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蝴蝶俱樂部

黑蝴蝶俱樂部

田聖東還被留在局裏審問,女人先被放了出來。

可等她剛走出所裏時,就被一個穿着黑色衛衣的男孩攔下。

紀星覺将戴在頭上的衛衣帽子取下來,在昏暗的路燈光下,他的樣子模糊不清,“急着走幹什麽?借一步說話呗。”

女人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倒黴,被警察帶到所裏來,心裏還有氣的她跺腳下樓梯,不解地看着眼前的這個人,“你誰啊你。”

紀星覺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緩緩地擡起右手,任由一縷黑氣于手掌心處彙聚,随着他微微挪動右腳腳底,一道屏障從地底升起,将他和這個女人團團圍住。

只要有這個屏障在,外界的人無法看到他們,更無法聽到他們這裏的任何動靜和聲音。

女人死死地盯着紀星覺手裏的這團黑色氣體,表情就像死木頭一樣僵硬地抽搐,“不、不……這不可能……不可能,嗜魔體在一百年前就已經徹底消失于世,怎麽可能還、還有……”

她将視線木讷地移至紀星覺。

少年的表情就像被封印了千百年的魔物一般可怕,那雙冰冷的眼神裏什麽都找不到——除了殺戮之意。

就連他緩緩勾起的嘴角也滲透寒意。

“沒想到你知道嗜魔體,看來那個人跟你關系不一般,我這趟沒白來。既然如此,那你趕緊告訴我那個人的藏身之處在哪裏。”

紀星覺的身體開始隐隐散發一種黑色的光,就像盤旋的木藤,萦繞在他身子的周圍。

女人自認為眼前所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怪物,她情不自禁往後退,因為害怕和恐懼……然而有屏障抵擋,她根本後退不了多少,已經到了盡頭。

“不,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也不知道你想找的人在哪裏。”

紀星覺不打算同這個人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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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将右手手掌打開,剎那間,數個尖銳的矛頭瞬間憑空而出,徑直迸向女人的臉,在距離她臉蛋一尺的距離停下。

“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如果不打算說實話,這些矛下一刻就會刺穿你的頭顱,你不是一向憑這張臉蛋吃飯麽,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這張臉更重要還是你背後的那個人更重要。”

“你、你個瘋子!”

女人厲聲呵斥道,可是恐懼和害怕就像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爬上她的心窩,吞噬着她的整個身軀。

“三、二……”紀星覺面無表情地倒數着這幾個數字,對他而言,他早已對這一切生死感到麻木,他體會不到別人的害怕,感受不了臨死之人的恐懼。

他只是一味地執行自己所需要承擔的任務。

“好,我說,我說。”

女人雖然這幾年投奔到那個人名下,周旋于那個人的勢力範圍內,但是她也不是什麽忠心仁義之人。

天下之大,若不為自己考慮,活着又有何意義?女人便是如此想,她窘迫着臉開口,“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先把你的這些武器收回去,萬一你一個不留神,毀了我的臉怎麽辦。”

聽罷,紀星覺随意地揮手,尖銳的矛瞬間縮回,消失在半空中。

“給你十秒鐘的時間,好好考慮清楚,然後從頭到尾,全部說清楚,一字、不落。”

“知道了。”女人盯着紀星覺,怨聲載氣道:“這些年,她創辦了黑蝴蝶會所,表面上看這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小酒吧,實際上,黑蝴蝶會所是一個規模宏大的色、情交易所,很多無家可歸的女子被她收留,她交給我們谄媚之術,讓我們去勾引有夫之婦,破壞他們的家庭,當然,作為回報,她會給我們所有想要的東西——金錢、美貌……”

“喏……”女人往後看了一眼,派出所的燈光依舊燦爛,“田聖東就是其中一個。”

“繼續。”

紀星覺收回了那團黑氣,但是他的目光還是很冰冷,什麽感情變化都沒有。仿佛他就是一個……殺人機器。

女人恐懼紀星覺身上透露的陰森和可怕,她一邊說,一邊觀察這個屏障,試圖找尋可以逃離的機會。

“她交給我們的任務總有一個共同點——每一次她讓我們下手的……都是原本夫妻和睦且恩愛的家庭。會所裏,沒人知道她究竟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是她的目标總是很一致。我們這些給她打工的雖然不知道緣由,但自然也不會過問。”

紀星覺緩緩朝她走近,“照你這麽說,這個會所裏除了你以外,還有很多和你一類的人?”

“一類人?什麽意思?”

女人害怕得跌坐在地上,一點點地往後退。

紀星覺走到她旁邊,緩緩地蹲下來,指尖慢慢地在地上畫圈,“我的意思是——你身上留着的,不止是你的血吧?”

話音一落,女人頓時感到背後一陣寒栗,頭皮發麻的感覺席卷全身,她漸漸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少年絕對沒有她想象得那麽簡單。

“你、你什麽意思?”

她顫顫巍巍開口,接下來的“生”與“死”,全都充滿着不确定性。

“你背後的人叫蘇夏對吧,幾年前,你因為看走了眼,跟一個地痞流氓兼無賴結了婚,結果這個男人半路為了躲債,抛下你跑了,你走投無路,恰好遇到蘇夏,她收留了你,你從那以後也開始為她辦事。”

“這些你全都知道?”女人兩只手撐在身後的地表上,恐懼使她恨不得将手指掐進地裏,以此來緩釋內心的忐忑。

“算了。”紀星覺站了起來,将手裏的石頭随意地扔在地上,可是這可是石子兒在屏障裏的落地速度卻非常慢。

“你和蘇夏的故事我并不關心,你知道我來這裏堵你的真正目的是什麽嗎?”他将蛇蠍般的目光投向地上跌坐的女人,聲音冷到了極致,沙啞又恐怖如斯。

“什麽?”女人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紀星覺的這個眼神似乎在告訴她——她今天休想從這裏逃出去。

“我來,是為了要你的命,你根本不配流着他的血。”

随着話音落下,少年冷冷一笑,石子兒瞬間砸地。

剎那間,他在地上畫圈的地方迸出一個光環,光環不斷變大,将女人緊緊地拴住,緊接着,一股神秘又詭異的力量從光環裏溢出,就如同絞肉機似兒的,将女人狠狠地絞爛。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身軀消散成灰色的霧氣,時間再沒有這個人,無意間吹來的一陣涼風,卷走剛才溢出的一切仇恨。

屏障消失,紀星覺轉身走入那條幽暗的小道,月光灑在路面上,照亮他腳下的路。

他再次将黑色衛衣的帽子蓋在頭上,只露出那一雙冷冽的眼睛。

雜草在風中搖曳,埋沒他的鞋子,夜裏有些涼,他将兩只手放在衣服兜裏,快步往前,過了很久,他在山頂最高處緩緩停下腳步,對面是深不見底的山谷,夜色斑駁。

“黑蝴蝶會所麽?”

少年勾起嘴角,不禁哂笑。

……

“來來來,熱乎的,趁熱吃。”

譚生宥拿起筷子,招呼着對面的兩人動筷子吃飯。

紀星覺僵硬地坐在凳子上,偏着腦袋盯着玉秋螢,“為什麽帶我來這裏?這種沒意思的事情扯我幹什麽?”

玉秋螢剛想回答,就被譚生宥搶了話去。

他連忙打斷紀星覺剛才的話,“哎哎哎,紀星覺,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啊,什麽叫做‘這種沒意思的事’瞧瞧你說的。不是我吹牛,這家店可是開了整整二十年,論味道論價格,那絕對是在這個片區最響當當的存在。”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紀星覺似乎并沒有耐心在這裏和這兩個人耗下去。

“其實是這樣的。”譚生宥給自己嘴裏夾了一塊雞肉,一邊吃,一邊開口,“我是來找秋螢這小鬼問問事情,剛好呢請你一塊來吃吃飯嘛。”

譚生宥說着說着便笑了笑,“我是真沒想到你那麽有法子,居然短短時間裏就能湊到那麽多錢,玉秋螢這孩子啊,沒白交朋友。”

紀星覺聽到這話,态度瞬間就變了,方才的不耐煩轉眼之間煙消雲散。

方才——譚生宥的那句話是在肯定他和玉秋螢麽?

他漫不經心地擡眼看向對面的譚生宥,“你的眼光也還不錯。”

譚生宥當他是在和自己寒暄客氣,又繼續說下去,“當初啊,我姐為了給秋螢湊錢動手術,什麽髒活累活都幹過,畢竟是我姐嘛,我也不忍心她這麽勞累,就去借了錢,讓她先讓秋螢把手術做了。剩下的事以後再想辦法。”

玉秋螢抽出一張紙遞到譚生宥面前,“你還說呢,叔叔,要不是因為你找紀星覺幫你讨債,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那筆錢是你借的別人的,我們還以為那是你自己的錢,這些年雖然每個月都有定期還給你一部分,但沒那夥人催得想到這麽急,你在那幫人那裏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不足為提。”譚生宥接過玉秋螢遞來的紙巾,有些不好意思,“我當時也是要面子嘛,想在你媽媽面前逞英雄,就沒說那是我借的高利貸。”

紀星覺盯着眼前的人感到很疑惑,他偏頭望着玉秋螢,“他哭了,他為什麽哭?”

玉秋螢愣住,欲言又止。

譚生宥忽地朝紀星覺大聲喊道:“喂!小鬼頭!你看見了就看見了,說出來幹什麽!”

“不能說出來?”紀星覺似懂非懂,點點頭,伸出手将對面的譚生宥推回去,“好,你剛剛你什麽都沒聽見,你繼續。”

坐在一旁的玉秋螢噗嗤一笑。

譚生宥眨眨眼,看看紀星覺,又看看玉秋螢,一時語塞。

玉秋螢穩住情緒,對譚生宥說,“叔叔,你本該不用這樣的。那夥人催你,你被逼無奈,沒辦法了才找人來催我們還,媽媽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話,她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默默承擔這些。”

譚生宥沉默了了片刻,而後擡起頭對玉秋螢說:“這件事你別跟你媽媽說,就是因為我當初起了那份逞強的心,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這一次就讓你媽媽以為我是不留情面才會催你們還錢吧。”

紀星覺端着手臂,傲慢不已,“繞來繞去,真麻煩,要我說啊,你們就該把這件事一五一十給阿姨說清楚。”

“不行不行,不行的嘞。”譚生宥想都不想就連連否決,直直搖頭。

玉秋螢揚起嘴角,湊到他眼前,配合着紀星覺說:“你放心,叔叔,我已經說了。”

譚生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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