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占有欲
第018章 占有欲
關汀蹲下/身體,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胃裏胃酸倒過來,他就吐了出來。
沈康時捂着手機過去,問:“怎麽了?”
柳亦久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說:“什麽怎麽了?”
沈康時說:“沒什麽。”
然後捏着關汀的後脖頸,用唇語問他:還好嗎?
關汀蹲在地上正難受,被沈康時觸碰到,條件反射一般地躲了一下,把沈康時的手躲過去了。
關汀看了沈康時一眼。
該怎樣去形容這一眼呢?像是浸泡在絕望裏,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只剩下怨怼。
……不,就連怨怼,也沒這個眼神刺痛人。
關汀現在的沈康時充滿負面的情緒,被人看一眼、抱一下,都覺得惡心極了。
沈康時到底還想要什麽呢?
關汀朝外走去,背影似乎是破碎的。
沈康時下意識追了出去,再度扼住關汀的手腕,說:“別鬧。”
柳亦久在電話這頭又沉默了一會兒,說:“康時,你那邊是有事情需要處理嗎?”
沈康時說:“沒關系,是……爺爺養的一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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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讓柳亦久聽到關汀的聲音,現在正是淩晨,很容易聯想到什麽。
但他也不想挂斷電話,柳亦久難得主動打電話過來,沈康時聽着對方的聲音,甚至覺得親切之中帶着一絲陌生了。
那對關汀呢?
沈康時用眼神示意關汀不要出聲。
——他也不想要關汀離開自己的視線。他有種預感,如果松開關汀的手,他一定會離開這裏,下次就不會這樣巧合地被抓住了。
一想到關汀和林啓逸在酒吧門口拉拉扯扯的樣子,沈康時的眸色便又深了幾分。
關汀想喝酒,竟然會去找林啓逸?
在前面那麽多年裏,關汀有去找過別人嗎?
不知為何,沈康時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些淩亂的碎片。
柔順的腰肢,纖細的腳踝,嘤嘤的耳語……還有,一身薄汗。
如果這些曾被人染指,那他就不要了。沈康時捏着關汀的手腕,捏得更緊了些。
關汀有些痛,這時候也無暇去顧及沈康時的情緒了。“痛……放開我。”
“什麽聲音?我聽到有人在說話。”柳亦久這次沉默的時間短了一些,語氣輕松地說:“我果然還是打擾到你的夜生活了。”
而沈康時第一時間,沒有來得及回應柳亦久的話。
關汀此刻的聲音從喉嚨裏溢出來,因脆弱而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情與欲的氣息,叫人生出一種施虐的暢想。
沈康時不想讓關汀的聲音被柳亦久聽到,故而繼續抓着關汀的手腕,将人反扣在自己懷中。
将人這樣完全地摟住了,沈康時還覺得不夠,手掌上移,将關汀的嘴捂住了。
關汀的所有聲音,都被攏在掌中。
就連呼吸也是。
“唔……唔!”關汀劇烈地掙紮起來,但沈康時的束縛太死,并沒能如願。
沈康時這時高興了,好整以暇地對柳亦久說:“亦久,抱歉,我這邊有點兒事情,下次再跟你打過去,好嗎?”
“呃,啊,好、好的。”柳亦久頓了一下,說:“那,回國見。”
電話很快挂斷,沈康時将手機随手扔在茶幾,然後看着關汀,說:“你吃醋了。”
關汀被按在沙發裏,眼尾紅紅的,眼神深處卻是脆弱的。
沈康時嘴角帶着冷峻的微笑,像是在欣賞什麽似的,又重複一遍:“你吃醋了。”
關汀卻沒什麽力氣了。
吃醋嗎,或許是有的。他聽出了柳亦久的聲音,他應該感到酸澀,感到自慚形穢,不是嗎。
可他好像沒什麽力氣了,他有點困,只是想睡覺。
關汀閉上眼睛,想任由自己沉入意識深處。
而沈康時用手丈量着人類的身體,勾起一絲又一縷癢。
沈康時說:“你跟了我這麽久,未必所有東西都等着我給。說,你想要什麽?”
音色低沉,很有磁性,好像能夠沿着耳朵鑽進人心裏去。
關汀的心跳加快,即便到了這時候,他依然會對沈康時情難自抑。
可他覺得難堪,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醜的。
關汀用手捂住眼睛,不想被看見任何表情。
沈康時一手抓着關汀兩個手腕,拉到頭頂,露出那張脆弱的臉。
一行眼淚滑落下去,沈康時問:“為什麽哭?”
關汀喉頭一陣哽咽,說:“不知道。”
沈康時逐漸繞過束縛,動作危險。
關汀更覺得丢臉,想把自己整個蜷縮起來,但他做不到。
他的一切,仿佛都被沈康時掌控着。
沈康時笑了下,說:“難道你想被林啓逸碰?”
“除了我,你還能要誰。”
關汀的身體顫抖着,感覺什麽都不屬于自己。
靈魂似乎漂浮在上空,關汀一邊看着沈康時掌控自己,一邊甚至有些疑惑。
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麽呢?
沈康時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還是這個人,可為什麽手掌下的肌膚顯得如此蒼白而又脆弱呢?
關汀臉上沒什麽大的表情,唯獨在沈康時發力時,會顯出一種異樣的潮紅,仿佛被蠱惑,被垂憐。
“說話。”沈康時的語氣有些不耐,“除了我,你還想要誰?”
關汀顫抖着眼眸,說:“媽媽……”
但聲音太小,沈康時沒有聽到,只知道他嘴唇微動,似乎要吐露出一個名字。
沈康時用力了些,語氣狠狠道:“你是我的。”
“是我的秘書,我的下屬。你只能給我,別的人你想都不要想。”沈康時居高臨下的,表情有種異樣的狠勁:“你想林啓逸?要不幹脆從集團離職,不要接觸其他人……”
話說到一半,沈康時反而自己覺察出了不對。
從集團離職,養在屋子裏麽?那跟養情人又有什麽區別?
沈康時莫名聯想到方才的電話,便轉了話頭:“你想跟林啓逸也可以。等我玩膩了吧。”
沈康時的表情被掩蓋在黑暗裏,關汀什麽都看不清楚。
·
到後半夜,關汀睡死過去。
不,與其說是睡死,倒不如說是昏睡。
整個房間狼狽不堪,衣物胡亂丢棄着,關汀依舊用胳膊抱着腦袋,就是不讓臉露出來。
沈康時難免覺得這幅樣子不夠體面,想幹淨清爽了再睡。
但沈康時不想讓任何人見到關汀這幅樣子……不,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要住在關汀這裏。
想到這裏,沈康時纡尊降貴,将關汀抱了起來,去了衛生間。
關汀家原本的衛生間太小,沈康時給加裝了一個浴缸。他把關汀放到浴缸裏,然後慢慢往裏加水。
水是浴缸自帶的恒溫功能,應當是舒适體貼的。可不知為何,關汀依然不太舒服,掙紮了好幾下,甚至仿佛要滑進水裏去。
沈康時眼疾手快,把人撈了起來。
關汀在水裏泡了一圈,鼻子裏嗆了些水,頭發也濕漉漉的,有水珠從額發上垂落,直接落在了鼻梁附近。
……看起來像是在哭。
經過這一遭,關汀的目光清醒了不少,就那樣看向沈康時。
沈康時說:“自己洗。”
關汀沒有動,依舊只是看着他。只是這目光跟之前截然不同,沈康時看不到平靜,只覺得空洞極了。
“連澡都不會洗了麽。”這麽想着,沈康時蹲下來,給關汀身上抹沐浴露。
滑膩的觸感,關汀忽然手臂一揮,甩開了沈康時。
沈康時今天已經算是溫柔可親,可關汀種種表現,似乎并不領情。這讓沈康時也惱怒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鬧這麽久也夠了!”沈康時壓抑着語氣,說:“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想要什麽?什麽都可以,錯過這次就再也沒有了。”
關汀眼神有所松動,目光沾着水汽。
“什麽都可以嗎?”關汀向他确定。
在這樣俯視的視角下,關汀竟然有那麽一絲楚楚可憐。沈康時心髒又軟了下來,說:“你說。”
寂靜的房間裏,關汀慢慢開口了,聲音很小。
“柳亦久快回來了……”一個字一個字,關汀說得很慢。
可沒等關汀說完半句話,沈康時的表情立刻又嚴苛起來,仿佛關汀在癡心妄想一般。
“不要得寸進尺。”沈康時呵斥道。
關汀一愣,睫毛顫了顫,他不明白,他只是在柳亦久回來之後離職而已,怎麽就得寸進尺了?
不是沈康時是……什麽都可以的嗎?
“你永遠都不可能取代他。擺正自己的位置。”沈康時警告了一句,随後生氣地走出了衛生間。
關汀看着沈康時的背景,第一反應不是難過或者什麽,而是想笑。
水溫溫的,帶給皮膚一些慰藉。關汀屏住呼吸,慢慢地沉了下去。
水面上浮出來幾個氣泡。
……
沈康時去客廳裏喝了一杯水,冷水入腹,憤怒又不那樣沉重了。
關汀只是喜歡自己,有一些占有欲罷了。
哪怕是徐應那樣的小東西,看見自己多看別的明星一眼,都會裝傻吃醋呢。
沈康時的心情又順暢了些,重新去衛生間,見關汀又在練習閉氣,于是便道:“這麽喜歡游泳?等這段時間忙完了,帶你去海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