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愛的諷刺

第十一章Chapter11愛的諷刺

程咪離開後季竹音就開始獨來獨往的生活,每天三點一線教室、食堂、家,過得也算适應,只是偶爾在空閑下來的時間,就會看着程咪原本的位置發一會呆。

看着別人手挽手走在校園,也會想念。

委屈,難過打在對話框總是按不下發送鍵,最後變成一句,我最近很好,你過得開心嗎?

一月下旬,高三正式考試放寒假,十三天的假期,發了一沓試卷,書包都塞不下。

班上的男生将試卷,卷起來做成一個長棍;“豁,比曾志強的大腿還粗。”

叫曾志強的男生給了他一腦瓜就叫他滾。

唐文娟站在講臺上,敲了敲黑板;“雖然我們假期很短,但是!依舊不能懈怠,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抓起來,嚴格要求自己。”

“好!好!好!”底下的王文宇手掌鼓得啪啪響;“老師該放學了吧,整棟就剩下我們班了。”

唐文娟瞪了他一眼;“其他人先放學,王文宇你給我過來。”

王文宇不服;“憑啥啊,老師。”

唐文娟面不改色地回答;“憑,我想找你聊天。”

班上一陣笑,季竹音習慣性地看向前排座位,視線卻落了個空。

習慣真是件可怕的事,它就像藏匿在時間的刀,不經意間一下下地割傷你。

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季竹音用力地把最後一沓試卷塞進書包拉上拉鏈,背上書包,回頭看着桌上的兩個大袋子嘆了口氣,她明明就帶一些書、試卷什麽的怎麽就有這麽多。

季竹音舒了一口氣手提着一個大袋子,慢慢地往教室外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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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教室門剛好碰上從辦公室走出來的王文宇,他快步走過來熱情地說“季竹音,我幫你吧。”。

季竹音立馬搖頭拒絕;“不用,謝謝。”

王文宇沒聽手伸上前拿過她手裏的袋子;“沒事,反正我也是空手下去。”

包袋被他拉住,季竹音只好笑笑松開手;“那麻煩你。”

王文宇笑着手摸了摸後脖頸;“不麻煩。”

季竹音快步走在前面,她和王文宇完全不熟,從高一到現在說的話一只手都能數清,走一路走還有點小尴尬。

校門口季竹音停下來,回過頭和他說;“就到這吧,我打車回去。”

王文宇點頭,将手裏的袋子遞給她;“好。”

季竹音接過袋子和他道謝。

“害。”王安宇笑笑甩甩手;“都是同學,客氣什麽。”

季竹音也笑笑,空出一只手指了指一邊;“我先走了,再見。”

王文宇點點頭;“再見。”

季竹音轉身往大路口走,路口邊停着一排等候的出租車,她還沒過去就有熱情的司機招手詢問;“小姑娘去哪啊,我車打表的哦。”

季竹音将停了下來問;“江岸小區,現在走不走。”

“是西北街那個還是荒南那邊。”司機又說;“荒南那邊不去太遠了。”

“西北街拐彎往前走一點。” 季竹音手提着有點酸了活動活動手。

司機笑呵呵地點頭;“去,你等會我再拉一個人。”

季竹音站在原地,司機又拉住一個客人問。

那人似乎不和他同一個路線,司機帶着商量的語氣對季竹音說;“小姑娘,現在走,這位帥哥那邊的路好走一些,我先送他再送你,行不。”

路口的風有些大,季竹音下巴往衣領裏縮了縮,有些猶豫,剛剛她有聽見那個男生說的地址,五江那邊,她不想繞了。

正想開口拒絕後面傳來一道聲。

“七樓。”

季竹音聞聲望去,一個黃毛和粉毛髒正朝她走來,黃毛熱情地笑着揮着手,粉毛雙手插兜面無表情。

那男生趕時間司機急切地問;“姑娘你還坐不坐。”

季竹音回頭對司機搖搖頭;“不坐了謝謝。”

“唉,行吧。”司機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要是着女生坐的話,他繞一段路有一筆不小的掙。

張京站定在季竹音面前,挑挑眉;“七樓,哥來得及時不。”

“非常及時。”季竹音笑着點頭,一點不客氣遞出手裏的袋子。

裴于懷接過,湊近了點揚了揚眉;“七樓,這麽久不見我們連一句想念的話都沒有嗎?”

張京也跟着附和;“對啊。”

“有的有的。”季竹音将手放進羽絨服口袋,重重地點了兩下頭;“可想你們了。”

他們倆站在這實在太惹眼,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他們。

有幾個女生認出了裴于懷,推搡着走了過來;“裴,我們能合照嗎?”

裴于懷點頭笑笑;“可以。”

張京啧了一聲;“啧,這大紅人啊,從出門到現在都被要了五次合照了。”

季竹音點點頭,裴于懷現在确實算個大紅人,從去年到現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在短視頻平臺就已破百萬粉絲。

她記得有一次班上的男生和唐文娟鬥智鬥勇的時候提到裴于懷。

唐文娟當時說;“你們不讀書以後能做什麽,現在這個社會,不讀書出去幹苦力幹工地,多苦多累知不知道。現在讓你們每天背幾頁知識,做幾張試卷就喊着受不了受不了,太累了,等你考不上大學拿着高中文化出去找不到工作,只能幹那些最苦最累還沒人幹活時就知道後悔了。”

底下的男生說;“不啊,上一屆的裴于懷,現在随便拍點照片不都掙到錢,我幹嘛要幹工地。”

唐文娟氣得重拍講臺;“你們的裴學長,高三最後兩個月模拟成績才五百多分剛好夠讀一個一本,人家用最後兩個月時間不僅考上重本,而且還是京一這種重重本,你們行嗎?人家有靠臉吃飯的資本都在努力學習,你們這群賴皮□□,要姿色沒姿色,要能力沒能力,還整天妄想着天上掉餡餅。”

那男生再次反駁;“裴于懷學長拍臉,我們拍搞笑的不就得了。”

唐文娟冷笑一聲;“人家裴于懷是賞心悅目,你是不堪入目,讓人看了想吐。”

季竹音确實很佩服裴于懷的高考前最後兩個月,怒提一百多分,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三人走在路上,沒走幾步有碰見裴于懷粉絲找合照的,他們兩人在一旁等着,季竹音問;“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張京答;“昨晚。”

季竹音點點頭,接着話題又問;“陳曲年沒回來嗎?”

張京踢着路邊的石子;“阿年有個程序沒做完還要在學校待幾天,今年可能不回來,跟着他家人在國外過年。”

季竹音心裏頓時湧起一陣失落,過後又覺得也好,新年不就是要團團圓圓,陳曲年去國外過年很正常。

裴于懷剛合完照沒走幾步,又有人上前要合照。

“不是裴于懷,你這拍拍拍我們什麽時候能走回去。”張京語氣裏滿滿的陰陽怪氣;“男明星就是不一樣啊。”

裴于懷扯過衛衣帽戴上,低着頭漫不經意地“哦”了聲。

“哦你個大頭鬼”

裴于懷故意似的,對着張京又“哦。”了一聲。

張京有些不爽指着他;“你再哦一聲。”

裴于懷低着頭有求必應;“哦。”

“嘿!”張京作勢就要撸袖子。

季竹音拉住他笑了笑,跟哄小孩一樣;“好了,好了,別鬧了,天都要黑了我們快點回家吧。”

兩個大幼稚鬼。

張京不再理裴于懷,轉頭問;“七樓,晚上哥請你吃麻辣燙。”

“行啊。”季竹音爽快地答應。

蔣文和季宗都上夜班,家裏也沒人,今晚她本來都不打算吃了,之前這種情況她都是和程咪出去吃,或者和程咪一起買菜在家裏做,現在一個人懶得出去要麽點外賣要麽不吃。

季竹音擡眼,天色漸漸暗去,劉海被寒風吹得一塌糊塗,她忽然好想閉上雙眼。

她本以自己一人也可以過得很好,一個人吃飯、上廁所、在走廊吹風、一個人大膽地走在校園裏。

其實沒有她只會坐在最角落匆匆地吃上幾口就走,總是趁着午休大家吃飯的時候去上廁所、下課不做題就趴在桌子上、不敢獨自去小花園坐坐,操場散散步,她不想一個人。

程咪轉學、林可去外校培訓,在學校她連與人說話的機會都很少,所有心事都壓在心底,看着別人說說笑笑。

每天都在難過總是想全部傾瀉于她,但看到程咪發的朋友圈,新的朋友、新的同桌、新的環境、新的每一刻她都是笑着的,忽然她就不想說了,不能讓她也跟着自己難過。

回到家後,季竹音把書疊好,換了件衣服便出了門。

張京先回店做準備,季竹音正好在電梯裏碰見裴于懷,也剛好誰都不用等誰。

天已完全黑透,整個街道都彌漫着烤紅薯和炒板栗的香氣,夜晚的風有些涼,季竹音搓了搓手。

裴于懷看見了她搓手的動作,從口袋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暖寶寶,塞她手裏;“七樓,出門怎麽不戴手套。”

“忘記了。”暖寶寶溫度剛剛好,季竹音雙手貼在上面,側頭看了裴于懷一眼,他穿得單薄,羽絨服敞開裏面只是一件薄衫;“裴渣,你還有暖寶寶嗎?”

“沒了。”裴于懷收起手機,低頭問她;“還冷啊?”

季竹音把暖寶寶還給他;“只有一個還給我。”

裴于懷笑笑又塞回去;“我不冷。”

“哦。”季竹音也沒跟他客氣,接着捂手。

裴于懷瞥到了她手腕,左金右銀,她挺喜歡戴首飾,他時常能看她手上出現不一樣的小玩意。

佯裝不經意地問;“七樓,我送你那鏈子怎麽不帶。”

“怕被搶劫。”季竹音搖頭撇了撇嘴;“那麽貴我都不舍得帶。”

“手鏈不就用來帶的嗎,什麽舍不舍得。”裴于懷財大氣粗;“帶着丢了,我再買一個給你。”

“呀!着大氣。”季竹音豎起大拇指重重地點頭;“不愧是裴金龜。”

“裴金龜?”裴于懷挑眉,又是什麽奇葩外號?他風評這麽差的嗎?

季竹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轉移話題,指着遠處的不知道什麽東西對裴于懷說;“唉,你看那個是什麽啊?”

裴于懷笑了聲,配合她,往前走了幾步,和賣氣球的老頭說;“來一個。”

老頭把小豬佩奇遞給他;“小帥哥,十五塊。”

季竹音以為他生氣了,快步跟上他,這才發現她剛剛指的方向是小豬佩奇氣球。

裴于懷付了錢,轉手遞給季竹音;“七樓,眼光真不錯。”

季竹音哈哈笑兩聲接過;“謝謝啊。”

裴于懷冷臉質問;“你剛剛說的什麽意思?”

季竹音就知道裴于懷會追問了,一點不慌他的冷臉,随意地說;“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之前林可是這麽說的;“裴于懷渣是渣了點,但對女朋友是真挺大方的,心也是真硬分起手來是真的絕情,說分就分,我感覺他就根本沒有真正心動過,心比烏龜殼還硬。”

由此而來就有了金龜,有錢大方就是沒有心。

她眨眨眼補充;“可能是形容你是個金龜婿吧。”

裴于懷盯着她一會忍不住笑了,哪有人撒謊眼睛亂轉,還哪有這樣形容人的。

季竹音有一個缺點撒謊會臉紅,他這麽盯着她都要露餡了,眼睛快速眨了幾下聲音大了些;“你這麽看着我幹嘛,我還能騙你。”

裴于懷笑着更大聲了,邊笑邊點頭;“好好好,金龜婿好,金龜婿好。”

平靜後又低下頭和她說;“七樓,沒人告訴你撒謊的時候要看着人說話。”

季竹音不想理他,偏頭往前走。

“裴。”前面一個女生朝這邊走來,看着裴于懷兩眼冒光。

裴于懷臉上的笑緩和了不少,對着那個女生點頭。

“哇塞,你好帥啊!!!”女生激動地捂住嘴。

裴于懷禮貌地笑笑;“謝謝。”

女生看到一旁的季竹音,好奇地問;“這是你女朋友嗎?”

季竹音站在旁邊,冷不丁地答;“不是。”

那女生明顯不信,滿眼都是八卦,她隔着老遠就看着兩人打情罵俏了,怎麽可能不是。

“惹生氣了,得哄哄。”裴于懷側頭看着她,現在就差叉腰癟嘴了,收回視線低頭笑一聲對那個女生說;“先走了,再見。”

“再見。”女生站在原地,待他們轉身立馬拿出手機邊笑邊錄像。

季竹音站在原地還沒從裴于懷那句話反應過來,就被推着肩膀往前走,剛剛沒生氣,這會是真的有點生氣了,甩開肩膀上的手冷聲說;“別碰我。”

裴于懷沒被這情緒影響到,反倒越來越開心,追着到她前面,彎下腰和她視線平齊,猝不及防地收到一個大白眼。

季竹音擡腳用力踩了他一腳,語氣滿滿地不善;“走開。”說完就從他身邊繞過去。

裴于懷第二次體會到人不大力氣不小,快步跟上她;“七樓,你真狠心。”

兩人一路上追追繞繞到張京店。

張京早早就在門口等着,看見他們就發現有些不對勁;“這是怎麽了。”

季竹音繞開裴于懷,一臉笑地問張京;“吃什麽。”

張京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裏面請。”

張京領着人往裏走,邊走邊說;“七樓,我跟你說,我們店最近上了好多新品,海鮮........”

裴于懷愣了一會,“哼”了聲笑着搖搖頭。

等待的時候張京跟他們聊起未來的規劃

“明年我打算在京一附近開一家店,賣麻辣燙和串串火鍋,門面我都看好了就明年九月開業。”

“到時候我們都在京一,多熱鬧啊。”

“大三的時候就要發展連鎖,大四的時候.........張大京麻辣串就等着火遍全國。”

張京情緒高昂,幹勁滿滿:“唉,勒唐那學人精,要跟不上我腳步咯。”

沒一會可能是附近的工廠下班了,湧進一批又一批客人,店內忙不過來,張京二話不說放下筷子,戴上圍裙去後廚幫忙了。

裴于懷沒怎麽動筷,撐着下巴安安靜靜地看她吃。

季竹音吃東西沒有規律時快時慢,好吃的就慢慢品味,不好吃的三兩下就吃完。

可能是目光太過熾熱,季竹音擡頭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裴于懷忽然有些看不起自己,大事沒在怕的,怎麽在喜歡這件事上就變成膽小鬼了。

我喜歡你,這幾個字說出來會死一樣。

真TM慫。

又被瞟了一眼,裴于懷收回視線,拿起桌上的酒,拉開拉環就往口了一口灌。

心裏悄悄呢喃;陳曲年有什麽好的,不要喜歡他了,喜歡喜歡我好不好。

窗外車水馬龍,店內熱鬧非凡笑聲從未斷過。

裴于懷看了眼瓶身,明明才八度,怎麽喝幾口就有些醉。

-

除夕這天季竹音和往年一樣早早就被廚房裏的噼裏啪啦吵醒,揉着眼睛從卧室走出來。

“乖乖,快來奶奶給你做了好吃的。”季奶奶站在廚房門口笑着招手。

季竹音邊往裏走邊問;“什麽?”

季奶奶揭開鍋蓋,自帶驚喜配音;“甜粿,好久沒吃了是不是。”

季竹音咬了口季奶奶遞到嘴邊,點頭誇贊;“還是之前那個味道,好吃!”

小時候她很喜歡吃經常吃,長大之後就再也不吃了,确實有好幾年沒吃,還是童年記憶中的味道。

季奶奶滿臉高興;“好吃就多吃點。”

早飯過後一家人又忙活着包餃子,季竹音沒參與回房間複習。

桌上的平板亮起顯示的時間是淩晨三點,英國今天是個大晴天。

季竹音拿起床上的手機輸入密碼,點開微信有不少未讀消息,翻到最底下點開熟悉的頭像,發了句新年快樂。

發送出後便關了手機,從書包裏随意抽了張卷子,看了手機一眼,過了幾秒收回視線拿起筆開始做題。

沒一會寫幾題就撂下筆,注意力根本無法集,心裏一直期待着他的回複,時不時拿起手機看一眼。

——叮咚

手機屏幕亮起,季竹音連忙拿起,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嘴角自動揚起。

【N;新年快樂。】

季竹音心情愉悅地敲字回複。

【煮咪;還沒睡?】

【N;剛醒。】

剛醒?

英國現在是夜晚,季竹音心裏冒出一個念頭,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敲擊。

【豬咪;你回國了?】

【N ;嗯。】

季竹音盯着那個嗯,嘴角都要翹耳後。

張京老早就在群裏說了,除夕這天去五江對面的空地放煙花。

原本她還不想去來着,拒絕來着。

但陳曲年去的話她肯定去。

過了會季竹音又笑不出來了,陳曲年會不會是一個人回來的?

之前她聽裴于懷說,陳曲年父母家人全都去了英國,并且不會再回來。

【煮咪;一人嗎?】

【N;嗯。】

除夕夜陳曲年一個人。

季竹音看着聊天頁面好一會,手指放在鍵盤上遲遲沒動,直到屏幕暗下去,再次點亮。

【N;下午有空嗎?】

【煮咪;有。】

【N;能陪我去見心好嗎?】

季竹音沒有任何猶豫【煮咪;好。】

好像知道陳曲年回國的原因了,心好在這裏,他不會讓她獨自一人。

【兒子勒唐;家人們,起床了嗎?】

【張京爹爹;新年快樂我親愛的朋友們。】

【兒子勒唐;呦,舍得出來了洋鬼子,年都要過完了。】

【張京爹爹;真是很抱歉,我親愛的朋友們,我現在才拿到手機。】

張京發了張無語的表情包。

【兒子勒唐;能不能好好說話,在意大利被意面塞傻了,不知道自己是吃大米的?】

【張京爹爹;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使你感到不愉快。】

【兒子勒唐;@Y,把着洋鬼子踢出去,媽的惡心人。】

【張京爹爹;不鬧了,最後和你們聊十分鐘就要交手機了。】

張京發了條語音,季竹音點開被吓一跳。

張京支着大嗓門;“勒唐真是腦子有病,好好的地方不去,跑國外山裏去讀個野雞大學,整天被當狗訓,過年都得跟那洋鬼子,過開心不,爽不爽腦殘!!!手機都摸不到你這一世算白活了”

【張京爹爹;真是不好意思啊,讓你擔心了,我在這兒吃得香睡得好,遍地都是有趣的靈魂和美麗的身軀,遠離手機是為了感受生活的真谛,不像某些人整天除了游戲陪你誰能陪你。】

張京又發了條語音,語氣依舊沖;“滾你媽逼的,別以為我不知你在山上挖土。”

季竹音關掉手機,雙手抱膝下巴擱在上面,心裏有一塊隐隐泛着疼。

心好去世快一年了。

這個陽光快樂的女孩應該成為新的生命。

-

下午陽光明媚,前夜的雪化盡,小草坪不少孩子在上放風筝,大人站在體育器材上聊着天,熱鬧非凡。

季竹音站在七棟旁邊的桂花樹下等陳曲年,泛黃的樹葉零零散散鋪滿地面,空氣中帶着淡淡的飯菜香。

雲廈年味很濃,年夜飯是相當的隆重,最晚最晚也要提前四五個小時做準備。

不一會一輛色轎車黑車停在她面前,随着車窗下降陳曲年的臉展露出來,頭發長了些,壓過眉眼,看上去有些疲憊,依舊是一身黑。

季竹音拉開副駕駛門坐進去,車很新很幹淨,內外都是黑色,她系上安全帶,好奇地問;“這是你的車嗎?”

陳曲年邊打着方向盤邊回答她的問題;“嗯。”

季竹音看了眼方向盤上的标,跟她媽的車一樣四個圈圈連在一起,一時記不起名字。

墓園在郊區,開車差不多要一個多小時,上了橋就開始堵車,只能一點點地往前挪。

季竹音四處看着,找了個話題聊天和陳曲年;“你什麽時候買的車。”

前面又不動了,陳曲年手搭在方向盤上,食指驅起又節拍地敲着;“前幾天。”

季竹音視線下移,副駕駛的黑色腳墊上,只有幾個腳印,是她的,所以她是第一坐陳曲年車的人。

壓住內心的竊喜,忍不住問;“那我是第一個坐的人。”

“嗯。”陳曲年盯着前面的動向,餘光瞟向副駕駛,她坐得筆直手放在膝蓋上,時不時我那個她這邊看一眼,像是有點不信任他的車技。

前面車燈亮起,往前駛了一小段距離,陳曲年輕踩油門跟上。

車停下來季竹音又問;“英國好玩嗎?”

說剛說完前面又動了,陳曲年溫聲答;“還行。”

又往前上了一段,到橋中間就徹底不動了,前面是一輛越野車,大概是等着急了,司機下車踩着引擎蓋爬上車頂,往前看了一眼搖搖頭;“等着吧,都看不到頭。”

那個大哥沒有上車站在車邊晃着手對周圍的車說;“沒得走了,看來要在這過年了。”

陳曲年側頭問了聲;“無聊嗎?”

季竹音笑着擺擺手;“不無聊。”

她還真不覺得無聊,反倒很喜這樣的時刻,只有他們倆。

陳曲年手指了指副駕駛儲物箱;“抽屜裏面有巧克力。”

“好。”季竹音點頭,看了眼不知道怎麽打開,和她蔣文車不一樣,蔣文車有一個按鈕按一下就打開了,陳曲年車沒有按鈕。

還沒等她思考完,一雙手白皙的手就伸了過來,在中控臺側邊按了一下,儲物箱就自動打開了。

儲物盒裏不只有巧克力,糖果牛奶面包都有。

季竹音從裏面拿了根葡萄味棒棒糖,拆開包裝袋塞口裏,前面大概是有了動靜,越野車大哥連忙爬上車。

車裏暖氣開得大,動一下停一下後半段硬生生給季竹音晃睡着了。

到達墓園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季竹音是被車外的說話聲吵醒的,睜開眼還有些懵地問;“到了嗎?”

“剛到,下車吧。”陳曲年點了啓動按鈕車輛熄火。

墓園來看望的人不少,陳曲年從後備廂裏抱出一束花,季竹音看了眼,是白玫瑰和彩虹棒棒糖。

她記得之前心好跟她說過,最喜歡吃彩虹棒棒糖,但是不能吃。

她問為什麽。

心好說;哥哥說我不太甜了,再吃甜的就會甜爆炸。

心好的墓碑被陽光覆蓋,周圍長了不少小雜草,陳曲年蹲下将花放到墓臺上,擡起手輕輕地抹去照片上的薄灰。

季竹音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照片上的小姑娘,從前的記憶被全盤托出,燦爛的微笑仿佛就在眼前,他們只是好久不見。

陳曲年一語不發面也上很平淡,他是個不稱職的哥哥,這麽久了才來看她一次。也不算沒來過,去年高考前兩個月,深夜睡不着時他會披上衣服來墓園,在門口一站就是許久,就是不敢上來。

就像有一道屏蔽障,他怎麽也闖不進去。

陳曲年站了起來,他沒有清理墓邊的雜草,因為她之前說過要和陽光、小花小草待在一起,可以有風可以有雨任何東西都可以,不喜歡一塵不染,喜歡自然。

兩歲的她就被奶奶灌輸着遲到會死的道理,她對自己的墓地早有規劃,還很認真地和他說;我不在,你少來看我,電視上都說了經常被看望的靈魂是無法投好胎的,所以你最好不來看我,也不要再為我流淚,你在人間流的眼淚,會變成我在天堂的大雨,我會淋濕的。

有時候她很幼稚,但面對死亡又懂事的讓人心疼。

回去的路上兩人誰都沒說話,上了橋依舊堵車,季竹音看着窗外,太陽漸漸落下,周圍飄着昏黃的雲彩,路上的行人歡快地往家趕。

除夕夜,一家人期待已久的大團圓。

陳曲年的手機響了,他從口袋裏拿出來,看了眼屏幕上的備注點了接聽。

張京的聲音傳了過來;“阿年,在哪呢。”

前車動了動,陳曲年開了免提将手放到中控臺上;“五橋。”

張京有些嘈雜,他扯着嗓門喊;“某個少爺邀請我們去他家過年,咋要賞臉不。”

季竹音坐在副駕駛上聽得一清二楚。

張京父母也是做餐飲的根本沒什麽節日之說,即使過年也在店裏不回家,往年還有勒唐,今年他也是一個人。

“要不咋去吧,不然多不給面子啊。”陳曲年沒說話,張京又說;“到時候去的時候拿一些禮物去。”

陳曲年淡淡回了句;“行。”

“OK,你什麽時候回來。”

陳曲年看了眼前面的路況 ,估摸地給他報了個時間;“半個小時。”

張京語速很快;“行,半個小時剛好我店關門,到時候我去找你。”

“行。”

電話挂斷車廂又是一陣沉默,季竹音轉頭打算偷看他一眼,卻被他抓住視線。

陳曲年像是忽然想到什麽問;“你和裴于懷吵架了。”

季竹音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沒。”

陳曲年笑了聲,接着問;“不和好了嗎?”

季竹音抛出一個疑問;“我們為什麽要和好?”

“那他還挺慘。”陳曲年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心情還挺舒暢。

季竹音滿不在意地“哦”了聲。

陳曲年側頭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

快到家的時候陳曲年忽然問;“今晚放煙花還去放嗎?”

“你去我就....不不不“季竹音慌忙擺手換了種說法;”你和張京去我就去。”

陳曲年揚眉淺淺地笑;“行。”

等電梯的時候季竹音回了幾條程咪的消息,前幾天程咪還說初一回雲廈看奶奶,兩人還說好見一面,今天忽然又說不回來了。

期待落空,季竹音關掉手機嘆了口氣。

沒事,他們約好了畢業旅行。

電梯門打開,裴于懷擰着垃圾袋從裏面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靠牆站着發呆的季竹音,笑嘻嘻地湊過去。

季竹音當沒看見越過他直接進入電梯,裴于懷也不去丢垃圾了,跟着她進去。

“七樓,你還生氣呢?”裴于懷站在電梯門口擋住不讓她出去。

季竹音不理會,站在角落不說話。

“真的要跟我氣一輩子。”裴于懷靠近,帶着乞求的語氣;“原諒我行不行。”

季竹音面上沒什麽表情,也沒說原諒不原諒,他們之間根本就用不上“原諒”這個詞。

這件事,錯的又不全在他。

放假那他倆去張京店吃麻辣燙的路上,碰見的女粉絲把他們兩在街上打鬧的視頻發到網上,一下子就火了,配的标題還是小情侶之間的打打鬧鬧。

裴于懷的一些什麽女友粉老婆粉就坐不住了,不停地問裴于懷她是誰,裴于懷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回了個你猜和一個很高興的表情包,那些粉絲就坐實了她是他女朋友這件事。

那天晚上季竹音的微信號電話號不知被誰報了出來,半夜就不停地有人給她發好友申請、打電話。

季竹音被吵醒,以為是蔣文打來閉着眼睛摸手機,一接通就被劈頭蓋臉地罵一頓,死賤人、臭婊子、不要臉的騷.......一系列難聽的話。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對方罵完就挂斷,挂斷之後又有人打來,季竹音從床上坐起來,點了接聽和剛剛那一通一樣,上來對她劈頭蓋臉一頓臭罵挂完就挂斷。

季竹音以為是別人打錯,她什麽都沒做怎麽這麽多人罵她。

接着第三通第四通,季竹音就這麽被罵了四次,終于第五通電話那人給她說話的機會,她問是不是打錯了,為什麽罵她。

那人說;“你是季竹音嗎?”

季竹音沒說話,那人火氣很大又說;“你做了什麽你自己不清楚嗎,臭婊子裝什麽清高。真的額賤啊,死媽的愛裝.......你怎麽不去死啊。”

季竹音挂斷了電話,又有不同的號碼打進來,她把屏蔽陌生電話打開,那些人就不停地發好友申請,短信罵她。

過了會門被敲響,不是正常的敲門聲,而是那種很用力的砸門聲。

季竹音蒙了大腦一片空白,偏偏今晚家裏就她一人蔣文季宗都值夜班,鎖了房間門用凳子抵住,蹲在角落抱緊膝蓋渾身顫抖地給季宗打電話。

季宗的電話打不通,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猛烈,像是在用腳踢。

第一次面對這種事情,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呼沉重季竹音有些拿不住手機,點了好幾下才點到蔣文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秒,被接通,季竹音壓制住情緒;“媽媽,你快回來。”

電話那頭的蔣文詢問;“怎麽了,怎麽了。”

聲音哽咽不清;“有人砸門。”

蔣文聽見電話裏面咚咚的聲音,慌了邊跑邊說;“音音關好房門不好出來,媽媽馬上就回來,馬上就回來,別怕,媽媽不挂電話,馬上就回來”

蔣文跑到大廳看到樓上走廊的季宗,大喊;“季宗,季宗快下來,快下來”

蔣文拿着季宗手機報了警,對着電話裏的季竹音說;“音音,別怕媽媽回來了。”

季竹音縮在角落,握緊手機,敲門聲斷斷續續,電話那頭蔣文不停地安慰着。

蔣文和季宗火速趕到家,門口站着個醉醺醺的男人,瘋狂地用腳踹門。

季宗朝那人大喊;“你幹嘛。”

男人回過頭看了他們一眼,語氣不善;“滾開,多管閑事。”

季宗走向前,大聲警告那男人;“這是我家,請馬上你離開。”

男人沒有絲毫動搖指着季宗的,眯着眼;“滾開,不要多管閑事。”

蔣文比季宗還要沖動,拿起一旁的滅火器作勢就要往男人身上砸;“你走不走開。”

男人沒半點怕的;“你來啊,我還怕你個娘們。”

季宗連忙拉住蔣文,小聲地說;“文文別激動,警察馬上就來了。”

蔣文放下手中滅火器,還是壓不住沖動,媽的敢吓她女兒,剁了他的心都有了。

沒一會警察就來了,男子看到警察就往後跑,蔣文反應很快一個大跨步拉住他,雙用盡全力拽住男人;“跑什麽剛剛不是挺嚣張的嗎?”

警察很快跟了上來,将男人壓制住,對着蔣文說;“快看看房間裏的人。”

蔣文立刻去開門沖到季竹音房間,輕輕地敲了幾下;“音音,是媽媽,把門打開不要怕了。”

季竹音從地上站起來,抹幹臉上的眼淚,把門打開,見到蔣文又控制不住地哭起來。

蔣文一把将季竹音拉懷裏輕拍着背安撫;“不怕啊。”

警察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帶着他們一家人去了警局。

警局內警察質問醉酒男人;“姓名,年齡,為什麽半夜出現在別人家門口。”

男人回答;“譚虎,24。”

譚虎酒醒了差不多抹了把腦袋說;“我妹給了我一個地址,說她有個同學找我約泡。”

女警察有些不可思議;“約炮?”

譚虎點點頭,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遞給她;“嗯,原本我在外面喝酒,我沒叫我回去有急事,我回去後她就和我說她同學很喜歡我,想念我好久了。”

女警官接過手機看了眼,遞給一旁的男警官;“王局你看。”

王局把聊天記錄看了一遍,問譚虎;“你妹妹叫什麽名字。”

譚虎一聽局長,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一家人和旁邊站着的幾個端茶倒水的警察,瞬間慌了。憑他進了這麽多次局子的經驗這陣仗要不是關系戶,就是很嚴重的案件,媽的這死妮子想害死他。

王局再次質問;“叫什麽名字。”

譚虎顫顫巍巍地說“譚潇。”

王局又換了種态度,問季竹音;“譚潇你認識嗎?”

季竹音靠在蔣文懷裏呆呆地點頭。

蔣文記起來了氣憤不已;“王局,這個女生在學校就針對我女兒。”

王局長點頭保證;“蔣小姐你放心我們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果。”

季宗站起來微微颔首;“那就麻煩你了王局長。”

王局長擺擺手;“哪裏哪裏,不麻煩,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天漸漸亮起,譚潇被叫了過來,和譚虎坐在一起被問話。

譚潇很平靜,仿佛錯得不再她一樣,女民警問什麽她就答什麽。

女民警最後将事情完整地呈訴一遍;“原因是一位網友在網絡上,發布了一條偷拍視頻,配文小情侶打打鬧鬧,導致譚潇心生嫉妒,在微信上建立一個名為“擊打賤人的群聊”把評論區裏和她一樣有嫉妒心理的女生拉進去,待到人數足夠後,譚潇在群裏報了季竹音的姓名照片、家裏的地址,電話號碼,微信號,傳播她自行編造的惡行,并帶頭引導他們進行語言暴力,後面又誘導譚虎對季竹音進行騷擾。”

聽到這譚虎立刻說;“對對對,警官就是她有誘導我的,我是被她騙了,我是好人。”

蔣文聽着火冒三丈恨不得現在就将那女的撕了;“警官她這樣思想不正的人就要重罰。”

“都安靜,聽我講。”女警官對着譚潇一個個念出她觸犯的法律;“洩露他人隐私、誘導他人犯罪、捏造謠言、引起網絡輿論,網絡霸淩。”

“你目前已經年滿十八周歲,我們将對你的錯誤進行該有的處罰,你有什麽想說.....”

季竹音坐在一旁沉默地聽着,轉眼撞上譚潇的眼神,她黝黑的瞳孔裏充滿恨意,雙手緊握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訴說着不甘。

季竹音移開視線,沒再理會。

譚虎小心翼翼地問;“警官這是她誘導我的,跟我沒關系吧。”

女警官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這件事本比想象的要複雜,譚潇不僅觸犯了法律,她也一直是被害者。

女警官帶着季竹音去錄了筆錄,錄完出來蔣文在和王局長聊天,季竹音走到蔣文後面,蔣文拉住季竹音的手;“王局長,這件事還是要多勞煩你。”

“都是小事。”王局長揮揮手問;“新年蔣局長來這邊過的吧。”

蔣文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笑着點頭;“回頭來我家和我爸好好聚聚。”

王局長趕忙點頭;“行,一定來。”

回去的路上季竹音一直沒說話,蔣文摸着她的頭安撫;“沒事的,媽媽在呢。”

季竹音掙開蔣文的懷抱,微微笑;“我沒事。”

蔣文抓着她的手握着;“這件事外婆和奶奶知道了,現在應該到家了,想不想回去,不想回去媽媽帶你出去玩。”

“回去吧,我困了。”季竹音頭靠着車窗,伸手抹去玻璃上的霧,雨下得越來越大,快速閃過的街景中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裴于懷穿得單薄冒着雨往前跑,雨滴砸在他身上,周圍人異樣的眼光他滿不在乎,朝着一個方向拼命地跑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季竹音閉上眼睛,想起警局譚潇說過的話。

她剛做完筆錄去找蔣文,開錯的門,不小心打開了審問室的門。

譚潇看着她雙眼猩紅滿腔的怒意大吼;“季竹音,你憑什麽這麽好,憑什麽世界都圍着你轉,憑什麽。”

季竹音退後身體靠着牆壁,隔着鐵欄眼神淡漠地看着她。

譚潇走到鐵欄處指着她;“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嫉妒得要瘋了,我那點比不上你,憑什麽你有愛你的家人,那麽多好朋友,大家都圍着你轉都喜歡你,我明明長得比你好看比你優秀,憑什麽上天對我這麽不公平。”

譚潇越說越激動,手伸出鐵欄想掐死她;“都怪你的出現,你要是不出現,裴于懷是不會和我分手的,都怪你都怪你。”

譚潇用盡全力還是碰不到她,全身洩力手垂在鐵欄上,和吊死鬼一樣,雙眼緊緊地瞪着她,咬牙切齒;“看着他對你笑,低聲下氣地和你說話,為你不求回報地做這做那,我就想撕爛你,扒出你的心讓他看看你多麽的肮髒,喜歡他的兄弟還和他暧昧不明。”

“我真想告訴裴于懷,你愛得多諷刺啊,你愛着的女生打着朋友的幌子愛着你的兄弟,真是搞笑至極。”

季竹音靠近了些,直直地對上那雙想殺死她的眼睛,彎起唇笑了聲,一字一頓地說;“譚潇你現在真醜陋。”

譚潇被這句話激得發狂;“季竹音,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季竹音一臉平常,沒被她的話激起半點怒意,看着她偏偏頭笑得溫柔;“夢裏等你。”

說完不等她反應的機會,拉着開門離開。

“季竹音,我要你死。”

譚潇聲嘶力竭,跪在地上自言自語;“為什麽你什麽都不做輕而易舉地就得到所有喜歡和寵愛,而我所有努力都是徒勞,我肮髒、破爛、不堪……

門一關譚潇的聲音徹底中斷,季竹音靠在走廊牆壁上,雙手緊握閉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說不害怕是假的。

緩過來後季竹音撐着牆壁站直,窗外灰蒙蒙的,寒風肆虐,預告着一場大雨。

多諷刺啊,你喜歡我,我喜歡他。

回去後季奶奶氣得不行;“必須嚴審、重判,這麽小心思就這麽惡毒,長大了還得了,危害社會的毒瘤。”

外婆踹了一旁的外公一腳氣不打一處來;“還喝呢,還喝茶呢,當了十多年局長了,坐這連屁都不去放一個。”

外公喝了一口茶,拍拍她肩膀;“放心有小王在。”

外婆又踹了他一腳;“你也去,你在這我看着心裏堵着慌。”

蔣文攔住老媽擡起的手和她解釋;“媽,別叫爸去了,王添順現在地位不順有求于爸,這件事他肯定會往死裏辦好的。”

外婆收回手問;“他又怎麽了?”

外公放下茶杯;“犯了點錯,上面要給他降職。”

譚潇這件事被重點關注調查,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譚潇一直被名義上的哥哥和父親強迫進行性行為,幼奸、□□、在十四歲時流過一次産,去年夏天還在小作坊拿掉一個孩子,身患有嚴重的性疾病。

她即是受害者也是施害者。

這件事在學校群裏傳開,也在網絡上掀起一陣風波,大家讨論得沸沸揚揚,說什麽的都有。

裴于懷發布了澄清視頻,并注銷了賬號,大批的粉絲發視頻到道歉挽留。

季竹音收到無數條道歉短信,之前一直以為只有大明星粉絲會這樣幹,現在被裴于懷的影響力誇張到了。

季竹音沒再管蔣文給她換了新手機號。

最終審判結果還沒下來譚潇卻自殺了,去審問室的路上,借着上廁所的機會從公共廁所翻窗跑了出去,在警局附近的一座寫字樓上跳了下去。

三十幾樓,民警反應過來趕到時她已經沒氣了。

她的父親和哥哥都被判了重刑。

得到結果後大家像是約定好一樣,一夜之間忘掉了這場鬧劇。

“季竹音,我們真的不能再做朋友嗎?”

思緒被拉回夾帶着當時的情緒,季竹音出了電梯頭也不回地走向樓梯室;“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裴于懷站在原地不知該怎麽招,這本就是他的錯,這一切的源頭都開始于他。

沒事,不原諒他就一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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