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末日
等鶴丸國永被審神者從水裏撈出來的時候, 小木屋裏就只剩他們兩個外加一個長谷部了。
他暈頭脹腦的咳嗽着,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點,可被靈力浸透得身體熱得要命,他甚至有種被蒸熟了的錯覺。總之就是四肢發軟,連逃跑地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以後肯定就沒那麽大感覺了……
他苦哈哈地安慰着自己,還偷偷擡眼看了下褐發打刀的狀态。對方現在處于一臉懵地狀态, 明顯搞不懂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就只是局促不安地坐着,還試圖離審神者更近一點。
“我覺得長谷部君的情況要更麻煩些, 不如還是從他先開始吧。”他仿佛是為了順應對方的心意,相當具有前輩風範的擺了擺手。不過如果能忽略他如同浮屍一般的現狀,可能會更有說服力。
長谷部露出了感激地神色(雖然非常隐蔽),然後轉過臉, 充滿期待的望着審神者。
櫻井真弓想了想,就先把手裏的兩張符紙放好, 走到他的身邊自然地發號施令:“在池子邊趴好,腰部盡量下壓。”
“是、是……!”
他急急忙忙地應道,等把上半身撐在池子邊,才意識到這個姿勢好像有點不妥。等把腰也壓下去, 屁股便順勢翹了起來,他立馬伸手到後面擋了一下。
——糟、糟了,短短的浴巾根本快要擋不住了啊!在主的面前,怎麽可以露出這麽丢人的一面!太可恥了啊壓切長谷部!
幼年審神者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下, 嚴肅道:“你這樣我根本看不到烙印,手拿開,浴巾也要解開。”
“浴巾解解解解解開……”褐發打刀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臉色瞬間紅得快要爆炸,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可是主命啊!是不可違背的!明明該帥氣地完成才對!
他一咬牙,握住浴巾的邊緣用力向下一扯,伴随着“嘶啦”一聲輕響,對方未說完的後半句也一同飄來。
“如果你特別害羞的話,只解開一半也可……以……”
——啊啊啊啊可悲的機動啊,為啥要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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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兩塊的浴巾又被快速地提了起來,但根本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圍住,只能以可悲地形象貼在臀部的兩邊,神似一條開裆褲。
“噗——”在旁邊圍觀的銀發付喪神用力捂住嘴,但還是從指縫間傳來被壓制住的笑聲。
幼年的審神者嘆氣道:“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麽害羞,到目前為止,只有鶴丸是最放松的一個了,他當初可是……唔!”
鶴丸國永沖過來死死捂住他的嘴,幹笑着掩飾道:“我的事情不重要!不要讓長谷部君等太久啊!”
——當時的自己可是處于一心求死的心态啊,自然沒啥節操了,但現在他可是重新撿起來了!就不能忘記那些黑歷史嗎!
誇人未果的幼年審神者一臉茫然,但還是點點頭,在對方不放心的眼神中繼續着自己的動作。
祛除烙印算是他近期內做過最多的事情,就算是閉着眼也能完成。不過等他看見褐發打刀尾椎附近的圖案時,不由神情怔楞了一下。
跟之前的不同,這是他們種族的……印記。
是因為想要融入屬于他的血脈才這麽做,還是在提醒着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呢。
他的指尖落在烙印上,不自覺地輕撫着,像是在懷念着什麽一樣,連視線都變得柔和。
但對于長谷部來說,這種感覺可太要命了。先不提被主觸碰的這件事會讓他多開心,光是被靈力點燃地身體,此刻就由內而外的透着熱意,尤其是烙印處,更是像剝開了一層皮一樣,連暴露在空氣中都會産生火辣辣的觸感。
所以他甚至能在頭腦描繪出被觸摸的每一條軌跡,就像是出自名家大手的畫作一般,充斥着令人心驚的美麗。
——是主的手在他的身上作畫……不,是将他只當作一振刀劍那樣随意擺弄,就像是在他誕生之初、第一次被人握在手中的感覺……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混亂的感官,還沒等祛除烙印開始,就軟得不成樣子,兩條長腿在水裏不住的打着顫。
“長谷部,放輕松。”審神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隔了層膜似的,聽起來發悶。
他費力地喘着氣,軟成爛泥一樣的身體不知該如何執行命令,只能無助的顫聲道:“主,已經……請放心的使用我吧,無論何時,都做好了這、這種覺悟啊,哪怕是因此被破壞掉,也……嗚、也無所謂……”
——聽聽這振可怕的打刀都在說些什麽?!如果有可能的話,真想堵住那孩子的耳朵啊……不,其實之前他已經聽過很多類似的話了吧?
在一旁直面現場的銀發付喪神簡直不能忍了,可一想到這是必須完成的事情,就只能閉緊嘴巴,當自己是一件毫無感情的擺設什麽的。
狹小的木屋內充斥着褐發打刀淩亂的喘息聲、求饒聲以及各種胡言亂語的奇怪聲音,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光是用耳朵去聽的話,絕對會被當成什麽不和諧的場景吧。
可從這個角度看,審神者只是在認認真真地注入靈力,将打刀身體裏的穢氣集中、再一擊消滅掉而已。
當那處皮膚最終變得光滑無痕時,長谷部的聲音驟然拔高,像是崩潰了一樣喊着:“壞、壞掉了,嗚……已經不能再繼續了,求您放過我吧……或者,繼續命令我忍耐吧,只要是主、主命的話,我……”
“沒關系,你做的很好,暫時休息一下吧。”審神者充滿溫情地安撫了一下濕漉漉的打刀,然後轉過身,對在角落裏站樁的鶴丸國永說道:“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剛剛吸收的靈力,所以還是從你開始簽訂契約吧?”
這句雖然是疑問句,但他百分之百聽到了陳述的口吻。也就是說,對方根本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只是一種通知而已。
還真是符合審神者一如既往的作風呢……
他早就知道自己無處可躲,只能盡量做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僵硬地點點頭。
整池溫泉水正随着審神者的走動而發出輕微地“嘩嘩”聲,就像是引線一般、拉扯着他的心髒,并且随時準備點燃,将他炸成天邊的一朵煙花。
“我坐在這邊就可以了吧。”他故作鎮定的搶先說道,也不等對方點頭,就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手臂向兩邊舒展開來,完全一副大爺坐态。
——反正簽訂契約的話,絕對不用撅着屁股的吧!他可是悄悄跟燭臺切打聽過的!
“可以是可以……”走到面前的審神者昂起頭打量了一下,拍拍他在水裏也白到發亮的雙腿,非常自然的說道:“腿分開,給我騰出個地方來。”
鶴丸國永感覺自己被噎了一下,不自覺地瞪大眼,半天才結結巴巴的問道:“騰騰騰騰什麽地方?你要幹、幹嘛啊……”
“契約得放入胸口的位置啊,你不知道嗎?”非常奇怪的反問了一句,行動派的審神者幹脆将他腿間的浴巾劃破,然後雙手握住腿彎處向兩側一分,就順利的騰出了一塊空地。
“疼疼疼!腿要斷了……”他感覺淚花都快飙出來了,但也顧不得擦,雙手下意識擋在胯.下,苦着臉抱怨道:“別看我這樣,也是活了很久的老人家啊,一字馬什麽的太高難度了吧!”
“放心,不會傷到筋骨的,我有分寸。”審神者認認真真的安慰着,一邊将腳踏上石階,順利的站了上去。從這個角度,他終于可以俯視對方,不由感到有些新奇,就伸手摸了摸那頭軟軟地銀發。
本來亂翹的發絲,因為浸滿了水汽,此刻正服帖的垂在頰邊,更襯得太刀付喪神的臉幾近透明般的白皙,似乎只要用手一戳,就會破掉一般。
“如果光看長相的話,你還真是像夜兔一族啊……”
“……什麽兔?”莫名走神的鶴丸國永只聽到一個兔字,就報複性的調侃道:“是會吃人參精的那種嗎,那我還真可能是……哇!你別拽我頭發啊!”
最終在他再三保證不會再提人參精這三個字之後,面無表情的審神者才放開了可憐的頭發,還甩甩手還給他幾根被不小心扯下來的。
還沒等他長籲短嘆的哀悼完,被靈力融成金色圓球的契約就貼上了他的胸口,與此同時,他聽到對方用無波無瀾的語氣提醒道:“深呼吸。”
然後在他下意識猛吸氣的當口,直接将契約推送了進去。
——這絕對是故意的啊!誰說審神者單純善良了,都是騙人的假象!這小子絕對是個天然黑!
他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手指緊緊地握住溫泉的岩壁、瞬間就深深地陷了進去。可這樣也無法緩解身體裏的沖擊感,比起祛除烙印時的疼痛,被靈力一絲絲湧入脈絡的感覺簡直可以算是按摩,就是舒服過頭了也很可怕。
本來就讓溫泉水泡得胸口發悶,此刻更是感覺被不停地脹滿,就仿佛下一秒心髒就會炸裂開來一樣。可是不停進入的靈力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甚至分出來一些在皮膚表面游走着,帶起一絲絲難以忍受的癢感。
“這、這些是在做……別、別做奇怪的事情啊……”雖然打定主意忍住聲音,可這時候他已經顧不上那麽多,還下意識的向後躲了躲。但再往後就是岩壁了,就算他快縮成團,也根本逃不開。
“因為你的身體對靈力的契合度很高啊,是它們相互吸引,難道你感覺不到嗎?”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說辭,櫻井真弓幹脆用左手在他的胳膊上輕輕一滑,就見本就相當活躍的金色光芒更盛,更加争先恐後地向皮膚表層湧入。
“太貪心也不是什麽好事哦。”他還像是很無奈似的感嘆着。
鶴丸國永根本分不出神來反駁,光是剛剛那一下子,就差點要了他的命。那些瘋狂湧入的靈力在不停歇的搔弄着,從裏到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就像是要将他徹底占有或者也變成其中的一份子似的。
——這種感覺太過可怕了,根本不是付喪神能夠承受的吧……話說,燭臺切好像提過是用禦守才扛過去的,為什麽到他這邊就沒有了啊?!
因為求生的本能,他的手在岩壁邊胡亂的摸索着,想要向外爬。可除了将大太刀好心準備的小毛巾碰掉之外,根本沒有改變任何狀況,他為此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啊,忘記還可以咬住毛巾了,現在怎麽辦,真的快忍不住聲音了啊……
知道逃脫無望,他只能仰起頭,将胳膊放在嘴邊死死咬住,阻斷那些即将從喉嚨裏滾出來的喘息聲。可就算是這樣,那些淩亂的嗚咽也無法避免的洩露出一絲,在他的耳邊羞恥的回蕩着。
“嗚、嗚啊……哈——啊、啊……”
沒有意義的、只是單純的音節,卻比大吼大叫更讓他難堪,到最後他只能緊緊閉着眼,假裝這個狼狽的人不是自己。
白皙的膚色被染上潮紅,反而比平日裏看起來更鮮活,簡直要咕嘟咕嘟地冒出汁水來。他就像是被料理的一道菜色,已經到了快要出鍋的階段,正散發着讓人食指大動的美味氣息。
就連在一旁休息的褐發打刀都被吸引了視線,心裏不住的琢磨着——難道主喜歡的是這種感覺?那他一會兒要不要也……雖然有點難,不過為了主,他什麽都能做到!
完全不知道他彎彎繞繞心思的審神者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就像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給盯上了一樣,連雞皮疙瘩都快冒出來了。
等終于結束了手頭的事情,他從一臉往生狀态的太刀付喪神身邊離開,又拿起一張符紙向着長谷部走去。
而剛剛還有點羞澀的打刀,這會兒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一臉狂熱的看着他,就像是在說“來吧,我會做的比他更好,更讓主開心”之類的宣告。
櫻井真弓難得猶豫了一下,才走過去開始簽訂契約。
而原本在溫泉裏跑得都快熟了的付喪神們,本來就聽得面紅耳赤,當裏面又換成長谷部的聲音,并且越發高昂起來的時候,就恨不集體跑過去用毛巾堵住他的嘴。
——這位主(癡)廚(漢)叫得未免太賣力氣了吧,把這裏當成什麽地方啊!太有傷風化了吧!
就在他們蠢蠢欲動想實施“打死壓切長谷部,保護主人不受污染”的計劃時,溫泉室的門外突然傳來了“哐當”一聲巨響,與此同時還伴随着一聲怒吼。
“你們都給我回去站崗!再聽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通通給我去切腹吧!”
“是!是!”新選組的組員們慌慌張張的捂着鼻子逃跑了,還不忘幫忙帶上剛剛被土方歲三一腳踹暈的倒黴蛋。
“我說什麽都不會再留着他們了!總司,這回你不要攔我!”撸胳膊挽袖子的土方歲三氣勢洶洶的往裏沖,卻發現溫泉裏居然空無一人,只剩下滿地亂七八糟的水跡證明着剛剛發生的一切。
“也許是……逃跑了吧?”去更衣室查看了一圈的沖田總司不太确定的說道。
“只……圍着浴巾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