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膽量不是數一數二嗎

膽量不是數一數二嗎

紀星覺垂下眼眸盯着她,陷入沉默。

見狀,玉秋螢仰起腦袋,不依不饒,“好不好,好不好?”

受不了玉秋螢了,紀星覺将她推到前面,“你自己走。”

“我也想自己走啊,可是萬一又出現一個老妖怪怎麽辦,我被吃掉了你得多心疼!”

玉秋螢別的本事不怎麽樣,但是自以為是吹噓的能力還是杠杠的。

紀星覺不留情面地将她往前推,“我在你後面跟着,你都還能被吃掉?”

她本想再次開口央求,可下一秒,她卻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

紀星覺說他會跟在自己身後?

突然就變得驚喜的玉秋螢揚起嘴角說了聲“好”。

……

路燈的燈光照映在漆黑的地面。

夜間的冷風不留情面。

玉秋螢背着書包往前走,而在她身後一段距離的地方,還有一個高挺冷倦的少年跟着。

她沒有回頭看,他的腳步聲一直在提醒着她——我就在你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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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的感覺充斥着玉秋螢全身,那一刻,她只覺世間安寧無争,當下最為美好。

玉秋螢走到單元樓的門口,紀星覺在她身後停下,“上去吧。”

“今天謝謝你了。”

她回頭望着夜色中的這個少年,在玉秋螢那段模糊的記憶裏,朦胧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最後出現的——是紀星覺的臉。

他沒有吭聲,徑直望着玉秋螢走上樓。

直到很久以後,樓上傳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紀星覺這才轉身,邁着悠悠的步子往回走。

殊不知,那一刻,玉秋螢其實也在自己的房間窗戶邊望着紀星覺離開。

……

“同學們,我知道進入高三以後,咱們的學習也變得緊張了起來,為了幫助同學們更好地利用時間,經全校領導決定,從今天開始,高三全體上晚自習!”

“什麽!”

随着班主任陳安的宣布聲落下,教室裏瞬間亂作一團,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

“老師,這怎麽行啊,我家離這遠,如果上晚自習的話,我回家都做不到公交車了!”

陳安一臉嚴肅,“那是你的事情,如果趕不上公交車,那就辦理住校,我可以立刻給你簽字。”

“老師!”一個人緊跟着舉手發言,“晚自習上到多久?”

陳安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托,“九點。”

“老師,我有意見!我覺得我在家學習的效率更好,我不想在學校上晚自習。”

陳安目光轉移到這個臉上肉嘟嘟的男孩子身上,“我看你是在家吃零食吃得更香吧。”

一瞬間,教室裏的人哄笑一團。

見狀,陳安連忙出聲維持秩序:“好了,全部都安靜!這件事是學校決定的,不可能有商量的餘地,我勸你們有這個埋怨的時間,還不如好好去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說完,陳安就走了出去,突然想到什麽,他走到教室門口時突然停下,“玉秋螢,你跟我來一趟。”

“哦……好。”

玉秋螢從座位上起身離開,跟着陳安往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裏。

陳安将茶杯放在桌上,兩只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玉秋螢啊,你不用緊張,我叫你來呢,其實只是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好,老師,我不緊張,有什麽問題你問就可以了。”

“真的不緊張?”陳安放下自己的二郎腿,将身子往前傾,打量着玉秋螢濕潤潤的手,“手心都出汗成這樣子了,你真的不緊張?”

“嗯?”

經過提醒,玉秋螢這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一瞬間,她便明白究竟是誰搞的鬼,她在心裏重複地念着紀星覺的名字,勢必要等會兒回去以後,找他算賬!

原來,就在二十分鐘以前。

玉秋螢趁着紀星覺有些無所事事地坐在座位上發呆,立即從抽屜裏拿出自己準備的“寶藏”——她親手給紀星覺熬的大補湯。

一臉殷勤的她笑着将餐盒放到紀星覺桌子上,兩只手重疊放在桌面,滿眼期待:“諾,紀星覺,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你等會午飯的時候嘗一嘗好不好喝。”

“這是什麽?”

紀星覺眉眼微皺,不解詢問。

“這可是好東西。”玉秋螢将身子往前傾,悄咪咪地放低聲音告訴他:“我聽人家都說這種東西大補,男人喝了特別好,可遇而不可求,諾,我特地帶給你的。”

玉秋螢給紀星覺使了幾個眼色,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

只見表情凝滞,臉色發黑。

他強壓下心底的憤慨,輕啓唇瓣,“玉秋螢,你确定?難道你覺得我需要補一補?”

“當然了,有什麽問題嗎?”玉秋螢眨眨眼睛,懵懂無辜。

紀星覺将玉秋螢的“十全大補湯”放了回去,而為了出這口氣,紀星覺動用自己的小伎倆,背地裏整蠱她。

“難怪我說紀星覺怎麽變好心了,一點都不計較,原來他的好戲在這兒啊……”

此刻,站在辦公室裏的玉秋螢咬牙切齒,眼眸裏仿佛裝了一個欲斬盡殺絕的仇人。

陳安拍拍桌子,“玉秋螢,你一個人在那裏瞎嘀咕什麽呢!我在問你話。”

“哦哦哦……不好意思啊老師。”回過神來的玉秋螢連忙給陳安道歉,她将兩只手在衣服上擦幹:“老師,你有什麽問題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如實回答你。”

陳安看了眼門口,起身将辦公室的門關上,坐回原來的位置,“最近這兩天和紀星覺相處得如何?他沒有什麽地方做得很過分吧?”

“沒有啊,怎麽了?”玉秋螢搖搖腦袋,一臉誠懇。

“沒什麽,我就是擔心這孩子在你身上撒氣。”

“這孩子?”玉秋螢覺得哪裏不對勁,“等等,陳老師,你說‘這孩子’?紀星覺難道是你什麽人?你好像很關心他。”

只見陳安搖搖頭,有些無奈,“紀星覺不是我的誰,只是我認識他的媽媽,正是因為知道他經歷過什麽,所以我才想對他好點。”

陳安擡起頭望着玉秋螢:“他是一個可憐的人,他經歷過的比你所能想到的都要殘忍。”

玉秋螢不懂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正準備追問陳安,想讓他把話說明白時,辦公室的門忽然開了。

紀星覺從外面走了進來,目光先是落在玉秋螢身上,随後又看向陳安:“抱歉老師,打斷了你們,數學老師來上課,讓我叫玉秋螢回去。”

“好。”

陳安擺擺手,看着玉秋螢,“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先回去吧。”

紀星覺等着玉秋螢從自己面前經過以後,才肯轉身離開辦公室,在轉身之前,他看了一眼低頭整理工作的陳安。

那一刻,這雙眼眸裏充滿着殺意。

……

學校新設了晚自習,如此一來,玉秋螢得晚上才能回去。

幾十分鐘前,有人在教室後門叫她,說是數學老師胡廣建讓她到三樓的打印室裏去拿一份試卷,等明天下課以後發給全班同學。

現在是晚上最後一節晚自習結束的時間,正在收拾書包玉秋螢想起還有這件事情沒有辦,便在走出教室門口以後左轉,朝三樓的打印室方向走去。

距離晚自習下課已經有五分鐘的時間,走廊上人影稀少,幾乎再難見到有和玉秋螢一樣往打印室走的人。

走廊的燈光不亮,玉秋螢壯着膽子往前,默念着“姐不怕,姐是老大,妖魔鬼怪全走開”來給自己壯膽。

在樓梯口轉彎,玉秋螢發現這層樓的燈似乎壞了,一閃一閃的,忽亮忽滅,有些滲人。

走到打印室以後,玉秋螢試探性地問了聲“有人嗎”,可是在打印室值班的老師似乎已經走了,房間空蕩蕩的沒有人,就連燈也是關着的,門半掩開,只有桌面上的一盞小臺燈還亮着。

玉秋螢将挨着門口這堵牆上的電燈按鈕打開,房間頓時變得通亮,她走到資料分區的位置,找到高三(6)班,拿走标注好數學試卷的這沓資料抱在手裏。

正當她準備轉身離開打印室的時候,房間的燈光忽地熄滅,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玉秋螢吓得一動不敢動。

“什麽情況?”她騰出右手試探性地往前摸,試着尋找到房間出口的位置,她本以為是這間打印室的燈出現了故障,可等她走到外面時才發現,整個教學樓的燈都熄滅了……

“還沒到關閘的時間,怎麽會所有的燈都不亮了呢?”

玉秋螢心裏滿是疑惑,可是比起疑惑,現在擺在她面前更大的困難是——她該如何摸黑走出去。

整個教學樓的角落全是黑漆漆的,再加上玉秋螢心裏本就有些忐忑,自從遭遇了那晚被某個不知名的家夥在背後襲擊一事之後,她就再也不敢自己在黑夜裏前行。

在這種舉步維艱的時刻,她毫不意外地想起了紀星覺。

“我記得走的時候紀星覺還在座位上沒有離開,他會不會也還在教學樓沒走?”

抱着這個僥幸心理,玉秋螢給自己打氣,只要走到樓梯口,她就能喊一喊紀星覺的名字,這樣他若是聽到了,一定會來幫自己。

于是,玉秋螢便試着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要猶豫五六秒。

“你想找我?”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的手按在玉秋螢的肩膀上,聲音有些撩撥人意。

“紀星覺!”

玉秋螢猛地回頭,果見他站在身後。

“別亂動。”紀星覺讓她收回目光直視前方,而他也将身子往前傾,湊在她耳邊說話:“玉秋螢,現在別亂動,有件事正在發生,我知道你會害怕,所以你聽我的話,現在待在這裏,哪裏都不要亂去。”

“什麽事?紀星覺,我可以聽你的,但是你得把話說明白,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黑夜裏,少年的目光銳利刻薄,就像不知冷暖的枯木,沉寂多年。

“與你無關的事。對了,玉秋螢……”紀星覺重新站直,垂下目光懶散地打量着她:“是誰之前說的——自己的膽量數一數二?這就是你的膽量嗎?”

“特殊情況,另當別論。”她似笑非笑,試圖蒙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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