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十章
手冢與跡部一前一後地進入房間。
診症室不算很大，二人很快便來到有着一頭金發的醫生面前。醫生的容貌如同他的姓名一樣是有着一副西方面孔，只是這位醫生比手冢預想中要年輕不少。
“很久不見了，跡部君。”醫生先是對着跡部笑着揚了揚手，之後才看向手冢作出自我介紹，“初次見面，手冢君，我是這次負責你整套檢查流程的耶落彌科彌醫生。叫我耶落彌就可以。”
手冢雖然感覺耶落彌醫生跟他說話的語氣怪怪的，可他具體也說不出哪裏奇怪，只能當作是自己感知錯誤：“耶落彌醫生，這一次麻煩你了。”
“不客氣。”耶落彌醫生收斂起笑容，“那麽我們直接就開始檢查吧。”
“好的。”
醫生對着手冢指了指在房間內部的一個小房間。房間的門口貼有磨砂貼紙，外面的人不能透過玻璃門來看到裏面房間的環境。
“本大爺在這裏等你就好，手冢。”跡部自覺地坐在辦公桌對面的其中一張椅子上。
手冢本想點頭，可是醫生卻說待會的檢查可能會需要跡部的幫忙。
“當然你想進去的話也是可以的，跡部君。”
啊，他之前果然沒有感知錯誤。醫生的語氣确實很奇怪，是因為跟跡部是認識的嗎？手冢沒來得及思考多久，那邊跡部就跟醫生對上了。
雙方的語氣很平淡，沒有發怒的直斥，也沒有破口大罵。
“你不需要這樣。本大爺從來沒有透露過你的去向，也不屑于去透露。”
醫生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是不相信跡部的話一樣：“是嘛？”
“與其在這裏猜忌，倒不如查查你身邊的人。”
“那就麻煩跡部君在這裏等一會兒。”醫生沒有再繼續争論下去，而是用着公事公辦的語氣道，“手冢君，你準備好的話就可以進去做檢查了。”
“啊，麻煩了。”
手冢把書包交給跡部，讓他幫忙保管一下。然後才跟着醫生走進那個有着玻璃門的小房間。
手冢在進入後才發現房間裏面比起從外面看過去面積要大上不少，感覺就像是打通另外的房間一樣，內部放了一些手冢不了解用途的儀器，以及一些醫療用品。
醫生在關上玻璃門後指示手冢坐在最接近門口的那一張床上，手冢走了過去坐下并問道：“醫生，需要我躺下來嗎？”
“暫時先不需要。等會兒就要麻煩手冢君配合一下。”
醫生剛才怪異的語氣彷佛從未出現過一樣，在此刻跟手冢嚴肅而認真地交代之後檢查的狀況及需要注意的事項。
醫生交代得很詳細，手冢聽得也很認真。直到醫生的囑咐都一一道來後，手冢才颔首給予明确的回覆。
“我明白了，醫生。”
醫生說的配合其實不困難，需要手冢做的只不過是偶爾舉高手，又或者是深呼吸之類的簡單動作。醫生整個檢查的程序很流暢，過程很順利，很快就結束一套的檢查，手冢甚至還重新拍了個片子。
“感謝你的配合，手冢君。”醫生朝着手冢溫和一笑，高挑的鼻梁在笑容下顯得有些突出。
“辛苦你了，醫生。”
“客氣的話就到這裏吧。你認為怎麽樣？手冢君。”
“啊。醫生，我的情況很不好嗎？”
臉上雖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手冢的內心卻是忐忑不安的。醫生表情的轉變速度過于迅速，這不得不讓手冢擔憂，哪怕他沒有不适感亦是如此。
醫生卻反問他：“你想在這裏說還是出去說？”
手冢沒有半點猶豫地作出決定：“出去說吧，醫生。”
“但跡部君也外面哦，這樣好嗎？手冢君。”醫生收起嚴肅的表情，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跡部是我的部長。而且是他陪我過來，也是他建議我找你作檢查的。他當然可以知道我的身體狀況。”
醫生挑了挑眉。
“走吧，手冢君。”
即使醫生的言行舉止讓手冢感到莫名其妙，也有一些指桑罵槐的感覺也好，比起之前讓他等好幾天才有結果的醫生來說，跡部介紹的醫生在完成檢查過後，幾乎是在頃刻間就得出初步的診斷結果。
在走出房間以後，手冢自然地坐在跡部旁邊，并且拿回自己的書包。
“手冢君，你左邊肩膀的骨頭确實是受過傷，但傷勢不算很嚴重，肌肉受到的傷害反而是更大。”坐在他和跡部對面的醫生頓了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現在恢複得很不錯，肌肉裏面的紅腫發炎也在慢慢康複。骨頭雖然不會那麽快痊愈，但情況很理想，不用多久就會康複了。”
“那我可以繼續使用左手來打網球嗎？”
“可以，但暫時一天不能打超過七局。假如打到搶七局，你就得換成右手。”
“醫生，我要一直維持這個狀态到很長時間嗎？”手冢再次追問。
“算不上很久，大概半年至一年左右，具體時間要看你的康複進度理不理想。”
手冢聽後暗自在心裏舒了口氣，半年至一年那還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他平時多注意一些沒有問題。
然而醫生下一句話卻讓手冢感到意外。
“跡部君，有時候你可以多注意一下手冢君。”
手冢：“？”
跡部在醫生跟手冢講述檢查結果的時候，始終保持沉默，坐在手冢旁邊一言不發地聆聽着。直到醫生把話題扯到他身上：“你想說什麽？”
“我只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說一下我看到的事情。很多人在面對自己熱愛的事物時總是會不自覺地付出所有。我不是說這樣不可以，而是比起熱愛的事情，更重要的應該是先珍惜自己，之後才去向着所熱愛的方向前行。”
手冢總覺得醫生是在暗示些什麽，他不是跡部，所以他聽不出醫生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單從字面上拆解的話就是不要為了打網球而忽略自己的身體，強撐着的話情況肯定會變得越來越糟。
跡部或許也是在思考醫生在回答中的含意，因為在過了一會兒，他才聽到跡部這樣回答。
“手冢是本大爺的部員，也是同伴。本大爺自然會照看，不勞你費心。”
醫生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就太好了呢，跡部君。”
醫生又把目光放回到手冢身上。
“對了，手冢君，剛才拍的片子要三天後才有正式的檢驗報告。報告的內容會跟我剛才說的差不多。”
“啊，報告的話我可能要周六或者周末才能過來拿，醫生。”由明天開始将會連續進行五天比賽，放學的時間會比較慢，他由東京趕到九州，這樣一來一回的話時間不太足夠。
“沒關系哦，結果出來的話我就交給跡部君。之後就由他轉交給你吧，手冢君。”
手冢剛想回答就聽到跡部同意，他悄悄打量了一下跡部的神情後也沒有再拒絕。
在離開房間之前，醫生給手冢示範了一套動作，說這套動作能幫助康複。在肌肉繃緊的時候，醫生也建議這樣做來放松肌肉。
手冢把這套動作記下來并打算在回家後嘗試一番，當作是放松肌肉的半拉伸動作。
手冢背上書包與跡部一同離開，在他看到付款帳單的時候很是錯愕，醫院只是收了他普通的診症費，其餘的費用都一律沒有收取。
手冢想要乘升降機再上去找醫生問個明白，又或者讓他重新簽名再開一個帳單，卻被跡部制止住。
“手冢，你不用糾結。他算是我的長輩。”
跡部未有把話的下半句道出，可是手冢在瞬間就聽明白，并打消上去找醫生的念頭。如同跡部所言的那樣，手冢最後只付了基本的費用。
在離開醫院後，跡部忽然問他。
“手冢，你接下來有空嗎？”
他拿出放進書包的手機望了一眼，屏幕上面沒有顯示家人發來的信息又或者是未接來電，他便點了點頭。
“有空的。要一起吃午飯嗎？跡部。”
“啊嗯，本大爺正好知道附近有一家餐廳，口碑頗不錯的。”
“好。”
本來手冢沒有打算看完醫生就回家練球，他原本是想着在比賽前一天休息放松。所以在跡部邀請他的時候，手冢就直接看了一眼電話确認家人有沒有找他，然後便答應跡部的邀約。
跡部說的餐廳距離醫院不遠，兩人很快就找到。彼時正值是午餐時間，他們需要在外面等坐位，店員說大概十五分鐘左右就可以進去。
手冢透過店裏一整面的玻璃窗觀察店裏的狀況，店裏面的位置不算很多，但前來吃飯的客人是挺多。
可能是因為幹等着不太好，跡部在忽然間問他：“手冢，剛才你為什麽讓本大爺一起進去？而不是在門外等你。”
“因為我覺得這是跡部可以知道的事情？”手冢的語氣稀有地帶着不确定，“醫生是跡部你推薦給我的，如果不是你的推薦，我想我是不會來九州。”
