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燒烤大軍
黃鼠狼話說到這裏，南小樓不禁眼窩子一涼，上次被那條紅蛇爬進眼眶裏那種冰涼涼的感覺可還清晰如昨。
“那條蛇不是都被抓了麽？怎麽又逃出來了？這傾百裏幹活可真是不周到。”她說着話，順手已經将塞了一把嫩芫荽的大魚穿在了剝了皮的樹枝上。
“哎哎，你塞那把野草是什麽意思？臭烘烘的。”黃鼠狼十分不滿，從她手裏奪過大魚就湊近鼻子聞了聞，“啧啧，這味兒……”
“你懂什麽？無知。”南小樓默默剮了它一眼，“這叫芫荽又叫香菜，可以去腥。”
“哦……可是吃魚不就是吃腥味兒麽？”黃鼠狼的問話讓她愣住了，她面對的是一只河童加一只黃鼠狼，她去上面腥味兒？
思及此，她又默默将魚肚子裏的芫荽給掏了出來，真是白費功夫，浪費精力。
就在她慢悠悠轉着自制烤架上的大魚時，聽到河水裏傳來落水的聲音。
“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人掉水裏了？”她忙想站起來去看看，卻被彌太郎攔住。
“無礙，該是水中有大魚，大魚浮水入水，聲響巨大。”
聽了這解釋，南小樓竟然有些失望，“我原想着要是有什麽千金大小姐和情郎私奔，落水溺亡，我就好剝皮縫制人皮衣裳。”
“啧啧……”黃鼠狼嫌惡地搖搖頭，“然後你就打算跟着情郎走了？”
“去去去，少說廢話。”她白了它一眼，将轉動烤魚的活兒交到了它手中，“要慢慢轉，不能烤糊了啊。”
吩咐完之後，她這才慢吞吞走到了河水邊洗着滿是魚腥味兒的手骨，擡手嗅了嗅，味兒真重。
擡眼的瞬間，她恍惚看見一條船在水面，定睛一看，卻又消失無蹤了。
“哎？彌太郎，這河裏平時有船？”她随口便問。
“沒有，這條河通往密林深處，在山與山的夾縫中奔騰，河水看似平靜，其實分外湍急。”彌太郎走到她身邊，用河蚌殼往自己的骨碟裏澆了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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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是被火烤得身上發幹，它覺得不舒坦。
這麽說剛才真是她眼花了？南小樓胡思亂想着，很快将這件事抛諸腦後。
咦？這哪兒來的糊味兒？她猛地回頭，看見黃鼠狼正在逗弄一只垂死的麻雀，而糊味兒正是從烤魚身上散發出來的！
“小黃！魚！我不是讓你一直慢慢轉動麽？”她氣惱不已，趕緊上前繼續轉動烤魚，幸好烤焦的部分是魚尾。
“你成日就像個潑婦似的，現在讓你捉雞你也不捉了，嘁。”黃鼠狼頗為不滿地刨了刨土，三下五除二就掐死了那只麻雀。
“哎喲，黃大仙，我哪兒有功夫給你捉雞啊？這會兒還是偷懶呢。你不知道，那個傾百裏根本就是高三畢業班班主任在世。”南小樓憤懑抱怨道。
“嗯？高三是什麽？班主任是什麽？”彌太郎滿臉好奇，順手将一個小螺放在嘴邊吸吮。
而黃鼠狼對她冒出這些奇怪的言語早已經習慣了，反正問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當下便擺擺前爪讓它別問了。
“問什麽問？她這個人腦子裏是空的，說什麽聽着就是了。”它嬉皮笑臉地搶過彌太郎手裏的螺蛳，将拔了毛的麻雀遞了過去。
彌太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麻利地剖開了麻雀的肚子。
很快麻雀也加入了燒烤大軍，一時間肉香四溢。
可沒等吃上燒烤，黃鼠狼就警覺起來，“有人過來了！很多！”
不行，這要讓尋常人撞見白骨拉着黃鼠狼與河童在燒烤，這不是要吓死人麽？
等不及思量，南小樓已經奪過彌太郎手中的河蚌殼舀水熄火。
河童躲進了水裏，她則領着黃鼠狼藏在了河岸的雜草叢裏。
一群扛着斧頭刀鋸的老百姓烏泱泱往山上去了……
“乖乖，這動作可真夠迅速的。”她驚嘆不已，拖住黃鼠狼那只手不自覺松開。
但黃鼠狼只關心被遺忘的烤魚，魚，它的烤大魚。
喂，那個凡人能快放下魚！嚎了一聲，卻被捂住了嘴。
“別出聲。”南小樓低聲提醒，而黃鼠狼則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心愛的烤魚被一個上山看熱鬧的凡人孩子給撿拾了去。
等那群人走了，它才張嘴一口咬在她手骨上，“南小樓你賠我烤大魚！”
語氣中滿是心痛和不舍，直把牙磨得咯咯作響。
可那條魚一不是它捉上來的，二不是它烤的，怎麽就成了它的烤魚了？
思及此，南小樓不悅地抽回手骨，又不耐煩地說：“一會兒再烤。”
可哪裏還有心情烤什麽魚，當然是跟上那群凡人去看熱鬧啊！
只見這上山的百姓壘牆的壘牆，伐木的伐木，竟然是開始動工修建新的山神廟？
這動作果然迅速啊……可要修建山神廟絕非一日之功，眼見着就要天光收斂，這群人果真虔誠，竟然打算通宵達旦？
“哎？你說這真要有山神，怎麽還不現身？”一個正鋸着樹枝的漢子發出質疑。
立即有人随聲附和，質疑看見山神的幾名婦人。
那幾名婦人立即跪下，對着山神廟虔誠道：“山神大人莫怪，村裏漢子不識真神，這才說了污蔑的話。”
為首的婦人又雙膝朝前挪了挪，“山神大人，我們已前來修建神廟，還請現身一見，令愚昧者信服。”
啧啧，南小樓聽得直搖頭，捅了捅身旁的彌太郎便問：“你說傾百裏會來麽？”
“山神大人日理萬機，未必會。”彌太郎耿直搖頭。
什麽日理萬機，分明就是閑得發齁！她暗自腹诽，嘴上卻不敢明言。
她可是長了經驗，每回一講那破山神的壞話，他必然出現。
要麽身後，要麽身前，要麽鍋裏。
嗯？不會又來了吧？她迅速轉頭去看，很好，沒人。
可就在她将一顆空蕩蕩的頭顱扭回來的時候，發現身前那人一襲白衣。
“待山神廟建好，你便來此洗滌妖氣。”傾百裏緩緩回頭，一雙好看的眼睛略略彎起。
這人真是俊美得令人窒息，所幸她不靠呼吸過活，否則一定暈死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