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需要外套嗎
需要外套嗎
思緒被水滴聲輕輕牽回，葉然側頭看姜祈楠。
“你很喜歡栀子花？”葉然問道。
姜祈楠擡頭對上他的目光，風吹動她的發絲和裙擺，葉然低頭看着，四周安安靜靜的，靜到葉然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喜歡。”
葉然忙錯開眼睛，臉上多了些許紅暈，耳朵也熱熱的。
奇怪的感覺，有些想再靠近她一些。
雖說已經到了夏天，夜裏依舊很涼，冷風扇動，姜祈楠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皮膚間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突出。
“需要外套嗎？”葉然很快注意到了姜祈楠的不自在。
姜祈楠沒出聲，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葉然也不做聲，利索地脫下遞給姜祈楠。
衣服剛剛被遞出去葉然就後悔了，他們的關系似乎還沒有親密到可以互穿外套的程度。
姜祈楠看了看眼前的衣服，又看了看葉然，怔在原地不做任何動作。
葉然一頓，準備收回手，胳膊上的力氣卻猛地一松，擡眼看去，姜祈楠已經将外套接了過去，一陣沙沙的摩擦聲後，寬大的外套出現在了姜祈楠的身上。
“謝謝”姜祈楠輕聲道。
葉然的外套裏還有餘溫，多一件衣服總歸是能多擋些風，她總算暖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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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想到了什麽，姜祈楠抿了抿唇。
“你會冷嗎？”她開口問道。
葉然挺直了腰身：“不會，外婆說我是小火爐，怎麽樣都不會怕冷，你不用擔心我的。”他說謊。
花圃裏有些栀子花被雨水壓彎了腰，潔白的花瓣包着花蕊在風中搖晃，又一陣風吹過，雷聲再次響起，葉然擡頭看去，天邊的烏雲似乎又聚集了起來。
“好像快要下雨了。”葉然看了看公園門外說。
“你一個女孩子這個點還在外面家裏人會擔心的，我送你回家吧。”他又說。
姜祈楠也看了看門外，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向門外走去。
葉然乖乖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剛剛到門口時姜祈楠停住腳步，她站在大門的路燈下，燈光照得她更白了些，發絲随着微風飄動，薄薄的肩膀輕輕一沉，葉然清楚的知道她有話說。
“你也快回家吧，不用送我了。”姜祈楠說話時沒有轉身，只是側頭。
葉然看着姜祈楠的側臉，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自己可以嗎…我是說，天很黑…”葉然看了看四周，雖說有路燈照着，但畢竟是晚上。
“可以的…”姜祈楠轉身面對葉然。“我到家後讓小桔給你打電話，你們是同班，應該有電話的是吧。”
聽到小桔，葉然理所應當地想到姜桔，他不自覺的有些欣喜，因為這代表姜祈楠對他有印象，甚至記得他和姜桔是同班。
“那好。”葉然藏住開心的神色向姜祈楠作出回應。
“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葉然再次叮囑道。
“好。”
“再見…晚安。”
“晚安。”姜祈楠站在路燈下笑得眉眼彎彎。
葉然回家的路上都是高高興興的，到家時外婆坐在小院中央的躺椅上，身旁的收音機播放着外婆愛聽的戲曲節目，院子裏石榴樹上的枝葉仿佛更茂密了些。
葉然踩在水泥地上的腳步聲格外突出，外婆睜開眼睛，卻沒有起身。
“去哪拿作業了呀，這麽久？”外婆說話總有一種南方調。
葉然沒從外婆的語氣中聽出生氣，于是嬉皮笑臉地跑到外婆身邊蹲下。
“這麽晚了還在等我啊。”葉然雙手搭在躺椅邊上。“快要下雨了還不回屋嗎外婆。”
“去哪了跟外婆說說。”外婆閉上眼睛，躺椅被葉然弄的一晃一晃的。
“沒去哪，在學校把作業寫完了，真的。”葉然起身跑進廚房。
“皮孩子，還知道廚房有給你留的飯啊。”外婆擡手關掉收音機。
小院頓時被葉然和外婆的歡聲笑語充斥着。
馬路上的車不算少，可能是因為下雨的緣故，路邊小販少了一半，不知不覺間姜祈楠走到了家書店門口，她擡頭看了看熟悉的招牌，擡腳走了進去。
書店裏安安靜靜的，姜祈楠走上二樓，幾乎沒有什麽人，她草草環視一圈後從最近的書架上拿出一本書。
她拿着那本書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已經開始下雨了，看來一時半會走不了了，她想到這輕輕搖搖頭，随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姜桔的電話。
對面接通很快，姜桔那邊傳來電視機的聲音。
“小桔，姐姐在書店，雨太大了我走不掉，你跟媽媽說一聲。”姜祈楠盡量放低聲音。
手機裏先是一陣嘈雜的聲音，随後她聽到了姜桔的聲音。
“好，媽媽就在我旁邊，她已經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
“姐姐你說。”
“你給你們班上的葉然同學打個電話，就說，我已經到家了。”姜祈楠不禁想起那個在公園門口沖她眨巴眼睛的少年，她好像記得，他的眼睛很好看。
“什麽意思？姐姐你怎麽跟他認識的？”姜桔的語氣明顯有些着急。她立馬想到那天葉然追着自己詢問關于姜祈楠的事情。
“姐姐，他是不是騷擾你了？”姜桔話一出，姜祈楠差點嗆到。
“什麽？騷擾？”電話那頭傳來姜母的聲音。
“沒有沒有，你想多了，怎麽可能，葉然同學不是那樣的人”姜祈楠怕姜母誤會趕緊解釋。
“你就記得打電話就行了，其他的等我到家跟你解釋。”姜祈楠說完趕緊挂斷了電話。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姜祈楠試圖伸出手打開窗戶時才發現自己還穿着葉然的外套，她收回了手，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外套，正好帶回家洗一洗再還回去，姜祈楠聳聳肩沒太在意。
她輕輕翻開書，一行字被她收入眼底
：“沒有什麽比為愛而死更光榮的了。”
姜祈楠捧着臉看向窗外，愛情是什麽？這是個很深奧的問題，她想。
那麽她和餘縱…算不算呢？
看着窗外粘住的雨滴，姜祈楠想起她和餘縱的初識。
就是在這家書店，只不過那天是個大晴天，那時天氣還很冷很冷，即使太陽高高挂起也敵不過可怕的冷空氣，她那天卻只穿着一件加絨的大衣。
手被凍得紅彤彤的，她冷的不行，誤打誤撞走進了這家書店，二樓開着暖氣，好心的老板看見了她即将腫起來的手指，貼心為她指路。
那天店裏的人也這樣少，姜祈楠搓了搓手，随意地在書架旁逛了逛，卻看到一本熟悉的書名，她擡手去拿，書本被很輕松地取出，于是，書與書的間隙中出現了半張好看的臉。
措不及防的對視讓姜祈楠怔在原地，對面的男生變了表情，痞裏痞氣地沖她笑，姜祈楠回過神，也禮貌地沖他笑了笑。
那男生從書架後繞到姜祈楠面前來，他低頭看了看她手中的書。
“你也喜歡這本？”男生開口問道。
姜祈楠低頭看了看懷裏抱着的書。
“《螢火蟲小巷》，作者克莉絲汀 ·漢娜，我很喜歡。”姜祈楠笑起來會有不明顯的虎牙，很漂亮。
那天，她發現她和他雖然初次見面卻有着奇怪的默契，大到喜歡的書籍作者，愛聽的音樂，小到生活中的小習慣，他們總是那麽的投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