句。

“媽媽,放心。”

為蟲母沖鋒陷陣是每一個子嗣的職能。

于是,當烏雲、伽德伽斓還在別處熟悉領地的同時,從地平線處緩緩凝實的雙重黑影,逐漸露出了它們的面目。

很醜,甚至是怪異臃腫的肥大。

從荒漠地帶蹭來的砂礫還卷在它們的身上,驚起一片煙塵;發髒的表皮寸寸龜裂粗糙,宛若樹皮。

比起沙蟲卵那副大米的姿态,成年沙蟲最為恐怖的就是它們的那張巨嘴——

成環生長的尖銳牙齒遍布口腔,像是一座活生生的絞肉機,似乎只要一張口,就能吞沒站在它們面前的一切生靈。

且巨型沙蟲以蟲母為食,在這片荒蕪危險的土地上,不知道有多少誕生在野外、沒有子嗣保護的低等級蟲母葬身沙蟲之腹。

蟲母是蟲族需要拼上性命保護的珍寶,但也是部分異族舍不掉的“珍馐”,這樣的話說來殘忍,卻是這裏最真實的情況。

在這層敵對關系下,阿舍爾待巨型沙蟲可沒有雌蜥一家那麽善良。

遠處的敵人靠近,小怪物褪去俊美的拟态造型,以舌紅色的蟲族原型沖了出去。

鋒利的尾勾在日光下閃爍着金光,翻身站在房角石殼體上的青年也摸出了激光槍,在虛空中瞄準。

從私人星艦迫降至這顆星球的時間裏,阿舍爾自手無縛雞之力的實驗室人才,進化成了肩不能抗但手能拿槍的小辣椒,雖然準頭談不上100%,但也足夠給沙蟲夫婦造成傷害。

交錯于半空中的尾勾和銀白色的激光在這一刻配合得極其完美,即使阿舍爾并不想承認,但他不得不肯定自己和小怪物之間的默契。

那是從最初不停地死亡、讀檔熬到現在的結果。

他見證着小怪物的全部變化、小怪物陪他從獨身一人到建立家族,于某種程度來講,他們确實相合。

……

來勢洶洶的沙蟲夫婦只以為自己要面對的普通蟲族,在它們可以為孩子報仇的時候,或許還能吃上一頓名為蟲母的“大餐”。

但是它們怎麽也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只戰鬥力近乎變态的始初蟲種,哪怕彼此之間體型差巨大,沙蟲夫婦也沒辦法占到任何優勢。

戰敗和死亡是已經注定了的事情。

不多時,屬于骷髅蜥的京觀上又蓋上了兩只肥大的巨型沙蟲,讓這座以血肉堆積的建築更加可怖。

這是芬得拉家族的戰績,也是他們為這場自然災害儲存的糧食。

于是,很短的時間內,龐大廣闊的沼澤濕地內開始流傳一則恐怖的消息——

新的外來者兇殘暴虐,喜歡把捕殺來的獵物堆成高塔,以彰顯自己的功勳。

濕地內的生靈們消息靈通,不多時,芬得拉家族的霸王名聲就傳了個遍。

等阿舍爾在密密麻麻的提示音裏點開模拟器面板時,就看了前幾日還可憐巴巴的家族聲望一躍至小四百的程度。

【家族聲望:389(小有名氣)】

……哪來這麽多的?

帶着疑惑,他點開了最新的聲望明細。

【殺死骷髅蜥,聲望+100】

【殺死沙蟲夫婦,聲望+100】

【來自松鼠一家的恐懼和敬畏,聲望+6】

【來自野鳥夫婦的恐懼和敬畏,聲望+2】

【被吓死的贻貝一家,聲望+10】

……

一行接着一行,幾乎把沼澤濕地內所有的全部生物都列了一遍。

阿舍爾:……

看着那一長溜被标注為“恐懼”、“敬畏”的聲望,他忽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也不需要很努力地像是人類貴族那樣去發展家族,或許也可以在這片野性的土地上“胡作非為”、“霸道橫行”,這似乎更加容易……

此刻的阿舍爾并不知道,這樣一閃而過的想法,正為日後芬得拉家族的“霸王”名聲奠定了基礎。

……

與此同時,數千公裏之外——

裂谷橫陳,山石嶙峋。

在其深處可怖如刀疤的裂縫中,是深不見底黑暗,偶爾能在日光最盛的時候,零星瞥見幾點蠕動的巨型詭異。

像是觸手也像是藤蔓,更像是活動在荒漠地帶的巨型沙蟲,但又比之更加可怖龐大、色調暗沉。

沒有生靈知道這片深淵底下藏着什麽,至于知道的……也已經變成了埋葬在深淵內部的骸骨。

顯而易見,這裏危險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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