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雪

雪

年輕女人名叫蘇钰，和姜祈楠同一個大學，卻明顯比姜祈楠大了些，或是老了些。

蘇钰報了警，卻沒有一個人敢為她證明，後來姜祈楠得知，蘇钰是姜桔養母安排的人，為的就是報複，他們把沈建斌送進了監獄，沈建斌是全家唯一的勞動力，她定是不服氣的。

姜寒和陳萍離了婚，姜祈楠為了安慰陳萍，帶着姜桔和陳萍去了別的城市，近兩年，才搬到江新市。

姜寒很會僞裝，他裝出來的愛騙過了陳萍，騙過了姜祈楠，騙過了所有人。

姜祈楠走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葉然，所以讓姜桔帶了一封信給他，姜祈楠希望自己走後，葉然可以活得更好，但她沒想到，事與願違。

剛剛停了沒多久的雨這會兒又下了起來，姜祈楠向後退了退，确保雨水不會濺到裙子上後才放了心。

葉然站在她身邊，擋住了很多光亮，她看到他的肩膀一沉。

“姜祈楠，你知道嗎。”葉然一頓，深吸了一口氣，“我真的很想你。”

姜祈楠擡頭看他，眼睛裏是路燈照過來的光。

“你離開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葉然眼睛很酸，所以他低下了頭不去感受照過來的光。

風把雨水吹成斜着落下的，有鄰居家小孩挂着的風鈴聲叮咚叮咚地響。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葉然，我離開的每一天，都有想你。”姜祈楠的聲音隔了很久才再次響起。

雨聲很大，可葉然還是聽到了姜祈楠的聲音，此刻，栀子花的香味感染了枯葉，真愛降臨在雨天，屋檐下。

葉然嘴唇顫抖，他越發覺得這是夢境，虛幻地可怕，可是眼前的環境，嗅到的栀子花香，耳畔伴着風鈴聲響起的告白，一切都在告訴他，這是現實，姜祈楠真真的站在他身邊。

他很久沒有過這種感受，欣喜湧上心頭，此刻沒有什麽事情會讓他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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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然不記得那天雨有多大，他只記得姜祈楠看向他時的眼，明亮又深情。

他還記得那晚她的唇，軟得像水，湊近時，她有一瞬的躲閃，卻還是主動迎上去。

她的發絲纏繞在他指尖，訴說着藏在心底的思念。

天總會晴的，當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候，姜祈楠迎着光來，像是救世主。

她就是救世主，她是葉然的救世主。

雨又停了，世界安靜了下來，在那樣窄小的屋檐下，姜祈楠對上葉然的雙眼。

她不自覺說出那年同樣的話。

“再見，晚安。”

那一瞬，葉然仿佛置身夢境，所有發生過的一切都是那樣的不真實，不過，就算是夢，他想，他也情願這樣永遠睡過去。

那天以後，葉然的一切都開始變得順利起來，他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并且把攢着的所有錢都還給了孫啓，只是還有許韻冬三天兩頭的騷擾。

不過沒關系，有姜祈楠在的地方，總是幸運的。

十一月，那個大雪天，姜祈楠接到了葉然的電話，那時她剛剛下課，撐着把傘走在回家的路上，天氣很冷，她裹着圍巾，手指像冰一樣，沒了知覺，她努力按下接通鏈。

對面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依然平靜。

“姜祈楠，你在哪。”

“回家的路上。”姜祈楠說話時吐出霧氣，在聽到葉然聲音的那一瞬間，她似乎沒那麽冷了。

“姜祈楠，我想見你。”自從和姜祈楠确定了關系後，葉然越發的粘人，因為工作原因，兩人見面的次數沒有那樣頻繁。

“下着雪呢，你不冷嗎？”姜祈楠頓住腳步，四處看了看，雪似乎又大了些。

“我想你，我來找你。”

“乖，等雪停好嗎。”姜祈楠輕聲哄着。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姜祈楠摁亮手機看了眼，沒被挂斷，于是她又放回耳朵邊。

“你擡頭。”電話那邊聲音小卻清晰地傳出聲音。

姜祈楠疑惑，卻還是擡起頭，大雪襯得周圍都模糊不清，在一片潔白中，她看到撐着傘向她走來的葉然。

路上很安靜，沒有來往的車輛的噪音，姜祈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亂了節拍。

放在耳邊的電話還沒能來得及挂斷，就看見葉然扔了傘，快步走過來鑽進她的傘裏，姜祈楠感覺腰間一緊，葉然把她攬在懷裏，動作輕柔，像是對待一件珍寶。

鼻腔瞬間充滿煙草的味道，終于，姜祈楠回過神，一只手撐傘，另一只手回應着他的動作。

“這麽大的雪，你是怎麽過來的。”她是有些難以置信的。

“我想你。”

姜祈楠聽了他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揚，在心裏偷偷抱怨他幼稚。

“姜祈楠，我做噩夢了。”良久，葉然沙啞的嗓音才再次響起。

“噩夢？”

“我夢見了好多藍色的花，你站在花海中間對我笑，然後…”葉然一頓，聲音有些哽咽。

“然後什麽？”姜祈楠輕輕撫着他的後背安慰道。

“然後你說，‘別忘了我。’就煙消雲散了。”葉然的眼淚落在姜祈楠的發絲上。

“我好努力的找你，可是哪都不見你。”葉然吸了吸鼻子。

姜祈楠偷偷笑，懷裏這個一米八的生物，竟然是個幼稚得可愛的小男孩。

姜祈楠一只手捧起他的臉，葉然也很配合的擡起頭，她看着他微紅的眼，輕笑出聲。

“葉然，你知道嗎，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她的聲音一直很溫柔，聽得葉然心曠神怡，他視線下移到她的唇上，慢慢靠近。

兩人的鼻尖都是冰冷的，唇瓣相接的一瞬間，葉然真切的感受到了姜祈楠的存在，他的手撫上她的頭發，微卷的發尾帶着香氣，他們感受着對方的氣息，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