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永遠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你永遠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姐……”

譚生宥兩只手分別提着一口袋蘋果和一口袋香蕉,站在門前。

聽到門鈴聲以後,張清便放下手裏的針線活走到門口來開門。

她的手還搭在門把手上,眼裏皆是譚生宥的模樣。

現在的他和前幾天不同了,原本花裏胡哨的裝扮已經不見,發型也剪得規整,看上去清俊不少,與之前他的樣子大相徑庭。

“你來啦……”張清往旁邊站,給譚生宥騰出進來的空間,她兩只手握在一起,看起來有些無所适從,畢竟……他們已經很久沒見了,即便一直生活在同一個城市。

張清看着譚生宥換鞋子走進來,“秋螢跟我說了,知道你要來,我特地做了你喜歡的鍋包肉,還在鍋裏呢,我去給你盛出來。”

“謝謝姐。”

譚生宥走進去,将提着的水果放在客廳的長方形木桌上。

他記得這張桌子,早些年前,張清帶着十歲大的玉秋螢找房子,那時還是譚生宥和張清一起去買的這張木桌。

當時,張清說她就喜歡這種簡單的,簡單的東西好,百看不厭。也不知怎的,譚生宥忘了很多話語,但是張清說過的這句話,他仍然還記得。

“鍋包肉來了——”張清用打濕的帕子墊着,将熱氣騰騰的一盤鍋包肉端到餐桌上,随後取下穿在身上的圍裙,招呼譚生宥過來,“快來吃吧,小宥。”

譚生宥看着滿面笑容的張清,心中泛起一種複雜又無奈的難過情緒,他走了過去,心裏覺得很對不起她。

在位子上坐好以後,譚生宥并沒有怎麽動,只是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說……他只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張清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小的時候,她和譚生宥一起長大,兩個人知無不言,他的性子——她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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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宥,那件事是我們對不起你,你不必耿耿于懷。若早知道事情是這樣,我……”

譚生宥原本恍惚的心思随着張清開口而安定下來,他的眼神變得肯定,“姐,你別這麽說,從小到大只有你對我最好,我怎麽說也不能讓你受苦受累。這件事情好在有秋螢的朋友幫忙,錢已經還清了,就讓它過去吧,是我對不住你,沒跟你說實話。”

張清望着譚生宥,眼裏既有心疼,又充斥着無奈。

還未等她開口,譚生宥接着說道:“對了,姐,還有一件事想和你說。我把原來的工作辭了,你說得對,我得找個正經的活好好幹。以後……我可以經常來看你和秋螢嗎?”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張清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按耐住想要流出的眼淚,“你要是想來,随時都可以來。這些年你不跟我們聯系,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們當初向你借錢你心裏懊悔、不樂意。”

“怎麽可能。”譚生宥笑着否定,想安慰張清的他卻不知道應該做什麽,只能以這樣蒼白的話語開口。“姐,我是因為一直被借我錢的那些人盯着,所以不敢來找你們,怕給你們添麻煩。”

“你個傻孩子,還和以前一樣傻。”張清坐了下來,給譚生宥碗裏夾了一塊鍋包肉,“小宥,不如以後你來店裏幫忙吧,和我一起,我們把面館經營下去。”

“真的?”

剛吃了一口飯的譚生宥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張清,“真的嗎?姐,你願意收下我?”

“當然。”張清笑了笑,眼裏泛着淚光,“你是我的弟弟,我的親人,我怎麽會不願意收下你?”

譚生宥不言,只是一味地望着眼前的她。對于他而言,張清還和記憶裏的一樣,有着歲月沉澱在她身上的美,她的從容、她的溫和和細膩,永遠是她對抗這個世界最強大的武器。

同樣地,這些也永遠是譚生宥生命裏最寶貴的存在。

張清溫和笑着,讓譚生宥多吃點,譚生宥點頭示意好,心裏卻在想着那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

将譚生宥送到小區以後,玉秋螢就和紀星覺一起離開。

紀星覺問:“你為什麽不一起上去,這不是你們家人團聚的好時刻嗎?”

玉秋螢回答他:“不,這應該是我媽媽和譚生宥舅舅團聚的好時刻,我需要給他們創造點機會。”

“什麽意思?”紀星覺不懂,而且他心底還有另一個疑惑,“玉秋螢,你喊譚生宥舅舅,那為什麽他和你媽媽不是同一個姓?他們不是姐弟嗎?”

“是姐弟。”玉秋螢将速度放慢,偏頭望着紀星覺,“不過只是名義上的姐弟而已。”

“名義上的?難怪。”紀星覺望着前方,目光很沉靜,“我說他怎麽長得和你媽媽一點都不像。”

“紀星覺,那你呢?你的親人在哪裏,你想他們嗎?”

玉秋螢知道,也許對于紀星覺來說,這個問題是一個禁忌,但是她還是想問問。

從紀星覺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就想知道關于他的一切。

“親人?”

紀星覺垂下眼眸看了眼腳底微不足道的螞蟻隊伍,“不知道,也許早死了吧。”

也許早死了——這就是玉秋螢那一天所得到的答案。

她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因為那簡簡單單幾個字,依然昭告着一個事實——紀星覺心裏的傷口很深。

……

不久後的一天,一個女人突然跑到學校大鬧。

保安怎麽都攔不住,校門口喧嘩一片。

恰好路過此地的玉秋螢非要拉着紀星覺來湊熱鬧。

然而這裏已經圍了很多人,老師、學生全都有,人實在太多,玉秋螢怎麽都擠不進去。

她扯住紀星覺的衣角,“快,你幫我看看呗,那裏到底什麽情況。”

“我憑什麽要幫你看?”

紀星覺仰着腦袋,傲然地等着玉秋螢的回答。

“因為你長得比我高,就憑這點,你就得幫個忙,不然你都對不起你的身高!”

紀星覺剛想開口,前方就傳來女人怒不可遏地喊叫聲。

“讓我進去!讓開!我今天非要扒了田聖東的皮,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這個無賴!渣男!死出軌男!”

聽到田聖東的名字,玉秋螢瞬間不淡定了,她看看紀星覺,雖然沒說什麽,但是他懂得她的意思。

“放心吧,這件事遲早都得發生,田聖東做的事,總有一天他得親自付出代價。”

校領導攔截住田聖東的妻子,田聖東畢竟是學校的老師,在某些方面他也代表着學校的形象。所以領導層并不希望這件事情鬧大。

至少——可以私底下解決,而不是當着大庭廣衆的面,造成某些負面的影響。

“這位女士,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先別在這裏鬧,好不好?”

“鬧?”女人冷冷一笑,“我今天非要鬧得徹徹底底,我要讓所有都知道——田聖東就是一個垃圾!垃圾!”

紀星覺看了眼還在努力墊腳的玉秋螢,“你還打算繼續在這兒看熱鬧?”

“要啊,當然要。”玉秋螢不厚道地笑了笑,“你看,這男主角都還沒登場,最精彩的一幕還沒發生呢。”

紀星覺沒有再說什麽,便随了她,陪她一起繼續在這裏等。

學校裏,各種超出了約束和規矩的消息往往都傳得很快,尤其是像田聖東這種勁爆的出軌養小三消息。

沒過多久,校方人物就帶着田聖東趕了過來。

他覺得異常窘迫,在衆人的目光下,他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可是事情不到最後一刻,他并不打算承認。

抱着事情還有轉機的心理,田聖東拉住在校門口罵街的女人,“你在這裏胡鬧什麽!”

“我胡鬧?”

女人停了下來,望着田聖東,眼裏既有嘲諷,更有恨,“怎麽,你現在覺得見不得人了,想把我趕走是吧?我偏不!田聖東我告訴你,今天我要讓你所有的醜事曝光!我要讓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垃圾!”

她從田聖東手裏掙脫,看了一圈在場的衆人,笑着指着田聖東,“他?老師?呵呵?他也配?他和我結婚十年了,我們從大學起就認識,以前他沒有錢,承諾我将來一定會給我更好的生活,我信了,成了默默陪在他身邊的賢內助,可是後來呢?他有錢了,他就開始出去鬼混,耐不住寂寞,他去找小三。諷刺,真是諷刺啊——田聖東!”

女人死死地盯着田聖東,那一刻,她對田聖東的恨意達到了巅峰。

她真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瞎了眼,看上這樣一個男人。

後來,經過校方商量,決定予以田聖東開除決定。田聖東最後和女人離了婚,兩個人徹底一刀兩斷。

田聖東再也找不到當初夜裏相會與自己甜言蜜語的女人,可是關于妻子的點點滴滴,卻突然開始浮現。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夜裏,他潦倒地醉倒在街頭,回想自己這些年發生的種種,他想問自己是不是着了魔?

年少的時候,他心裏只有妻子,他信誓旦旦,自以為自己一定會愛一起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一生。

可是,他從來沒想過,原來自己也是會被鬼迷心竅的人中的一個。

後悔嗎?

太後悔了。

可是他再也回不到過去阻止自己做出那一個錯誤的選擇了。

霓虹燈在街頭閃爍,來往的車流不息,田聖東将啤酒罐子舉到眼前,他幾天沒洗澡了,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染上一層紅,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經。

他開始想念很多年前在操場邊等自己的女孩。

人聲鼎沸,路邊偶爾路過一兩個行人。

一個打扮俏麗的小女孩指着躺在花壇邊上的田聖東,“媽媽你看!這個乞丐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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