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選擇(五)
如果要是別人來做這種事情,那估計就跟強迫良家婦女的惡霸一樣可惡了吧,但換成幼體審神者的話,怎麽看怎麽覺得一期一振是被只貓給撲倒了。
——啊,怎麽會有點羨慕的感覺呢,他也想跟主人這麽親近啊。
黑發的脅差恍惚的想着,一時間竟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麽,就感覺腦子裏都是“喵喵喵”的叫聲。
他身旁的小短刀倒是反應極快,噠噠噠地跑過去按住自己兄長的手腕,還眨着一雙琥珀色的大眼,天真無邪的發問:“主人,是一期哥身上藏了什麽東西嗎?啊,怪不得不肯脫衣服呢。”
說着說着,五虎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低頭望向一臉有苦說不出的太刀青年,就像教育自己的小老虎那樣、軟軟的說:“這樣是不對的,一期哥,我們都要做乖孩子哦。”
一期一振覺得在弟弟身上可能發生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異變,現在的情況更像是,因為他打算離去,所以退醬就要夥同審神者對自己實施“愛的制裁”了。
望着壓在身上的兩個小小的身影,他也不敢有大動作,只能苦笑着說:“審神者大人,退醬,我們不如坐下來好好談……”
他的聲音又斷裂在布昂撕毀的“呲啦”聲中。櫻井真弓拿着兩片軍裝的殘骸,面色無辜的望着他說:“扣子太難解開了,這樣更快一點。”
說完又把魔爪伸向了可憐的白襯衫,完全不顧太刀青年無力的制止聲,幹脆利落的給扯成了碎片。這下精瘦的上半身就徹底暴露在空氣中了,他用目光巡視了片刻,突然不無羨慕的小聲嘟囔了一句:“成年的身體真好啊。”
一期一振莫名渾身發冷,但很快被他歸結為裸.露所産生的不安感。尤其是當審神者的手開始向下移動時,心裏一直繃緊的弦終于被扯到了極限,他下意識的掙紮起來:“不、不要,那邊不可以看!”
太刀的力量在瞬間爆發開來,就像條離水的魚一樣,試圖将所有的束縛都彈向兩邊。按理來說,就算二十個成年人壓在他身上,也未必能制得住,可嬌小的審神者僅僅是靠跨坐在他的腰間、雙手按住胸骨的力量,就輕而易舉的制衡了這份沖擊力。
在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逃不開了,只能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來。但這樣似乎極大程度的愉悅了對方,血色的眸子微微彎起,幼年審神者慢條斯理的說道:“一期一振,我本來不想這麽粗暴的,但既然你拒不配合,那接下來就算喊疼,我也不會停手的。”
這絕對不是恐吓,打從他發出第一個音節開始,指尖就蔓延出了大量的靈力,僅憑濃郁到發亮的色澤來看,就比白日裏所展現出的不知要高出幾分,更別提它還猶如藤蔓般、游走着卷住了太刀的身體。
本該舒适的靈力,卻裹挾着難以忽視的寒意,快速入侵了一期一振的每寸神經。而後便是細密的刺痛感,從腦海的深處開始擴散,就像是在尋找着什麽一樣、反複突刺着柔軟脆弱的內裏,讓原本擅長隐忍的他無法克制的顫抖起來。
“主、主人……”眼看着兄長露出痛苦的神情,小短刀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情,松開手、怯怯地小聲求着情:“一期哥好像很痛的樣子,能、能不能再稍微輕一點……”
雖然認識的時間很短,但經歷了白天的種種後,他充分信賴着自己的新主人,所以壓根沒想過對方會去害自己的哥哥這種事——畢竟如果想動手的話,他們早就活不到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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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是我能控制的,除非他能自己告訴我穢氣的源頭在哪兒。”望着身下試圖蜷縮着的身體,櫻井真弓對上太刀青年那雙無助的蜜色眸子,唇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當然,現在就算你不說也沒用了。喏,是在這裏吧。”
他的手指輕輕松松劃破了對方的褲子,順着緊實的腰部曲線一路下滑,最終停在靠近尾椎的地方。那裏有朵黑色的花形圖案,正如同活物般顫動葉片、吐露着深到發黑的穢氣,可當感受到他手指上的靈氣後,居然像是如臨大敵般整個兒閉合了。
他饒有興趣的碰了碰,還使勁側過頭、試圖湊近去觀察,但沒等他看到,就讓像被抓了尾巴的青年給捂住了。
大概是激痛所致,對方的神情還有些恍惚,眸子裏隐隐含着層霧氣,雖然沒有求饒、但總給人一種特別委屈的錯覺,連聲音都透着點軟弱:“您既然……知道這個的話,也應該明白特殊契約是無法祛除的吧。我已經沒辦法,再與您締結契約了,雖然很遺憾,但只能請、請求您放我離開了,在我徹底暗堕之前……”
聽到這話,小短刀再也沒辦法控制情緒,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抓住他的衣袖、聲音哽咽着說:“這是怎、怎麽回事啊一期哥……嗚嗚,我好像錯、錯怪你了,但我還是不想嗚——不想離開你……”
“這個難不成是……”黑發的脅差一瞬間就聯想到了事情的真相,不由憤怒的握緊拳頭、狠狠地錘在牆壁上,“那個該死的人渣……怪不得他可以喚醒一期殿,原來竟是用這種邪門的手段……!”
在一片沉重的氣氛中,櫻井真弓感覺自己完全無法融入其中,只能茫然地說:“是誰告訴你無法祛除的?那個出雲嗎?以他的靈力當然無法祛除了,但是我可以啊。”
說完他還指了指自己手上滔滔湧動着的靈力,一臉疑惑的望着突然掉線的三振刀劍付喪神。
——這麽想想看,以如此逆天的靈力,想必都能在這個世界橫着走了吧?不過總覺得就是這樣,才更加擔心了,畢竟這位對所有人都太不設防了。
太刀青年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只能嘆着氣、緩緩撐起酸痛的身體,直視着那雙澄澈的血色眸子,斬釘截鐵地說:“能看見退醬好好的留在您的身邊,于我而言,已經是如同做夢一般,我真的沒什麽好遺憾的了。”
——說沒有遺憾是假的,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看見這孩子因為自己而陷入到某些不必要的麻煩中。如果犧牲一個人,就能保全其大家的話,他甘願那個人是自己。
“你這麽說,我真感覺有點頭疼了。”伸手解開束着長發的帶子,櫻井真弓捋了捋鴉羽般垂落的發絲,有些困擾的蹙起眉,“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沒問過你的意見啊。不是你要不要,而是我可以這麽做、想這麽做,你懂了嗎。”
一期一振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空白,如果有可能的話,他肯定也要按住審神者的肩搖晃幾下、告訴他現在這個想法有多麽的危險。但顯然對方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就趁着這一瞬間的漏洞,直接向前一撲、用發帶将他的雙手捆住,然後動作迅速的向下一躍,順便将他整個人都翻了個面。
保持着用額頭抵住椅子、腰部下壓的姿勢,他被迫展示出尾椎上的烙印;而破掉的褲子僅能松松垮垮的擋住小半部分的臀部,還時刻有着徹底掉落的危機。羞恥感讓他的皮膚迅速泛起潮紅色,只能鴕鳥似的将腦袋躲在手臂制造的空間裏、完全不願意面對現實。
“已經開始惡化了,你是動了什麽雜念嗎。”掃了眼在向脊背延伸開的幾片葉子,審神者淡淡的說着,但完全沒有要等到答案的意思,就在指尖凝聚起靈力、用力的點在穢氣中心。
像是以那為契機,原本閉合的花苞拼命綻放着、吐露出大片污濁的穢氣,但很快就被靈力蠶食為金色的光暈。稍顯醜陋的烙印如同被注入了全新的生命力,從脈絡裏滲透出漂亮的光澤、沿着微微凹陷的脊背線條一路上揚,最終止步于太刀青年的後頸處。
就像是在刀身上細細雕琢着什麽一樣,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刺癢感、恨不得伸手去抓撓,但綁住雙手的發帶似乎也有着某種玄機,居然掙脫不開。他難過的眯起眼,從喉嚨裏發出喑啞的求饒聲:“放、放開我吧,拜托您了……”
原本沉穩可靠的青年,竟也能無助到、如同雨夜裏不小心走失的貓咪一般,發出讓人心憐的哀哀呼喚聲。但他已經完全無法顧及自己的形象,只想着能快點從這種難熬的狀況中逃脫出去,哪怕是在地上打滾、稍微緩解一下這種感覺也好啊。
但很可惜,審神者并沒有心軟的意思,依舊專注于靈力的注入。他的眸中倒映出緩緩綻放的金色蓮花,唇邊流露出笑意,心滿意足地說:“除了祛除穢氣,我還幫你加上了點新的東西,不然過不了今晚,你就要被超負荷的靈力漲破了。”
哪怕是在頭腦一片混亂的當口,一期一振也預感到了某種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